大楚小掌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醉卧花间.CS
262章:提点刑狱司
“让甄建去提点刑狱司任提点刑狱司公事”
麟德殿内,皇帝讶异地望着秦桓。
“是的,皇上。”秦桓颔首道,“皇上不是一直为甄建的职位而烦恼吗,老臣这段日子左思右想,要为甄建选一个合适的职位,老臣觉得,这提点刑狱司公事一职,倒是十分适合甄建,正好,此职暂时出缺。”
皇帝蹙眉道:“可甄建现在是从五品的鸿胪寺少卿,提点刑狱司公事才正六品,他又没犯错,为何降他的职”
“这不是降职,皇上,这是平调。”秦桓道,“鸿胪寺少卿是从五品不假,但鸿胪寺是清闲衙门,一年到头加起来的事务,尚不及刑部一个月的事多,根本无法与刑部相比,提点刑狱司公事虽然只是六品,但职责重大,最适合磨练甄建,也能让他发挥自己的才干,皇上,甄建是个人才,若是一直让他待在鸿胪寺,便是明珠暗投了。”
皇帝闻言仔细一想,觉得是这么回事,甄建的才能,他十分认可,若是总待在鸿胪寺,有点埋没人才了,提点刑狱司是刑部的重要部门,让甄建去那里,断断案子,既能磨练甄建,还能给甄建多创造一些立功升职的机会。
皇帝沉吟了片刻后,点头道:“就依你所言,你推荐的人,近年来有许多让朕很失望,但唯独甄建让朕非常满意。”
秦桓闻言一阵尴尬,这特么是在夸他吗,简直比损他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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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甄建正在鸿胪寺衙门整理汇总这次接待外宾的账目和卷宗,忽然,有人递来了吏部的公文,甄建接过来,发现蜜蜡上果然盖着吏部的戳,拆开了一看,他愣住了,吏部调任他到刑部任提点刑狱司公事,后天就上任。
甄建对京城的大小官职都做过了详细了解,提点刑狱司公事一职,简称提刑官,在大楚立国之初,提点刑狱司是地方官署,权力很大,对地方上的各种要案都有过问和审查之权,还有监督地方官员的责任。 一流小站首发
在官场上,但凡涉及到监督权的,都是不得了的职位,一个奏折便能参倒一个官员,非常厉害,但也正因为提点刑狱司的权力太大,使得地方官员人人自危,而大楚官场如此晦暗,就连提点刑狱司也被染黑了,监督者受贿,罪加一等,后来有人举报揭发,皇帝大怒,撤销地方所有提点刑狱司官署,只在京城设提点刑狱司,然而京城的要案被京城的府衙、督察院、大理寺还有刑部包揽了,于是,提点刑狱司又被合并进了刑部,专管刑部案件审理工作,现在的提点刑狱司,早就只剩下名字没变了。
甄建手持调职公文,缓缓踱步,他知道,自己的任何职位变动,都会被朝廷官员关注,他鸿胪寺少卿做的好好的,皇上绝对不可能忽然调他去提点刑狱司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次的调动,是朝臣煽动的,于是,他想到了秦桓,只是他有一点不明白,秦桓为何要调他去提点刑狱司呢那可是重要职位啊,难道就是为了让他去被周泰看管起来,架空他,貌似做不到吧。
甄建不是秦桓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秦桓在想什么,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既然调任公文都到了,那么他就准备离职工作了,鸿胪寺由谁接管,他不需操心,皇帝自然会派人过来,就算晚上一两个月,也不打紧,毕竟鸿胪寺接下来估计一两年内都不会有外使来访,真的很清闲。
第二天,甄建去刑部报到,领了官服官帽,挂了职,就回家了,第三天,正式来坐衙。
首先第一件事,去拜见上官,刑部最高的官,自然是刑部尚书周泰,然后是左右侍郎,然后是各个郎中,其次便是员外郎和各个主事。按照官场上的不成文规定,新官上任第一件事不是三把火,而是孝敬上
263章:甄建审案
一个时辰后,提刑司的公堂大开,甄建坐堂,开始审案,从最近的一个案子审起,第一个案件,犯妇黄氏通奸杀夫案。
两个人被带上了堂,一个是犯妇黄氏,还有个便是证人田老二。
卷宗记录,黄氏和其夫君田老三成亲不过半年,三天前,田老三横死家中,杭州府衙和刑部验尸结果显示,田老三死于砒霜毒。按照黄氏口头描述,她和丈夫刚吃完饭,夫君忽然口吐白沫,腹痛倒地,神志不清,她立刻去找大夫,大夫找来的时候,田老三已经断气身亡,然后官府在她家的菜汤里发现了大量的砒霜,可以确认为投毒凶杀案。
不过之后田老三的哥哥田老二忽然到杭州官衙作证,说田老三是被黄氏毒杀的,因为黄氏与人通奸,怕被丈夫发现,所以毒杀了丈夫,据审理,黄氏确实在七天前从药铺购买过五两砒霜,而黄氏不承认毒杀丈夫的事情,反而说田老二意图对她不轨,被她拒绝,因此生恨,故意污蔑,而且很有可能是他毒杀的田老三。
目前这个案子,黄氏是嫌疑犯,被关押在刑部大牢,已经对她用过了刑,但她拒不承认自己通奸杀人,一口咬定就是田老二所为。
甄建虽然从卷宗上大致了解了案情,但还是要重新问一遍,以便掌握一些细节。
甄建首先问黄氏:“黄氏,本官问你,你是否毒杀了自己的夫君田老三,又是否与人通奸”
“没有!”黄氏连连摇头,哭喊叫道,“民妇没有,这一切都是田老二诬陷,是他诬陷民妇!”
甄建问道:“寿春堂的掌柜在供词中说你七天前曾去他那里购买了五两砒霜,这你承认吗”
“民妇确实购买过五两砒霜。”黄氏边哭边道,“民妇买砒霜,是夫君让民妇买的,他说这些天家里老鼠多,要用来毒杀老鼠的。”
甄建淡然问道:“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去买”
黄氏哭哭啼啼道:“因为家里的钱都是民妇管,夫君身上没有钱,而且他每日要出去做活,也没空闲去药铺。”
甄建又问:“你夫君是喝菜汤毒死的,你为何没有中毒”
黄氏道:“回大人,民妇自小用餐就不爱喝汤,但夫君没有汤就吃不下饭,所以汤是专门替夫君煮的,民妇很少吃。”
甄建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你说田老二曾欲对你不轨,你可以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吗”
黄氏抬手拭去眼泪,道:“是,大老爷,那是在大约半个月前,那时候夫君出去做活了,田老二到民妇家里来,民妇正在做女红,见到他,以为夫君回来了,因为他们两个长得一个模样,他进屋就抱着民妇,说想民妇了,要跟民妇……那个……”
甄建知道,卷宗上说,田老二和田老三是孪生兄弟,长相几乎一样,见她不好意思说下去,便道:“那你们到底有没有那个呢”
“没有!”黄氏摇头道,“民妇虽然和夫君成亲时日尚短,但就算第一眼认错自己的夫君,多看几眼还是认出来了,民妇发现他不是夫君,便拼死抵抗,他欲要强行……强行对民妇不轨,民妇便踢了他裤裆一脚,然后拿剪刀吓唬他,他被民妇吓跑了,临走还说民妇得罪了他,没有好下场。”
甄建缓缓点头,转头问向田老二:“田老二,黄氏所言,你承认吗”
“从来没有过。”田老二满面怒色道,“这毒妇为了脱罪,简直是胡说八道,小人和三弟情同手足,怎会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来。”
甄建问道:“那你说你曾亲眼看到黄氏与人通奸,可否描述一下事发经过”
“当然可以!”田老二一边回忆一边道,“那是在十天前的中午,小人去三弟家里找三弟,打算向他借点米,可到了三弟家里,却见大门紧闭,这才想起来,三弟应该出去做活了,小人准备离开,忽然听到屋中传来奇怪的声音,小人一听那声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小人便想,三弟不在家,黄氏会不会红杏出墙,小人便偷偷到窗前朝里看,果然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和黄氏在床上行苟且之事,脱得光光。”
“你胡说八道!”黄氏闻言气得疯狂大叫,企图过去挠田老二,田老二赶紧避让,还好衙吏上前按住了黄氏。
甄建一拍惊堂木,冷然喝道:“黄氏,公堂之上,本官不问话,你不许擅自说话,否则本官就要大刑伺候了!”
黄氏顿时又哭了起来,哭得很凄惨:“大人,民妇没有,他污蔑民妇,他污蔑我……”
甄建不理她,又问田老二:“田老二,你看到那个与黄氏通奸人的模样了吗”
田老三点头道:“看清了,那人是个大胡子,眉毛又粗又浓,下面的那东西……很大,五寸多长!”说着还用手比划长度。
这话一出口,满堂衙吏顿时露出满面尴尬之色,在公堂上说这种话,真是太……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我没有……”黄氏在那无力地哭喊,看起来十分凄惨。
甄建目视田老二,点头道:“嗯,田老二,你很好,多亏你提供的证据,可见这黄氏肯定是对自己的夫君房事不满意,所以找了一个房事厉害的人,通奸
264章:神秘的安国侯
按理说,打伤了人,没有直接死亡,三天后死了,这应该没什么好告的,许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倘若不看卷宗,甄建估计也是这么认为。
但甄建看到卷宗有一段,说周德发在家喝水呛到了,引发一阵狂咳之后,忽然就死了,而仵作的验尸报告也是让甄建表示怀疑。
堂上站着的是户部度支陈楷和苦主富商周显,跪着的是嫌犯陈进尧,陈进尧原本已被开释回家了,但被甄建的一道命令又被抓了回来,这让陈楷很郁闷。
户部度支只是个小官,官虽小,但也是官啊,其实周显现在心中很忐忑,他和杭州府的同知关系不错,可他在刑部不认识什么人啊,陈楷是朝廷的官,就怕他们官官相护,到时候不仅无法为儿子伸冤,还有可能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甄建开始问话:“陈进尧,本官问你,是你打伤了周德发的头部吗”
“回大人,是的。”陈进尧答道,“可他当时虽然受伤了,但他没有死,他好好地回去了,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
甄建猛一拍惊堂木冷冷道:“本官问什么,你答什么,休要多言!”
“是!”陈进尧赶忙颔首。
甄建又问:“你是用什么打伤他的脑袋的,伤到何种程度”
陈进尧反正觉得周德发的死于自己无关,便老实交代:“回大人,小人是用酒坛砸伤了他的脑袋,当时他的头被砸流血了。”
甄建问:“砸得是头部哪个部位流了多少血”
陈进尧仔细想了想,道:“是脑袋后面部位。”他说着还用摸了摸自己的后脑,然后道,“流多少血,小人也说不上来,倒是挺吓人的,小人当时也被吓到了,他的衣领已经被血染红了。”
甄建点了点头,转头问周显:“周显,本官问你,你儿子周德发受伤回家,是他自己走回去的吗”
“是的。”周显赶忙点头道,“是他自己走回来的。”
甄建又问道:“那你是如何为他处理伤势的”
“请大夫啊!”周显道,“小人当时看到儿子这样,吓坏了,赶紧替他请大夫!”
“大夫诊治之后,是如何说的”
“大夫说,我儿身子虽胖,但是虚胖,流了这么多血,必定更虚,需得在家静养,定时吃药,多吃补血之物,不宜大补,伤口不能碰水……”
甄建边听边点头,他也是医者,这些伤后的注意点,都是常规知识,然后他又问道:“周德发是在受伤后第三天死的,死的时候,是怎样的一个场景”
周显道:“当时他刚喝完药,觉得嘴里苦,就喝了口水,没想到被呛到了,咳得很厉害,面红耳赤,丫鬟使劲替他推拿捶背,终于让他缓了过来,可缓过来后,他忽然就倒地开始抽搐,两眼翻白……”
甄建赶忙问:“是不是与癫痫症状颇为相似”
“对对对!”周显道,“与癫痫症状很相似,小人立刻去请来大夫,可大夫来到后,就说小儿不行了,让我们准备后事,小人不相信,大夫说,小儿这是伤了筋脉,很有可能跟脑袋上的伤有关,果然小儿当天就过世了,小人听信了大夫的话,这才去杭州府衙状告陈进尧。”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楷说话了:“可笑,那大夫只是说可能跟伤有关,又没有说是一定,你儿子都回去两天了,喝水呛死的,关我儿子什么事”
“就是!”陈进尧附和道,“不是喝水呛死的,就是犯癫痫死的,反正不是我打死的!”
甄建猛一拍惊堂木,冷声道:“本官没问话,谁允许你们擅自发言的,信不信本官罚你们掌嘴!”
陈楷和陈进尧顿时不敢说话了,陈楷虽然是户部度支,但在提刑官的公堂上,他屁都不是。
甄建见他们都不说话了,高呼道:“传杭州府衙仵作李康杰上堂!”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五十多岁满头花白头发的老者上堂了,由于仵作是贱业,仵作上堂后便跪拜:“杭州仵作李康杰,拜见提刑官大人!”
甄建满面威严道:“起来答话!”
“多谢大人!”李康杰起身。
甄建手持验两份尸报告,道:“这里有两份尸检文案,一份是你的,还有一份是刑部的,你的尸检文案中说周德发死于呛水,但刑部的尸检文案却又说周德发死于癫痫,你告诉本官,哪个是对的。”
“这个……”李康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甄建问道:“李康杰,瞧你这年纪,做仵作有些年头了吧”
李康杰答道:“回大人,从学徒算起,至今有三十五个年头了。”
“三十五年的老仵作,必然经验丰富啊。”甄建挑了挑眉,道,“呛水而死的人,是何症状,而你的尸检文案中记录的是何症状”
“小人失职,小人失职!”李康杰赶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只是失职吗”甄建冷笑道,“说吧,谁让你这么干的。”
李康杰浑身都在颤抖,过了许久,他忽然匍匐在地,高声道:“大人,是户部度支陈楷陈大人让小人这么干的,他许诺只要小人帮他,他就让小人的儿子去户部做事,小人知错了……”
陈楷闻言又气又急,指着李康杰,怒声大叫:“你……你血口喷人,你……”
 
265章:丹书铁券
隔日上午,周泰亲自带人前往六扇门,然后又去了杭州府衙,把所有关于安国侯的案子全都接了过来,将近中午时分返回刑部。
送走周泰后,杭州府尹曾嶙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周泰的行为太反常了,平时他想把安国侯的案子转交给刑部,刑部死都不肯接,现在倒好,刑部居然主动来要安国侯的案子,而且是刑部尚书周泰亲自出马,这太不合常理了。
曾嶙想到昨天甄建去刑部当职,忽然浑身一震,跺脚叫起来:“糟糕了,他们要为难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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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建今天一鼓作气,把剩余的十二个案件全部审理完,刚好到关衙时间,他回后衙收拾了一番,就准备回家,忽然,刑部郎中戴勉带着一个随从走了过来,随从的手里捧着一堆卷宗,那郎中见到甄建,微微一笑,说道:“甄提刑官,这里是一些要案,十分重要,周尚书让你十日之内结案。”
甄建接了过来,随便抽出一个卷宗来看看,只不过是普通的强抢民女案,被告之人叫做赵承先。再抽一个,还是强抢民女案,而且被告之人还是那个叫做赵承先的,甄建不禁蹙眉问道:“这赵承先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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