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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仵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锦若

    若不是他一身贵气,通身威压,只怕她还真难把如此清心寡欲的生活跟一个本该生活奢靡的皇家王爷联系到一起。

    以前她未曾接触他的时候,总觉得皇家最无真情,就如同富贵人家的老爷总会见一个爱一个。甚至于,与他交心后许久,她都隐隐的担忧着,他日后是否会三妻四




第三百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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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到书房的时候,那曾被唐乔正司空翰跟楼安三人筛选出的三摞卷宗,在顷刻间就被萧清朗抽出几份。

    “从这几人中查。”他将自己挑选出的卷宗推到许楚跟前,然后提了茶壶帮她倒茶,顺便解释道,“这四人,同时符合验尸之时你我推测的条件,同时也是能接触到并能进入驿站之人。”

    “更重要的是,这四人因为贩卖猪牛肉,所以都能接触到自北疆而来的客商。将肉类交由客商,而后换取些稀罕的肉干之类的稀罕零嘴倒卖。”

    北疆虽说多牛羊肉,可是因为往大周供应的数量极大,所以北疆那边的牛羊肉并不能一直供应的上。也正是如此,他们也会到大周收购鲜肉,而后以秘法制成肉干贩卖。

    因为北疆人对制肉干之事十分精通,所以其制成的风味肉干,销路极好。

    许楚看着厚厚的几摞卷宗,只需他看一眼就能准确分辨出其中是否有与本案有关的消息来。当即,不由的愈发羡慕他的本事来。

    她心里清楚的很,这一点,只凭所谓的过目不忘的本事根本就难以做到。唯有常年探案,早已形成一种直觉的刑侦人员,才能做到如此利落。

    就在几人说话间,忽然听到门外侍卫说道:“王爷,京兆尹府的李大人求见。”

    萧清朗端坐在原处,冷声说道:“让人进来吧。”

    京兆尹算是京城的地方官,比之三法司算是上不得台面的官员。所以,此时李大人站在萧清朗面前,还颇为忐忑,战战兢兢的行礼后,双手托着一册卷宗上前。

    “王爷,这是您让人找的关于几年前京郊吸食动物活血的那名女子的卷宗。”他的额头还渗着汗,却不知是因为匆忙赶路生出的,还是因为忐忑紧张而生的。

    “下官将其户籍上三代人的卷宗一并带来了,而且还差人去她家中寻找,若有消息第一时间会回禀到王爷跟前。”

    萧清朗颔首,让人将那些卷宗留下,再无一句客套之话,直接差人将李大人送走。

    接下来,二人再无交谈,彼此静静的忙活起正事来。

    许楚先查看了萧清朗特意标注的几分卷宗,见那六人果然都曾从军,是齐王自北疆回京后,因重伤带回的人。而几人并不相熟,虽然都为屠户,可却没什么交集跟纠葛。

    甚至,翻看几人在兵部的记录,也可只其分属不同的将军带领,素日里并没有机会相交。

    这么看起来,好像六人的卷宗毫无异常,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她又查看一番,依旧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索性也不再强求,直接将其摞在一起放到一旁。左右,是真是假,待明日去见一见本人,再查一查他们所在的住所就知道了。

    接下来,她就将自兵部调阅来的几名使臣的卷宗取来。最上面的,赫然是和亲公主的卷宗。

    其上记载,和亲公主名为阿依慕,被北疆之人成为月亮神的女儿。据说,她生来就有天山净水的洗涤,又有大漠飞鹰追随,所以极受北疆各个部落的拥戴。

    也正是因为自幼被赋予了神的女儿的身份,所以纵然北疆皇廷被冲散,甚是权势旁落,都不曾动摇她在北疆的地位。

    关于她的卷宗极少,寥寥数语,可就将能赞美她的话说道了极致。左右都是其从小被娇/宠/长大,北疆皇族对她十分/宠/爱,而各族部落也以北疆出了神的女儿为公主而显自豪。

    许楚敲了敲桌面,疑惑道:“我不懂北疆文化跟习俗,可是按着话本子里来说,那边靠近漠北,民风彪悍开放,女子自幼就可如男子一般骑马射箭”

    萧清朗点点头,目光瞥过她手上的卷宗,略作思索说道:“所谓骑马射箭,纵/情玩乐,也只是贵族专享的权利。不过除了这位传言中的公主并不擅长骑射之外,其余的贵族女子多是个中好手,甚至还有些拳脚功夫。至于普通牧民,多是贵族的奴隶罢了。”

    许楚点点头,如此倒是对的上了。或许,就是因为这位阿依慕自幼身体娇弱,且体质特殊,被确诊过,所以才会格外不同。

    这样,倒是侧边证明了,昨日身死的和亲公主,是阿依慕无疑。也就是说,她以公主之身来大周和亲,可在入大周边疆后怀上了别人的骨肉。

    按着卷宗记载,她素来性子高傲冷清,极少与人交往。而北疆皇廷落败之后,她最初是随着皇廷女眷逃亡的,后来在半路上与皇廷逃亡的奴仆们走失,又被北疆将军依干拜尔迪遇到并一路护送至漠北皇廷休整之地。

    “英雄救美”许楚挑了挑眉,暗暗思索,是否有可能阿依慕之死与依干拜尔迪假死之事有关。

    可是,若有关系,那原因是什么

    按着北疆形势来看,依干拜尔迪迫切需要大周朝廷成为其靠山,继而巩固自己的权利跟地位。在这种情况下,他假死,还杀害北疆公主嫁祸给大周朝丞相之子,意欲何为

    萧清朗轻轻看了她一眼,眯眼说道:“他的来意虽然其有求于大周,可又怎知他不会与那幕后之人联系”

     



第三百二十三章
    在翻看过卷宗之后,许楚才皱眉说道:“二十人押运粮草的军士被围杀,可最终大周只寻到了十几具残缺的尸体卷宗中,能对的上名册的,只有十八人”

    萧清朗颔首,语气凝重道:“此事我曾询问过齐王兄,他言道战场之上,因战死而尸体无处可寻的将士颇多,所以名册对不上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更何况,除了战死的英雄之外,还会出现临阵脱逃之人。毕竟,在战场之上刀光剑影不比在卫所训练,所以常会有人半路接着战事而逃跑。”

    虽说大周律法对临阵脱逃之人的责罚十分严重,可是也抵不住那些因强制兵役而从军的小兵中出现些胆小之人。

    他面容沉重,神情有些肃然,显然是想到了什么许楚未能发现的情况。

    有些事情,现在并不适合牵扯到许楚,所以就算心知她没有异心,他也不愿轻易将他与皇上跟齐王的猜测宣之于口。

    既然她喜爱验尸查案,那便只做验尸查案的事情就好,余下的风雨雪霜,自有他在前边抵挡。

    就如同皇上怀疑有人通敌叛国,甚至怀疑朝中一些手握权势的大臣也早已生了二心。

    而使臣团被杀之事,或许只是个引子,想要挑起大周与周边附属国的战争。最终,那幕后之人想要渔翁得利。

    若此时南疆那边也起了动乱,那大周百姓必将遭殃。

    现在明显是身为皇上左膀右臂且为天下文人楷模的丞相,因花无病之事而失了威信。纵然皇上一力将弹劾他的奏折压下,可却也只能压制一时,并无法杜绝那些人再借故生事端。

    要是猜的没错,下一步会有更大的陷阱等着他们。而下一个人,或许是手握军权的齐王,又或者是萧清朗本人。

    而手段,大抵会如同陷害花无病一般,先让他成为所谓的帝王心腹口中的眼中钉跟被皇上忌惮之人

    齐王在北疆之战中,战功赫赫,震慑四方蛮夷,使得诸多小国皇族闻其名而夜不能寐。最终,纷纷向大周示好。可以说,在军中,齐王的名声大大高于皇上。

    若非皇上年长,且早已坐稳皇位,而他们兄弟三人又感情深厚不受人挑拨。只怕,此时定有别有用心的大臣在皇权之事上动心思了。

    而萧清朗,却因掌管刑狱而受天下百姓敬仰。他以三法司清正廉明办事而震慑了朝中诸多贪官污吏,让不少人忌惮,足以皇帝身边除了齐王跟丞相之外,位置最为重要的一个。加上其自幼长在皇后跟东宫太子身边,而又是先皇亲封的双字亲王,不可谓不尊贵,所以若皇帝忌惮也不会让人觉得稀奇。

    想到这里的时候,萧清朗的眸色显然阴鸷一瞬,只是须臾那眼底的阴沉之色就消失不见。

    许楚压下心头的惶惶不安,对着有些冷意的萧清朗说道:“那人手眼通天王爷难道真没有想过其身份”

    或许,那个人并非是手段高明,而是他本就是一人之下的主宰者。

    一时之间,她只觉得浑身发凉,这看似繁华安逸的京城之中,到底蕴藏着何等危机跟漩涡。隐约之中,她恍惚感到那重重危机就如同一张密集的大网一般普天而来,生生将人逼进足以搅碎了人血肉的漩涡之中。

    萧清朗合上手上的纸张,状似疲惫的揉了揉额头,语气低沉道:“若是如小楚猜想的那般,那当如何是好”

    此时的他面容平静毫无调笑的意味,使得许楚心里咯噔一下,她来不及思索,只觉得手脚冰凉。许楚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良久才艰难开口说道:“自古以来功高盖主的大臣跟权贵,就难逃一个结局。此时,就算你要急流勇退,只怕也难脱身了”

    萧清朗见她眸中闪过挣扎,最终归集为深深的忧虑,不由的靠在椅背之上露出个清浅的笑意来。他看着许楚,目光流转慢条斯理道:“若你这话让皇上跟齐王兄听到,只怕二人的心都会被伤透了的。”

    “若是皇上真有那个意思,只怕这天下早就没了靖安王府了。”他目光深邃,含着淡淡的深意看向漆黑唯有宫灯闪烁的书房窗外。他尤记得,当年靖安王府建府之时,他并不在意布置跟设计。只是两位皇兄却对王府的风水跟庭院极为看重,前边还是东宫太子的大皇兄亲自寻了钦天监看过的,而其中许多别致的物件,也多是齐王兄派人张罗而来的。

    他们三人,如兄如父如子,感情自然不会像话本子里那些为皇位而明争暗斗甚至手刃手足的皇室那般荒唐。

    他说着,就将温热的手掌附在了许楚紧攥着有些发凉的双手之上。

    “皇上并非昏君,也不会做出飞鸟觉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来。”萧清朗说完,就微微弯了唇角音调略略带上了戏谑说道,“况且你不是见过两位兄长了吗,你既有察言观色之法,又怎会看不出皇上当时见你的时候,所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许楚闻言,手脚才开始回暖起来。她松了一口气,当真是她关心则乱了。她虽然知道身在



第三百二十四章
    许楚心头因着这番话而起伏不平。她以为,当初遇到的两次刺杀,就已经算是见惯了和平的她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却没想到,那些保家卫国的兵将所遭遇的事情,更是骇人。

    她慢慢的抿起嘴角,良久才艰涩道:“所以王爷是怀疑,这几名屠户终身未娶亲未生养子嗣,是因为在边关遭遇了……遭遇了家眷被残害之事”

    萧清朗看着她,叹息一声说道:“只是猜测罢了,边关路途遥远,且此事年头已久,要派人去调查也是不切实际的。”

    顿了顿,他就点了点手下被京兆尹送来的卷宗说道:“如今就还剩吴屠户了。相较于其他几人,他的卷宗倒是简单的多,大周渠县人氏,在战场上因手上毁了面容跟腿脚,所以就做了伙夫。北疆战败后,他才回了京城谋了屠户的营生。”

    “因为他满目丑陋,并没摆摊卖过猪肉,所以日子过得十分艰辛。好在军中一些将士念及旧情,帮衬着他,且帮他疏通了往驿站送肉的门道,这才勉强维持了生计。”

    萧清朗眉心微蹙,带着些许沉重继续说道:“而根据三法司调查所知,他最擅长的就是煮血豆腐了,所以附近宰杀过猪牛所放的血,多数人家都会寻他帮忙煮成块。只是他脾气古怪,若有贸然上门求血豆腐的人,都会被他打出门去。”

    随着萧清朗的话音渐渐落下,许楚也将关于吸血女子的卷宗与吴屠户还有那失踪的押粮官庄松青的卷宗放到了一起。

    “虽然吴屠户不曾到过南疆,可是庄松青却在到北疆押运粮草之前,曾在南疆驻守。并且在王爷平蕃之后,被调回京城,最后归在齐王麾下,并在运送粮草之时被派往北疆。”

    线索越发明确,凶手的身份跟行凶动机越发清明。只是现在她们不知道的却是,被杀的使臣,到底如何被引出来的!

    毕竟,那些使臣都不是没脑子的人,能在战场上留名,且成为北疆十七国幸存的权贵,他们绝不可能满腹草包。所以,他们怎会在大周这个到处都会遭受敌视的土地上随意离开驿站,离开护卫的保护

    虽然迷雾渐开,可是疑点却重重而来。

    能让使臣团的使臣毫无怀疑的,绝对不可能是那几名屠户。甚至于,连所谓的鸿胪寺赵少卿都不一定能取信于他们。

    可是,除了这些人,到底还有谁是依干拜尔迪,还是另有其人

    京城的地图她并不熟悉,可是之前也已经让萧清朗帮着标注了。凶手抛尸的地方,选的及其巧妙,若非是不熟悉京城环境的人,绝不可能做到。

    所以,凶手除了上过战场,懂得武艺,在宰杀过牛的地方出现过之外。他必然还常年在京城呆着的,且十分熟悉京城各个街道环境,甚至于连暗娼馆进出之人的心态跟其营生都极为熟悉。

    甚至,凶手对军巡院的巡防规律也十分清楚,能清楚的避开其巡防,而杀人抛尸。甚至是以铁丝为刃,将人拦腰截断……

    “军巡院中,是否有可以的人”许楚思索一番,看着被放置一旁的地图问道。

    萧清朗摇摇头,遗憾道:“唐乔正跟司空翰二人一同排查,并未发现其中有可疑之人。”

    虽说三法司这次在验尸上出了纰漏,可对于他带出的大理寺卿跟刑部侍郎的能耐,萧清朗还是清楚的。虽然二人算不上难得一见的奇才,可却也不是任人蒙蔽的草包。

    若非是对验官的信任,只怕他们也不会轻易采信曹验官的验尸单。

    既然他们俩人一并查过巡视之人,且都未曾发现问题,那这个结论多数就是事实了。

    不过恰是这样,却也越发的印证了,下手之人绝不可能是突然到京城的外来之人。必然是京城之中,常住的人。

    “这几人中,可有常往那家暗娼馆送肉的人那人可否懂医术”许楚看向萧清朗,按着她的验尸结果,杀害穆再排尔的人能在脊椎上一击致命,手法刁钻,必然是懂医术的。所以,她才会有此一问。

    萧清朗摇摇头,“赵屠户常年给那家暗娼馆送猪肉,只是却并不精通医术。不过,他在从军之前,曾做过监牢衙役,常会施行杖刑。”

    因为卷宗中虽然有关于赵屠户生平经历的记载,可多只是会点到其曾为衙役为止,余下的则要派人详查。恰好在此之前,那赵屠户曾因与人斗殴而被京兆尹处置过,而萧清朗隐约记得一些,自然就差人多问了一句。

    对了,这就对了。许楚挑眉,她只以为那刁钻的角度跟手法,该是医者才精通的。可却忘了,古人杖责之下,可使人无伤、也可使人半生瘫痪,自然也能做到不着痕迹的取人性命。

    萧清朗见许楚眉头渐渐舒展,心道她必然是往深的思虑了。他叹口气,柔声劝说道:“今夜先休息,稍后我会吩咐三法司连夜彻查今日所提的疑点。”

    就在萧清朗将一应卷宗整理好,欲要送许楚回房休息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侍卫传话说楚大娘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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