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起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赤血萌萌
料其难以成事,又闻刘青州宽仁待士、世之明主,故而来投。暂且充当县长一职。”
边让从子献上《蒿里行》:“
关东有乱士,兴兵反君王。
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袁绍伪车骑,袁术据豫扬。
兄弟且相争,群竖自伤亡。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刘备:“蒿里行不是曹操写的”
边让从子满脸悲愤:“是我叔父写的,曹贼抄边家,尽夺叔父之文稿,稍做修改,于是就有了曹操版本的《蒿里行》!”
刘备被雷的外焦内嫩:“大新闻,没想到啊|!”
边让之子以为刘备要剽窃:“叔父留下诗歌大多损毁或被曹操篡夺。还求将军能网开一面,免得叔父在青史上无名,在泉下不安。”
“网开一面”
刘备好半天才弄明白:“本将不仅不会剽窃,还要将边太守的诗歌刻在石头上,可在人民英雄纪念碑旁,供众人瞻仰!”
“原来是这样!”
刘备一拍大腿。毛爷爷年轻时写出《沁园春长沙》,中年掌权之后写出《沁园春雪》,两两印证可见是毛爷爷亲笔所写。
反观曹操起兵时已经35岁,若真具有不世之诗才,为何不见他像郦炎那样少年得名
35岁之前政务不繁忙,大把时间可以读书,郊游,写诗。以其公侯子弟、两千石之地位,诗文必定能使众人得知。
事实上,曹操前半生却无可称道之诗歌。最近几年天天忙着打仗,却接连不断有佳作,岂非怪事!
曹操掌权之前几乎无可称道作品,掌权之后却作品层出不穷,这中间道理,不是“才”字能解释,不是学习使人进步,而是“权”字使人进步啊。
邴原:“且观曹操之诗歌,多有浪漫情怀,可他却是一个极端崇尚现实、功利之人,写出《短歌行》这种慷慨豪迈之诗歌正常,怎可能写得出清丽脱俗秋之诗,或《蒿里行》最后三局这般悲天悯人之诗歌”
刘备:“也不会全都是抄的吧”
邴原:“当然不会,抄一部分,属下帮忙写一部分。之后他自己再做修改就是!”
就如后世的政府、公司领导,级别高了之后,下属有秘书或各种部门人员,可先写初稿,之后反复修改,直到领导基本满意。领导在此基础上加以修改,一篇文章就兼具很高的水准和该领导鲜明个人风格。
很多大官僚年轻时候文章、演讲、诗歌几乎都是亲手所写,之后国事日益繁忙,就有着秘书或研究室写初稿,领导亲自修改之后,再经过领导集体讨论、酝酿,最终才是定稿。所以集体智慧之结晶,这句话写的清清楚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刘备想清楚这一切,顿时发现自己剽窃杜甫之诗歌,并不可恨。
他平时写檄文、公文极为辛苦,生怕写不好,为世人所笑。于是有了决定:
后世诗歌,记得的就那些,越抄越少。观曹操所为,有了权力,既从鱼头吃到鱼尾,多半不是剽窃就是枪手。
要刘备像曹操那样,杀人其人、剽窃其诗文,太过无耻,刘备不屑(容易露馅)。
不如也像曹操父子那样,搞个建安七子之类的作为千金买的马骨,再招一批善写诗做文者写“初稿”,之后自己在做修改!
如此或优美,或豪迈的诗歌、文章即可“为有源头活水来”!
第626章 徐州意志
“难!真难!这次攻城太难了!”
身材短小的乐进,因为身手灵活,敢打敢拼,极善攻城,故深孚众望,承担攻坚克城之重任。
本以为有了上次攻屠数城之威,这次诸城皆惧兖州军,必开城投降,不敢抵抗。
乐进没想到不仅各县城疯狂抵抗,男女老幼皆上城墙,开不了弓就用弩射,舞不动大戟就用矛桶…
就连往日稍加威胁就给粮给布给钱的坞堡,也罕见硬气,要么早早弃家逃亡,要么宗族一心,据险死守。
沿途坚壁清野,野村小落无存粮,里聚乡亭了无人烟。乐进好不容易找到、攻下一个坞堡,没想到竟被一个五十老妪藏利器捅了下,捂住不时渗血的腰,脸色卡白。
那老妪早被将士砍碎喂了军犬,乐进尤在后怕:“徐州富饶,百姓软弱,可这次士卒个个如同打了鸡血,百姓如同黄巾附生,跟去年完全不一样!”
不论曹豹、许耽等丹阳将领,亦或是臧霸等泰山诸帅,还有陈登、糜芳等徐州本土世家,虽缺少野战的信心,在城墙上倒是一点不怕。
曹操也纳闷,广陵陈氏、统帅丹阳兵曹豹…去年曾派人暗通书信,怎的本将军亲到面前,他们就不认识,叶公好龙么
徐州打得热火朝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刘备这边却能紧张而不慌乱细致准备。
用诸葛玄的来信来说:“徐州之人,恨不得生吃曹操之肉。”
用荀攸的话讲:“要是青州之兵在前,徐州诸位人在后,就如同易于损坏的肋骨。
如今丹阳、泰山、临淮皆在兄长手中,以之位前部,他们岂敢投降,又岂敢不尽力而为”
刘备记得,要按照历史原本轨迹,陶谦就是资助四千丹阳兵,通过袁述、马太尉表刘备为豫州牧,让他去守豫州沛国。结果曹豹与张飞在下邳闹了矛盾,丹阳兵集体叛变,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
前进时杂牌军先上,中央军后上;后撤时杂牌军殿后,中央军先撤,
这才是用兵之道!
否则总是以本部精锐在前,要不了几次战斗、几场战役,最忠诚、最坚决的士卒就会死伤殆尽。没了嫡系,又有谁会听从。
曹豹也是有苦说不出,去年作战,丹阳兵死伤太多,加之陶商返回丹阳郡,兵力就不足。陶谦接受刘备意见,编淮泗渔民、各地流民、贫苦百姓入伍,以补足。
好端端的,单单纯纯的丹阳兵,就给污染了,从纯净水变成大杂烩。
这些新兵,别看战力一般,战斗意志倒是极强,不论来自徐州、兖州、司隶、豫州,各个都敢打敢拼。
怯懦可以传染,勇气一样可传递,曹豹想退,士卒不愿意啊。
如今刘繇、太史慈皆刘备故吏,曹豹的妻儿老小,家族亲朋都在刘备影响之内,曹豹只要不是逼到绝路,岂敢叛变,使整个家族蒙羞!臧霸也是,泰山控制在刘备手中。
曹操却只以为杀的不够恨,屠得不够多:“夫英雄也,雄才大略、无所不用其极,杀一者罪当死,杀千为将,屠万即为帅,屠十万者人中之雄,屠得百万,即为雄中雄,天下之主!”
或许有人以为曹操是王霸之才,
但在被屠杀的徐州士民看来,曹操不过是道德低下、毫无底线、坏事做尽…
曹操的部队屠杀时,初时还有所克制,对兖州、青州口音的手下留情,但杀红眼之后,哪里手无寸铁的是徐州人、还是兖州、青州人
哪管是世家子弟、豪族富商、名门学者,不过一刀而已,砍了就砍了。留下的钱财、粮食、女人和各类物资,才是曹操将士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南逃的士民,以徐州青州为主,但也有不少来自豫州、兖州、司隶的。他们当中的,徐州人以诸葛玄、诸葛瑾、诸葛亮、张昭、鲁肃、徐盛、吕岱为代表,青州人以太史慈、刘繇为代表,兖州人以孔融、昌霸、于禁、潘璋为代表,对曹操屠徐州要么亲身经历,要么为周围人反复提醒。
不少人因为害怕而南逃,但心中对曹操的恶感,或者深深地不认同,环绕心中,无法磨灭。
要是无人能战胜曹操,
他们就会如同鸵鸟一般,强迫忘记恶行,心大的甚至忍住恶心奉曹操为主;或者如同被狮群追逐的群鹿,只要比其他鹿跑得更快就行。
如今有刘备做后盾,
他们就从手无寸铁的绵羊,转变成有锋利獠牙的群狼,一只或许不是狮子对手,可一大群对一小群呢
怕死
呸!
家里的女人、老人都会叫骂:
“人死鸟朝天,爹死了儿子、从子报仇。若向仇人匍匐,是不是男人!”
“刘青州那么好的人,战死者给抚恤、刻纪念碑,你别让子孙后代抬不起头!”
仁义为先,说起来有些虚,但对舍弃家乡,南下逃亡的流民来说,一碗饭,一身衣,一份工作,却能勉强吃饱,御寒,是切切实实的恩情,乱世当中,甚至是救命的恩情。
流民们先遇到曹操部队抢劫、屠杀、强奸,后遇到刘备部队却按照2石粮食一个月的标准,招募工人,开挖水利工程,之前仇恨有多深,之后的感恩就有多深,工作就有多努力!
如今这些经过有组织劳作,军纪约束,荣誉感比拼的壮丁们,预备役们,转为士卒,他们的战斗力尚不如老兵,相互熟悉合作、军纪、韧性倒是超过大多数临时拼凑的精锐部队,成为大规模战争中可以依靠的力量。
他们和千万肩负使命的百姓,一起构成了徐州的意志!
张飞、赵云、鲁肃,就靠着这支修江淮运河的建筑队、开垦田地的屯田兵为主,汇合程登部,沿着泗水北上下邳,对曹操右翼曹洪部不断发动战斗,虽大多落于下风,也能互有胜负,维持不倒。
守下邳城的曹豹、守郯城的陶谦、糜竺…看见援军的旗帜,也越发有信心。
当刘备率领2万青州、辽东、海东援军到达郯城附近,准备对曹操左翼朱灵、乐进部发动进攻之时,败过一次的乐进,大吼着进攻,却偷偷带着后军、亲卫向西逃亡,把袁绍派出的朱灵等人丢在战场上做盾。
刘备初战得胜,推进到郯城,汇合陶谦,与曹操隔着泗水对峙。
曹操进不能进,退又不舍得,回头望向郯城不远的襄贲,露出残忍的微笑:“刘虞,襄贲侯!好得很!”
第627章 兖州三国志
兴平元年,四月到五月
郯城与襄贲间,如同巨大的绞肉机,沂水汤汤,冲走无数鲜血,夏日炎炎,养肥多少野兽。
沂鱼肥大,喜食鱼之徐青军,却无人捕捞。
野狗徘徊,好狗肉之兖豫军,亦少有猎食。
每日不断有人死去,也不断有人因军功而获得升迁。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场是最危险之地,亦是最容易打破阶级之地。
曹操常居上位者,又喜屠城,在拉锯消耗中,不仅不忧愁,反而因练出精兵强将,淘汰老弱病残节省粮食而愈发兴奋。
刘备从行伍卑贱中崛起,面对挣扎在死亡线上之将士,仿佛昔日十余年前戍守边关之自己,心在滴血,恨不得早日结束这场浩劫。
去年与曹操作战,刘备心中是很惧怕的,他牢牢的记得后世有人评价:曹操用兵,仿佛孙武吴起。
今年倒是放松许多,即使处于守势,亦谈笑风生,面无惧色。士卒见此,亦能心中安稳。
可左等右等,都不见兖州变化,眼看青麦渐成熟麦,刘备焦躁起来:“曹操坏下邳、郯城青麦,得彭城等郡国之熟麦,这样下去,越发能持久。
我方军民,多逃入城、坞堡中,人多而黍粟少,冬必无积蓄,如之奈何”
众将踊跃,
有人建议约曹操决战,认为集徐州、青州之兵获胜可能性很大。
有人建议放弃沂水防线后退到郯城,曹操要追过来,就半渡而击之,不追,则可抢种稻,多少有些收成…
臧霸道:“属下愿为奇兵,自泰山郡南部出发,袭击曹操粮道,并夺彭城、任城等郡国之麦粟,夺不得的,皆烧之、踏之。”
东海相徐缪反驳道:“只听说用军队来保护百姓,而不是损害百姓的财产!”
陈珪道:“要是大半个彭城国、沛国、任城之麦都归了曹操,他能与我们一直打到冬天…”
赵云张了张嘴,打算支持徐缪,却想起什么,赶紧闭上嘴。
赵云知道,身为将帅,目标就是能打仗打胜仗!打仗时间长了,难免心变得冷硬。要是一个计划能明显减少自己方将士伤亡,即使那个计划在道德上为人诟病、为世人不耻,怕也难以忍住诱惑而不实施!君侯所思,恐怕也是这般啊。
糜竺:“这不合乎仁义,徐州富庶,还没有穷到坏麦烧麦之程度。”
荀攸的思考显然更加深透:“含铜量更高的钱币,总是被纯度更低的代替。过分强调仁义,只会被劣币驱良币!
只要能击败曹操,可再救助百姓,君侯、陶方伯勿疑!”
陶谦的身体比冬天明显好转,但病去如抽丝,明显老迈,精力不济,正在打盹,被次子陶应轻轻推了一下,打了个哈欠,口中流出口水,有些迷糊的看看了众人。
陈珪心有戚戚,陶方伯真的老了,这才6、7年光景,不仅雄心不复、意志力衰弱,就连精力也大为竭乏。
陶谦听次子略加叙述,对刘备和众人说:“不论玄德做何决定,老夫都支持!”
又逐一扫视臧霸、曹宏…陈珪、陈登:“你等记好了,玄德之令,就是我之令!”
声落如落雪,众人皆屏息,露出或迷茫,或热烈,或怀疑,或了然…之目光
陈珪与陈登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巨浪滔天,一个精明强悍的州牧,并不符合陈氏这般世家大族之利益。
糜竺、糜芳强压住兴奋,这一天终究要来了!
曹宏、许耽有些泄气,同时又松了口气。陶方伯麾下,曹豹资历最老,二十几年前就开始跟随,现任下邳太守,地位比不上刘备,亦算第二高。他们一直怀着万一之幸,希望方伯传位于关系更佳的老乡曹豹,而非刘备。
臧霸心里都是庆幸,方伯人虽老,心里门清,他突一下站起来:“方伯英明,非刘青州不能安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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