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起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赤血萌萌
马宇三十岁左右年纪,身体高壮,孔武有力。此时脸上却一阵青一阵红,有些犹豫,早年他是督亢亭有名轻侠,好勇斗狠,或路不见不平,或纠集乡中少年,没少仗剑斗殴,一次协助抓捕盗贼立功,成为求盗。后得贵人赏识,下嫁族女,补缺当了亭长,之后家中田产渐多,又有了店铺,前几日又娶了一房美妾,早就没有争强斗胜之心。今天只是应族长马平要求,帮帮忙,没有弄死对方的心思。
马平火上浇油:“大兄怕什么,跟他比就是!”
里中族人也嚷嚷道:“亭长,跟他比!让我们见识见识。”
刘玄德耻笑道:“周围都是你的人,我只一个十五岁少年,又没犯大罪,难道敢把你杀了你就这点胆量,怎么做亭长,怎么做族中长老”
马宇发现周围的人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心一横:“好,比就比,谁怕谁!”
两人拔处刀剑,马宇大喝一声,双手举刀斜劈,他身材壮硕,刀势如劈华山,极有威势。
刘玄德仿佛对头顶劈来的刀视若未见,一剑直刺其面。
这一刀、一剑下去,必是两败俱伤,甚至一死一伤之局。
马宇刚才见对方口气大,衣着也不普通,怕是大家公子,就无杀人之意,也无死斗之心。侧身急退,手上攻势也放缓。
刘玄德却不依不挠,仗着剑长,如影随形,继续直刺其面。
“这一剑刺得,真是愣头青!”马宇急忙侧身让过,挥刀一挡。
刘玄德却是虚招,长剑改刺为搅,将敌刀卸去力道、挡在外侧,不退反近。他本来就矮一个头,猫着身子,自入敌下怀,左肘在对方腹部猛地一敲!
马宇腹部遭受重击,自然弯腰。刘玄德头向上猛地一顶,直顶的他头眼昏花,接着手上一疼,刀掉在地上。好半天恢复过来,才发现颈部贴在冰凉的长剑上。
刘玄德淡淡地说:“若在战场上,你已死了3次,开膛破肚、肢体不全,身首异处。”
高手过招,瞬间可分成败、生死。
“我败了!”马宇面如死灰,根本没有料到对方会使普通斗殴者常用的肘击、撞头,但败了就是败了。
他也算拿得起放得下:“现在我相信,你走吧。”
里长马平道:“不能让他走,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他敢杀亭长!”
“你!好狠!”马宇,“大家不要信马平的话。刘玄德即便不是屯长,也是轻侠高手,你们上前只会徒增死伤!”
里民们面面相觑。
里正马平的儿子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块门板:“大家不要怕,学我,拿上门板、盆、桶。”
刘玄德瞬间面色大变:“我真想杀了你,当亭长,族人竟然不听你的”
马宇脸色黯然:“这些都是里正马平的近亲,你也看到了,就是我的性命,在他们眼中,也不值一提。”
面对,越围越紧的里民,刘玄德长啸:“谁敢靠近,谁死!”
正对峙间,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李山终于带着医师归来。
“你们干什么怎么把我们屯长围了”他没想到一群村民竟然胆大到白天把一位郡兵屯长围住了,一下子有点懵逼。
刘玄德大喜:“云龙,不要过来,快回里找子玉叔,或元起叔,让他们去找郦文胜、郦兴让,或者其他郡县官吏来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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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办成铁案
午后,刘子敬慢慢悠悠来到督亢亭,见耿氏带着数十人围在亭外,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就进了亭。
当在破旧的亭狱见到鼻青脸肿的刘玄德时,却吓了一大跳:“玄德,怎么在亭狱里一定是他们抓错了人了,快出来。”
“不出来,就是不出来。”
“你就别耍脾气啦,为叔一定帮你好好惩罚这些不张眼睛的恶吏。”
刘子敬指着里正、亭长的鼻子:“谁给你们胆子,把州典郡书佐打了关这里”
里正马平父子吓得腿都软了:“州官打了州官”
亭长马宇心中也是一阵恶寒,没想到这小子真不是扮猪吃虎,堆起笑容,想搀扶刘玄德出来:“玄德兄弟,真是不打不相识啊,哥哥给你赔不是啦。今天我任打任骂,任你处罚,你要你消消气就好。”
刘玄德起身,往更角落里一坐,看都没看马平父子、马宇一眼。
打了关这里容易,放出去也容易
马宇看上去魁梧、粗鲁,心里却敞亮。心想刘玄德身份再高,看年龄也只不经世事的少年,只要把他弄出亭狱,这个事对他马宇就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以定性为督亢里与刘玄德打架斗殴,他把人请回亭里调查、调解――这本是亭长的职责。
至于里正自己作死,自作自受。马宇管不着那么多了。
马宇一直追在后面,低声下气,赔礼道歉。他本想把刘玄德硬抬出去,可狱门口的王伯虎视眈眈,又有刘子敬这个族叔在一旁,实在不敢来硬的。
里长马平父子毫无一早的嚣张跋扈,没骨气地跪在地上,哭着说:“刘爷爷,求求您快出来吧。”
“你们刚才不是打我吗接着打啊!刚才的威风哪里去了见我是上吏,就不敢打了。
若是一个路见不平出头的路人,你们就可以随意打骂,随意抓捕,随意讹诈
不给贿赂就随意欺辱殴打人。这就是你们的作风就是你们的为吏之道
官吏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回家种麦粟!何况你们这些恶吏!若是罢免了你们,只是马家一家哭罢了。若是留着你们,不知道今后又会祸害多少人,有多少百姓哭。”
马平父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知道里正的位置保不住了,平日多做了巧取豪夺的事,难以想象失去权力的下场。
马宇分辨道:“我也没打你,犯不着这样狠吧。都是同乡人,在涿郡这块地方,日后也有见面的机会。”
刘子敬也觉得刘玄德有些小题大做:“他们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出来吧,何必非要摘掉其职务”
刘玄德冷冷地看着刘子敬,若只是想处理亭长、里正,他犯得着被打成猪头么被打只是过程,原因跟结果更重要,否则放在普通人身上,还会再次发生类似今天这样目无法纪的恶**件:“县里的人来了没有”
刘子敬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心想谁多事,把县里的人叫来了,若县里问起缘由,他也有责任。
恰巧郦兴让、郦炎和县门下李功曹,前后脚急急忙忙地赶到了:“玄德,你没事吧。”
马老三老婆、儿子:“这位大人,可要为我们做主啊。”絮絮叨叨、哭哭凄凄把事情说了。
郦兴让气得发抖:“李功曹,你们县里是怎样选吏的一位看望下属的郡兵屯长,在表明身份的情况下,竟然被里正带人打了!一个族长兼里正,竟然抢夺为国捐躯者留给遗孀、儿女的田产!今天的事情性质极其恶劣,一定要从严重处!”
听了马老三遗孀哭诉,郦炎也挺难受:“这事情有必要给府君汇报,不知道郡里有多少类似事件。”
李功曹见了刘玄德脸上青一块、黑一块,身上衣服也破了几个洞,心里咯噔一下,糟了,这下难以大事化小:“里正作为下吏殴打州吏,可革职查办,并处罚金!亭长没有打人,但放纵不法发生,这个,可以先行停职。”
郦兴让:“玄德这次来看望士卒,是奉府君大人之命。郡里下达了伤亡士卒的抚恤名单,并下拨的一些钱财,县里可收到”
李功曹:“当然收到了,赏赐、抚
第九十五章 没门没窗户
李功曹拿着笔,如有千钧之重,一炷香时间,写不出一个字。
刘玄德:“李功曹,你犹豫什么,写下来,县中给了多少钱”
虽是初春,李功曹满身都是汗水,眨巴着眼睛:“给了多少我。。。我不记得了!”
刘玄德:“你仔细回忆,不着急,也不要想着不说或者乱说个数字,子玉叔一会就把名册取来对照。那之前还写不出来,就是让人有理由对你也产生怀疑。
李山,把他带下去单独一间房间,态度好点。。。”
郦炎是第一次做笔录,而且对象竟然是县里的头号大吏功曹,又是好奇,又是震撼,心想,我以前看不起州郡吏,今天州吏员倒是给我上了一课!
刘玄德走出亭狱,闻到浓浓的药味,马老三媳妇抱着小秋菊,看着药炉发呆。
“医师,秋菊怎么样呢”
“我给施了针,只是暂时稳住病情,后续要观察服用汤药的效果。若是上午送过来就好了,如今被人耽误了一阵,怕是凶多吉少!”
“你是大树乡最有名的医师,一定要救救她!”
“来得匆忙,药没带齐。如果肯用好药,救活的希望还是挺大的,就怕花费太大,得不偿失。”
耿氏和乌敏英见刘玄德出亭狱,急忙跑过来:“玄德,怎么伤成这样快让医师给处理下。”
刘玄德脸色铁青,拿出一金给耿氏:“我没事,救小秋菊要紧。不是她爹,我和刘朗、李山怕都战死了。娘,你陪着她和医师,看有什么需要,药材、工具不齐就去乡里、县里买,让王伯给准备马车。”
马老三遗孀站起来跟着就走。
刘玄德一把拉住:“嫂子你是原告和证人,得留这。”
马老三遗孀:“那怎么办,没我在秋菊会哭的。”
“让你儿子陪我娘去。”
。。。
涉案人员较多,调查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正好张虎、夏侯博带着十数人到了,就由夏侯博、刘元起带人守住亭门,防止督亢里的人冲门抢人。
李山、乌敏英分别守住涉案人员:内院是李功曹、里正父子、督亢里的其他归乡士卒;外院是刘子敬,亭长,参与殴打刘玄德的里民、亭卒,马老三遗孀。
刘玄德、郦炎在内院询问,郦兴让、张虎在外院调查。
。。。
郦兴让和张虎,一个是郡官,职务高、官场经验丰富,一个是另一个乡的游徼,在黑白两道都有名声。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涉案人员无不服服帖帖,没有不实话实说的,平均每刻钟就能做一人的笔录。
可轮到刘子敬时,却遇上了困难。
郦兴让:“刘子敬,县里下拨的赏赐、抚恤,你发下去了多少,按什么标准发的”
“得一个首级,发了一千,阵亡一人,先发两千。剩下的,下一步发。”
“为什么不一次发清”
刘子敬脸色好转了一些,心中打定主意浑水摸鱼,口中就振振有词:“我也是昏了头,想着乡要给县交赋税,一时收集不齐,便把少量抚恤金拿来垫付,并不是有意少发。”
“擅自挪用一样有罪!”
刘子敬:“郦君、张君,我平日遵纪守法,郡县有任务指派,甚至很困难的任务,都尽力完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都是为了郡县的事,何必苦苦相逼况且我是玄德的亲叔父,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不可能真把我往牢狱中送!刚才他一定要当众给李功曹做笔录,就是给我留着线索想应对的办法不是”
刘子敬毕竟年长老练,先是耍赖,接着大打感情牌。
郦兴让算刘玄德同辈,也就是刘子敬晚辈,张虎官职比刘子敬略低,两人面对刘子敬底气不足。也搞不清刘玄德和刘子敬之间的恶劣关系,以为真是给他留了后路,
第九十六章 交易不是妥协
功曹李定:“郦君。水至清则无鱼,这事情还请查到里、亭为止,各乡斥责便是!于公,有督亢亭、里的案例,各乡、里必不敢拖欠赏钱、抚恤,豪族、大家必收敛,不敢巧取豪夺伤亡将士家产。于私,刘子敬毕竟是玄德叔父,若锒铛入狱,知道的会说他大义灭亲,不知道的会说玄德刻薄寡恩。
我略懂相术,两位相貌清奇,神光内孕,都是能官至两千石,要做大事的人。
我只问一句:叔侄不能相容,岂能容天下人”
叔侄不能相容,岂能容天下人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在刘玄德脑中呼啸着炸开,演变成许多不同的场景,引起了脑中残留原主人的魂魄异动,使他陷入长时间、彻底地呆滞:
秦二世胡亥不能容兄长扶苏,二世而亡。
汉末大将军何进、车骑将军何苗、何皇后兄妹不能同心,三人皆被杀,家族几乎覆灭。军阀混战刘焉、刘表、刘繇、刘虞诸刘各据州郡,不能同心协力,最终天下三分。袁本初、袁公路势力范围达到大半个关东,兄弟不能相容,故而失去天下。
杨广兄弟不能相容兄长杨勇,几乎死无葬身之地,国家迅速瓦解。李世民做出兄弟不能相容的榜样,导致唐朝的权力传承,每次都流着血腥和动荡,在藩镇面前,宗室几无力抵抗力。
赵构不能相容父兄,杀死岳飞,大好的北伐形势破损,南宋最终被灭。
燕王朱棣不能相容侄儿朱允炆,被迫在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把本是前线的北京定为都城,头重脚轻,长期在蒙古、女真的压力下挣扎。北京一破,首脑既失,即使全国大部分留存情况下,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之力。。。
郦炎并未发现刘玄德的异常:“大义灭亲,也是为了国家。”
功曹李定:“不要说什么大义灭亲,禽兽咬你一口,你也咬回来么”
郦炎:“这完全是诡辩,郑伯能克段于鄢,刘玄德为什么不能揭发他的叔父!”
功曹李定:“郑伯一直故作大度、退让提防,人心向他,等到共叔段多行不义之时才动手,世人都称赞他的仁义。即使这样,孔子还仍然以“克”字批评郑伯!
史书如账本,礼法如刀剑,公道在人心,议论在民口。
或者说两位没有留名青史的信心”
郦炎还欲争辩,却发现刘玄德眼神呆滞,表情痛苦:“玄德,你怎么了”
“屯长,屯长,你怎么啦,你子敬叔父想见你。”正巧李山进门汇报,就要去摇晃他。
李定摇摇头:“别碰,他正处于天人交战中,将有所得!”
刘玄德几炷香之后,终于从呆滞中觉醒,隐隐就有着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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