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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江山,几顾飞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酒涩飞香

    训也训过了,毕竟人家还是个公主,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为难人家。安玲珑点到为止,说:“其实这些东西,在寻常的酒楼店铺,确实贵重,但尚阳阁好歹也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应该也不把这些当回事。公主,你不妨跟人家好好赔个不是,赔偿挨打的几位店小二,本王也捐个面子,大家和和气气把这件事解决了吧。”

    “要怎么妥善解决啊我没那么多钱……”果陌儿低着头小声说,样子真是乖巧可爱。

    安玲珑戏耍的性子有高起来,一本正经地问:“林林总总不过二百两,你堂堂一个公主,应该是有的吧”

    果陌儿快哭了,一屁股坐在离她最近的座位上,低着头不说话。

    与安玲珑料想的一样,尚阳阁的东家、白泽公子季檀终于坐不住了,悠悠地从楼上走了下来,边走边说:“英王殿下,你什么时候养成了欺负小姑娘的习惯”

    安玲珑抬头望去,看见季檀今天的装束与往日不同。

    季檀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圆领长衫,银线走边,胸前画了寥寥几笔竹叶,没有系玉带,更没有配饰。手上摇着一把羽扇。头发披散着,只将耳边的两撮长发别在了脑后。样子慵懒极了。

    安玲珑想,若是放在东郊竹林,这家伙怕是要念一句“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了。

    “你果真在睡觉。”安玲珑嘲笑道。

    “你果真在欺负人。”季檀不甘落后。

    “我怎么是欺负人这姑娘要是落在你这个奸商手上,怕是要大大的破财了。”

    “这么说,你还是在做好事”

    “当然了,季公子。”

    安玲珑和季檀相视一笑,很多的阴差阳错就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渭南一行,季檀的手下反应不够及时,让敌人钻了空子,致使林初寻初次进渭南王府险些丧命,幸而事后补救得当,配合默契,事情才能顺利解决。但是,安玲珑知道,以季檀表面懒散实则谨慎好强的性格,恐怕会耿耿于怀。

    君子之交,在于知心知性。安玲珑虽嘴上讽刺季檀是奸商,心里却佩服;季檀读懂了安玲珑的谅解,积压了一个多月的愧疚总算清理干净。

    周围人听不懂他们话里的意思,更看不懂他们的表情传达的含义,但果陌儿听到“季公子”三个字的时候,激动地站了起来。

    果陌儿凑过来,说:“季公子哪个季公子”

    季檀答:“公主不是在找这家酒楼的东家吗敝人季檀,正是当家人。”

    “季檀——白泽公子季檀”

    季檀摇着羽扇,不疾不徐地说:“江湖上的朋友抬爱,给了在下这个绰号。愧不敢当。”

    嘴上说“愧不敢当”,可看那样子却是乐在其中,得意的厉害。

    果陌儿就在安玲珑惊诧的注视下,双手握住了季檀摇着羽扇的右手,眼里冒着金光,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小子,不顾形象地大笑着说:“活的季檀!活的季檀诶!!”

    季檀觉得一股寒气顺着后背直捣头顶,让他头骨发紧,头皮发麻。他用力掰开果陌儿的双手,退了几步,说:“是……额……我是活的……”

    果陌儿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一点点失礼,虽然这远远超出了中原人对男女大防的理解。她撒开手,把鞭子丢在一边,脸上堆满了笑,一脸崇拜地说:“从我记事开始,父王和哥哥们就开始给我讲季家的故事,长大后更是对季公子的大名印象深刻。你们老话怎么说来着好像是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六十四章 面圣
    心有不甘的果陌儿公主折了回来,气呼呼地问季檀:“你说我说错了话,什么话”

    季檀整了整自己月白色的长衫,郑重地回答:“仰慕英王殿下的人,天下何其之多,你哥哥又是哪位”

    果陌儿语塞。

    果陌儿身为南诏公主,她的哥哥自然是南诏皇子,无论是掌握军权的大皇子,还是左右政权的二皇子,都是南诏国的骄傲。但是季檀说“哪位”,显然是对他们的并不在意。

    这要放在一般的公主面前,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一定会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但果陌儿就那样愣着,愣了半天,悄无声息地走了,倒让季檀意外。

    从尚阳阁出来,果陌儿的心情乱七八糟没个头绪,安玲珑请她乘车同行,她也没有答应。安玲珑只当她是因为没钱赔偿,回去怕挨哥哥训斥,让玉婵取了五百两银子,一部分做赔偿,剩下的让她随意支配。

    果陌儿推了推,到底还是接下了。

    安玲珑安慰了她几句,并向她承诺,最近几日给她推荐个好的教书先生,教他诗词歌赋。果陌儿终于展开了笑颜。

    别了果陌儿,安玲珑带着安佑臻和安步泰进宫面圣。

    安瑞鹏在书房接见了他们。

    安佑臻和安步泰还像往常一样,亲昵为主,恭敬为辅,围在安瑞鹏身边叽叽喳喳地诉说近日的所见所闻,还显摆了几件有意思的木偶玩具。安瑞鹏耐心地听了半天,等他们说累了,招呼大太监王炳福带他们去休息。

    安玲珑一直跪在安瑞鹏面前,一动不动。

    书房安静下来。

    安瑞鹏看着快要入定的安玲珑,说:“跪了这么久了,姐姐起来吧。”

    安玲珑没动:“臣有罪,不敢起身。”

    “哦都是些什么罪,说来听听。”安瑞鹏明知故问。

    安玲珑直起上身,说:“未得陛下允许,私自离京调动军队,其罪一也;擅自查抄、处决皇族郡王,其罪二也;截断京城至渭南官道,伪造官员来往信件,其罪三也;部署疏漏,致使叛将孙继龙在逃,其罪四也。四条重罪,条条当诛!”

    陈述自己的罪过,像在指责别人的过失,“理直气壮”地让人惊讶。

    半晌,书房里寂寂无声。

    安瑞鹏的一声叹息终于打破了书房的压抑气氛,他从椅子上走下来,扶起安玲珑,说:“百里少卿的折子已经到了,折子上写的明明白白。姐姐的一片苦心,朕何尝不懂只是姐姐做的,太招摇了些。你不管不顾的,要将朕放在什么位置”

    安玲珑回答:“陛下圣明。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安迎海与朝中勾结,为害一方,当地民不聊生,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若将他押回京城,以他积攒的朝中人脉,难保不留下一条命,琅琊王更会借此反咬。”

    “你是不是要动琅琊王了”

    “陛下的意思呢”

    安瑞鹏想了想,说:“他毕竟是朕的亲舅舅,朕还是想留他一命。”

    安玲珑没有马上反对,只是从袖子里取出那份带血的奏折,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举过头顶,说:“臣的父王临终前写过一份奏折,托付给了一位叫孙腾的士兵,可惜孙腾被人半路截杀,奏折也掉了包。臣找了它许久,终于寻回,请陛下御览。”

    “王叔的奏折不是已经……”

    “那一封是伪造的,这一封才是父王的亲



第六十五章 廷辩
    两个月没有上早朝,许多大臣对安玲珑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排挤。以往,那些大臣就算觉得女子袭爵有失体统,也会照顾面子,跟安玲珑打个招呼寒暄几句,今天可好,一路上安玲珑连停顿都没有,直接走进了大殿,原因是,各位大臣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她。

    大殿前换上了宫里新培育的牡丹,一朵一朵的,开得正娇艳。

    山呼万岁之后,大殿上出现了诡异的沉默。

    大太监王炳福捏着嗓子喊:“有——本——启——奏!”

    沉默还在持续。

    宽敞的大殿上,除了安玲珑,似乎没有几个人表情是自然的。

    周止向身后瞥了一眼,有几位大人撑不住了。

    首先站出来的是大理寺卿柳橙,他跪在地上,沉痛地发布了一个消息:年纪轻轻的汝南王安景明刚刚在府上饮鸩酒自尽。大理寺请求调查此事。

    大殿上“轰”的一声炸开了锅,明知故问地“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汝南王竟然会服毒自尽!”

    这个消息“新鲜出炉”,其实安玲珑也不知道,不过,想让她装作置身事外,她还真做不到,所以她只能静静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陛下的御令。

    安瑞鹏猜不透安玲珑的打算,一时没了主意,愣在那里没说话。

    礼部侍郎梅英松站出来说:“启禀陛下,臣以为,汝南王一向本分,但两个多月之前,他被卷入颜吉虎勾结内臣案,前任秦军大统领颜吉虎被杀。如今,此案的另一位涉案者、渭南王安迎海获罪伏诛,汝南王此时自杀,臣斗胆揣测,是因为颜大统领实乃受了冤枉,汝南王发觉事情暴露,畏罪自杀。”

    “臣反对,”御史中丞臧隐智说,“梅大人一开始就断定汝南王是自杀,有何根据若是被害身亡、受人栽赃,岂不是让奸人得逞了”

    梅英松说:“臧大人这‘奸人’二字指的是谁能否说清楚不要阴阳怪气地胡乱指责!”

    “大家心知肚明,何必宣之于口”臧隐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各位好好想想,当初是谁为颜吉虎的案子东奔西走,又是谁先斩后奏,越权处死皇族或许她杀了一位王爷不解气,还想再杀一个!”

    “你这是栽赃陷害!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汝南王是英王所杀!”刑部尚书上官慎高声说。

    事情终于引到了安玲珑的身上,劲头很足,却比想象中慢了一些。安玲珑宛如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高坐在皇位上的安瑞鹏拍着桌子说:“尔等若是随意攀咬皇族,朕绝不姑息!”

    臧隐智跪在大殿中央,说:“陛下,英王私自赶赴渭南,伙同大理寺少卿百里穆,查抄并斩杀了渭南王。渭南王身为郡王,被先帝赐予免死金牌。英王此举,是藐视先帝、动摇国本的大不敬之举,理应严惩!”

    新上任的兵部侍郎戴博农接下了这句话:“严惩怎么严惩英王是不该在秦军军心不稳、动荡难驯的时候奔赴险地平乱,还是不该招抚百姓,以彰显朝廷宽仁厚德臧大人不明内情,就不要出来颠倒是非了吧!”

    “戴大人是英王府出来的人,自然是替英王殿下说话。大人新官上任,‘帮理不帮亲’的道理应该懂得,毕竟,朝廷是陛下的朝廷,可不是哪个王爷的!”

    臧隐智话里有话,明显是指责安玲珑



第六十六章 百态
    见周止终于忍不住问她,安玲珑平静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她走到大殿中央,跪下,说:“臣有一重要的物证,想给陛下和诸位臣公品鉴。”

    安瑞鹏调整了一下坐姿,说:“有什么东西,呈上来吧。”

    “是。”安玲珑站起来,转过身向殿门口望去,随即走进来两个太监。这两个太监抬着一个木箱子。他们把箱子放下,打开,里面是一本一本厚厚的账册。

    在场的人们都呆了一呆。

    安玲珑走过去,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本账册,微笑着环视了一下在场每个人的表情,高声说道:“本王是个粗人,一直和喊打喊杀的手下们打交道,不知道居家过日子,还得记个账。前几天有幸去了一趟渭南,渭南王安迎海临死前手把手教会了本王看账本的本事。这就是渭南王的账本,他临死前把这些托付给本王,想借此抵消些罪过。”

    周止觉得自己的腿有点软,冷汗像春芽一样冒了出来。而刚刚精神头十足的臧隐智和丁普僧,以及几个明里暗里附和的人,心里也非常忐忑。

    谁会想到,安迎海会把金钱来往一笔一笔记在账册上,而安玲珑真的拿到了渭南王府的账册,且秘不外宣,保存得非常完好。

    安玲珑掀开账册的第一页,高声朗读:“去年,渭南征收钱粮三十二万石,渭南王府私自扣下一百二十三万石,兑换白银五十一万两白银。并,征收水脚钱九万两白银,车脚钱七万五千八百两,神佛钱四万九千七百两,人丁税十一万九千两。共计八十四万四千五百两银子,比在座所有人一年的俸禄加起来还要多得多。诸位想知道这些钱去了哪里吗”

    众人哗然。

    人群中有人凑上来,也有人缩了回去。

    安玲珑翻动着账册说:“让本王瞧瞧,这些银子在四、五月份调动最频繁。上面写着:四月十一日,送给琅琊王白银两万两,送给汝南王一万两。四月二十二日,也就是赫连大人‘病逝’的三天前,安迎海送给华阴县司马吴极一千两银子——啧啧,这就奇怪了,堂堂王爷,为什么要给小小的司马这么大一笔钱呢”

    “英王殿下!”周止黑着脸打断了安玲珑的“分析”,“这是在朝堂上,陛下和各位大人没时间听您不知真伪的证据!”

    安玲珑冷笑一声,说:“不知真伪本王亲自查抄渭南王府,在渭南王府的祠堂里发现了它们。王府老管家和华阴县司马吴极已经被本王押在了大理寺监狱,他们可以判断账册及其内容的真假。难道是事情涉及到了琅琊王,琅琊王觉得在陛下和诸位臣公面前丢了面子,所以恼羞成怒了”

    “怎么可能!”周止怒不可遏,“本王并没有收到所谓的渭南王送来的银子,一切都是你凭空捏造!”

    “是不是捏造、是不是诬陷,都要等陛下裁决,所以,琅琊王,请你耐心听完本王的朗读。本王是粗人,见不得什么大世面,若是受了惊吓,一时紧张,念错了数字,害怕被笑话。”

    周止全身已经发抖,他转过身跪在安瑞鹏面前,说:“臣不能接受英王的无端指责,请陛下明察!”

    安瑞鹏看了看周止,又看了看安玲珑,后者回复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安瑞鹏说:“既然英王千辛万苦走了一趟,无论物证真假与否,朕还是想听一听,以后三司会审,朕也有个准备。”

    三司会审这不是明摆着把这件事闹大吗看来陛下真的是要偏袒安玲珑了。在场的大人们都在想。

    安玲珑欠身行了个礼,继续翻看朗读:“五月一日,将十万两银子送入京城,以做打点。五月三日



第六十七章 受罚
    闹得沸沸扬扬的三司会审一直延续了十一天,波及了大大小小四十多位官员。上至王侯,下至州府司马,问责的问责,罢免的罢免,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余波延绵许久。

    三司会审到尾声的时候,百里穆和林初寻在英王府亲随的护卫下,回京复命。

    先被追责的是几位王侯:渭南王安迎海谋反证据确凿,革除皇籍,满门抄斩。琅琊王勾结罪臣安迎海,受贿数额巨大,着吏部没收其受贿金银钱财,削除王爵,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两个月。汝南王与罪臣往来频繁,畏罪自杀,令礼部剥夺其爵位,将汝南王回乡安葬。伯威侯谢英被叛将孙继龙蛊惑,私自调动军队,幸而及时悬崖勒马,着兵部收回伯威侯兵权,令伯威侯回乡安养天年。

    另,周敏臣举荐将帅失察,致使云州惨遭屠城,特免除一切官职爵位,永不录用。

    另,英王安玲珑私自出京,并越权斩杀安迎海,藐视皇威,罚俸半年,杖责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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