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王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程剑心
弗雷德里希大帝的后继者们也都继承了这一政策,国内的火刑记录由最高峰时每天超千起锐减为每年不足一千起,考虑到帝国仅仅是本土就有近2000万平方里的辽阔疆域,人口高达两亿之巨,每年烧死上千极端邪教徒实在算不得严酷,相比之下,被驱赶到远东去的异端则稳定在每年一到两万左右,其中当然也有被冤枉的,但是总的来说宗教氛围比弗雷德里希大帝之前的时代要宽容得多。
到了当今皇帝查理四世执政时期,对异端的处罚又有所放宽,对于那些信仰非邪恶阵营神祇的异端,如若不想遭受全家流放远东的命运,只要购买赎罪券就可以获得继续留在当地生活的特赦待遇,不过还是被剥夺了从事教师、律师、医生、记者等职业以及出任政府公职的资格,禁止公开发表文章和艺术作品,禁止参加社会公共活动,并且每年都要额外缴纳一笔惩罚性的“悔过税”。
相比之下远东行省的市镇官员行列中并不乏当地人的身影,而且当地异端承担的税负比帝国内陆的异端更轻,这也是内阁首相穆勒觉得有必要向远东人普遍征收什一税的理由之一——否则内陆省份的异端就会感到不公平,更倾向于接受被流放的处罚而非购买赎罪券、缴纳悔过税。所以当远东叛乱的消息传到圣城,从皇帝陛下到内阁群臣都感到很费解:为什么这场所谓的“异端革命”并不是首先发生在受压迫与歧视更严重的帝国内陆省份,而是发生在更自由更宽松的远东那些乖乖购买赎罪券、缴纳悔过税的异端都没有起来造反,远东那群暴民怎么就好意思起来推翻宽待他们的合法政府呢
除了忘恩负义,皇帝陛下和他的内阁群臣想不出别的答案。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普世牧首”格里高利康斯坦丁首先表态,在呈交皇帝的奏疏中做了深刻的自我检讨,认为教会这些年来疏忽了对远东异端的监督和管理,仅仅派遣一位高级教士出任远东大主教是不够的,正确的做法是在远东各个城镇设置宗教审判所,监督当地的异端活动,发现犯罪的苗头立刻严厉镇压,如此方能净化当地腐化堕落的社会风气,防患于未然。
皇帝本人健康欠佳,近年来极少亲理政务,格里高利的信他看过以后没有做出任何批示,让宫廷总管施泰因迈尔男爵转交内阁。
帝国首相穆勒伯爵在内阁会议上宣读了这封信,询问群臣有何高见。与会者大多一笑置之,没有兴趣认真讨论格里高利的建议。
虽然嘴上不说,多数大臣心里认为格里高利这老头思想落伍,想回到那个火刑架遍地生烟
第1009章:帝国夜宴(Ⅴ)
帕拉丁娜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鲁宾苏尔特是一位军人出身的外交官,现任迦南外交大臣,歌罗法在军校时的老学长,很受他的照顾,也是歌罗法在迦南高层中为数不多的至交朋友。
鲁宾苏尔特奉侯爵之命出使赎罪堡,尽管不了解他们谈了什么,但是帕拉丁娜还是能够从中嗅出风向,可见迦南人对远东新政权持支持态度,否则也没有必要冒着触怒帝国当局的风险搞秘密外交。
这其实算不得秘密,否则歌罗法也不会满不在乎的透漏给她。瓦雷斯各国的地缘关系大体如此:帝国因其过于庞大,过于强势,外交作风过于霸道,长久以来没少侵占周边公侯国的利益,令一公三侯非常恼火。帝国强盛的时代他们只能乖乖扮演仆从国和封臣的角色不敢造次,但是随着帝国的力量渐渐衰弱,这些公侯国也按捺不住爪牙,开始活跃起来。
与帝国相隔一道海峡的斐真侯国是第一个公然跳出来在国际事务上挑战帝国霸主地位的,而让帝国当局郁闷的是他们还就真拿海峡对面的那个岛国没辙……
帝国是一个陆权大国,为了控制庞大的疆域不得不维持庞大的陆军开支,搞得财政赤字焦头烂额,实在没有余力跟已经初步完成工业化的斐真人拼海军军备竞赛。
有带头挑衅霸权的就有效仿的,内乱不断的保士华大公国且不提,迦南和海蓝两大侯国都处于国力上升期,紧跟斐真人的脚步致力于在国内推动魔导工业革命,国际事务上频频对帝国霸权进行试探性的挑衅,出钱出力鼓励一切能够给帝国当局造成麻烦的反动势力。海蓝侯爵甚至在一次国际会议上公然宣称“帝国疆域太大,已经快把自己压垮,最好分割成十到二十个中等体量的主权国家,对帝国政府是一个解脱,对国际和平也是巨大的贡献”。
帝国当局当然要严厉批判这等包藏祸心的言论,但是不可否认,周边各国的君主都很认同上述地缘论断,并且致力于将之变成现实。在这种环境下,迦南人显然乐于看到远东叛乱愈演愈烈,约书亚那个老狐狸若不设法与鲁道夫叛党暗通款曲反而不正常。
国家层面的博弈并不会妨碍各国统治家族缔结婚约,古老的贵族传统在现代国际政治关系中仍然具有生命力。帕拉丁娜年少时曾经担心帝国与迦南的矛盾影响歌罗法与她的兄妹感情,现在她早已没有那种幼稚的顾虑,学会将国事与私交分开对待。
这时琴声陡然变得高昂庄严,歌罗法不用回头就听出有非常尊贵的大人物莅临宴会现场。果不其然,帕拉丁娜扯了扯他的衣袖,压低嗓音提醒:“先别吃了,注意仪表,皇太子驾到!”
“弗兰克那家伙,来就来呗,还搞那么大排场,装模作样……”歌罗法抱怨归抱怨,还是在帕拉丁娜的怒视下整理了一下仪表,拿手帕擦去嘴角的食物残渣,效仿别人的样子转身面朝大厅方向挺胸立正行注目礼。
在众人的瞩目下,两条对比强烈的身影出现在宴会大厅门前。首先进门的是一个满脸堆笑既矮且胖的老头,身材宛如鸭梨,头戴一顶颇为时髦的假发以遮掩额头两侧严重衰退的发际线
第1010章:帝国夜宴(Ⅵ)
“看那边,正在和弗兰克聊天的秃顶老人,你还有印象吗”帕拉丁娜指着宴会大厅某处,向歌罗法介绍对方的身份,“他是宫廷总管施泰因迈尔男爵,追随皇帝陛下多年的近臣,也是最得陛下信任的人,近年来陛下龙体欠佳,极少公开露面,社交活动多由这位宫廷总管代为出席,可以说他就是皇帝陛下的代言人,就连弗兰克想进宫拜见自己的父亲也要先找他通报一声,所以这位总管大人虽然表面看来没有多大权力,却没有人敢得罪他。”
帕拉丁娜目光一转,望向那位主动上前与雅各布福格尔拥抱寒暄的中年男子,对歌罗法说:“注意那个蓄着八字胡、穿着考究拿腔作调的家伙,就是不久前刚爬上首相宝座的穆勒伯爵。”
“这位就不用介绍了,他曾担任驻迦南大使,算是外交官入阁执政的典范。”歌罗法说。
“穆勒伯爵很会搞人际关系,但是为人太过圆滑,缺乏改革时弊的勇气,我不看好他这届内阁的前景。”帕拉丁娜泰然道出对当朝首相的严厉批评。
“他为什么对福格尔老头如此殷勤,一点儿也不敢摆首相的架子,难道内阁想从福格尔银行借钱度过赤字难关”歌罗法问。
“差不太多,的确是关系到财政困境,”帕拉丁娜朝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偷听他们谈话才低声说,“福格尔老头找财政大臣算了一笔账,结论是承包帝国税收这项业务越来越难做,税收不上来就得倒贴钱,可要是采用强制手段征税一来成本太高,二来难免激起民愤,他声称不想再替内阁当挡箭牌,所以他打算从明年开始放弃包税业务,让内阁另请高明,这么多年来帝国税务一直采取打包出售的政策,从首都到地方的征税部门全都裁撤了,已经丧失自行征税的能力,现在福格尔家族不想干了,又没有其它机构能接下这项千头万绪无比庞杂的业务,这样僵持下去帝国财政必将陷入瘫痪,穆勒伯爵很清楚这个问题有多要命,所以才追着福格尔老头好话说尽,央求他为国分忧,继续承担起包税业务。”
“福格尔家族成为皇室御用包税商已经有近百年历史了,不太可能放弃这项传统业务,我猜雅各布只是用这种以退为进的手段勒索内阁,目的在于提高包税抽成。”歌罗法从容分析雅各布福格尔的真实想法。
“我也是这么猜想的,所以说银行家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贪得无厌的一群人!”帕拉丁娜轻蔑地撇了福格尔老头一眼,转而望向正在与福格尔聊天的红发矮个男人。
“这位你恐怕不认得,他叫约翰劳尔,是一个出身于斐真的落魄贵族,据说是个疯狂的赌徒,在牌桌上作弊被人当场捉住,暴打一顿赶出了俱乐部,从此声名扫地,遭到斐真上流社会的排斥,就渡海来到圣城寻找发达的机会。”
歌罗法吃惊:“这种烂人怎么会被弗兰克相中的,还封他做财政顾问、侍从骑士”
帕拉丁娜轻轻一笑:“平心而论,约翰劳尔的确是一个奇人,他在结识弗兰克之前为一家报社撰写证券分析文章为生,事实证明他的预测比那些商学院的资深教授更准,听他建议购买股票的人或多或少都发了点财,所以他在圣城的声誉相当不错,去赌场也不会再遭人白眼
第1011章:帝国夜宴(Ⅶ)
帕拉丁娜耸耸肩,对歌罗法的顾虑不以为然:“堂堂皇太子总不至于被一个破落户牵着鼻子走,我想弗兰克会处理好的,对了,还有一个人没有介绍,巴泽尔男爵,我父亲的副官,来自保士华大公国,跟我们家也有点亲戚关系,算是我的表哥。”
“恐怕这位巴泽尔先生并不满足于这层亲戚关系,他想把你变成巴泽尔男爵夫人。”歌罗法留意到巴泽尔男爵一直跟在齐格蒙特亲王身后,而亲王也不厌其烦地为这个年轻人引荐名流权贵,分明存有栽培之意。
“巴泽尔的母亲是我父亲的表姐,当初这对表姐弟差点结亲,幸亏没成……不然就没有我了。”帕拉丁娜以玩笑的方式暗示歌罗法,为何亲王特别看重巴泽尔,“我跟巴泽尔这个人谈不来,但是我得承认这家伙是个出色的军人,我父亲很欣赏他,想把他栽培成为军方年青一代的中坚人物。”
歌罗法对帝国上流社会的派系圈子有所了解,比如穆勒伯爵属于教会推出来的保守派政客;弗兰克则是改革派的领袖;福格尔那样的大商人和银行家表面看来没有派系色彩,一门心思做生意赚钱,实际上更倾向于支持思想开明、重视工商业的太子派。至于齐格蒙特亲王所代表的“军官派”,立场介于保守派与改革派之间,也是帝国政坛举足轻重的一支力量。
“帕拉丁娜,你也算是军官派的一员,可是你似乎很少与那些少壮派军官交往。”歌罗法疑惑地说。
帕拉丁娜无奈的笑笑,“我是帝国元帅的女儿,还有军职在身,横看竖看都像是军方利益的代言人,然而我并不想因为这些表象就被划入某个圈子,事实上我更赞赏弗兰克改革时弊的勇气,否则今晚也不会来这里参加这场名不副实的慈善晚宴。”
“跟我想的一样,希望亲王阁下能够理解他的女儿,你觉得我算哪一派”
帕拉丁娜看他一眼,淡淡地说:“凑热闹的逍遥派。”
歌罗法呵呵窘笑,转头瞟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巴泽尔男爵,低声向帕拉丁娜诉苦:“你那位来自保士华的表哥又用眼神向我发涉及告,大概是想让我离你远点……那家伙会不会在这里拔剑向我提出决斗”
“要是在保士华,按照那边野蛮的风气巴泽尔恐怕早就拔剑了,然而这里是圣城,我父亲也在场,他不敢放肆。”
帕拉丁娜的脸色淡然依旧,心里将巴泽尔与歌罗法做对比。两人都算得上美男子,却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巴泽尔出身于保士华勋贵家庭,在那个以尚武精神为傲的国度,贵族青年总是摆出粗鲁桀骜的派头,谁要是跟他们谈起文学艺术或者经世济民的学问,就会被讥笑为娘娘腔,书呆子。
巴泽尔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武夫,傲慢的大男子主义者,学问仅限于识字,聊天的话题总是围绕炫耀暴力,吹嘘自己带领一支十二人的巡逻队扫荡山丘巨人村落,将那些强壮的家伙杀了个鸡犬不留,还砍下巨人首领的脑袋,镶嵌宝石与黄金制成酒杯作为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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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3章:帝国夜宴(Ⅸ)
一支白金玫瑰的造价大约100金杜加(帝国金币单位),再加上一本有效期只有一年的“荣誉牧师”证书,来宾要为此支付一万金杜加,这与其说是募捐倒更像勒索,然而大多数来宾看起来乐于慷慨解囊。
当然,也有不那么情愿的买主,歌罗法签下一张支票换来一支白金玫瑰和荣誉牧师证书,随手丢进垃圾桶,转头向帕拉丁娜举了举杯:“虽说这笔钱肯定不会用来建什么救助站,我们还是应该为可怜的流浪狗干上一杯,我记得去年在这里举办慈善晚宴是为资助收容流浪儿的福利院,今年的名义是为流浪狗筹钱,明年恐怕我们就要为救济流莺而干杯了,吾主培罗在上,这可真滑稽!”
帕拉丁娜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来参加晚宴的人谁不知道救助流浪狗只是一个借口,你心里明白就好,何必说破惹得大家都尴尬。”
歌罗法故作失落的摇摇头,“你变了,帕拉丁娜,变得世故圆滑,不再是从前那位单纯正直的‘骑士公主’。”
帕拉丁娜的蓝眼睛瞪了起来:“少跟我装腔作势!每个人都要长大,都要成熟,而你在世故的道路上比我走的更远,别忘了,第一次参加慈善晚宴就是你带我来的……我知道打着慈善的名义做这种事不太好,但是只要我们把善款花到有意义的地方,也就算对得起良心了……”
“花在比收容流浪狗更有意义的地方,比如”
“比如用这笔钱补贴帝国偏远地区的圣光审判所,使之由打击邪教徒、搜捕异端的宗教警察机构逐步转型为向乡镇和社区提供法律服务的公共安全机构。”帕拉丁娜严肃的回答。
“帕拉丁娜总结的非常恰当,这就是我们正在大力推行的宗教改革的重要一环。”弗兰克面带微笑走了过来,与歌罗法碰了碰杯,“有什么疑问尽管当面提出来,向公众解释政策也是我的责任。”
歌罗法喝了口酒,神色泰然地说:“在公众眼中教会审判官就是一群披着宗教外衣的秘密警察,打着惩戒异端、捕杀邪教徒的旗号在帝国各地实行恐怖统治,人们看到那些穿黄斗篷的家伙就会联想到火刑架,也就难怪民间对他们风评不佳,您身为大公裁判,宗教审判所的最高领袖,打算怎样改革这个机构依我看,宗教审判所已经不适合当今这个宗教氛围渐变宽容的时代,不如干脆裁撤了事。”
围观的人群传来一阵喧哗。这种大不敬的话恐怕也就只有歌罗法这样的人敢当面对皇太子殿下说出口。
弗兰克对歌罗法的冒犯付之一笑,没有丝毫动怒的意思:“宗教裁判所是教会的传统机构,陛下绝不会允许我将之裁撤了事,更何况这个机构掌握在我手里,如果改造得当,还能用它做些对社会有益的事,这也是我举办晚宴募集资金的初衷。”
歌罗法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你打算怎么改造宗教审判所”
“其实很简单,”弗兰克将空杯递给侍者,从容不迫地说,“我打算削弱审判所的‘宗教’特征同时保留其‘警察
第1014章:帝国夜宴(Ⅹ)
听到“龙宫”这个诡秘的代号,弗兰克的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先回头朝齐格蒙特亲王那边看了一眼才压低嗓音对歌罗法说:“‘龙宫’名义向皇帝陛下负责,然而以陛下如今的健康状况,哪还有精力管理这个见不得光的机构,事实‘龙宫’已经转变成为军方服务的特工部门,被我们的元帅阁下牢牢抓在手,不便为我所用……嗯,差点忘了你是迦南王子,关于‘龙宫’的事我不方便对你细说了。 ”
歌罗法理解的笑笑,用脚后跟想也知道,“龙宫”这种机构最重要的使命是刺探各国情报,必然会在迦南境内建立分站,收买当地政要,发展谍报人员。事实迦南的“哈格纳”也是类似的情报机构,也在帝国境内建立起地下谍报络,这种心照不宣的勾当没必要深说了。
“地方教堂和‘龙宫’都不能为你所用,那你手能用的棋子只剩下宗教审判所了,至少这个机构还保持着遍布全国的分部。”歌罗法回归正题。
“所以我要推动宗教审判所转型为驻各地城镇的司法机构,使圣光审判官转型为法官和法警,通过这些派出机构确保帝国各地秩序井然,维护社会风气。”弗兰克目光炯炯,雄心壮志溢于言表。
歌罗法会意地点点头,又提出一个疑问:“改革宗教审判所算是教会内部的事务,为什么不向教会申请拨款,你有这个权力。”
“事实我没有,”弗兰克摊手苦笑,“教会的财产主要包括地产和现金两部分,而现金则由培罗基金会掌管,我既不能说服教会拍卖地产,也无法从格里高利控制下的培罗基金会搞到一个铜子儿,只好向社会的贤达之士募捐,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说到这里,弗兰克转身揽住约翰劳尔的肩膀,郑重介绍:“歌罗法,帕拉丁娜,来认识一下我的财务顾问,慈善募捐这个点子是约翰帮我出的,事实证明这很有效,我没有强迫任何人,但是今晚来到这里赴宴的贤达之士都表现得非常慷慨,这真让我感动。”
歌罗法的目光转到约翰劳尔脸,微笑着点头致意:“我猜打动来宾的不是流浪狗的遭遇,也不是美丽精巧的白金玫瑰,人们真正想要的是那张培罗的荣誉牧师证书。”
“各取所需,歌罗法殿下,我觉得这笔交易很公平,只有培罗选民亲笔签发的荣誉牧师证书才具有合法避税的魔力,您那一万金币花的不亏。”约翰劳尔毫不示弱地望着歌罗法的眼睛,他的目光像火红的发色那样给人以一种随时准备投入战斗的侵略感,显而易见,这是一个性格强硬、极度自信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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