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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心烈爱:周少请克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周歆把脸上的丝巾往下扯了下,四面八方粗野的风就直往脸上拍。

    她也半眯着眼,环顾四周。

    “这还真够荒的啊。”

    “谁说不是,除了树就是石头,连鸟儿都没几只。”

    徐南大概也是在这耗得够够的人,已然没了平日的文雅。

    周歆盯住他看了眼,“啧啧,吹了几天海风都黑了不少。”

    徐南无奈抬了下眼镜,有苦难言。

    周歆顺势拍了下他的肩,“行了,辛苦,我去看看!”她绕过徐南往周勀的方向走。

    海风依旧肆烈,周围荒凉的环境更烘托出此时的压抑与无望。

    周歆裹着身上的风衣走到他面前,周勀总算舍得抬头看她一眼,但眼里还是没什么情绪,只问:“你怎么来了”

    周歆盯着他的脸,短短几天已经瘦了一圈,原本鲜明的轮廓此时更凌厉,只是胡子拉渣,头发也没打理,若不是五官条件好,往那一坐真就像个流浪汉。

    周歆忍不住拿着手机,对着周勀按了快门,“咔嚓”一声,令周勀眉心总算蹙了下,他再度抬头,看着周歆。

    “你做什么”哑哑的,他鼻音很重。

    周歆收了手机,“不做什么,拍张照片寄给杂志社,名字都已经帮你取好了,就叫荒岛求生,生还的生!”

    这话听着像是开玩笑,可真正十分残忍,誓要往周勀伤口里挖去,可周勀还是无动于衷,继续别过头去看着海面。

    海面上此时还有许多船,游轮,快艇,渔船,还有二十多艘他花钱找来的打捞队,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谁都知道打捞队一无所获。

    “哥,你觉得你在这耗着有意义么人都已经死了,就算尸体这么多天也该捞到了,你之所以还在这耗着只是因为你不敢面对事实,给自己制造一个假象,可是这种假象能够维持多久一周,一个月,一年你这么无休止地沉浸在痛苦中,除了让周围关心你的人担心心疼之外,根本毫无意义!”

    周歆语气不重,但一板一眼。

    这段时间谁都不敢来劝,但是她敢,且她愿意把最残忍的一面全部撕开摊在他面前看。

    以周歆对周勀的了解,她就不信了,他还真能为了一个女人痛苦到哪里去

    人刚没,一时半会儿缓不过劲也正常,但时间从来都是最好的药剂,没什么能够经得住时间的洗涤。

    周勀默默听完,脸上还是无动于衷,但却起身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也没看周歆,直接绕过她就往另一边去。

    周歆倒愣了愣。

    “欸,哥,你去哪儿”

    前面的人不回答,也不回头,风吹着他的衣摆,原本十分的合身的外套此时穿在他身上竟然有些空落。

    周歆没来由的一阵心酸,踩着高跟靴子急追了两步,可眼前人影突然一崴,毫无预兆,直直倒了过去。

    ……

    病来如山倒,周勀这一轮是彻底栽了,高烧三十九度半,感冒,扁桃体化脓加上肺炎。

    周家人还不敢把他往医院送,因为常安的事已经在媒体和晚上闹得人尽皆知,如果送医院肯定又会有很多记者闻风而至。

    最后老爷子拍板,把他留家里,叫医生上门给他治。

    周勀连挂了几天水,烧倒是退了一些,但人还是浑浑噩噩,吃得不多,加上重病,整个人消沉得不行,可尽管这样他还是整宿整宿不合眼。

    没办法,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想到那张脸,柔柔的,淡淡的,不是特别喜欢笑,可只要一笑感觉全世界都会跟着她一起软掉。

    以前不知听谁说过,若心里太痛苦,心脏长期承受折磨就会想办法把这些痛苦转嫁到其他地方。

    周勀躺在床上浑身没一处舒坦,可是心里却似乎好受了一些。

    刘舒兰看他熬得辛苦,又是什么都不说不吐的性子,作为母亲肯定心疼,但不敢多劝多问,自己躲起来偷偷哭了好几次。

    周世青又不善与儿子沟通,顶多也只是叹气。

    最后还是周歆拿了主意,私底下偷偷找了医生,给周勀在药水了加了一点镇定剂。

    谁说世上不是所有病都有药可医就算无法根治,至少可以缓解一时。

    一针安定下去,周勀偷得一宿好眠。

    第二天被外头走廊上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吵醒。

    “…打捞队还没撤”

    “没有,不光打捞队,我听他手下人讲,他还雇了几十个在岛上和附近搜人,偏要找到一点什么才能甘心!”

    “真疯了,这个混账东西!”最后一句话周阜山突然抬高音量。

    周歆立即压住:“爷爷,您小声点。”

    周阜山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太大声了,又缓回口气,“还没醒”

    “没有。”

    “进去看看。”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走廊一点光亮透进来。

    周勀在黑暗中重新阖上眼睛。

    周歆扶着老爷子走在床前,床上的人平躺,闭着眼,呼吸有些重,但看模样睡得还算香。

    “睡了多久”周阜山问。

    周歆:“快十二小时了。”

    周阜山似很轻微地叹了一口气:“让他睡吧,睡着了可能会好受一些。”随后周阜山挥挥手示意周歆出去。

    人走了,房里再度恢复死寂,连着走廊透进来的那一抹灯光也在门缝合上的一刻消失。

    黑暗中周勀重新睁开眼。

    高烧退了,肺上炎症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喉咙也不疼了。

    身体上的病痛神奇般消失,可独独留下心口那一块,从此要他在这漫漫长夜中独自清醒,在清醒中忍耐苦撑。

    日子一晃就到了二月中旬,周勀在床上躺了三四天总算见好了,第一件事又要登岛。

    这次周歆也不劝了,刘舒兰却不舍得,站在房门口拦着。

    “儿子,别去了,别去了行不行再这么熬下去你自己都快没命了。”

    可周勀不吭声,拿了外套车钥匙要下楼,结果在楼梯拐角处被周阜山堵了个正着。

    “去哪儿”

    “去池尾岛。”

    “不准去!”

    周勀看了眼,也懒得跟老爷子争,绕着就要出门。

    周阜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抬起手里的拐杖就往周勀身上招呼。

    “混账东西,是不是觉得现在翅膀硬了我就管不了你还是老子当年教你的那些道理全都喂了狗我让你去,让你去…”

    拐杖一下下敲在周勀身上,刘舒兰见势赶紧从楼上冲下来拦。

    “哎哟爸您别打了,别打了,他身体才刚见有些好……”

    当娘的总是心疼儿子,可是刘舒兰越护老爷子越气,打得也越狠。

    其实从小到大这也不是周勀第一次挨揍。

    小时候周世青忙,刘舒兰又一味护着,所以周勀从小的规矩都是老爷子在给他上。

    老爷子那时候已经退居二线,浑身的劲儿使不完,又是当兵出生,那点带兵打仗的凶猛锐气最后全都用到教育这个嫡亲孙子身上。

    他不求周勀读书多棒,人有多聪明,只教他顶天立地,男儿要有男儿的担当,所以周勀身上的克制与意志力并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受周阜山从小调教打压磨炼而来。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德性,蔫儿不拉几,魂不守舍,哪还有一点我周家长孙的样子!”

    “孬种,孬种才不敢面对现实!”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难过小安走了我也不舍得,可是日子就不过了你再看看你,如果小安在天有灵,你觉得她希望你这样”

    老爷子一边痛骂一边举着拐杖往他身上敲,周勀也不躲,后背和腿上被结结实实挨了几下。

    刘舒兰在旁边哭天抢地,周歆又要拉老爷子又要挡开周勀,动静太大家里保姆也都赶过来了,全部乱作一团,最后总算把老爷子拉开了。

    周阜山喘着气靠楼梯栏杆上,握拐杖的手战栗不止,可是被揍得几乎跪蹲在地的周勀还是没什么反应。

    他好像成了一块顽石,油盐不进。

    刘舒兰抹着泪,“阿勀,你醒醒啊,你这是要妈的命。”

    保姆也在劝,“…想开点,周先生,人死不能复生,想开点才能往下过日子。”

    似乎所有人都在逼着他尽快走出悲伤,可是天知道他似乎也并没有很悲伤,至少没有旁人想的那么悲伤。

    他只是有些喘不过气而已。

    周勀撑着站起来,姿势有些狼狈,但表情十分正常。

    他说:“爷爷,人还没找到,尸体也没有,你们不能就这么判定她已经走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周勀显得很平静。

    “抱歉,我得过去一趟,你们不用等我吃晚饭。”

    他捡了地上的衣服和车钥匙,拍了下腿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眼看人已经走到大厅。

    老爷子又气又急又痛心。

    “阿勀!”他跺着拐杖喊出声。

    周勀停在原地。

    周阜山问:“你到底几时才能面对现实”

    周勀没转身,大厅那里也没亮灯,他杵立在那,只有苍沉的声音传过来。

    他说:“我相信她还在!”

    周阜山咽口气,缓了缓,“半个月了,你已经让人找了半个月,如果小安还活着,她早就已经自己回来见你。”

    最痛苦的有时候可能不是现实,而是必须一次次被人逼着去面对这个现实。

    造梦有多难,怎么就不能让他好好留在梦里

    周勀闭眼沉了一口气,没言语,抬腿迈了出去。

    刘舒兰一下捂住嘴,失声痛哭。

    &




第260章 追悼会
    三月份,云凌气温升了一些,但还得裹着大衣棉袄出门,看着好像离春天还很远。

    周勀总算开始去公司上班了,去的那天是周一,穿了件深色薄呢大衣,除了脸色深沉一点之外看上去跟之前并无异样。

    很快公司上上下下都传遍了消息,茶余饭后自有人议论。

    “喂,今天老板来上班了。”

    “对啊,我刚在楼下大厅就看到了。”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有没有看出哪里不一样!”

    “嗯…好像瘦了点。”

    “就这样”

    “不然呢难不成还得脱层皮”

    “可是听说他当时人都已经赶到现场了,眼睁睁看着船在自己面前炸了。”

    “那又如何”

    “如何换做我都要崩溃了好嘛,而且网上不是说他太太当时肚子里都有孩子了嘛,这是一尸两命啊,一下子老婆孩子都没了,啧啧…我光想想就觉得好可怜。”

    “可怜什么啊,暂时的难过肯定是有的,不过你看我们老板啥条件,又帅又有钱,等过阵子再找个更加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早就不记得死了的这个了。”

    “对哦,想想也是,男人没一个长情的,更何况还是像他这种质优男!”

    “……现在可不光质优,还是黄金单身汉呢,要不我们打个赌,赌他三个月之内就能找到新欢!”

    “三个月,这也太急了点吧。”

    “嗤,难不成你还想让他守寡啊,再说就算他不找,好多骚浪贱也会闻着味道凑上去。”

    “……”

    “……”

    同样一件事,在你身上或许是灭顶之灾,可是换到别人眼中会衍生出很多其他东西,更何况还是周勀和常安这种身份。

    一个是年轻富商,一个是前任高管之女,不用深究具体事情光看身份就已经可以编纂出很多故事,然后观众会把自己的情绪或者想象全部加注到这些故事里面。

    整个二月到三月,房企富商妻儿被绑架并撕票的新闻在网络和媒体上闹得很凶,可是资讯日新月异,这个年代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八卦和新闻,所以闹了一段时间之后观众目光自然又被其他劲爆的东西吸引,留下的只是一些舆论和猜测。

    当然,这些舆论内容更偏向于趣味性的编撰,可是再精彩的编撰也会随着时间慢慢被人淡忘,到后来人们大概只会记得周勀曾经有个前妻,很不幸在最好的年华被绑架撕票了,离世时肚子里已经怀了孩子。

    再多一点大概还会被人惋惜几句,或者说这个女人福薄没好命,其余还剩下什么

    日升日落,地球照样转,日子还得过。

    对于周勀而言,如果不是呆在岛上的徐南每天准点来信息汇报,他也快要错觉一切都没发生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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