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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闲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笑笑生1314

    “所以,你担心冯公公会将你的初衷,透漏给我父亲或我哥哥知道”

    水墨恒点了点头,分析道:“其实也不怕冯公公,或武清伯、或国舅爷知情,只怕他们传出去,被那些阻碍张先生改革的王公贵族们知道。若是这样,肯定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好!”李彩凤非常满意,痛痛快快地拍板道,“我支持你,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谢谢!”水墨恒深情地望着李彩凤,由衷地说道,“我还怕你为难,甚至会刻意阻止呢。”

    “我在你眼中,难道就是这样的人吗”李彩凤莞尔一笑,诚挚地说道,“想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便真心实意为我大明效命。眼下我的家人给你出难题,我又怎会盲目地帮助他们而不支持你呢”

    水墨恒感到十分欣慰:“太后深明大义,感谢的话就不多说,只是这样令你很难做啊。”

    “我有什么难做”李彩凤摇了摇头,一副轻松的样子,“我倒觉得,你是在帮我树立威信。我若真的心慈手软,朝廷上下必定背后说我不能秉公办理,多事的人又不知会嚼什么烂舌根。”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也要真心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我呢”

    “你想,这宗案子若不是你接手,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十有都会向着我父亲和哥哥,而不敢处理他们。如此一来,我需要的威信和公正指定丧失无疑。所以,我要感谢你的坚持和勇敢。”

    水墨恒也不客气,觉得李彩凤说的是实情,恐怕也确实只有自己敢对武清伯和国舅爷作出如此的决定,于是回道:“好吧,我接受你的感谢。”

    然后,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再然后,两人都笑了笑,完全不像是当今圣后与臣子的关系……

    彼此沉默片许。

    李彩凤幽幽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你终究还是要成亲了哈!”

    “要不然呢”水墨恒肆意地盯着李彩凤,反问了一句。继而以调侃的语气,也意味深长地说,“谁让我这么晚遇见你呢。”

    “你呀你,没说两句正儿八经的话,又开始邪乎起来!”李彩凤脸色微微一红,佯嗔道。

    “我哪儿邪乎了在冰如面前,你也这么说我,是不是”

    “本来就是。难怪冰如她……”李彩凤把话说到一半儿,突然打住了,像是想起什么。

    “难怪冰如怎么了”水墨恒追问。

    “哦,没,没什么……”李彩凤原本想说:“难怪冰如没有




第四百三十八章、咱妹妹是个大孝女
    水墨恒就棉衣事件写了一道奏折,并将事情的真相一一剖明,没有通过通政司,直接送给冯保转呈皇上。

    朱翊钧遵从母亲的旨意,决定将这宗案子的审判权交到水墨恒的手上。不过按照程序,还是先将奏折递交到内阁进行票拟。

    其实,这也只是一道程序。

    因为票拟的决定权在张居正手里。张居正与水墨恒一条心,两人早就通过气儿。

    水墨恒又一直在跟这宗案子。

    自然,票拟的结果,肯定也是水墨恒想要的结果:顺顺利利做了主审官,届时将与都察院、刑部两大部院相关负责人,进行联合会审。

    对这宗案子,张居正一直不松口。

    水墨恒也已放出消息。

    其实不用他放,李伟和李文全早已炸开了。

    尤其是李文全,仗着自己国舅爷的身份,每逢他人问及此事,他总昂着脖子说:“我就不信,还真敢判我廷杖之罚。”

    然而,事态的发展似乎并不乐观。

    李文全嘴上虽硬气,可心里也在发憷,毕竟这是一场赌博。

    赌的是水墨恒不敢动真格。

    只不过形势呢

    大年初一,故意让儿子李史前来打探水墨恒的口风。李史回去禀告说,师父的态度十分坚决,没得商量;

    大年初二,妹妹回李园探亲。本想趁父亲给自己撑腰,又值新年之际,有心在妹妹面前提了一句。结果李彩凤不管三七二十一,臭骂一顿;

    大年初五,冯保特意从宫里赶到李园交涉这件事。临走时,让做好思想准备,说水墨恒铁了心;

    如今皇上已经下旨,将这宗案子的审判权正式交到水墨恒手上。这就意味着,与水墨恒暗中较劲儿落了下风。

    很明显,妹妹和外甥并没有维护自己嘛。

    若真的偏袒自己,完全可以凭借手中的特权,将这宗案子不给水墨恒审理。

    李文全确定,放眼当朝,只要不是水墨恒接手,相信谁都会给他几分薄面儿。

    ……

    这样看来,居然没有一件按照李文全的意愿发展……照此发展下去,廷杖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

    所以听朱翊钧的旨意后,李文全心急如焚,第一时间赶到李园找父亲商议。

    ……

    李伟得知,更是着急,可又不敢去宫里找女儿理论,只好试探着问儿子:“要不,咱还是出钱算了”

    李文全灰丧着脸,回道:“爹,话都已经放出去了,怎么好意思收回呢咱也是要面子的人啊!”

    “可真要挨板子,咱面子往哪儿搁呀”

    “爹,你不想想,即便真的挨打。打的虽然是咱们,可咱妹妹和外甥不是更没面子吗”

    “理是这个理儿,但你妹妹这回不与咱一条心啊!”

    “爹,咱先等等,看看风声。”

    “马上就要审理了,还要看风声”

    “爹,这事儿,现在恐怕唯有找咱妹妹,估计找谁都不好使。要不,咱现在就去宫里一趟”

    李伟气冲冲地一甩手:“我不去,主意是你出的,要去你自己去。”

    “爹,主意虽然是我出的,可你当初也同意了啊。而且,难道你真的愿意白掏三十几万两银子出来”

    “那,那当然不愿意……”

    “这不得了所以,别说主意是我出的,做儿子的清楚,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咱现在不说这些,第一、必须找妹妹……”

    “



第四百三十九章、上吊 招魂
    元宵佳节刚一过,也就是正月十六的傍晚时分,水墨恒才吃过晚饭,踱到书房中坐下。

    根治便紧急敲门,禀告说李家公子来了。他口中的李家公子,自然指李文全的儿子李史。

    水墨恒不禁纳闷儿,这个时候跑这里来作甚开门一看,只见李史神情慌张,一进来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师父不好了,咱爷爷要上吊。”

    “要上吊”水墨恒听了故作惊讶,心里头却只想骂:“这一出戏是不是特么演过了难道还要重演一次不嫌累啊武清伯啊武清伯,您真是为老不尊,自己和儿子不要颜面,也得为女儿外孙长长脸吧……”

    “是啊,师父。”李史哭丧着脸。

    水墨恒都不用看李史的表情,就知道那肯定是做给自己看的,问道:“你说清楚,你爷爷是要上吊,还是已经上吊了”

    “要上吊。”

    水墨恒更加确定,故意狐疑地问:“不是,你爷爷要上吊,你跑我这儿来,急着跟我说干嘛”

    “师父呀,外头不都盛传,是因为你的缘故,我爷爷才吓得要上吊的吗”

    “几个意思哦,你爷爷要用上吊来威胁我,所以你跑到这儿跟我说,对吗”

    “是我爹让我来的。”李史觍着脸说。

    水墨恒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没有作声,对武清伯和国舅爷这对大活宝感到十分无语。

    “师父,你怎么不着急啊”李史奇怪地问。

    “我为什么要着急难道你爷爷扬言要上吊,还想将责任推到我的身上不成”

    “不是这个意思。你至少也得表现出很在意的样子吧怎么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担心呢”

    水墨恒嘿嘿两声干笑,心想就你们演的这把戏,在我眼中简直太小儿科了。

    “难道师父就不打算去阻止或是劝说一番”

    水墨恒觉得很好笑,都不知道李伟和李文全整天想啥子哦,闹着要上吊,然后让自己儿子孙子来通知我,让我去阻止劝说

    真特么搞笑!

    这是正常人的思维吗

    可为了配合李史“好奇而着急”的心境,还是问了一声:“你爷爷要在哪儿上吊”

    “李园。”

    “怎么让我去李园,也是你爹叮嘱的”

    “这个嘛……”李史支吾。

    “那好吧,我就满足你们。走,咱们去李园。”水墨恒起身,想着走一趟也无所谓,就当饭后溜一圈儿有助消化。

    “谢谢师父。”李史诡异一笑。

    “谢我干嘛”

    “这个,嘿嘿,咱能不能保密,不告诉师父”

    “行,随你。”

    于是,水墨恒跟着李史去了。其实,他心里一点都不紧张,脸上的几分惊讶也是装出来给李史看的。

    元宵佳节到处都是花灯,这才隔一天,许多灯尚未撤尽,街道上依然亮堂得很。加上月儿也露出了脸,与大白天相差无几。

    ……

    到李园门口,水墨恒刚一掀开轿帘,便瞧见李园大门前停了不少轿子,闹哄哄地围了许多人。

    见水墨恒到来,堵在门外的人都慌忙避到一边儿。

    对李园突然来了这多吃瓜群众,水墨恒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人情嘛,自古就是向灯的向灯,向火的向火。

    何况武清伯的特殊身份,家中即便出了芝麻大的一丁点事儿,也会有人趁机来大献殷勤。

    水墨恒刚绕过照壁踏上甬道,便看见一个人摇晃着臃肿的身躯从里头跑出来迎接,像是专侯他到来似的。

    “哎呀,水少保,你来得可正是时候儿啊!”那人提着鸭公嗓子喊了一句。

    水墨恒眯眼儿一瞄,见是驸马都尉许从诚。

     



第四百四十章、演员的诞生
    水墨恒故作惊讶,站在原地不挪步,突然“哎呀”一声:“武清伯的家人请我到此,原来是因为这个”

    看得出来,许从诚有点幸灾乐祸,回道:“是啊,武清伯这阵子受了刺激,年纪大了想不开。”

    明知许从诚这话是说给他听的,水墨恒故意感慨道:“堂堂的老国丈,还能受什么刺激谁能刺激到他的头上”

    许从诚干笑了两声,虽然没有说话,可表情中透露的意思十分明显,似乎在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水墨恒抬了抬头,朝李文全跑过的方向望去。

    只见李文全领着六个白衣术士,正在花园砖道上,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和着尖锐的唢呐声,扯着嗓子唱道:

    魂归来兮,东方不要去。

    东方有毒龙;

    魂归来兮,西方不要去。

    西方有赤獠;

    魂归来兮,南方不要去。

    南方有蛮瘴;

    魂归来兮,北方不要去。

    北方有鸱鸮;

    ……

    ……

    俨然是一首《招魂曲》。这曲子与唢呐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凄切阴森,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难怪李园门前围了那么多人,一个个的脸色都如此惊慌。

    还真以为武清伯要上吊自杀呢。

    水墨恒看着李文全和请来的几个术士煞有介事一般,在为武清伯李伟招魂,心里想着这对儿父子还真舍得下本哈!

    搞得像真事儿一样。

    又将目光转投到许从诚身上,见他木木地站在客堂门口张望,像个看热闹的局外人,不禁想着:“啧啧,这演技,也太差火候了。连靠脸吃饭的小鲜肉都不如呢。人家武清伯将你隆重地请来府上做见证,怎么也要显得专业一点儿吧”

    于是推了许从诚一把,问:“武清伯真的寻了短见”

    “这还有假”许从诚点了点头,指着李文全的方向,“你看国舅爷的架势,还有他那悲伤的表情和声音。”

    “唉!”水墨恒叹了口气,又问,“那丧贴发出去了吗派谁去宫里头送信儿通知李太后了”

    “丧贴倒也不用发。”许从诚回道。

    “为啥”

    “武清伯没死。”许从诚忽然一笑,“他刚套了绳子蹬了凳儿,就被人发现,及时救下来了。”

    “哦!”水墨恒如释重负般应了一声,然后指着李文全说,“既然武清伯没死,他招什么魂啊真是胡闹。”

    心里却想着:“搞尼玛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要做给我看吗如今我来了,倒想看看你们接着怎么往下演。”

    这时,《招魂曲》也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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