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闲臣

    #12288;#12288;“告诉你们，几百年后女人的地位很高。”

    #12288;#12288;“你们的子孙后代一个个都把女人当作宝！”

    #12288;#12288;“哦，忘了，你们没有父母，没有玩过女人，哪来子孙后代跟你们讲这些也没卵子用……”

    #12288;#12288;水墨恒像是对他俩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12288;#12288;“不过，我仍然要告诉你们，女人是男人的福星，就像男人是女人的福星。”

    #12288;#12288;“你看看我，多阳光！多有激情！”

    #12288;#12288;水墨恒说着，又起身，还转了个大圈圈儿，自鸣得意地说道:“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我身边有很多美女。”

    #12288;#12288;“再看看你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儿，蔫不拉几的，缺少女人的滋润呀，啧…啧…啧…”

    #12288;#12288;“真是可惜！”

    #12288;#12288;“可惜了你裤裆里那把儿喽。”

    #12288;#12288;“要这玄铁有何用不如斩断济苍生。”水墨恒一个人在唱大戏，抑扬顿挫，唾沫横飞，竟越说越起劲儿。

    #12288;#12288;“够了！”右首那名犯人大喝一声，气愤地盯着水墨恒。

    #12288;#12288;“哎呦，原来你不是哑巴”水墨恒眸子一闪，身子退后一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故作惊讶。

    #12288;#12288;“水大人，求你了，要杀要剐，一句话，痛快点行不别这样折磨我们。”那人的语气一软。

    #12288;#12288;“你还认识我”水墨恒一惊。

    #12288;#12288;“你是京城的大名人，谁个不识”

    #12288;#12288;“既然认识，那为何还要放冷箭”水墨恒目光灼灼。




第一百九十一章、活着原来如此美好
    #12288;#12288;夜深人静。

    #12288;#12288;忙碌喧嚣的北京城，此时变得阒寂无声。唯有天上几颗星星依然在眨着眼睛，似乎要与月亮姐姐玩捉迷藏。

    #12288;#12288;“唔！”

    #12288;#12288;突然，死人堆中传出一声痛苦的。

    #12288;#12288;仅此一声而已。

    #12288;#12288;那是黄飞。他躺着一动不动，只觉胸膛一阵疼痛。

    #12288;#12288;不敢睁眼，痛醒之后也不敢再，哪怕是呼吸，他都刻意轻吸慢吐，生怕被人听见或发现一样。

    #12288;#12288;“难道我还活着怎么可能”

    #12288;#12288;从死亡线上走过一遭，黄飞忽然觉得“活着”多么诱人！只要活着，就能开心地吃，开心地玩，开心地和老婆孩子在一起！

    #12288;#12288;想到这儿，黄飞试着睁开眼睛。

    #12288;#12288;啊！

    #12288;#12288;还有星星！还有月亮！

    #12288;#12288;是那么的美！

    #12288;#12288;黄飞心里登时升起一阵狂喜。只是，这种念头一闪而逝，很快被忧伤完全代替。

    #12288;#12288;“活着还不如死去！”

    #12288;#12288;“我的灵位或许都已做好，在教堂上被供奉着。”

    #12288;#12288;“执行任务被抓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注定死亡，这是命令，也是纪律！”一念及此，黄飞再次闭上眼睛。

    #12288;#12288;甚至都不愿意去呼吸。

    #12288;#12288;可是，活着是真实的，不是幻想。只是活在这无人可见，又不会被人看见的夜晚。

    #12288;#12288;唯有星星与月亮陪伴！

    #12288;#12288;“咦”

    #12288;#12288;“夜晚！”

    #12288;#12288;“无人！”

    #12288;#12288;黄飞再次睁开眼睛。

    #12288;#12288;这次他动了动，不再向上看星星看月亮，而是扭头左瞧瞧，右瞧瞧，留意周遭的环境和动静。

    #12288;#12288;“对呀！”

    #12288;#12288;“我何不”

    #12288;#12288;“……”

    #12288;#12288;黄飞爬了起来，走到一个石墩上坐下，想了很久，似乎在作一个艰难的决定，最后摇头:

    #12288;#12288;“不行！”

    #12288;#12288;“还是不行！”

    #12288;#12288;“我不能活下去。”

    #12288;#12288;“若被认出，会连累很多人。”

    #12288;#12288;黄飞又沮丧地爬回死人堆，重新躺下，一动不动，像是在等死。

    #12288;#12288;死，才是归途。

    #12288;#12288;人在跳板上，最难的不是跳下去那一刻，而是跳下去之前心底的挣扎、犹豫和彷徨，无人可以诉说。

    #12288;#12288;伤口疼痛。

    #12288;#12288;饥肠辘辘。

    #12288;#12288;死去的人可以活着，那活着的人是不是也可以死去呢

    #12288;#12288;黄飞依然在纠结。

    #12288;#12288;可饥饿与疼痛犹似两把尖刀，不断地戳着他的心窝。

    #12288;#12288;又一次爬起来，坐到石墩上沉思。

    #12288;#12288;发现脚下踩着一块石头，遂俯身捡起，拿在手上转了两圈儿，突然灵机一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12288;#12288;然后举起石头，对准自己……

    #12288;#12288;就在不远处，潜伏着一人，一直静静地注视着黄飞的一举一动。正是水墨恒。

    #12288;#12288;而黄飞就是那个被他刺穿胸膛的犯人。

    #12288;#12288;当时，水墨恒并不知道黄飞的名字。黄飞也不知道黑暗中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12288;#12288;其实，在诏狱廨房里，当黄飞接水墨恒的话茬时，水墨恒就动了心思，想要打他的主意。

    #12288;#12288;相比较另一名犯人，黄飞虽然也很遵守原则，但生活中的他绝不是一个死板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人！

    #12288;#12288;这是水墨恒对黄飞的初步判断。

    #12288;#12288;当然，从不少细节中还能判断出更多的来——

    #12288;#12288;首先，黄飞认识自己。最起码说明他见过，而且关注过，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那种人。

    #12288;#12288;其次，他叫停了自己的自表演。说明心中不满，不满的原因想必是戳中了他的痛处。他看起来和另一名犯人一样，神情木然，可思想并没麻木。

    #12288;#12288;再者，他的话多。话多的人，通常性子大大咧咧，容易激动，爱表现，不计较，一般都比较大方，而且普通朋友多。

    #12288;#12288;还有，他是个有主见的人。因为另一名犯人给他一个凶恶的眼神时，他立即回递一个过去表示抗议；当被训时，他不以为然，坚持自己的做法。

    #12288;#12288;……

    #12288;#12288;所以，水墨恒直觉告诉自己，从黄飞身上下手，指定比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人身上下手容易。

    #12288;#12288;一剑穿膛，但没有击中要害。

    #12288;#12288;水墨恒出手既快又准，刚刚好。

    #12288;#12288;当两名锦衣卫狱卒将黄飞抬出来时，水墨恒便蹑影潜踪，紧随其后；当扔下黄飞走了时，水墨恒现身，第一时间上去给黄飞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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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难 难 难
    #12288;#12288;水墨恒本担心黄飞会离开京城。

    #12288;#12288;若是这样，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便成了头痛的大问题。

    #12288;#12288;好在黄飞最后哪儿也没去，而是寄身于东城东总布胡同那儿一座破庙里头。

    #12288;#12288;即便这样，水墨恒也没时间身体力行。

    #12288;#12288;趁黄飞酣睡，水墨恒连夜请求巡城御史王篆帮忙，反复叮嘱，一定要派两个稳重可靠的人。

    #12288;#12288;啥事都别干，任务就是监督黄飞。

    #12288;#12288;要将黄飞日里、夜里的活动路线，点点滴滴全部记录下来，每天十二个时辰，时刻不能遗漏——

    #12288;#12288;吃什么。

    #12288;#12288;去了哪儿。

    #12288;#12288;见过什么人。

    #12288;#12288;说过什么话。

    #12288;#12288;……

    #12288;#12288;事无巨细，全都要一一记录。

    #12288;#12288;说得简单点，就是黄飞绝不能有任何时间逃离我们的视线。

    #12288;#12288;王篆听到这个任务，头都大了，拉着个脸，道:“这么辛苦的任务，谁愿意去呢”

    #12288;#12288;“加薪一倍。”水墨恒慷慨地用钱说话。

    #12288;#12288;“每天对着一个魔鬼，卧槽，样子这么可怕，很无聊的！”王篆继续诉苦。

    #12288;#12288;“加薪两倍。”水墨恒毫不犹豫。

    #12288;#12288;“不能让人发现，得藏好自己行踪，这很需要技术的，没有一点头脑，绝对胜任不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12288;#12288;“加薪四倍。”水墨恒伸出四个手指。

    #12288;#12288;“日夜倒班，两个人不够啊，总得上个厕所吃个饭啥的，为保万无一失，至少需要四个人轮流看守。容我好好想想，我手底下能找出如此优秀的四个人来吗”

    #12288;#12288;“加薪十倍。”

    #12288;#12288;“好滴！我王篆是谁”王篆登时眉飞色舞，“别说四个，就是四十个、四百个这样认真负责的人，我也能找出来。”

    #12288;#12288;“事不宜迟。”水墨恒催促。

    #12288;#12288;“只是，这大半夜的，让我去给你找人……”

    #12288;#12288;“改天请你到水莫居喝酒，想吃什么随便点，想喝什么随便拿。”

    #12288;#12288;“好，一言为定。”王篆大喜。

    #12288;#12288;“但是，有一点我得申明。找的人不仅要可靠，而且要守得住秘密，这事儿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12288;#12288;“没问题。”

    #12288;#12288;“若走漏了风声，导致黄飞溜掉，或失踪，他们都得死！”水墨恒郑重其事一本正经地说。

    #12288;#12288;“这么严重”王篆一惊，“那是个什么人”

    #12288;#12288;“不该问的，不能问，包括你。”

    #12288;#12288;“好吧！”王篆点了点头。

    #12288;#12288;“马上找人去，我在东总布胡同那座鹿儿庙等你们，记住小心行事，来时不要造成大的动静。”水墨恒叮嘱再三。

    #12288;#12288;……

    #12288;#12288;黄飞是真累了，还在呼呼大睡。在诏狱里头，本来就被折磨得半死。又被水墨恒刺了一剑，失血过多，大晚上也没找到什么吃的，饥肠雷动，若不是太累，哪睡得着

    #12288;#12288;约莫子时，王篆领着四名便衣小吏前来。

    #12288;#12288;该交代的王篆来之前都已交代过，水墨恒也不再啰嗦，给每人一个眼神足够。

    #12288;#12288;简单交接，水墨恒从鹿儿庙回来，已是午夜时分，精神稍一松懈，这才想起自己晚饭还没吃呢！

    #12288;#12288;“大哥，我的大英雄，你终于回来了。”开门的依然是水蛋，一上来便抱住水墨恒直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