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闲臣

    #12288;#12288;“真的要烂在家里怎么也能卖出个十几两银子吧”

    #12288;#12288;“屁，听卖过胡椒、苏木的官员回来说，现在满榷场都是那两样玩意儿，贱得跟白菜价差不多，有些官员一整天都没卖出去，着急上火都快愁疯了。”

    #12288;#12288;“这样啊！”水墨恒叹了口气，“原来不听说胡椒、苏木挺值钱的吗一斤能卖到100贯。”

    #12288;#12288;“现在一斤10贯都卖不到喽。”

    #12288;#12288;“既是这样，李老爷子把胡椒、苏木卖给我如何就算帮我个忙。”水墨恒很快将今天拜访的目的抖出，只是显得不那么刻意，听起来还蛮诚恳。

    #12288;#12288;“卖给你”李伟初听一惊。

    #12288;#12288;“对呀。”水墨恒很肯定，“我开餐厅，需要大量胡椒；又是一名御医，苏木也能用得上。”

    #12288;#12288;“不合适吧”

    #12288;#12288;“没什么不合适，各有所需嘛！”水墨恒笑了笑。

    #12288;#12288;“这便是水大人今天来的目的”

    #12288;#12288;“不不不。”水墨恒当即否认，“我今儿来李园，真的只是想看看风景。”

    #12288;#12288;“水大人不知与我那不争气的孙子聊了些啥”李伟惦记着李史的警告。

    #12288;#12288;“没聊什么，就是碰到他，给他道声歉而已。”

    #12288;#12288;“看来他很满意”

    #12288;#12288;“这个您就得问他自己。李老爷子，刚才说的事儿，您看成是不成”水墨恒怕说岔，将问题拉回来。

    #12288;#12288;“既然水大人亲自上门，金口也开了，那你说个价，别顾及我的身份，按市场价来，我不是一个贪图小便宜的人。”李伟说得正儿八经的。

    #12288;#12288;“痛快。那胡椒一斤按100贯算，苏木一斤按50贯算，您看如何”水墨恒慷慨地说。

    #12288;#12288;“太高了吧现在市场卖不到这个价。”李伟心里一乐，这才感觉水墨恒真是送钱来了，可嘴上说出的话还是让人觉得他真不是贪图小便宜的人。

    #12288;#12288;“不高，就按这个价收。”

    #12288;#12288;“岂不让水大人破费了”

    #12288;#12288;“李老爷子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我能有今天，不都是您的女儿、女婿和外孙给的吗”

    #12288;#12288;“谢谢，我明天就派人将胡椒、苏木送到你的府上。”李伟心里高兴。户部这次发放胡椒、苏木，本就多称了些给他，又按低价折算的。现在水墨恒要高价回收，岂不比领白花花的银子还爽

    #12288;#12288;“只是这事儿李老爷子别张扬，若是被京城其他官员知道，一个个都来找我卖胡椒苏木，那我就倒霉喽！”

    #12288;#12288;“一定一定。”李伟眉开眼笑。

    #12288;#12288;水墨恒突然眉头一皱，苦口婆心地说:“李老爷子，蒙瞧得起在下，我还想提醒您老一句，这么大年纪，别被人利用呀！”

    #12288;#12288;“利用谁敢利用我”李伟脖子一歪，不服气地问。

    #12288;#12288;“李老爷子想想，您这一生最感谢的人是谁”

    #12288;#12288;“当然是我女儿。”

    #12288;#12288;“那就对了。您再想想，高拱是谁罢黜的”

    #12288;#12288;“应该是我女儿，外孙才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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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拜师 问题
    #12288;#12288;王篆派出去的探子来报，黄飞一整天啥动静也没有。

    #12288;#12288;因为身上不名一文，只得借助可怜又恐怖的模样沿街乞讨，讨着吃的，将肚子勉强填饱，便回到破庙接着睡觉。

    #12288;#12288;一睡就是大半天，睡醒之后再去乞讨。乞讨时一句话也不说，只用无助的眼神望着人家。无论人家赏不赏给他吃的，最后都要给人家深深鞠一躬，看着还挺讲究的。

    #12288;#12288;水墨恒听完汇报，只得叮嘱四个人继续监视，切不可放松警惕。

    #12288;#12288;像黄飞这种人，既然想过要改头换面活下来，不惜自残，就不会轻易被人抓住尾巴。

    #12288;#12288;一定得有耐心！

    #12288;#12288;只是，四个人全都十倍的薪水，白花花的银子呀……

    #12288;#12288;找谁来填这个吭呢

    #12288;#12288;皇上赐的一百两纹银肯定不够呀！况且，还得支付武清伯李伟的胡椒、苏木钱呢。

    #12288;#12288;水墨恒沉思着。

    #12288;#12288;……

    #12288;#12288;一大清早，李史来了。

    #12288;#12288;还备了一箱子礼物，有珍珠美玉，还有一颗千年人参……通通都是好玩意儿，说什么拜师礼。

    #12288;#12288;水墨恒猜到李史来的目的，不就是想学在女孩儿面前如何有模有样地装逼吗

    #12288;#12288;只是没想到这个纨绔子弟大张其事，并且看起来还很认真。

    #12288;#12288;水墨恒没有立即拒绝，而是望着一箱沉甸甸的礼物，问:“你知道你爷爷没钱买菜，日子过得紧巴，要将你家园子铲平种地的事儿吗”

    #12288;#12288;“切，我爷爷的话你也信他说没钱，就像我说不喜欢女人。铲地种菜嘿嘿，真好笑！时不时地有人给他送钱，他会放下身段去种菜别逗了。”李史夷然不屑地说。

    #12288;#12288;“你来这儿，你爷爷知道吗”

    #12288;#12288;“当然知道。”

    #12288;#12288;“那这些礼物呢”

    #12288;#12288;“肯定不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他爱财如命，若是知道，不要打折我的腿”李史贼兮兮地笑道。

    #12288;#12288;“一会儿全拿回去，我不能收。”

    #12288;#12288;“我是真心来拜师的，就想学装酷。”李史说着便跪下去。

    #12288;#12288;“你都知道酷是装出来的，不用学。”

    #12288;#12288;“装酷也需要本事儿啊。”

    #12288;#12288;水墨恒觉得笼住李史，可以牵制李伟，沉吟了会儿说:“好，我答应教你。”

    #12288;#12288;“师父受徒儿一拜！”李史喜不自胜，当即拜倒。

    #12288;#12288;“这些东西，若被你爷爷发现送给了我，对我会记恨的，所以我不能收。”

    #12288;#12288;“那，这个，师父一定要收下。”李史犹豫少许，从兜里掏出一张一千两银票，并强调，“这可是我自己的，跟爷爷不相干。”

    #12288;#12288;“你哪来的钱”

    #12288;#12288;“我经常守着我家园子的大门，谁若想见我爷爷，不给点好处费，嘿嘿，我不但不替他通报，而且唤狗咬他。”

    #12288;#12288;“这钱，我若不收吧，你指定担心我不教你，我就先收下。”昨晚还琢磨找钱补漏洞，嗨，这么快就来了，水墨恒暗自高兴。

    #12288;#12288;“多谢师父！”

    #12288;#12288;“但我得提醒你，若我知道你惹是生非，我一定替你爹和爷爷教训你。”水墨恒想着收李史为徒，若能约束他的行为，也算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12288;#12288;“好！”李史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追求女孩儿，表达心中的爱，不算惹是生非吧

    #12288;#12288;就在这时，外头有人喊道:“水少保在家吗”

    #12288;#12288;“哎呀，李管家怎么也来了”李史听见喊叫，脸色一变，豁然站起。

    #12288;#12288;“搬着箱子，从后门走。”水墨恒知道李芮肯定是提着胡椒、苏木来兑换银子。

    #12288;#12288;李史抱着箱子，慌忙从后门溜走，倒不是怕见着李芮，而是怕李芮见着那个装满宝贝的箱子说不清楚。

    #12288;#12288;“李大管家亲自来呀”水墨恒客气地将李芮引进会客厅。

    #12288;#12288;“武清伯对别个不放心，特嘱咐我来。”李芮一边说，一边将装着胡椒、苏木的袋子放下。

    #12288;#12288;“胡椒、苏木折俸不得两个月吗下个月我就不去李园了，到时候有劳李管家再跑一趟，我呢干脆将两个月的钱先给了。”水墨恒说着将兜兜里尚未焐热的一千两银票掏出来，递了过去。

    #12288;#12288;李芮一看，直摆手，不敢接，诧异地望着水墨恒，讷讷道:“按现在的价，这些胡椒、苏木五十两银子都不值，两个月撑死也就一百两，水大人这……”

    #12288;#12288;“价格我先前与李老爷子已商量好的，你只管收钱便是。”水墨恒笑吟吟地，心想羊毛出在羊身



第一百九十七章、又一起打斗
    #12288;#12288;“特么你个奸商谄商，还出口伤人，我揍死你丫的。”

    #12288;#12288;只见一位身着夏布汗衫的精瘦汉子，抡起拳头便向一位身着彩缎的富态商人脸上砸去。

    #12288;#12288;不消说，打人的是卖主，被打的是买主。

    #12288;#12288;眼看这一重拳就要实实在在落在商人的脸上，不料商人也绝非善茬儿，眼疾手快，头顺势一摆，就此避过，几乎与此同时，猛地一抬脚，踹向精瘦汉子的腹部，将他踢了个四脚朝天。

    #12288;#12288;“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12288;#12288;商人一招得手，趁势追击，将精瘦汉子按在地下，一顿猛锤，局势朝着有利于商人的方向发展。

    #12288;#12288;精瘦汉子虽然被打倒，但心中憋着火，并不气馁，也是拳打脚踢，只是看起来凌乱不堪，完全没有招法。不过眨眼间，他将商人的衣领薅住，死不放手。

    #12288;#12288;这样，两人纠缠在一起，就地打着滚儿。

    #12288;#12288;你揍我一拳，我踹你一脚。

    #12288;#12288;很快都鼻青脸肿。

    #12288;#12288;……

    #12288;#12288;两个爷们儿打架，并不奇怪。

    #12288;#12288;奇怪的是，看热闹的人竟没有一个上前劝架。

    #12288;#12288;全都袖手旁观，还有意给他俩腾出足够的空间。更有甚者，幸灾乐祸的样，脸上挂着笑容，似在欣赏。

    #12288;#12288;只因在场的十有是卖主。

    #12288;#12288;而卖主都是京官儿的管家或可靠的仆人，他们的心情与自家老爷完全一样。由于见识和觉悟的原因，对胡椒苏木折俸一事，比自家老爷更为气愤。

    #12288;#12288;胡椒苏木好卖也罢。若一来榷场，商家或店家都等着收，也不会招来那么大的怨气。

    #12288;#12288;眼下的情形是，拎着胡椒苏木，找不着买主，东逛逛西逛逛，这么热的天儿，竟无人问津，谁不火烧火燎

    #12288;#12288;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商家愿意收购，一问价格，真和白菜价一样。而且商家仗着不愁货，态度十分强硬:卖不卖吧，不卖拉倒。

    #12288;#12288;冷言冷语。

    #12288;#12288;这些管家或仆人跟着当官儿的，也算是有身份吃香喝辣的人，有些还有官职在身，平时也就受过自家老爷的气，何曾受过他人的冷眼

    #12288;#12288;况且，恳求商人收购胡椒苏木，这一辈子恐怕也就这么一次！

    #12288;#12288;所以，他们心里一个个憋着气，不知将张居正和王国光骂了几百遍几千遍。

    #12288;#12288;还有个问题，胡椒苏木真的跟白菜一样卖掉，回去如何跟自家老爷交代

    #12288;#12288;这可是月俸银呀！不少官儿的日常用度开支，还指着这个呢！

    #12288;#12288;都说无奸不商。

    #12288;#12288;偏偏商家这个时候还得势不饶人！

    #12288;#12288;户部发放的胡椒苏木都一个样，没有优劣之分，统一折价。

    #12288;#12288;可商家们呢明确告诉这些卖主，先收官大势大人家的货，公伯爵、九大卿、九小卿，收了吏部的，再收户部，然后兵部、刑部、礼部、工部……

    #12288;#12288;好吧，这样也也能容忍。谁让自家老爷坐的就是冷板凳呢也不是所有的官儿都能坐热搬凳呀，冷搬凳总得有人坐吧

    #12288;#12288;最不能容忍的是，商家竟然带着一副变色眼镜。

    #12288;#12288;谁的官儿大，给的价格就高，每一秤，秤杆压得平平的，随随便便；逢着官儿小的，给的价格不仅低得可怜，称的时候，秤杆非得翘起来才作数，吹毛求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