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闲臣

    #12288;#12288;仅仅十年时间，拥有如此的地位和好处，还嫌不够

    #12288;#12288;关键是，要知道大明开国两百多年来，凡国丈这一身份的人，获得的最高勋职就是伯，再往上就是公和侯。而公、侯多半属世袭，在位的都是开国功臣之后……

    #12288;#12288;李彩凤沉吟了好半天，对父亲的提议自是感到十分为难。

    #12288;#12288;李伟情知女儿不喜，心中暗叫不妙，可他拂女儿的意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这性子，所以仍不识趣地厚着脸皮试探着问:“凤啊，你看咱爹头上这个伯字，能不能换一个”

    #12288;#12288;“换成啥”李彩凤不动声色，心想幸好将水墨恒留下。

    #12288;#12288;“侯字啊！”

    #12288;#12288;“不成。”李彩凤断然拒绝。

    #12288;#12288;“为何不成闺女你从贵妃晋为太后，还不是升了当爹的为什么就不能跟着咱闺女，再上一个台阶”李伟将目光投向水墨恒，“水少保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12288;#12288;“这个哈，是是，有理，有理。”水墨恒支支吾吾地搪塞。

    #12288;#12288;李彩凤不客气地道:“国丈的最高级别就是伯，这是朝廷指定下来的规矩，你这个武清伯已经到了顶儿，还怎么升”

    #12288;#12288;顿了顿，又拿出事实:“成国公朱希忠，英国公张溶，定西侯蒋佑，这些人祖上要么是开国元勋，要么是靖难功臣，爹你不是。咱祖上是庄稼人。”

    #12288;#12288;李伟听出了女儿的不满，心里头很不受用，强辞辩道:“爹是庄稼人不错，所以女儿说的那一套我也不懂。老百姓都知道，隔夜的馍馍不新鲜。那些世袭的公侯们，把当年老祖宗那点儿功劳本钱吃了两百年，现在还在吃。”

    #12288;#12288;说到这儿，心中升起一股不平之气，也像李彩凤一样，抓出典型为自己申辩:“就说这成国公朱希忠，总神机营，提督十二团营及五军营，岁禄七百石，除了代替皇上出城祭祀天地，他还有啥功劳每次上朝他都站在第一，祭祀天地谁丫不会”

    #12288;#12288;别看李伟斗大的字识不了几个，但较起劲儿扯起歪理来，还有一套一套的。

    #12288;#12288;“对吧，他能和咱比吗咱生了个好闺女，咱闺女又生了个好皇帝，就冲这一点，他比得过咱吗他能公得，咱为什么不能公他能侯能，咱为什么不能侯”

    #12288;#12288;李彩凤听完这一顿牢骚，觉得既好气又好笑，但说话的是自己父亲，还能怎么着有理没理也只能听着呀！

    #12288;#12288;“闺女，你说咱说得对不对吧”

    #12288;#12288;李彩凤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爹，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祖制不能变，什么都得按章程办事，绝不能乱来。”

    #12288;#12288;李伟一哼:“国法国法谁定的还不是皇帝定的现在咱外孙是皇帝，他的话就是国法，他说让他外公当个武清侯，看谁还敢说个不字儿”

    #12288;#12288;“爹，你以为皇上就没人管了”李彩凤秀眉一挑，“天下人眼睛雪亮着呢，皇帝做错了事儿，不要说百年之后遭人唾骂，就是当朝也有人敢直斥你的不是。钧儿的爷爷一生笃信道教方术，领着一帮妖道把丹炉都烧到大内来了，结果怎样”

    #12288;#12288;李彩凤凌厉的目光扫过自己父亲，然后又扫哥哥李文全和侄子李史，似在现身说教，最后仍回到李伟的身上。

    #12288;#12288;“结果出了一个大青天海瑞，将棺材买好，以死直谏，斥责皇帝爷




第二百三十七章、熊孩子
    #12288;#12288;东暖阁再次安静下来。

    #12288;#12288;李彩凤想着父亲一来就出这么大的难题，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12288;#12288;水墨恒开口说:“武清伯似乎很不高兴。”

    #12288;#12288;“爱高兴不高兴，也不想想十年前我们的处境。”李彩凤胸中有气，说出的话也带一股火辣劲儿:“都已经做到武清伯了，还想怎么滴知足者常乐。”

    #12288;#12288;“别用你的标准和眼光来要求他。”水墨恒善意地提醒。

    #12288;#12288;“什么意思难道要满足他升他为侯那朝廷上下不得背后对我们母子俩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12288;#12288;“其实武清伯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只是他找错了人。”水墨恒笑了笑，“若是他找张先生或是冯公公，然后由他们转呈，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大的情绪。”

    #12288;#12288;这话潜台词很明白:方法不对。

    #12288;#12288;明知自己女儿掌舵大明江山，想要升侯爵，就不应该跑来找自己女儿。想想，即便女儿有这个意向，为了堵住朝廷内外大臣的嘴，也不能轻易答应呀，对不对

    #12288;#12288;这种事儿只能让别人提出来，然后自己还要假装推脱，像小皇上继嗣大统一样，承让两三个来回，事情就好办多了。

    #12288;#12288;这叫以退为进。

    #12288;#12288;若自己出头，一味强进，反而不妙。

    #12288;#12288;见李彩凤不作声，水墨恒问:“不知要与我商量何事呢”

    #12288;#12288;两个人时，似乎不习惯称呼李彩凤为太后，而李彩凤似乎也没呼唤过水墨恒的名字。

    #12288;#12288;“其实，哀家与外臣不能这么见面的。”

    #12288;#12288;“见了又如何这些繁文缛节的东西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12288;#12288;“馨儿可好”李彩凤突然问。

    #12288;#12288;“她应该还好吧！”水墨恒不确定地说。

    #12288;#12288;“为什么说应该呢她不是整天住在你的府上吗”

    #12288;#12288;“每个人快乐与否，只有自己最清楚，就像陈太后，外人看着光鲜，可我第一眼见她时，就觉得她不快乐。”

    #12288;#12288;“若姐姐现在要见你，你会答应吗”

    #12288;#12288;水墨恒想了想，点头说:“或许会考虑。”

    #12288;#12288;然后，李彩凤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这哪是什么要事相商分明就是发达武清伯的借口。

    #12288;#12288;“启禀太后，皇上驾到。”当值太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12288;#12288;“娘。”朱翊钧脆脆地喊了一声，挣脱冯保的手，快步走到李彩凤跟前，端详了一番，然后发现什么不对劲儿似的，“娘，你的脸为啥这红”

    #12288;#12288;被这么一问，李彩凤的脸更红了。虽然儿子只有十岁，可冯保精着呢，又是长辈，且自己确实有点心虚。

    #12288;#12288;果不其然。

    #12288;#12288;冯保向水墨恒投去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

    #12288;#12288;“哎呀，娘，你的手怎么发烫”朱翊钧刚一触摸到李彩凤的手立刻惊叫起来。

    #12288;#12288;“没有。”彩凤瞥了水墨恒一眼。

    #12288;#12288;“娘你是不是感冒了”朱翊钧紧追不舍。

    #12288;#12288;“万岁爷，水少保曾也是一名御医，要不让他给瞧瞧”偏偏冯保这时补一刀。

    #12288;#12288;“不用。”李彩凤当即拒绝。

    #12288;#12288;“娘，那是怎么回事”

    #12288;#12288;“娘没事儿。”

    #12288;#12288;水墨恒站在旁边想笑，表面上却装作一副气定神闲风轻云淡的模样，觉得小皇上这样不明所以地追问，实在有趣儿得很。

    #12288;#12288;“冯公公，你与水少保先行退下。”李彩凤为了掩饰心中的不自在之情，干脆将打发人。

    #12288;#12288;水墨恒与冯保相视而退。

    #12288;#12288;东暖阁留下母子俩。朱翊钧关切地问:“娘，你真的没事儿”

    #12288;#12288;“娘这不好好的吗”

    #12288;#12288;“可是，娘的手为何那么烫呢咦怎么又突然不烫了”朱翊钧说完，抬头盯着母亲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为君倾
    #12288;#12288;加盟水莫居的信息放出后，还真有找水墨恒商谈的，第一个来的便是京城著名的促织王孙飞。

    #12288;#12288;其实，孙飞此生只对斗蟋蟀感兴趣，而且靠这身超级本领发家致富，也算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12288;#12288;水墨恒见他时只想笑，揶揄着说道:“难道你想在每张餐桌上放置一个蟋蟀盆子”

    #12288;#12288;孙飞给的理由很简单:“水大人意气风发，跟着你的步伐指定没错，水大人吃肉，我喝汤。”

    #12288;#12288;水墨恒连连摆手。。

    #12288;#12288;孙飞不解，白送钱，为什么不要

    #12288;#12288;水墨恒解释道:“首先，你一门心思在促织上，对餐饮业不感兴趣。一个不感兴趣的人，又怎么能做好服务业呢其次，喜欢斗蟋蟀的人，身上都充满江湖豪迈之气，像游侠，做餐饮则需要精打细算的人，孙兄还是不太适合。”

    #12288;#12288;可孙飞不也有自己的理由:“水大人蟋蟀斗得比我好，也有侠客之风，你能做好，我为何不能我有钱。像你一样，无非就是请好的厨师，好的管理人员呗！又不需要我亲力亲为。”

    #12288;#12288;水墨恒坚决拒绝:“理是这个理，但依然不行。孙兄还是研究蟋蟀经吧，集中精力在一条路上前进，比你分身分神要强。”

    #12288;#12288;从斗蟋蟀上看，孙飞有认真执着的一面，经营餐饮业也不见得差到哪儿去。

    #12288;#12288;但在水墨恒眼中，孙飞对钱的敏感度不足，当初斗一场蟋蟀，将彩头银加至三万，他眉头都不皱一下。

    #12288;#12288;这明显沾染了江湖习气，是意气用事的表现，说白了，就是当时图个爽快！

    #12288;#12288;其实水墨恒本人对钱也不在乎。

    #12288;#12288;但水莫居的成功是多方面的，最起码一点，孙飞名望上不及水墨恒，而且从哪儿能弄来像孟冲一样的大厨呢要知道孟冲曾是尚膳监的主管，天下最好的厨师，不可复制。

    #12288;#12288;孙飞被打发走后，陆陆续续又有几个过来咨询的。

    #12288;#12288;水墨恒都没看中。

    #12288;#12288;虽说拉人加盟，可也不能随随便便，万一砸了招牌怎么办这个问题不得不考虑。

    #12288;#12288;但来的人之中，有一个倒让水墨恒满意。

    #12288;#12288;那就是钱本航。这特么就是一个纯商人的胚子啊！

    #12288;#12288;第一他有雄厚的资本，第二他有商人逐利的贪婪本性，从收购胡椒苏木一事上可见一斑。

    #12288;#12288;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水墨恒欠他一个人情。

    #12288;#12288;钱本航有心。

    #12288;#12288;水墨恒有意。

    #12288;#12288;两人一拍即合，当时就谈妥。

    #12288;#12288;一些具体细节，水墨恒也交代了一番:比如选址，水莫居在干面胡同，属城东，那钱本航最好选在城西；再比如餐厅的面积，不宜过大，要时刻给人一种爆满供不应求的感觉；再比如服务生的衣装，定要与水莫居统一协调……

    #12288;#12288;十万买终身，钱本航觉得值，第二天便将银票送了过来。

    #12288;#12288;作为义务，水墨恒将糟制菜的独特秘方交给钱本航，叮嘱切不可流传出去。并承诺，待餐厅开业会将孟大厨师派过去指导，而且自己也会时不时地过去捧场；从即日起，还会帮助宣传……

    #12288;#12288;总之，以后管理上形同一家，经营利润各进自己腰包。

    #12288;#12288;加盟这种合作模式，现在看来没啥，可在那个年代，简直就是奇葩得不能再奇葩。

    #12288;#12288;甭说外界，就是水莫居那帮年轻人，个个都咂嘴弄舌。

    #12288;#12288;尤其根治，兴奋得手舞足蹈:“少爷，‘水莫居’三个字都能卖十万那何不多卖几个呢”

    #12288;#12288;水墨恒只得解释:“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值钱。”

    #12288;#12288;“北京城那么大，一年卖十来次不算多呀”

    #12288;#12288;“第一糟制菜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第二任何事情多了就必定会出乱，一乱就不好管理，口碑自然下降。做餐饮，就是做口碑，宁缺毋滥。”

    #12288;#12288;“回蕲州也可以开一家。”根治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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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人奶
    #12288;#12288;佟宝自跟了水墨恒，便被送去私塾念书，三天一归。

    #12288;#12288;黄飞总习惯躲在屋里不出来。有吩咐时，他尽职尽责；不使唤他时，便埋头读书。也不知是天性如此，还是破相后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