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闲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笑笑生1314
#12288;#12288;“就是,把帽子摘下来,让大伙儿瞧瞧。”
#12288;#12288;“……”
#12288;#12288;我去,水墨恒更不敢摘了,有意将帽子往下压了:“打赢了我便摘,若打不赢,嘿嘿……”说罢,摊开双手。
#12288;#12288;壮汉也是个爽快人,当即摆下架势,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跳开一步,右手化掌,向前圈采而出,正冲水墨恒。
#12288;#12288;其实,只为探路,虚晃一招。
#12288;#12288;水墨恒即便站着不动,壮汉的右掌也欺不到他的胸前,需要应付的是壮汉后面一手。
#12288;#12288;果不其然。
#12288;#12288;壮汉迅速收掌,拉回右手,同时跨前一步,左拳跟着呼出,夹带一股劲风,直击水墨恒。
#12288;#12288;水墨恒之所以看得真切,是因为这一势在太祖长拳中有个响亮的名字,叫作采手冲锤。
#12288;#12288;壮汉打得是风生水起,水墨恒当然认得这一势,只是他与人对打从不讲套路。
#12288;#12288;但今儿情况有别,心里一直有个声音:不能一上来就将对方击倒。
#12288;#12288;带着目的而来,朱翊钧在旁边看着呢。
#12288;#12288;所以,这场打斗必须增加观赏性。说白了,就是让朱翊钧高兴高兴,然后,后面的事儿……
#12288;#12288;水墨恒见壮汉一拳冲来,不慌不忙。
#12288;#12288;若放在平时,想都不想,一腿便出去了,后发而先至,踹对方个四脚朝天。这会儿,则是慢腾腾地伸出左手,将壮汉的拳抵住,然后优雅地一转身,神出鬼没地旋至壮汉的背后。
#12288;#12288;这时,观众已经爆出连番喝彩声。
#12288;#12288;打倒壮汉的方法,水墨恒自信有很多种,却都没有用,而是站在原地,等着壮汉喂第二招。
#12288;#12288;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12288;#12288;仅此一招,壮汉便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可作为一个卖艺的江湖人士,平常靠这吃饭,不能一上来就认怂,硬着头皮也得打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
#12288;#12288;于是,第二招、第三招、第四招……接踵而至,斜步插花、大鹏展翅、弓步下踢、顺势推山……
#12288;#12288;壮汉一招接着一招,已大汗淋漓,只是不肯服输。
#12288;#12288;而水墨恒自始至终风轻云淡,闪挪跳跃间,既没将对手打倒,也没让对手碰着自己分毫。
#12288;#12288;他出手了吗似乎出了,但适可而止。
#12288;#12288;旁人看起来也不那么明显。
#12288;#12288;这并不影响打斗的精彩性,壮汉有板有眼,一个劲儿地进攻;而水墨恒举重若轻,一一化解,每当化解一招,还递过去一个友好的笑容。
#12288;#12288;“英雄,我输了。”
#12288;#12288;壮汉突然罢手,向水墨恒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抄起吃饭家伙,转圈儿向观众鞠躬,朗声说道:“多谢各位捧场,今儿俺虽然输了,可大开眼界,回家一定好好练习,再行讨教。不知这位英雄,可否告知姓……”
#12288;#12288;壮汉转过身来,正准备请教水墨恒的名字。水墨恒已经牵着朱翊钧离开了人群。
#12288;#12288;“好威武啊!”
#12288;#12288;“看他走路的样子,也不过二十岁吧”
#12288;#12288;“咦你们看,这个背影,怎么感觉如此熟悉呢”
#12288;#12288;“好像是在哪儿见过哈……”
#12288;#12288;“哎呀,会不会是水少保……可,他没有成家,身边怎么会带着个孩子呢”
#12288;#12288;“……”
#12288;#12288;望着水墨恒和朱翊钧一高一矮的背影,人群中议论纷纷,因为水墨恒的武功和身姿,竟还有猜出来的。
#12288;#12288;壮汉本垂头丧气,准备回家闭门修炼,听到议论声,一下子心血来潮,喃喃自语道:“谁水大人难道真是他是他,是他,一定是他。”
#12288;#12288;想到这儿,猛地丢下背上的吃饭家伙,忽地跳起老高,然后欣喜若狂,高声欢呼:“哈哈,哈哈,我与水大人交过手了……”瞬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技高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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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苟利社稷 生死以之
#12288;#12288;王国光跑到内阁,主要与张居正协商了两件事。
#12288;#12288;第一件,是关于历年积欠的税银。
#12288;#12288;前文已提过,光隆庆一朝,积欠就达一千万。数目虽然明确,可实际上是本烂账。
#12288;#12288;想想,积欠已久,每个省的总督、巡抚都在换,每个州每个府的知州知府也在换,且不说钱难不难筹的问题,哪一个人愿意为前一任还债是不是
#12288;#12288;即便有钱,也想多树功德,多留伟绩让人看见,以证明自己是个牛逼的官,而不会拿钱为前一任填窟窿。
#12288;#12288;这与大公司老总思想一样,凡是前任的积欠,能不还就不还,能拖则拖,更遑论实在没钱。
#12288;#12288;所以对于历年的积欠,征收起来都相当费劲。哪怕朝廷敕令再三,各州府也是百般推诿,然后将压力一层一层地施加下去,最后都给了穷人。问题非但得不到解决,反问越来越糟。
#12288;#12288;就像一个雪球,越滚越大。各个州府都推着雪球往前进,越前进越吃力越艰难。
#12288;#12288;那怎么办
#12288;#12288;鉴于这种情况,王国光提议:根据各州府的实际情况,干脆划一个界限,把某年之前的积欠全部免掉,某年之后的加紧催收,甚至将今年作为分界线。
#12288;#12288;何必让他们推着雪球,或背着巨大的包袱前进呢对于羸弱的地区干脆扔掉雪球;对于还有一些力气的,也别让他们太轻松,再滚一个力所能及的小球前进。
#12288;#12288;如此一来,地方官还敢请托吗再有请托之辞,就没意思了吧
#12288;#12288;对不对朝廷作出巨大让步,若你还叽叽歪歪,那这官儿干脆别做,回家抱着老婆睡觉得了。
#12288;#12288;不得不说,王国光是个有经济头脑的人。水墨恒曾经就是这样帮助殷正茂在广西搞。
#12288;#12288;反正积欠也收不上来嘛,每个地方官儿都喊难。那好,咱给你免掉,从你上任之日算起,之前积欠一概不追究。
#12288;#12288;没话说了吧
#12288;#12288;这样做的好处有几个:
#12288;#12288;一,能将历年积欠这个问题有效解决,而且还能调动地方官儿的积极性;
#12288;#12288;二,取悦皇上。要免税嘛,不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王国光早已想好:借新皇登基之名,以示天子爱民之心,酌情减免天下赋税;
#12288;#12288;三,收揽民心。这个就不用多解释了。免税,最高兴的当然是最底层的老百姓。新皇一上台,首辅一上任,就要免税,老百姓指定感谢你八辈儿祖宗。
#12288;#12288;听了王国光的建议,张居正仔细一想,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当即拍板,表示支持。
#12288;#12288;而且,王国光还指出,借改朝换代、新主承嗣大统之际,例减天下赋税以示皇上顺天爱民之心,这不是别出心裁,而是有例可循。前朝永乐、宣德、嘉靖都干过。
#12288;#12288;对于新官上任,尤其是秉持国政的首辅而言,所出政令务必遵从祖制,方不致授人以柄,招惹非议。
#12288;#12288;这个很重要。
#12288;#12288;包括之前的京察、实物折俸,虽然大家都不满,但有一点,皆有祖制可循,有故事可依。虽非洪武钦定之祖制,但凡前朝事例一经决定而付诸实施,便成定制。
#12288;#12288;所以,跳出来闹事的,只是出自“气”,而不是出自“理”。若是出自“理”,那结果可能就大不一样。
#12288;#12288;对这个决策,张居正甚是满意,嘱咐王国光回去便拟文,以户部公本的形式,奏明皇上。
#12288;#12288;第二件事,对全国十大税关进行整改。
#12288;#12288;税关,顾名思义,就是旧时在水陆交通、商人聚集的地方,所设的收税机关。跟现代没甚分别。
#12288;#12288;当时,全国有十大税关。
#12288;#12288;可是,一年收上来的商税总共有多少呢说出来恐怕不信:六十多万两银子。
#12288;#12288;王国光发现,之所以这么少,是因为漏洞很多,漏收少收,地方克扣,做假账蒙骗朝廷……
#12288;#12288;明朝的官儿确实很奇葩,几乎每位官员手中都有两个账本,一个对下,一个对上。就像地主缙绅一样,手中有多少地呢两本账两个数据:一个用来收租,一个用来应付朝廷交税。
#12288;#12288;问题多,症结在哪儿
#12288;#12288;王国光一针见血地指出:管理体制。
#12288;#12288;因为十大税关都由所在州府的通判掌管着。通判这个官,简单通俗的说,通判就
第二百三十三章、一个借口而已
#12288;#12288;王篆将佟祯的儿子佟宝接了出来。
#12288;#12288;佟宝刚一见着水墨恒,就忘情地扑到他的怀里,然后高兴得泪流满面,不断的地重复一句话:“你是我的大恩人,你是我的大恩人……”
#12288;#12288;当得知水墨恒要收养自己时,佟宝更是欢喜得跳起老高,连翻了三个筋斗云。
#12288;#12288;比佟宝更高兴的是王篆,即将升官儿了嘛。一想到自己要做两京都御史,梦里都笑着呢,非要拉水墨恒去水莫居喝酒。
#12288;#12288;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12288;#12288;王篆便开始八卦起来:“你为什么那么奇葩呢”
#12288;#12288;水墨恒只笑不语。
#12288;#12288;王篆带着万般崇拜的目光:“我越来越发现,与你关系亲近的人都顺风顺水,而与你作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老天也太宠爱你小子了吧。”
#12288;#12288;水墨恒笑道:“那你记得天天请我喝酒,巴结我,贿赂我,拍我的马屁,知道不这样你的仕途生涯一片光明,前程似锦,没准儿几年后首辅的位子都是你的。”
#12288;#12288;说到这儿,又摇头调侃道:“不就是升了个正四品吗高兴成这样至于吗若升你作部院一把手,岂不天天睡不着觉”
#12288;#12288;“我想升官儿没错,但也没那么大的野心。”王篆很有自知之明地,“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心中有数。再说,做首辅有什么好每天要面对那么多的人攻击,出什么问题都将矛头对准你,多累啊!”
#12288;#12288;王篆“嗞儿”了一口,接着又得意地说:“你看我,每天在京城晃荡,也不用坐在值房像一尊菩萨似的,然后还能喝点小酒,生活有滋有味儿,多美呀!”
#12288;#12288;他一高兴,真像个话痨。
#12288;#12288;酒量还大,名副其实的一口菜一口酒。
#12288;#12288;“水莫居着火的事儿,你查得怎么样”水墨恒问。要不与王篆谈正事,他都能瞎扯淡一天。
#12288;#12288;“这个,”王篆放下酒杯,“我真的尽力了,只是似乎一丝线索都找不到,也没打听到什么风声,奇了怪。”
#12288;#12288;“看来也指望不上你。”
#12288;#12288;“今天我买单。”王篆厚颜无耻地笑着。
#12288;#12288;“本来就该你买单呀,升官发财了不得请我一顿吗”水墨恒也不客气。
#12288;#12288;这时根治进来禀告:“少爷,外面有一个老先生找。”
#12288;#12288;“老先生谁”
#12288;#12288;“他说是卜易居的。”
#12288;#12288;“请他进来。”
#12288;#12288;过不多会儿,根治将悠闲道人引入。
#12288;#12288;悠闲道人一脸的惶恐,见水墨恒旁边有人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极不自然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这副神情,与他在卜易居谈天说地那份自信,判若两人。
#12288;#12288;水墨恒起身笑道:“高人来了,快请坐!”
#12288;#12288;悠闲道人神情恍惚地坐下来,看着水墨恒,继而又瞅了瞅旁边的王篆:“水大人,你就别讥诮老道了,我眼皮子一直跳个不停呢,总感觉有祸事降临我头上。”
#12288;#12288;“怎么了拿出你测字的风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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