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闲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笑笑生1314
#12288;#12288;“那就好。刺客人呢”
#12288;#12288;“皇上责成奴才审理此案,刺客已被押进东厂诏狱。”冯保传完话便匆匆离开。
#12288;#12288;留下一簇又一簇议论纷纷嘈杂不休的官员。
#12288;#12288;……
#12288;#12288;东厂如临大敌。
#12288;#12288;数百名头戴圆帽、身穿直裰、脚蹬白靴的番役,全执刀肃队,像是随时要与人格斗拼命一般。
#12288;#12288;这起源于王大臣。
#12288;#12288;当然,更起源于东厂提督冯保。
#12288;#122
第二百五十一章、案情不断升级
#12288;#12288;这天晚上。
#12288;#12288;张居正吃过晚饭,在花园溜达一圈儿后,进了书房,关门总结担任首辅半年来的工作得失。
#12288;#12288;约莫戌亥之交,冯保府上的大管家徐爵突然秘密来访。捎来一个令人咋舌的消息:白天行刺皇上的王大臣,原名叫作章龙,乃蓟镇总兵官戚继光的部下。
#12288;#12288;张居正一惊非小。
#12288;#12288;戚继光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剑。
#12288;#12288;且不说两人私交。
#12288;#12288;戚继光有权招募浙江客兵没多长时间,担任拱卫京师最重要一镇的总兵官,责任堪称重大,朝中武官无人能出其右,此刻岂能被人妄指连累
#12288;#12288;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12288;#12288;徐爵深夜造访,当然不仅仅是代冯保传一句话,见张居正神色不定,阴里阴气笑道:“老爷说,绝不能将火烧到戚大帅身上,倒是可以烧另一个人。”
#12288;#12288;“谁”
#12288;#12288;“张阁老还记得高拱东山再起,二度入阁的事吗”
#12288;#12288;张居正当然记得,隆庆二年七月,恩师徐阶致仕。第二年便是自己与太监李芳合议,奏请穆宗皇帝复起高拱,是年十二月,高拱二度入阁担任首辅。
#12288;#12288;此情突然从徐爵口里道出,张居正像被蜂蜜蛰了一口,浑身一个激灵,带着狐疑的目光,问:“莫非你家老爷要将这把火烧到高老的身上”
#12288;#12288;徐爵诡谲一笑,不说话。
#12288;#12288;张居正沉吟着,书房一时静寂无声。
#12288;#12288;……
#12288;#12288;案发第四日,张居正给小皇上写了一道奏疏,请旨追究“王大臣案”的幕后主使。
#12288;#12288;疏文是这样写的:“臣等窃详,宫廷之内,侍卫严谨,若非平昔曾行之人,则道路生疏,岂能一径便到观其挟刃直上,造蓄逆谋殆非一日。中间必有主使勾引之人。据其所供,姓名籍贯恐亦非真。伏乞敕下辑事问刑衙门仔细究问,多方辑访,务得下落,永绝祸本。”
#12288;#12288;意思就是说:
#12288;#12288;皇宫戒备森严,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即便进来了,也一时分不清方向,不可能准确定位乾清宫,肯定蓄谋已久,背后有高人指点。王大臣的姓名和籍贯可能不真实,请皇上下旨追查,定要水落石出,永绝后患。
#12288;#12288;冯保将一个擅闯皇宫的王大臣关进诏狱,本来就已经将这个寻常的案子升级扩大化了。
#12288;#12288;加上张居正上疏,里面有两句话的语气还很重,一句是“必有主使勾引之人”,一句是“务得下落,永绝祸本”。
#12288;#12288;“必”、“务”、“永”,三个字分量不轻,态度决然。
#12288;#12288;小皇上朱翊钧看后,当即批示:“爱卿所言极是,这等逆犯挟刃入内,蓄谋非小。着问刑辑事衙门,仔细研访主逆勾引之人。”
#12288;#12288;案情再度升级。
#12288;#12288;得到皇上的批示,冯保更是为所欲为了。
#12288;#12288;当日调动东厂人马,将前前任司礼监掌印太监陈洪逮捕归案,并迅速调集锦衣卫,飞速驰诣河南新郑。新郑县令得讯,当即调遣兵卒将高拱的府第包围起来。
#12288;#12288;水墨恒坐不住了。
#12288;#12288;王大臣一案发生时,他就按捺不住,冯保为何要将这一普通案件升级张居正又为何再度升级
#12288;#12288;只是碍于“诏狱”二字,不方便过问。东厂是一个“鬼难缠”的机构,而且冯保又得到皇上的敕谕。
#12288;#12288;虽然与冯保关系密切,可诏狱不是随随便便能进的,得需要皇上的手谕,总不能硬闯。
#12288;#12288;况且,王大臣案与水墨恒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12288;#12288;但是,将祸水引向高拱,就有关了。高拱可是先帝朱载垕托付给水墨恒的,希望他能度过一个安详的晚年。
#12288;#12288;冯保突然来这手几个意思
#12288;#12288;怎么审王大臣,水墨恒不管;抓不抓陈洪,水墨恒也不管。但祸害高拱,那就不行。
#12288;
第二百五十二章、公公的翅膀硬了
#12288;#12288;水墨恒也不好说什么。
#12288;#12288;无论高拱这个“假仁假义”是骂张居正,还是指桑骂槐将矛头对准自己,反正看得出来高拱是很生气,虽然嘴上没有辩驳。
#12288;#12288;对王大臣一案,水墨恒也看不过去。
#12288;#12288;这半年来,高拱的门生故吏被张居正压得喘不过气来。
#12288;#12288;最得力的助手魏学曾调到南京,暂时无所作为;王希烈疯疯癫癫半年,依然没好,估计也不敢好。
#12288;#12288;至少疯癫时,命还保得住,皇上也没下令没收他的宅子;若一旦清醒过来,结果指定大不一样,不是蹲监就得流放,说家破人亡一点也不夸张。
#12288;#12288;原来六科言官之首雒遵,也调到外地去了。
#12288;#12288;相反,张居正的人遍布朝廷。他用人有个明显的特征,就是重用老乡和他那一年的同科进士。
#12288;#12288;可以说,高拱已完全失势,翻身无望。
#12288;#12288;尽管这样,冯保和张居正仍想把反法算计他。
#12288;#12288;水墨恒当然气愤,所以才没与冯保打招呼的情况下,独自前来阻止调停此事。
#12288;#12288;高达哭哭啼啼地道:“水大人一来,他们都客客气气的;可水大人一走,不知他们又会怎样对待……”
#12288;#12288;未等高达的话说完,高拱便黑着脸训斥道:“好歹你也算个武人出身,哭哭啼啼不让人笑话!”
#12288;#12288;高达收泪,再也不敢作声。
#12288;#12288;水墨恒发现与高拱确实难以交流,只得从府第退了出来。
#12288;#12288;新郑县令慌忙迎上,满脸堆笑给水墨恒鞠躬:“不知水大人有何吩咐”
#12288;#12288;水墨恒不紧不慢地道:“不敢,哪敢吩咐即便我吩咐什么,待我转身一走,你不还是这里为所欲为的土皇帝”
#12288;#12288;“水大人,卑职哪是这种人”新郑县令局促无比地说。
#12288;#12288;“那好!”水墨恒点点头,“烦请大人马上准备一桌酒菜,请几位锦衣卫大人和高老一道入席,我要敬大家一杯。”
#12288;#12288;“这个提议好。”新郑县令乐呵呵地逢迎。
#12288;#12288;这一路马不停蹄奔波劳累,水墨恒肚子早已饿得呱呱叫,但填饱肚子不是主要目的。
#12288;#12288;解决高拱的后顾之忧才是重点。
#12288;#12288;可高拱这头倔驴,死活不肯出屋,说什么也不愿参加宴席。
#12288;#12288;高夫人和高达苦苦哀求,无济于事。
#12288;#12288;新政县令为了给足水墨恒面儿,放下架子与自尊,给高拱下跪请求,高拱仍漠视不理。
#12288;#12288;锦衣卫看不过去,其中一名跳了起来:“你丫现在不是首辅,还摆着臭脸给别人看呢。”
#12288;#12288;水墨恒苦口婆心地劝:“高老,这顿饭是我张罗的,有些话我得明着跟各位交代清楚,所以希望高老给个面子。”
#12288;#12288;“是啊,水大人不远千里而来,难得一聚。”高达帮衬道。
#12288;#12288;“老头子,那名官爷说得对,你现在不是首辅了,水大人请你吃饭还磨叽什么”高夫人也劝。
#12288;#12288;高拱依然不依。
#12288;#12288;水墨恒没辙,只得将冯保搬出来:“高老,冯公公正得势,他这次将矛头对准你,后果恐怕有些严重。高老此生尽忠尽职,无愧于心,无愧于朝廷,在暮年之际,难道愿意看到被他黑一把吗”
#12288;#12288;冯保是高拱此生最忌讳的人之一。
#12288;#12288;这招儿果然有效,高拱默不作声,表示默许。
#12288;#12288;酒宴上。
#12288;#12288;水墨恒将高拱请到上座,自己居次席,然后依次才是锦衣卫、新郑县令等。
#12288;#12288;因为高拱倨傲的性格和态度,这顿饭当然吃得不是很痛快,大家都不尽兴。
#12288;#12288;但水墨恒交代的事情一件不漏:
#12288;#12288;一、不准锦衣卫在高拱家逗留,吃完饭立即一道回京;
#12288;#12288;二、不许为难高拱家里任何一位仆人,不能扰乱他们的生活,否则唯
第二百五十三章、看样子被搅黄了
#12288;#12288;“让家奴辛儒暗审王大臣,水少保怎么知道辛儒跟随我二十几年,一片赤胆忠心。审讯王大臣时,我只带他一人进去,而且扮作东厂的番役。当时我怕被王大臣认出,自己都退了出来。”
#12288;#12288;冯保百思不得其解。
#12288;#12288;按理说,这事儿绝不会走漏风声。
#12288;#12288;为什么不让东厂的领班、档头或番役跟随自己,一道审讯王大臣呢就是怕纸保不住火。
#12288;#12288;而且,此情连大管家徐爵都瞒着。想着徐爵每天应酬太多,各色各样的人都见,难不成有说漏嘴的时候。
#12288;#12288;这件事,连徐爵都信不过。
#12288;#12288;也就是说,在冯保的心目中,怎么审讯王大臣,王大臣说过什么话,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辛儒知。家奴辛儒只忠于自己,绝不会告密的,这一点不用怀疑。
#12288;#12288;“既是如此,水少保如何得知奇了怪!真特么邪气!难道这次没有知会他真是个错误”
#12288;#12288;正当冯保千思万虑,想破想脑袋儿都想不明白到底咋回事时,水墨恒又开口了,带着几分诡谲的笑意:“冯公公,不要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12288;#12288;“你果然是个妖孽,张阁老说得一点没错。”冯保喃喃道。
#12288;#12288;“冯公公面授机宜,辛儒教唆王大臣诬陷高老,一口咬定高老指使他来行刺皇上,承诺事成之后,赏赐王大臣千金,并升官锦衣卫百户,如若不然,即刻重棒掠死。”
#12288;#12288;水墨恒此言一出,冯保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辛儒审讯王大臣时,难道你在隔壁偷听”
#12288;#12288;“公公说笑话了,众所周知,东厂诏狱,没有皇上的手谕,没有公公的引领,谁能进得去”
#12288;#12288;“那你……”
#12288;#12288;“嘿嘿,公公不也承认我是个妖孽嘛。妖孽自有妖孽的地方,否则岂不愧对这个光荣的称号”
#12288;#12288;冯保脸上额上已满是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12288;#12288;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水墨恒将说话的语速放慢了许多:“冯公公无需惊慌,也不要怀疑辛儒。当然,公公也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我不会乱说。”
#12288;#12288;冯保这才感到稍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仍心有余悸地瞅着水墨恒。
#12288;#12288;“好,关于辛儒的事,咱先不谈。”水墨恒见冯保的情绪微微平复了些,不疾不徐地说,“公公想借助王大臣一案诬告高老,这步棋确实不咋地。高老的脾气是很臭,也得罪了公公无数回,可你得承认他是个做事的人吧绝对忠于先帝忠于皇室吧”
#12288;#12288;冯保微微颔首。
#12288;#12288;这一点不仅冯保,相信谁也不能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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