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御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独孤求饭饭
浮生这些年一直没有忘记这个名字,只是犹如那些经书一般被暂时封存了起来,这一次他的记忆再次被翻动了出来。
地煞冰冢!巫马承少!七十二绝学!个个都是嗜血如魔的杀手狂魔!最后却都成了狮子峰上冰冷的尸首......
可那地煞的主人巫马承少还逍遥法外......
这些年,浮生从来都不曾从身边人的口中听说到这人的下落,他断了一只胳膊,不知在这世上的哪个角落活着,也许以后还有见面的时候,那时候是不是要一决高下,再续狮子峰上的仇杀,浮生不会忘记那巫马承少让师傅身中冰冢符。
今日他告知了若梦,他俩体内封存的正是《八方经》,两个小娃娃的命运变得如此相似,身边总是会冒出来一些人,一些心怀鬼胎之人,一些亦正亦邪之人,一些让两个娃娃备受煎熬之人。
“倘使如此,我们以后该如何保护那八方经护经的使命应是落到了你我的身上吧!”浮生等待的是若梦的惴惴不安,可若梦却一丝异样的表情都没有流露出来,一对清澈的眼眸盯着浮生看,樱桃小口吐露出的竟是如此大义的言辞。
“它们不是在我们的荒芜世界中好好呆着呢嘛!难不成还有人能强行闯进来把它掠夺走了么”浮生又看了眼无尽远处的那处光亮,虽不曾亲眼见得八方经的模样,但是从那远处弥散出的丝丝光亮似有一种奇妙的召唤之音,让人心神向往。
“那小师哥可要好好修炼了,不然遇到真正的高手,他是可以轻易穿梭在别人的荒芜世界之中的!”若梦忽而一脸的严肃,小手缩回到了袖管中,收回了一对眸光,转身要离去。
“什么有人可以进到我的荒芜世界中啊”浮生楞了一下,赶紧追上了若梦。
若梦转眸看了一眼浮生,她的眼角挂着一抹莞尔的笑,她悠悠的又走过铁索桥,刚刚走到桥那边,就停住了脚步,对浮生说道,“你不是来到我这世界中了么,当然别人也可以去你那里做客!”
浮生恍然,又忍不住看了眼身后的万丈深渊,思忖道,我这个病秧子哪里还有能力去与世间的那些高手们对抗呢,倘若真的有人闯入,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荒芜世界中不是有一个守护者么
忽而一道飞快的白光拂过,浮生急忙闪躲,那白光却是倏地一下落在了浮生的肩头,浮生吓了一跳,小身子蹦弹了两下,在那深渊悬崖边上划出一道椭圆的弧线来,最后他伸手去抓住了若梦的小手。
“啊,这是什么”浮生抓着若梦那一只白皙的小手,脸上有些惊愕之色,站定后,见自己肩头落着一只雪白的兔子。
那兔子长了一对红宝石一般的眼睛,身上的绒毛如同冬日里的雪一样白,没有一根杂毛。
“月白,下来!”若梦被浮生抓着,心头也咯噔了一下,转眸看到了浮生肩头的兔子,就把一张美丽的笑脸送了过来,那兔子听了若梦的话,乖乖得从浮生的肩膀上跳了下来。
浮生见那白兔乖巧可爱,刚想去亲近
第一百六十三章 再见师叔
跻身在荒芜世界中,哪里还会感触到时间如流水若梦在月白耳畔轻语了几句,月白“嗖”的一下真的变成了一只兔子,跳了几下就隐身进了远处的草丛之中,只剩下若梦和浮生两人,浮生看着白兔消失的方向,愣了一下,莫非若梦小师妹可以读到他心里所想,怎么他刚想到要这美男子变回兔子,他就真的变回了原始的形状呢
这样想来,又转眸看了眼若梦,若梦似笑非笑得眨动着一双如清泉般透彻的眸子,让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浮生也不再去想那惹人烦的兔子了,这时候二人已经从那“一梦”的宫门中走了出来。
“小师哥,逛了逛我这荒芜世界,该出去接师傅师叔了!”若梦笑着,浮生听这了这句话,小脸也乐开了花,小身子雀跃着,说道,“真的么真的么师傅和师叔也来了”
东海王府内宾客如云,喧声震天,在主厅之上架置高台,台上有位戏子在唱戏,唱的是五福临门欢乐曲。
浮生跟在若梦身后,等待着她把自己送出荒芜世界,不料抬眸一看,那仙气袅袅的荒芜穹庐上忽而挂上了一对醉痴惺忪的眼。
那一对眼努着劲往这世界里瞧,瞳仁中有些浑浊,忽而那一对眼下显现出一张嘴来,一张一合间浑厚的声音回荡在荒芜之上。
“哪里呢哪里呢怎么也不迎接他这个不详师叔呢!”
是不详师叔!浮生看着那一张有些模糊的脸,惊喜道,“是师叔!是师叔!”扭过头,又把这一份惊喜传递给若梦,若梦指尖旋凝一股气,气旋弹送到浮生的脑门上,接着是一声哀嚎“哎呦!”。
浮生再次睁开眼睛,果真一对老眼在盯着他瞧,浮生身子往后一靠,才看清面前之人。
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须,满脸的稚气丝毫未减去,白胡子老头歪着脑袋,见浮生猛地退后,又赶紧迎上去两步,说道。
“小娃娃,几个月不见,个子倒是长了些,心智还是混沌着!”
“啊,不详师叔,怀鹿好想你!”浮生一下子把头扎进了不详的怀里,一边撒娇一边问候着,“师叔,师叔,师傅呢”
这时候若梦也从荒芜世界中苏醒了过来,刚才入定之时,浮生站在地板上,身子直挺挺地杵着,不详一进来,也不知浮生这是被人点了穴道了还是中了**记了,一看若梦也盘腿坐在卧榻上,便用真气揣测一番才知两个娃娃神游去了。
“你师傅啊,他不能来赴宴了,他要我把这个转交给你!”不详说着,甩出背到身后的一只袖管,见那袖管中缩着的一只老手里拎着一个竹篮子,上面盖着一块藏蓝色的粗布,浮生接过篮子,掀开蓝布,低头一瞧,里面躺着十枚蛋,小的只有拇指肚那么大,大的有碗口那么大,细细数来,整整十枚一枚不多一枚不少!
师傅还是用这“蛋”来为浮生庆生,浮生看着篮子里的十枚蛋,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他抬头继续问道,“师傅去哪里了怎么怀鹿过生日这么重要的,他都不来呢!是不是在生怀鹿的气呢”
“不周的脾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夜寻断臂人
昨夜里,尤城外三里地,兀自立着一座客栈。
不周和不详赶了三天路,不详死活都要住在这客栈中,不愿再风餐露宿日夜兼程。
“师兄啊,你这一路愁容满面的,让我好生倦怠啊,你要是不乐意去,就别应了东海王,既然应下了,自当好生准备一下,也好让你的宝贝徒儿过个富丽的生辰之日啊,哎,我不管你了,今晚咱就在这客栈住下了,这一路上野兽倒是没遇到,不过你这铁阙阙的脸比那野兽还要难看!”
不详把他那花白的胡须辫成了个小辫儿,小辫儿向上翘着,他猛地飞腾了几步,落在了客栈门口。
不周似有许多的心事,这会儿愁云密布着,手中的拂尘随风飘散,更添烦恼千万。
当年,他正在狮子峰上打坐清修,忽而被什么声响惊扰到,飞身查探,见了几十个恶狠狠的汉子正要谋害一个男娃,他救了这个孩子,还把他收为弟子。
这会子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晚饭,不周不详在客栈开了两间客房,不详卸下佩戴的那一把八面玲珑劈月剑,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和衣就滚到棉被里呼呼大睡了起来。
夜色朦胧,尤城之内红光漫天,与城外的清冷遥相呼应,更显这客栈的孤寂。
不周脱去头上的紫阳头巾,凝重的眼眸再一次畅然若有失着,他忽而听见房门“嘎吱”一声响,走进来一个人,身上似还萦绕着朦胧的夜色,不周抬头一看,见一个少年直挺挺得立在了不周面前,这少年眉骨奇高,两眉相连,一身锦衣,非官既贵。
再多看一眼,竟然看到这少年缺了一只胳膊,他的眉心紧皱了起来。
是他!几年的光景让他的脸上多了一些成熟,但终归还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少年,沧桑在他的脸上留下些许浅浅的痕迹,他之所以看起来比同龄的人要苍老一些,恐怕也是因为他少了一只胳膊吧!
不周认得了他,他就是那个曾经带着地煞七十二杀手与他在狮子峰上殊死搏斗的巫马承少!
七年光景就这么逝去了,而今断臂的巫马承少却是如此突然的出现在了不周的房间内,看起来他也是寻着他的足迹跟了一路才至此。
“地煞的主人,皇帝面前的红人!怎么今日你还要在这尤城之外与我动手不成”不周虽是心中奇怪,但是见这少年今日并无暴戾之气,他的眼皮有些耷拉着,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您可是东海大王子的师傅”巫马承少开口问道。
呵!他这是明知故问吗想当年,正是他把浮生抛进了冰冷的泗水河中,拔剑正欲刺杀之时,不周现身化险为夷,怎么今日他又要如此问询。
“呵!正是!”不周扬了下手中的拂尘,与当年一样,一副世外高人的神情,他这是在告知巫马承少,他就是当年那个从他手里救走东海大王子之人。
巫马承少当然认得面前的这位不周孤人!他就是那个曾经和他狮子峰上雨中搏杀的道人,就是那个挥动拂尘就可调集泗水河水的人,就是传说中八方经的守经人。
“那您是否知道八方经的下落”巫马承少又一问。
“呵!这样的问题你在七年前就问过了,怎么今日又要再问一遍,莫非是忘记了不成”不周站起身来,伸手拾起桌上的紫阳巾,脸上划过一抹淡淡的笑,他抬起眉毛来,两道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巫马承少有些自卑得诺了一声,这些年他过得
第一百六十五章 无脚之爱
巫马承少看着面前的女子,见她握着铁钎在挖着那些泥土,见她的眼眸见散发出的淳朴和善良。
忽而巫马承少安静了下来,他伸出那只颤抖的右臂,有些抽搐的手指抚在女子的面庞上,女子吓了一跳,转眸盯住了巫马承少。
“你叫什么名字”巫马承少问道,他虽是误入了农家,战败而退,但是骨子里还是皇城中人,一说起话来总是有种高不可攀之感。
“我叫秦禾。”女子转过头,继续挖着泥土,只是动作慢了许多。
“禾”
“禾苗的禾。”
“简单但是听起来却是如此的舒心......”
秦禾停顿了一下,抿了下嘴又继续上了手里的动作,眼看着就要挖到掩埋断臂的位置了,巫马承少忽而握住了小禾的手臂,说了声,“算了,就让这棵桃树陪伴我的手臂吧!”
秦禾把铁钎放在一旁,伸出双臂,搀扶起了巫马承少,又把那碗糖水羹端了出来,承少一饮而尽,甜润的滋味弥散开来,他活了十四年,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对待他。
那些丫鬟们总是很惧怕他,唯唯诺诺得犹如受惊的小鸟,那些长相俏美的大家闺秀们又总是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着,每一次亲近都是为了背后的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是地煞冰冢的主人,是巫马皇帝和皇后的义子,那些达官显贵子嗣们知道,攀上巫马承少就是攀上了一张不会被扯破的权利网。
桃花开了又落了,巫马承少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这些日子以来,秦禾悉心照料,他也不曾问询秦禾的身世,只是宁愿远远看着秦禾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身影,他心里很踏实。
他是该回去复命,还是这样一直隐姓埋名下去
他告诉秦禾,他叫阿布,阿布确实是他的小名,他只是依稀记得小时候父母这样叫他,“阿布,阿布......”,但他不能确定这个“布”字到底该怎么写。
伤势虽有好转,但体内绝学因少了这一只胳膊,算是荒废了下来,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再让身体寻回平衡,总是在使出一招半式之后,便被自己纠缠倒地。
他偷偷跑到屋后去练剑,之前那御赐的宝剑早就遗失了,只得抡把棍子当宝剑,练来练去总是练出一身伤来,秦禾给他擦拭金疮药,抿了抿嘴,也没有问话,巫马承少看秦禾的脸上添了许多愁容,他就也不去挣扎了。
这个小院不多不少正好是有两间卧房,巫马承少住一间,秦禾住一间,数来数去,巫马承少在秦禾家也住了有小一年了,每日秦禾做完了早饭便出了家门,在锅内还给承少留了午饭,傍晓时分,她归家,隔三差五带着一些新鲜的鱼肉,做上一顿美味的晚餐。
秦禾似乎有花不完的钱,还是她每日外出都是在去为这一日三餐忙活巫马承少也没有问。
冬日过去后,春天来了,这一日秦禾归来,给巫马承少带回一件新衣裳,一进家门,秦禾就发现家里来了客人,小院内站着十来个人高马大佩大刀的汉子,个个铁着脸,站在院子里,像是一尊尊铁人像。
紧接着从外面来了一顶大轿子,轿子进不了小院里,只得在院门外等候,不大一会儿,巫马承少随着一位壮汉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秦禾,秦禾呆立着,双手抱着一个小包袱,包袱里是阿布的新衣裳。
“秦禾,我要出门一段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这是巫马承少离别的叮嘱,秦禾并没有哭泣,她看了眼巫马承少,倒是宽慰了许多,这时候的巫马承少与一年之前简直判若两人,面上偶尔还可见一些笑容来,再穿着一身布衣,心境和身体都淳朴了许多。
秦禾出奇得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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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忘记她
轻纱罗曼后走出一位年轻的妇人,这时巫马承少已经到了一处奢华的驿站,方才的壮汉和下人们都被安置在了门外,这屋里只剩下他和那位华贵之人。
他的脑海中还存放着秦禾的点点滴滴,除去断了一只胳膊外,神貌都与一年之前有了天壤之别。
少妇身子微微一欠,便坐到了桌子前,桌上放着两三盘简单的小菜,一壶清酒,两盏酒杯,杯中盛满了晶莹的玉浆,一杯放置在少妇面前,一杯置于巫马承少身前。
巫马承少举起桌上的酒杯,在胸前划过一道弧线来,用这仅剩下的一只手,微微颤抖,酒杯停在面前。
“承少敬母上大恩!”
私下里,巫马承少总是这样称呼公良雨烟,这位当朝的神凤皇后。
少顷,巫马承少一饮而尽,公良雨烟随后也将杯中之酒送入口中,尔后她的秀眉微微一蹙,轻颦浅笑道;“呵呵,只是一只胳膊罢了,自古这残缺之人也是可闯一片天地的,不打紧的,我儿切莫自怨自艾!”
此时的公良雨烟与轿中之时的忧心少妇也差异颇大,她少了那一份贵为国母的雍容,倒是像极了一位已为人妇的闺阁中人,她在巫马承少面前卸去了伪装,眸光中略带一丝骄纵之色。
“母上大人,这酒......”再看巫马承少,他的喉结在颤抖,火辣之感划过喉咙,在腹中燃烧,灼热的气再次升腾,萦绕在他的脑中。
公良雨烟轻轻站起身来,伸手拔出发髻中的玉簪来,那一头乌黑的发便零散了下来,披在腰间,烛光绰影中,更显婀娜了起来。
“我儿啊,我儿,你早就知我心意,十四年前,我从那死人堆里把你拾起,那时的我也不过十四岁,为娘那时哪里知道怎么喂养你,只是从那人家家里求些温润的粥汤来,解开衣衫,以体温之,把你揽入怀里,轻声呓语,浅浅呵唱,我儿这才活了过来......”公良雨烟悠悠说道,因不忍看承少痛苦的模样,她背了身。
“母上大人,承少心知母亲的恩泽!愧疚之极!”巫马承少强忍着脑中的污浊,从嗓中挤出这些虔诚的话来,“只是如今承少变成了残废,不能再为母亲披荆斩棘......”那混浊之感蔓延开来,他竟说不出话来,身子缩成了一团,萎在地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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