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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几重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星

    郑云苏风速狂奔,一句“照顾好你老婆孩子”散在风里,他人已经狂奔出了院门。

    “喂!”郑云苏一边往车里冲去一边打电话给蓝昼:“找到夏白了吗!”

    “还没有。”机场高速上,一辆防弹商务车飚得像支发射出去的火箭,车内副驾上蓝昼的司机双手紧紧握着车顶扶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驾驶位上蓝昼神色冷静地以死亡速度飙车,戴着蓝牙耳机通话:“威廉他们已经把整个厂都翻过来了,到处都找不到——”

    “那他们有没有看到卫厂长”郑云苏急躁地打断,咬牙切齿:“池大师说罢工的事是卫厂长一手策划的!卫厂长为什么骗我们”

    “……那他一定有问题!”蓝昼并不觉得吃惊,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值得信任,谁突然跳出来背叛他捅他一刀都不出奇,他早习惯了,“一厂二厂和木料厂私下勾结、黑幕交易,他应该是参与其中了。”

    郑云苏急了:“我立刻回去!全力以赴先把卫厂长找出来!”

    “不!”蓝昼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刚才威廉汇报的所有信息,“门卫说今天一共放出去两辆车,一辆是你,一辆是厂里司机去r县木料厂。”他笃定地命令郑云苏:“别回来,你赶紧去r县木料厂!”

    半小时前夏白接了他的电话但是信号很弱——r县木料厂靠近林场附近,那里的路上讯号时有时无。

    “坐好。”蓝昼冷声提醒副驾上的司机。车道旁路灯冷光照着那双凤眸,那眸光犹如冰河世纪降临人




远方传来风笛(三)
    3、

    卫厂长叔侄加上岳麻子和司机,足足四个大男人,料理夏白这样瘦弱的女孩那不是绰绰有余吗谁能想到不仅没有轻轻松松一下子弄死她,反而折了两个人在她手里。

    卫厂长把侄子从地上拖起来,恨铁不成钢地骂他:“你跟她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节外生枝!赶紧的,天亮前料理完,我还得赶回厂里收尾去。”

    卫厂长侄子放下捂着头的手,一看掌心全是血,气得他脸上肉一阵抽搐,眼神凶狠地瞪向仓库深处,“妈的!”他把冰毒针剂交给守在门口的司机,卫厂长捡起岳麻子的斧头,叔侄两人往仓库深处包抄而去。

    这木料仓库三面是墙,夏白插翅也难逃,卫厂长沿着一排排木材垛子找过去,阴森森地拿话钓夏白现身:“出来吧,别躲了,早死早投胎……你爸临死前也是这样跟我斗,有用吗最后还不是死在我手里你们父女,都是好人,好人不长命——”

    最左侧那排木料垛子后面“当啷”的一声!卫厂长大喜过望,放轻脚步慢慢逼近。到了近前,他抓住架子上的脚架一抽!储存在仓库里的圆木都由这种三角形脚架固定,卫厂长是内行人,抽掉脚架,那些圆木咕噜噜滚落砸下,木垛子后面的人无处可逃,被重重的木头接连砸中压住,发出了凄厉惨叫!

    “啊——啊!”

    “小天!”卫厂长脸色巨变!这声音不是夏白、是他的侄子啊!

    外面门口的司机和岳麻子也都听到男声惨叫,两人急切地扬声问怎么了!卫厂长慌慌忙忙绕过木垛子,扯着嗓子喊他们进来帮忙:“快!快快!快进来把他搬开!”

    又折了一个这夏立军的女儿看着弱不禁风,下手贼狠啊!司机和岳麻子都没动,犹豫着对视了一眼。卫厂长侄子是个变态瘾君子,卫厂长在他们的黑幕交易中抽走百分之六十的利润,平时他们就对这叔侄两个多有不满,这生死关头哪能毫不犹豫进去救他们

    “你进去吧,我守着这儿。”司机划拉一下旁边的两桶柴油。

    岳麻子捂着受伤的眼睛说:“我伤成这样,怎么进去”

    两人犹豫扭捏着谁也不动一下,里边卫厂长搬不动压着侄子的木头,怒得放声大骂。

    隔着两排木垛子,夏白缩在角落一线阴影中,双手紧紧捂着自己嘴巴。这种时候害怕流泪是最没用的,即便身体不受控制瑟瑟发抖,她强行压着自己也得忍住。

    她的爸爸是被冤枉的!他是个好人,被人谋害致死,她是他的女儿,却一再地灰心并且怀疑他,几度相信了别人对他的污蔑,还曾经呵斥坚定相信着父亲的弟弟。

    蓝昼劝过她这件案子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可她轻信卫厂长,一听到有证人出现就鲁莽急切地上了他的车。今天她死在这里,证据湮灭,爸爸的冤



远方传来风笛(四)
    4、

    两米多高的厚重铁门关上时发出瘆人的“吱呀”声,火苗随着柴油的痕迹边蹿边烧,像是被风吹着一般轻巧,火势呼啦啦地起来了,烧着了的木垛子印亮了仓库深处的黑暗。

    卫厂长又痛又急,梗着脖子用力推压着他的木头,嘴里血沫子直喷。他的儿子是个没有劳动能力的脑瘫,他老婆年纪大了经常病歪歪的,一家子都指望着他一个人,他不能死在这里啊!

    夏白拖着一条腿从他身边跑过,她试图从那火圈突围出去,卫厂长拼了命伸长手勾住她脚脖子。夏白重重摔倒在地,但她立刻爬起来,从地上抽了根碎木条对着卫厂长没头没脑一顿抽!

    “先出去——先出去再说!这火烧起来了!”卫厂长老泪纵横,哀声痛叫:“再不想办法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木条打折了,木刺扎得夏白满手都是血,她力竭地喘着粗气停下手,垂眸望着他,冷静地哑声问:“想什么办法门被他们从外面锁死了。”

    一米开外摔落在地一个手机,是卫厂长的,他指着手机嘶声说:“快!报警!打给一厂!赶紧!”

    夏白跌撞着过去捡起手机,握在手里看了看,突然放下。

    “快打电话!等什么呢!”火势越来越高了,卫厂长急得满头大汗。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害死我爸爸的。”背后火光一片,印着女孩娇美的脸,令她看起来竟像个索命罗刹!卫厂长又痛又害怕到极点,嗷嗷地痛悔哭叫:“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儿子那样,我不弄点钱他以后怎么生活!你爸爸那个人,有钱不肯赚,自己假清高还要断我的财路!他查到我了,要我去自首……我去坐牢了我老婆孩子谁养他要断我全家的命,我只能杀了他!”

    “怎么杀的”夏白将颤抖双手背在身后,冷声逼问:“他体内的毒品是你注射的吗刚才要给我打的那针也是一样的毒品”

    “是!”卫厂长崩溃大喊,“我们知道他要去报警,给他注射了那针冰毒,把他抬上车……”

    “那郑云苏的妈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去向六七仔买毒品”夏白问完之后在卫厂长脸上捕捉到一抹异样神色,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现,她脱口而出:“她跟你们也是一伙的!”

    郑妈妈是一厂的会计,她帮着卫厂长做账,事情更是天衣无缝。

    夏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可这空气越来越呛人,她咳嗽不止,喉咙里全是血腥气。“不用说,这次的新明式家具项目也是你故意搞鬼。”

    木材定金已经付给木料厂了,项目出了事故,订单不能再生产,木料厂就能名正言顺扣下定金,再把那些木料便宜卖给二厂——二厂那边早就准备好了类似的项目,木料一寸也不会浪费。

    只是这次卫厂长碰上了硬茬,他两次暗中弄坏大立柜的榫卯,蓝昼这个万恶的资本家却根本吓不退、坚持继续生产。二厂那边等着木料用,眼看就要砸锅,夏白这边私家侦探又查出了许多端倪……“我什么都说了,我认罪!我去自首!我还你爸爸清白——快打电话吧,快啊!”卫厂长双拳捶地,涕泪交纵地哀求夏白。

    “呵。”夏白把手机拿出来,将刚才录下的录音保存在首页显眼位置。她将手机对卫厂长晃了晃,一边咳嗽一边苦笑:“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卫厂长像是被一道雷劈了,呆呆地僵在那里。

    仓库大铁门紧锁,所有的窗户都在两米以上,而且扁扁窄窄的根本钻不过去人。木垛子已经烧得连起来了,一片火海,他们谁都出不去了。

    “我爸走后,我和我弟弟是怎么生活的、怎么被人嘲笑冷落欺负……你的老婆孩子都将会一一体验到——不,他们会比我和夏雨更惨!你死了之后化作鬼,慢慢等着看吧!”夏白在火海之中边哭边笑,



远方传来风笛(五)
    5、

    手机不是夏白的,她却以贴身项链缠绕标记,以蓝昼对她的了解,这一定是她留给他追查的重要证据。

    那手机是从铁门底下缝隙扔出来的,说明夏白离门不远,她能留下证据说明她没有被完全控制住——很可能她就在门口!

    蓝昼果断趴下,将脸紧紧贴着门缝前地上竭力大喊:“夏白夏白!”

    仓库里火光滔天,蓝昼得以清楚地看到:门缝内地上卧着她一只手!纤细的白皙的她的手,曾被他珍重欢喜地握在掌心里,此刻却沾满尘土、血痕遍布。她的手那样无力地贴着地面,像是了无生机。

    蓝昼爬起来脱了外套,将手臂伸进去够她。铁门下边沿毫不留情地刮破他衬衫衣袖、又生生刮下他一层皮肉。蓝昼毫无痛觉一般,硬是将整只手臂伸了进去,他抓住了门内夏白的手!

    “醒醒!”他从她指尖够到她整只手,掐住她虎口促她清醒:“我是蓝昼!夏白我是蓝昼!你醒醒!”

    铁门上一道小孩手臂粗的铁锁,用石块砸纹丝不动,郑云苏返身从车里拎了工具箱过来,大声叫蓝昼:“你起来!我砸锁!”

    蓝昼丢开手站起来,两个杀红了眼睛的男人轮番用榔头一顿狂锤!

    “不行!这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行不通!”蓝昼果决放弃,趴下来重新将手伸进门缝去。那铁门下边沿从他大臂上的新鲜伤口再次刮过,又是一层血肉被刮了下来。

    “夏白!往里面躲,我把门撞开!”蓝昼死死握住她的手,厉声大喝:“打起精神来夏白!往里面躲!往里面躲听到了吗!”

    “她昏迷了!”郑云苏也趴在地上往门内看,可他怎么看夏白的手都是不动的,“蓝——”他抬眼想说“蓝昼、不能用车撞”,眼前却已经空无一人。

    郑云苏毛骨悚然地转头一看,顿时被眼前场景惊得魂飞魄散!

    “蓝昼!”郑云苏爬起来追到蓝昼车前,他按住车前盖大吼:“你疯啦!她就在门口!你撞门、门倒下来她活不了!”

    仓库里火势越来越大,把门撞开是唯一的一线生机,但也可能直接导致夏白死亡。

    “她手指刚才动了一下。”蓝昼快速系好安全带,笃定地说:“她听到我说的话了,她会躲开的。”

    “你确定!”郑云苏声音嘶哑,浑身都在颤。

    “我确定。”冷静的挂上倒车档,蓝昼语气镇定地命令郑云苏:“让开!”

    防弹商务车急速后退一段距离,然后加足油门朝仓库铁门撞去!

    一声巨响!商务车车头毁了一半,驾驶室里蓝昼绑着安全带也还是撞得头破血流。他伏在方向盘上昏迷了几秒,撑着坐起来,神色冷峻地又开始倒车。

    郑云苏双手扯着自己头发,在一旁看得都快疯了!这蓝昼他妈的完全是个疯子!

    嘭!又一声巨响!这一下商务车车头完全撞毁。蓝昼再度倒车,可那车斜着倒出去几米就熄火了。满脸是血的蓝昼利索地从车上跳下来,大步流星地走向郑云苏的车。

    仓库铁门被撞得往里凹去,铁索直直绷着。郑云苏一咬牙追上蓝昼,抢先上车:“我来!”



远方传来风笛(六)
    6、

    蓝昼和郑云苏开来的两辆车都撞毁了,一时之间大家只能留在原地等待救援。幸好蓝昼早有周密部署,有威廉在后方坐镇操持,想必警车和救护车很快都会赶来。

    郑云苏把卫厂长叔侄都从火里拖了出来,两个人都没断气呢,不过郑云苏看他们下半身都压烂了,也不用捆了,丢在路边等公安来收。

    扑通!扑通!两个血肉模糊的人重重砸地,溅起的灰尘呛进一旁蓝昼鼻子里。

    “你吃饱了撑的!”蓝昼掩着夏白眼睛,怒骂郑云苏:“救他们出来干嘛!”

    “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们。”郑云苏冷酷地说。而且别忘了,他是个做正经生意的。

    蓝昼翻了白眼,不耐烦地命令他拖远一点!郑云苏看他始终掩着夏白眼睛,也想到了这会吓着夏白,连忙哼哧哼哧把两个血人拖得离夏白再远十米。

    蓝昼打发了蠢儿子,将夏白放在草地上细细检查伤势。她脸上身上到处是被殴打的伤,但最严重还是她左腿,牛仔裤整片布料被掀飞了,里头一大片皮肉被撞得翻在那里,血流不止……她左腿的小腿骨也折了。

    “啧。”蓝昼心痛得直发抖,脱下身上衬衫撕成布条,简单地给她做包扎止血。

    伤口扎起来很疼,但夏白虚弱得疼都叫不出声,歪着头,眼睛渐渐闭上……“别睡,夏白,看着我!”蓝昼俯身吻她,肋骨那里钻心地疼,他吸了口气,笑着对她说:“怎么办我肋骨好像断了,要是不幸扎进肺里,我就死定了。”

    夏白眼睛顿时睁大了一些,害怕地看着他,眼泪丰沛地从眼尾滚落。

    “你说我回来了要收拾我的,抓紧时间!”蓝昼故意咳嗽两声,一抹嘴边的血沫子给她看:“快看!咳嗽出血,完了完了,肺肯定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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