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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和曼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喜了

    钓鱼倒是惬意,聊小时候遭洋蝲子蛰也有意思。只是这么快活的时候,宁玉真没想到张小菊能来这一手!

    远远的开来一辆小面包车,宁玉见小菊很兴奋地看过去,人甚至站了起来,也随即瞄过去,这一望见小面包车身上印的招牌啊……“小芙蓉”!……宁玉眯眼望他背后,气儿不打一处来!他真贼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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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可不,

    小菊执着吧,也够纯真的,

    宁玉拒绝他帮忙,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去约个小姑娘,诶,想出个好主意,我可以“点外卖”呀!

    也是“痴心可鉴”,你猜这位为了见子牛一面,拐着弯儿地点了多少汤包!橛子湖周边这一个村的人家人手够一笼!

    这么多,“小芙蓉”的老板肯定笑得合不拢嘴更得“服务周到”,干脆派出个“汤包小分队”来橛子湖“现做”,子牛也来了,终于称了小菊的心。

    场景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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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
    午休。

    同学们各有各事。有的还在刷题,有的读课外书长见识,有的在操场上散散步,男孩子也有打球的。子牛饭都没吃趴那儿画着什么。

    “子牛,”翀心进来,“饭都不吃呀,画什么呢,”趴她对面瞧,这一看,很惊艳呢!子牛就用她的圆珠笔画了一株紫藤!

    “真好看。”翀心细细瞧她的笔触,子牛每一笔下去都很有分寸,恰到好处。

    “画国画的人入门就得学画紫藤,紫藤的线条比较复杂,可以练笔。紫藤画得最好的是徐渭,不过画里诗里紫藤都是不太有品格的植物,尤其唐诗,很少写到紫藤……”子牛边画边说。

    “喏,你的饭。”一盒饭忽然放到她右侧桌角,

    志慧给她打上来一盒饭。子牛愣了下,她也没叫她带饭上来呀。不过还是“谢谢”,饭拿过来放到自己抽屉里。

    翀心看一眼又走出去的志慧,凑她跟前,“她给你带饭要了多少钱,”

    “没要钱呀。我也没让她给我带饭上来。”

    翀心笑着直点头,“看看看看,你现在越来越有人格魅力了,降得王志慧都主动对你好。”

    子牛没吭声,注意力全神贯注在画紫藤上。

    她真就这么有“人格魅力”么诶哟,不见得哟。小天使在宁玉这里就没人格,更不谈魅力,所以,真吃了大亏!

    要说小天使真的心地很纯良,没啥多余的弯弯绕。即使在现场看见了宁玉,她也没啥别扭,纯粹人家既然提出叫她帮忙做包包子的模特,给她画像,她就答应了。而且也很守诺,答应了就办好。

    一连几天,她都应约到橛子湖来,给张小粒当模特。她照样做她的包子,张小粒画她。

    嗯,这张小粒就是张小菊的妹子,确实是美院的老师,橛子湖边有个好大的私人画室。人也长得漂亮,气质舒朗,还比较好接触。

    子牛就是看见她画室里摆着有学生的圆珠笔画也手痒痒,开始自己画着玩儿。不过她画紫藤可有“深意”:留着今后给她的小黄书做插画用。

    子牛初中时就看过一本东洋黄书《不达》,

    这紫藤在《不达》中位置就突出,主人翁是个和尚,他院子中庭就种着紫藤,紫藤架下也上演着各种银戏,第十二章《枕草》和尚写信,开篇就是“黑夜里,合幻花还是红的,毛绒绒的,紫藤花还是紫白色的,和黑夜还是白天没有关系。”子牛能够想到的写紫藤的诗,除了李白的一首“香风留美人”,就是白居易:“藤花紫蒙茸,藤叶青扶疏。谁谓好颜色,而为害有余。……又如妖妇人,绸缪蛊其夫……”

    好咧,这画又画上瘾了。更好的是,每次来橛子湖畔当模特,也能学学那些很棒的美院学生留下来的圆珠笔画作线条。子牛“随遇而安”的个性还是很养素质的。

    每次来,每次都能看见宁玉。

    子牛这“男幻女爱”的眼睛一瞟就知道他对张小粒有意思。真正一双“仰慕者”的眼神,看着都不想移眼那种。但是行动上又很含蓄,始终不敢上去亲近表白,只远远看着……

    人家的情思跟她是没关系的,子牛目前的爱好在包包子和画紫藤上,精神世界丰富着呢,哪有闲工夫去管旁人的情情爱爱,所以说她看着他在也不别扭撒,大路通天,各走半边咩。

    却,这天出事了。

    当时没有画画儿,是中间休息的时间。

    子牛自然瞅着那些圆珠笔画研究的如痴如醉,……当然,她的“痴和醉”还是在构思自己的



4.14
    火里,她听见一个人的声音,

    很好听,很沉吟,而且是在和她聊天儿,

    “所有人都说我很自恋,可是流传的那些所谓自恋的极端例子都不是真的。和几乎百分之百的男性一样,我的确自赏,但不是对着镜子,是对着电脑或者手机屏幕。我的右手的确不错,但是我更喜欢美丽的事物。我住的地方几乎没有镜子。我学过给自己剃头,如今每两三周一次,每次三五分钟,用电动剃头刀把自己的脑袋剃出整齐的圆寸,这三五分钟是我照镜子最多的时候。”

    她也听到自己的叫声,“你就是个超级自恋的魔鬼!”

    他笑着,很愉悦,“不不,和许多人间的自恋鬼比,我似乎程度还浅。王尔德过美国海关的时候说,我只带了我的天才,我只有我的天才需要报关。苏轼借着李白说被流放中的自己,‘李白当年流夜郎,中原无复汉文章”。我最多说过,人生有一条不绝如缕的金线,不好定义,但是对于明眼人洞若观火,尽管在道德凋零的现世,明眼人还是没死绝。”

    “你自恋的本钱就是你不是凡人,所以你能戏弄人间!”

    “你也不是凡人啊,可也没见你自恋,说明你还是没到顶尖。实事求是说,真正做到顶尖,凭什么不能自恋譬如学医的,‘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在特定的领域内吸取尽可能多的知识、练就最高的技能、对于每个病人小心谨慎殚精竭虑,然后才可以霸气地说,病人和死亡之间,我是最后一关,绝对的飞扬跋扈……”

    声音戛然而止!

    子牛的世界宁静数秒,接着,就只听见滴答滴答仪器走针的声音,

    而剩下来感知到的,那就是叫子牛痛不欲生!

    背部如同新鲜深剐了大洞的痛,一丝丝焦灼蔓延……

    “嗯……”子牛呻吟出声,她忽然想起刚才听见的那个声音“你也不是凡人啊,可也没见你自恋,说明你还是没到顶尖。”忍忍吧,别叫人瞧不起了……子牛如是想,愣是把撕扯着的疼痛感一道道咽进喉咙里。

    “子牛,”尽管趴在病床上的她脸背对着自己,一直趴在她床边的占想还是听见了她小小的呻吟,忙起身勾着脑袋去看她,“子牛,醒了么,”

    子牛唇微张,小口呼吸着,眉头深锁,真没功夫回答他,只十分轻地点点头,

    然后,她就听见,外头,

    “滚!以后你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给老子滚听见没有!现在你看着她见死不救,今后,对老子也会一模一样!”

    是燕晚。

    子牛虽说和他从前的记忆没了,现在接触时间也不长,但是,心里就是明白,这绝对是燕晚气急了!他一个温温吞吞的人,从来不会发这样大的脾气。

    占想这时候挨近她的脸,小声,“我老子是火毛了,个狗日养的凌宁玉,等着,非剐了他不可!”占想口气里的毒辣啊,那就是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子牛这时候没心思考虑这些,她只担心自己背部怎么了,会不会她晕迷后“显了原形”,现在是没翅膀了,可如果显出两个大洞……子牛忙小声喊,“我背好疼!”占想赶紧手放她肩头轻轻拍,像哄小毛毛,“没事没事,是背上烧着了,可是多亏那一旁有个水龙头,你滚到那湿润的地上,只是蹭了一大片皮……”

    “子牛,”这时候听见门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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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
    翀心正在窗台插花,问她“这样”

    趴在病床上的子牛嘟着嘴,“右边放个长枝子。”

    这时候轻轻敲门声,翀心去开门,让一步,“东西都放外面吧。”听见男孩儿回答,“花篮放这儿,可有件东西得亲手给她。”估计给翀心过目了下,翀心点点头。

    子牛望过去,进来几个大个儿帅气男孩子,都是校篮球队的,到底品学兼优,穿着二中的校服一个个健康活力。

    “子牛,好些了吧,”

    子牛点点头,面儿上是没表现出来,内心里还有点小羞涩咧。其实,她也是糊的,这段时间络绎不绝来看她的同学们,到底是出于啥心情呢估计从前被她“欺负不少”。可这校篮球队的……难道从前连他们我也敢欺负

    先不谈渊源,起码男孩子们来看她都挺真心实意的,

    一个男孩儿弯下腰将一件黑色绒盒打开递到她面前,笑得也有些腼腆,“虽说是个仿品,可听说你喜欢这类天目盏。”

    很漂亮呢,

    黑底,有小而薄的星斑,围绕白色玉晕,美如织锦。

    子牛一小就是个奢侈货,加之舅舅的博学也着实教授过不少,好东西会识也会享用。

    说起瓷器,子牛通过从儿时的鉴赏就比较青睐建窑,算得上眼界奇高了,低调到不起眼的黑褐色釉,肥厚到保暖的铁陶土胎,凹凸到正好双手捧起凑嘴的斗笠盏形,比其它窑更规整,更寂静,更闷骚。舅舅也比较钟爱建窑瓷器,说,这些千年前的建盏,消消毒,去去土,煮一煮,侍弄一阵,完全可以在千年之后用来喝茶,稍稍使使,还有类似古玉的宝光隐隐流动。子牛家里确实藏有不少建窑上品。

    难得他们细致,虽然是仿品,可毕竟投其所好。子牛微笑小满天星一样点点头“谢谢”非常可人。

    也跟他们聊上两句,中间翀心穿插解释几句,子牛也大致知道为什么篮球队对自己这“感激”了。看来她“霸是霸”,却十分“为学校”,从前没少为了学校荣誉扛过出格的事儿……所以啊,子牛渐渐也在接受从前“霸横的自己”,再怎么说,讲义气讲情分,基本还是在弘扬正能量。

    男孩们很有分寸,不影响她休息,聊了几句就走了。

    翀心继续在窗台边插花,子牛手指拨弄着那建盏心里“肯定着从前的自己”,

    翀心笑着说,“他们真有心,送你这,不过从前你是喜欢这种窑品,还跟我说过,建窑之所以得你着迷,是里头还加了很多鬼神成分和处女情怀。说是万历《五杂俎》里说:初开窑时,必用童男童女各一人,活取其血祭之,故精气所结,凝为怪耳。近来禁,不用人祭,故无复曜变。原来你还用文理不同总结过曜变。”

    也是奇怪,子牛忘了一些记忆,但知识类的,她从前看的野书杂识,咋就没忘呢!所以回到学校后功课虽有落下的,倒基础还在,稍微用些功,都跟得上来。

    “嗯,用理科的语言总结:建盏的釉面薄膜层呈现蓝紫色光彩,曜变的光学原理是薄膜干涉。用文科总结就是,如锦缎,如孔雀翎,如雨水中的油滴,如珍珠贝母,如后脑被打闷棍后眼中所见,如夜晚浩瀚的星空……”

    翀心早已停下手里的活儿。注视着她。这就是子牛的美好,有时候她的言语,她的行动,她的神态……美好的不像人,叫人如痴如醉。

    正美好着,

    忽然门外一阵吵闹,翀心蹙眉走过去打开门一瞧啊,

    走廊电梯那头,那几个篮球队的男孩儿还没下去,有几个男男女女堵那儿跟他们吵……

    翀心走出来,单手微合病房门,吼了句“有什么下去吵!”



4.16
    这就真正看出地头蛇的厉害了。

    一排孩子背靠着墙站一条儿,各个担惊受怕。

    家长一个一个过来接,

    有钱就出钱,还给你开具正规的“保释金发票”。钱到位了,人领走。

    没钱的,就往叫他看舒服了打,打得喊爹喊娘,还得喊得超大声,只要叫里头的子牛听见。

    宁玉这样的处理最后才叫燕晚稍顺了些气,对他,稍饶恕了些。

    翀心见怪不怪,对宁玉依旧恨怒,刚儿他递给她的汤,翀心也没给子牛喝,说“怕里头不干净!”小天使这大命大非里肯定也记着仇,也不稀罕,汤都倒了。

    说宁玉今儿做的这一套,主要是做给燕晚看的,也不尽然。毕竟那日对子牛的“见死不救”,后头啊,也不晓得咋搞的,怎么那么大的愧疚感!

    他跪在外头那一天,听见里头子牛的哭泣,心上啊,也跟有啥使劲儿挠一样,分不清啥滋味,就是不好受!

    但是,如果有重来一次,宁玉想,自己还是会先冲进去救张小粒,因为……宁玉心里有道坎,自己一直这样憋屈地活着,就为这道坎,他得跨过去!

    莫怪他第一眼见到张小粒会愣神成那样,

    世上真有长得如此像的两个人!

    张小粒……太像她了。仪文,宁玉的表姐。

    宁玉也清楚,习燕晚晓得自己这样“屈尊降贵”憋屈在他身边的“目的”:为了一张遗嘱。但是他不会明白,自己要这份遗嘱不是为了权钱地位,而是,就只为一个真相!仪文的死亡真相!

    仪文死得太惨了,曾经那样美好的一个女孩儿……

    站在走廊窗边抽烟的宁玉沉了口气,按熄了烟头,转身走向电梯,下楼去接今天出院的张小粒。

    从电梯出来,才一转弯,宁玉一怔!看见占想正好笑着从张小粒的病房里出来……宁玉猛一警觉,快步走过去,

    占想合门一抬头,

    望见他了,脸上的笑容没灭,“哟,宁玉。”

    宁玉走上前,低声,“占想,别给我捅娄子,你敢动她,我饶不了你。”

    占想一身朴旧的军装,还斜背着一个军绿布书包,就是个小通讯兵的模样,正直纯真,

    他放下门把上的手,直立着还是笑意盎然地瞅着他,“说啥呢,我捅娄子从来跟谁汇报过。”绕过他,走了。笔直的腰身,后头看,更是一个刚毅的兵!

    宁玉冷毒望着他直到他转弯不见,这才推开病房门,

    看见正在把生活用品往包里装的张小粒,神情恢复如常,“可以走了吧。”

    小粒回头,笑着,“可以了,谢谢啊,还叫你亲自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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