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原定计划躲在马廄门口的栏杆上,让「红纱罩」从内出来时见不到我。当「红
纱罩」一出马廄经过面前时,我纵身跳上马背,抓过缰绳準备对抗牠接下来的挣
扎。
谁知道「红纱罩」像没事似的,先往前走了数十公尺,正当我有点诧异时,
牠突然把头和身子一摆一窜、势如疾风暴雨,三名马伕来不及反应,都被摔倒在
地,接着牠再纵身一跳、三名马伕手中的绳就都撒了手了。
「红纱罩」疯狂地跳跃起来,乘在马背上的我彷彿参加美国德州牛仔大赛一
般,整个人被甩来甩去,身体在空中不断乱跳,用尽了吃奶力气也拉不住「红纱
罩」,几乎只是靠着缰绳才勉强维持与牠相连。
「红纱罩」跳着跃向尚武堂,当牠踏到走廊边缘石阶时,长型的石块被牠踩
翻下去,牠虽然冲上走廊却失去重心。我见情势危急,连忙将腿提上马背,趁着
牠倒下之势放开缰绳,整个人向侧边弹开。
接下来眼前一黑、头上一阵剧痛,我就失去了知觉……
(第二章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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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if?(8)急诊室
第一部 举兵自立
第三章 奇怪的女生
急诊室
哦……好痛……
慢慢恢复神智但眼睛还是张不开,头痛欲裂……
「登登登咚~~急诊室李和顺医师~~急诊室李和顺医师~~请与分机25
4联络~~登登登咚~~急诊室李和顺医师~~急诊室李和顺医师~~请与分
机254联络~~」
咦?全身关节彷彿都被人敲开似的,稍微一动就痛彻心扉。
「登登登咚~~病患林陈阿花家属~~病患林陈阿公家属~~请与急诊室服
务台联络~~登登登咚~~」
我来了?
印象中刚才我还骑在「红纱罩」背上……但94年医院的急诊室没有广
播系统呀?
我努力睁开双眼……一次……两次……三次……眼皮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
怎么费力睁也睁不开……
这是哪里?
保定?
是梦?梦中梦?还是梦中梦中梦??
视力好像有点恢复了,透过眼皮隐约可以见到外面的亮光,红红的……
还是睁不开……
这里到底是哪里?
「阿妈暂时没代誌了,人已经精神了,现在阿家陪伊去照ct,你高铁几点
到?」旁边突然响起有人用台语讲着手机的声音:「好,阿呢我知,等一下你若
没见到人,就是我们都在里面,里面不能讲手机,你就等一下……」
「先生,这里不能讲手机,请到外面去!」
「好好好!歹势歹势!」
这里是台北?我来了?
强忍住疼痛,手指慢慢能动了……
「哦……」我终于听见自己喉头发出的声音。
不知道又努力了多久,眼皮终于打开了,模模糊糊中看得出来上面是轻钢架
的天花,天花上还有悬挂着布帘的轨道……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清楚,虽然还不能扭头但也知道身边有很多人。
好冷……
「呜咿呜咿呜咿~~」是救护车的声音。
「麻烦让一下!拜託麻烦让一下!」年轻男子发出中气十足的声音,走过我
身旁时清楚听见他身上的无线电中传出「唧哩呱啦」的声音。
我终于能侧头了……这是急诊室……外面的太阳好大……这是徐州路……透
过玻璃门可以看到对面的手工艺陈列馆与中央政府办公大楼……
我来了!!!
我可以清楚感觉到热热的泪水流过鼻樑朝枕头滑下。
「老师您醒啦?」是我助理祈宾的声音。
「嗯……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中午马老师打电话到研究室,说您没有去论文口试,打手机又不通。」祈
宾道:「我打电话问高老师,高老师说您昨晚喝醉了,可能是起不来,我就跟佳
静到宿舍去找您。到了之后看到您门没锁,我们推门进去就发现老师昏倒在地
上,呼吸微弱,叫也叫不醒,就赶快叫救护车把您送来了。」
「喔?现在几点?」
「快四点了。」祈宾道:「我已经打电话给马老师,马老师说老师您今天不
用过去新竹了。」
「嗯……」头痛欲裂,我又把眼睛闭上。
「老师醒啦?我去叫医生!」是佳静的声音。祈宾是我的国科会助理,佳静
是行政助理,跟我快十年了。
医生检查了我的反应后问我要不要住院──原来刚刚送到急诊室来时我的昏
迷指数只有3,虽然能自行呼吸、心跳血压也都正常,但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急诊室帮我做了几样快速筛检也丝毫查不出原因。
「家泰老师您也知道送到医院急诊室这边来的,要有病房是很难的。」医生
道:「因为您是本校老师,我们有员工保留病房──现在您虽然清醒了,但我还
是建议您好好检查一下。」
「哦……」
「老师,您还是住院检查一下啦,接下来几天正好没什么事,好好检查一下
啦!」
「那我可以先吃点东西吗?」
仗着本校教职员身分,我在医院里待了两天。
特别交代了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住院,毕竟莫名其妙昏倒送急诊,找不出任何
原因只能彻底体检,这样的事情传出去,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人到4岁,孤
家寡人「无某无猴」,成天不是在研究室上就是在单身宿舍上,不养宠物、
不运动、不开伙,除了参加国内外各种会议与各式各样学术界的应酬外,就是过
着标準的孤单研究人员生活。
工作上的状况还算过得去,题目挑得对、论文发得勤、sci分数每年在同
行中都算高,之前几篇算是有开拓性的论文被引用次数都超过了五次,还没到
4岁就通过教授升等,在同学群中也是最快的。
每次开学术会议时,同学们都会语带嘲讽地说一切都是因为我没有家累──
这话也没错,不需要花心思去交女朋友、哄女人、每天与小孩打打杀杀,精力可
以分之专注在学术研究上。
就感情生活而言,4岁的我虽然肚子不小,但头髮还相当茂密,这些年也
不断有亲朋好友帮忙介绍各式各样的女性,但不是觉得对方言语无味就是对方觉
得我面目可憎,反正就放开心胸、当做逼自己出门认识新朋友的机会,相亲这种
事也就不会那么无聊。
其实学生时代也交过女朋友,但兵变后就没打算再花时间在女人身上。当完
兵就立刻出国唸书,拼着两年半时间直攻拿到博士,在美国做了两年博士后台
湾母校教书,接着就是没日没夜地拼论文、拼升等。
升上副教授后我开始偶尔会在路上找一夜情,本着追根究底与製程最佳化
的精神,很快我就掌握了跟女人一夜情的要诀。此后只要有性需求,大约上二
十至三十分钟就可以找到对象;其间虽然有几位固定炮友,但不是原本就是有夫
之妇就是后来结婚去了,将近十年下来前前后后也遇过上个女人,最后还是一
句老话──该来的就来、该去的就去──如梦似幻、一切无处染尘埃。
甜言蜜语我也不是不会,十年前小马刚台湾时想追他的研究生,也是我这
个无敌狗头军师帮他搞定的,自己也不是没遇到学生示好或是工作上遇到的女人
动我,但还是一句话──男女间该来的就来、该去的就去,如梦似幻、一切无
处染尘埃。
从上面插进去的胃镜到下面插进去的大肠镜,从光到ct、mri,从验
血、验尿到验大号,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但医生还是没办法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简单一句话,人到4岁自然就会有三高:血压高、血糖高、尿酸高,外
加一个髮线高;身上该坏的就会出毛病,跟你有没有好好保养、好好运动无关。
至于检查不出来是因为还没有严重到检查得出来,如果真的能把全身上下各
种检查的灵敏度增加一千倍,我保证结果会是这个身体已经「归组坏了了」。反
正怎么来的就怎么去,人生中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每个人都一定会死」,既然
已经勇敢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好好为自己活一遭,不要有遗憾就好。
我坐在病床上读着祈宾送来的论文,这些是黄一农老师那边学生的论文。升
上副教授后为了打发一个人太多的时间,我重拾起少年时代执迷的历史,当年为
了赌一口气选择唸了工科,但历史是真的一直吸引我的题。
在研究生压力越来越大的时候,我重新到历史领域,利用自己本行上的优
势钻研起科技史与工业史的议题;前年完成升等后,我透过大学团学长学姐的
关係开始去历史系兼课,讲起亚洲殖民地工业化史。
如果没有住院这个意外,这个暑假原定的计划是──七月初先把江湖上欠人
的论文审查债给还了,接着七月中去美国参加药品理化设计的国际会议,然后
七月底去日本福冈九州大学参加八幡钢铁厂炼钢史的学术研讨会,八月初到德国
参加欧洲高分子成的研讨会发表论文,八月中再到美国生物资讯学会议宣读论
文,八月底去一趟星加坡──整整离开台湾四十天,这个暑假就算过完了。但现
在发生这件事,后面会怎么演变却在未定之天。
「叩叩叩~~」
「阿泰呀,果然我没猜错,你根本就是酒喝太少了,躲在这里装死,哈哈哈
哈!」门口传来阿强学长嘹亮的声音。阿文学姐也来了。
「我刚问了cr,他说都找不到问题。」阿强学长道:「我也看了报告,毒
物方面也正常。老婆,东西拿出来!」
「厚,学长,让您这位大教授来看我就很不好意思了,还带东西来。」
「阿泰你嘴很贱耶,来看你有什么不好的?呵呵,平常要看我们是要预约的
呢!」阿文学姐道,顺手从包包中拿出一瓶蔘茸酒。
「啊?」
「你这家伙嘴巴最紧,不把你灌醉你是不会老实说出来的。」阿文学姐又拿
出三个纸杯道:「今天你落在我们手上,不趁机好好聚一聚怎么行?」
「诶诶诶,有没有这么夸张的?这样我会被警告啦!」我慌忙道。
「放心,已经跟学交代过了。」阿强学长倒一杯给我,又打开两包小菜。
「快招吧,不从实招来,等下就要催眠你啰!」阿文学姐道:「来来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