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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if ?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租界、不结交外国人、不举外债」的吴佩孚!

    那个全中国第一个首先张「召开国民大会」、「还政于民」的吴佩孚!

    历史上要不是吴佩孚的坚持,北京故宫的太和殿、中和殿与保和殿早就给

    拆了!

    历史上要不是吴佩孚拒绝割让外蒙古国土以及转让东三省日本人特权给苏

    联,列宁也不会愤而叫苏联特使越飞把庞大军火械弹、贷款转交广州孙中山,

    也就更不会有后来国共作、黄埔军校与蒋介石崛起。

    也只有这种个性才会在兵败隐居四川白帝城时,拒绝日本提出赞助十万

    支步枪、五万大洋帮助东山再起的诱惑,坚持中国权完整。

    也只有吴佩服坚持民族节操、坚决不入租界这种个性,才会在抗战时期牙

    龈发炎还坚持不进入租界洋医院、不让外国医师诊疗,最后因败血症而死。

    这位叱咤风云的大元帅,现在正坐在我面前……。

    「萃亭老同船入川,是代表胡同里吗?」吴子玉双眼深陷眼窝中、眸子

    显得异常明亮道。

    「您过奖了,在下不过是逃学出来游山玩水,军国大事哪轮得到我这个毛

    孩子……。」

    吴子玉话中提到了胡同,指的是设在铁狮子胡同的陆军总部。既然他也做

    足了功课才来点破,我也没什么好装聋作哑的,只是实话实说吴子玉未必会相

    信。历史上的吴佩孚天资聪颖而刚愎自用,但洁身自爱对所属也要求甚严。国

    民党北伐成功吴佩孚下野后居然自己连间房子也没有,还是靠老部下接济才勉

    强有了间房栖身;吴佩孚更不好女色,终身就一妻一妾,虽然一辈子没有一男

    半女却也不曾传出任何桃色新闻。

    「所以第六旅何时要开拔?」我猜测着吴子玉前来相认的动机,性赌上

    一把问道。这个时期他还在湖南当旅长,照史实第六旅在护国战争兴起后也是

    真的开入四川。我的判断是──直接挑明绝对不会错,反而可以加深吴对我前

    往四川身分的疑惧。我虽轮不上什么钦命要犯,但一下就让吴看破手脚也

    不好。

    「呵呵呵,难得年修得同船渡,让愚兄为你卜上一挂吧…」吴佩孚笑而

    不答、顾左右而言他,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

    「就看看小兄你逃学入川前程如何吧?」不待我置可否,吴佩孚一甩手

    就将铜钱倒在木箱上。吴子玉从军前是个以算命为业的落魄秀才,后来因为得

    罪地方大户人家才不得以逃亡加入北洋军中。从来资料中都没见过他是个迷信

    的人,却没想到此时却见着他的算命本事。

    噹锒噹锒…铜在木箱上缓缓停下……。

    「小兄…」吴子玉看看铜又抬起眼看看我,表情是一样地肃穆坚毅。

    「呵呵,这我不懂,请您给我说说吧!」我笑着挥手道。

    吴子玉掐掐手指道:「六爻皆变……。」

    「啊?什么意思呢?」

    「三阳为老阳、三阴为老阴;同时是变爻,即阳可变阴阴可变阳──用

    九指六爻皆变,即摇卦六次每次都是三阳。刚才三六一十八,全都是阳…」

    吴子玉淡淡道:「这是很难得的卦象──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群龙无首怎会是吉呢?」我问道:「群龙无首不是成一盘散沙了吗?」

    「呵呵呵…」吴子玉道:「那是一般人误解群龙无首的意思了。」

    「喔?」

    「用九的卦象曰:天德,不可为首也,意思是上天的美德,不以首领

    自居,而能刚柔兼具」吴佩孚解释道:「也就是天上出现一群龙但每个都不以

    首领自居、互相谦让,这是非常好的卦。」

    「群龙无首是吉象,意味着共和比帝制好,更显小兄此次入川为吉象,

    天下英雄即将辈出」吴佩孚没有笑容道:「人我间并非一定谁任领袖、谁做跟

    随,也并非谁为、谁为客,谁在其位、谁不谋其政;若国民人人自强不息,

    知所进退,健行宜止,人人都可 以发挥正面的影响力,对大我作出贡献,共和

    而无首,也不是坏事!只怕人人为私利,就算有领袖也是鬼卒之首,即便共和

    也是同流汙,那又何吉之有呢?」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天地反覆、阴阳交错、人道混乱,反而使苍生荼

    炭、大自然失去秩序」吴子玉续道:「群龙无首而能人人各尽本分,男有分、

    女有归,才智小者谨一人之分,才智大者奉万人之公,这才是共和之福。」

    「另外要提醒小兄:用九就是不被九所用,而是能够用九…」吴子玉提

    眉道:「在个人上越是有求者就越怕别人,而无求就是用九的道理。用九并不

    是潜龙勿用而是元亨利贞,潜龙勿用者待价而沽,用九则是不伎不求,人牛俱

    忘……。」

    我愈听愈糊涂,不由得问道:「那这卦到底是?」

    吴子玉道:「呵呵,愚兄自顾字说了半天,真是对不住…这卦是大吉,

    头角峥嵘、成功立业之势,所以俺看呀小兄大概这出门也不用陆大了,

    男儿志在四方,呵呵呵!」

    「啊?」

    「中国现在名义上是统一,但实际上山西、四川、西南各省对中央都是阳

    奉阴违;加上这次大总统为了登极大典又胡乱分封了许多将军、督军,现在不

    只各省里民政、军政不分,就连地方一级上也都渐渐为军人所把持」吴佩孚摸

    摸鬍子道:「现在是袁大总统还在,军人们虽然恃宠而骄但还多少得听大总统

    的…未来大总统如不能把握机会,先武力统一西南,再逐步抑制兵权,怕是会

    养虎成患,到时若无强人持,后果就难以估计了……。」

    我没想到吴佩孚会说得这么直接……。

    两岸历史课本上向来把他刻划成无恶不赦、祸国殃民的大军阀,但事实上

    如果仔细研究,吴佩孚与段祺瑞一样,都是旧会背景下养成的领导人物。他

    们相信攘外必先安内,相信惟有统一才能富强;他们尊重旧会、旧制度,提

    倡忠君爱国、长幼有序、男女有别,彻底信奉儒家思想与旧价值──他们之所

    以失败是因为身上的旧包袱,而非因为他们邪恶;他们之所以不能获得人民支

    持,也是因为他们能看到的、能想到的都只有传统下的那一套,她们理想中的

    新中国是遵循千年来的旧结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没办法真正

    看到会底层的矛盾与人民的痛苦。

    「太史公道天运三十年一小变,一年一中变,五年一大变,三大变为

    一纪,三纪而大备…中国从帝制转为共和不可不谓大变…俺个人看,这大变、

    中变、小变是各别循环发生的,而非从小到大次第轮迴…而自甲午以来三十年

    将届,以天运而言又将有小变发生,又自道光年鸦片战争以来亦将届年,中

    变也是转眼在即…」吴佩孚续道:「我辈既然投身军旅,上者福国利民、中者

    保国卫民、下者保境安民,与小兄共勉呀……。」

    「哦…」我完全没想到吴佩孚会与我讲这番大道理,但他话中似乎又透露

    着已有打算伺机而动的意思。「蒙您不弃拨冗指导,只是萃亭年纪尚幼,光是

    学校里的就还学习不完了;他日毕业服务后若有机会,必定谨遵教诲。」

    「你太客气了,小兄南人北相,未来绝非等闲之辈,今日吴子玉人微言

    轻,尚无实力力邀萃亭老共创大局,他日若有所成,尚望不吝共襄盛举。」

    「旅长您太看重萃亭了…」我赶忙作揖道。

    「不然这样吧…」吴子玉笑道:「今天是俺没有能力请你,船上无酒无肉

    就罢,眼看前头也要到重庆了,没机会好好深聊…咱们就击掌为誓,约定十年

    后汉口相见,畅谈天下大事……。」

    莫明其妙遇到吴佩孚,又莫名其妙体会到他没来由如火的热情。我也不知

    该如何是好,只能与他击掌约定日后再见。

    下船时孙德操已经在码头边上等我了。

    两年多没见,孙德操留上了小鬍子,搭配着大眼浓眉,整个人看起来不怒

    而威。他知道我绝不会无缘无故抛下陆军大学学业跑到重庆来,看到我时他也

    不呼喊我名字,就是大声「喂喂喂!」边喊着边拼命挥手。

    民国二年德操抛下保定学业四川追随熊克武参加二次革命,二次革命失

    败后他进入川军第二师担任排长。德操驻地在泸州,今年夏天他升上连长后我

    们重新联繫上,来通了几封信但因为担心通信检查的关係,其中也丝毫没提

    到任何事情,就只是聊聊近况、说说同学们的消息。

    「这边走!」德操挽着我的膀子将我拉上阶梯。「行李下人会处理!」

    我被半拖半拉挤到码头阶梯顶端,德操引我穿过人群逕入岸边一处食肆。

    「累了吧,先吃点东西」德操不待我应,便自顾地叫了三碗麵。不一会

    应该是他的传令背着行李过来,端碗麵就蹲在一旁吃了起来。

    「该怎么称呼你呢?」德操问,他的眼神中增添了几许江湖味。

    「照旧……。」

    「那几个汉子不是与你一道的吧?」德操头也没抬瞟瞟眼道。

    「不是…」麵条相当辣,让我眼泪差点飙出来,不由得一时语塞。

    「认识吗?」

    「算吧……。」

    「第二师?」孙德操低头吃起麵问道。

    「嘎?」我这才发现他是用普通话问的,与週遭四川话格格不入。

    「别装傻了,松坡将军已经到了昆明」孙德操续道:「现在就要开打了,

    码头上南北双方人马杂沓……。」

    「第六旅…」我也没抬头,嚼着麵条嘟哝道。

    「那是吴子玉?」

    「你也听过吴子玉?」

    「听人说过,号称是秀才将军,不过恃才傲物…」德操转过头望向人潮中

    渐渐隐没的吴佩孚背影,下巴一抬用四川话道:「去看看他们找谁接头!」

    身旁人群中一个苦力般人物便跟了过去。

    孙德操头用普通话问道:「那萃亭你是代表哪方来的?」

    「呵呵…」我一直等他问这个问题,道:「我送东西去饮冰室,头突然

    想到你这个老家伙,就来了……。」

    「好样的,我果然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孙德操不动声色低道:「这里不

    是谈话的地方,吃完咱们泸州,路上慢慢聊……。」

    民国四年二月,袁世凯为了预备进行帝制,派陈宦入蜀会办四川军务,同

    时从北洋军中抽调李炳之、伍祯祥与冯玉祥三个混成旅随同入川,準备对西南

    方向动武。陈到成都后,原任四川巡按使陈廷杰「丁艰」,袁世凯便于五月一

    日派任陈宦兼任巡按使,六月底升任督理四川军务。

    听孙震说陈宦在成都每日忙于都修皇城,仿照北京宫殿型式,搞得是朱樑

    画栋、壮丽夺目。据传是陈宦为了巴结袁克定,事先帮太子準备的行宫。

    照孙德操的说明,目前在川的部队包括了伍、冯、李的三个北洋混成旅,

    以及川军周骏、刘存厚两个师,在军力上不可不谓相当雄厚。但陈宦与蔡松坡

    两人在清末就早有情谊,在北京时时常往来,陈宦被发表接任四川后,松坡将

    军又介绍了三个湖南人做他的属员;特别是陈手下的旅长伍祯祥、雷飙都是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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