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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胤钦天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奥洛尔史官

    他就这样在疲惫中缓缓的坠入无边的黑暗,在黑暗之中,他不知为何无比地清醒。清醒得就像刚刚醒来嚼了些薄荷叶又喝了口茶水,然后站在阳光下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一般。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难以言喻。

    那是一片漆黑,而在漆黑之中,则漂浮着无数五彩斑斓的色块,他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只是看着这些色块就这样漂浮在空气中,不断流转着。他想要伸手触及那些漂浮着的色块,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动弹不得,仿佛只能看着周围这些流转不停的色块一般。

    这些漂浮在黑暗之中的色块,缓缓地破碎成了一个个颜色更为纯粹的小色块,蓝色混同绿色,橙色融合红色,它们变得越来越小,但是同时,也越来越纯粹。随着这些东西变小,他隐约间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些色块,变远了。

    它们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闪耀。它们的挪动也变得愈发难以察觉,孟新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难以言喻的声音。

    像是风声,又像是齿轮转动声,还像打哈欠的声音。

    他听着这个声音尝试着分辨出它到底是什么,但是很快,他就放弃了,因为那声音平滑而均匀,不是任何羁于尘世的东西能发出的。这声音让他感觉到无比得不祥,但是却又难以言明究竟是何处让他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当他不再执迷于这声音的时候,他才发现,眼前的一切,出现了最为诡异的变化。

    那些差不多有数百,但是仍能数的过来的色块,此刻已经变成了无数数不清的亮点,漂浮在那一片漆黑之中,他此刻才知道,他面前的一切,是群星,是无尽的星辰。

    他想从这片星空中找到任何一丝一毫他熟悉的东西,来缓解此刻他心中几乎没有尽头的不安。但是他不能,他看到的,是一片完全不熟悉的,没有被任何星书所记载的星图,一片两千年来数万先人,都没有仰望过的星空。

    这片陌生的星空裹挟着无穷尽的无源的恐惧,将他彻底吞没。这恐惧的源泉,他不太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畏惧,但是仔细思索一下,他就明白了。

    就像一觉醒来之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和以往不同了。头顶上就是一片漆黑的夜空,身下是坚硬的石板,身边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仅仅剩下面前的星空和背后的石块。在这样陌生的情况下,恐怕没有谁不会变的恐惧而狂乱。

    就像此刻的孟新身边的情况。

    他站起身,望向周围,发现自己仿佛立在山岳的顶端,而脚下,则是青色的巨大石板,不,不是石板。

    这一块块坚实的青色板子上面满是天然却无比精致的纹路,这些青色的板子一块嵌着另一块,他们散发着金属的光芒。它的颜色似乎不仅仅是青色,还有许多更为闪耀的色彩。这些色彩随着精致的纹路朝远处不断延伸,而这不断延伸的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头颅。

    一个“龙”的头颅。

    鹿角、牛头、虾眼、驴嘴、象耳、人须,一切的一切,拼凑成了这个“龙”的头颅。他无法质疑,他面前的这个“怪物”,就是传说中的,龙。从来都只是出现在传说之中,却没有任何一次,让许多人同时看到的,龙。

    这条龙闪烁着的一对红金色的眼睛,盯着孟新,它张开口,似乎是要说些什么,但是那低沉的龙吟,孟新无论如何也都无法理解。他不知道此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面前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在自己这一觉过后,周身的尘世居然会发生如此的改变。远处被薄雾所笼罩着的,是仿佛有天火坠落的京师,而他,站在龙的身上,俯瞰着这一切。

    他与面前的龙对视着,这条龙似乎也意识到了孟新并不能听




第十四章 向蒙国恩(上)
    潘隼缓缓地睁开眼,他脑袋昏昏沉沉的,隐约间感觉到自己似乎坐在一处阴冷潮湿的所在,他缓缓睁开眼,寒冷带着潮气像是小针一样渗进了他的骨头,顿时让他满是泥汤的灵台变得轻灵许多。

    他看了看周围,他坐在一个石凳上,周围是一处阴冷漆黑的地下室,似乎是不知何处的地牢一样的地方,而旁边则站着一个戴着白面具,一身黑袍的男人。

    潘隼看着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开口道“我,这是在哪你又是谁”

    那人缓缓说道“潘大人,您昏倒在皇城西门道,在下怕您在那里待久了出乱子,便把您带到这里,希望您不要怪罪在下。”

    潘隼听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但是仔细想想,却又有些分辨不出来是谁,隐约间记得似乎是六部中的人。

    “所以,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潘大人,”男人笑道“重要的是,您准备怎么过这一生。”

    潘隼被这个问题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皱起眉,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什么意思”

    “靖元二十年殿试中二甲,翰林院待了三年,进户部做郎中,受户部侍郎赏识,”那人说话显然顿了一下,随后继续道“和户部侍郎的女儿订婚,未来不算平步青云,也算是安安稳稳,你说,对吧。”

    这男人一番话,再一次戳中了潘隼痛苦的根源,他想起了李晴,想起了李梅臣,心底一阵颤抖,咬着下唇几乎要冲向那个男人,口中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几遍,那都是事实,在你的爱妻成为别人的之前,你的确未来可期,”那个男人继续道“不过现在,你原本可能抱得上的小细腿李梅臣,轻易地被孟伦掌握在了手中,而可能成为你妻子的女人,现在可能已经怀了个孟家的小子。人生一辈子,除了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还有什么值得您这样的儒生怒发冲冠的呢”

    潘隼被男人一番话一激,残余的酒劲伴着热血上涌,双手握紧,一双眼睛瞪着那个男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男人看潘隼一副几乎要吃人的样子,笑起来“潘大人,我也清楚您心中有多么愤懑,否则也不会在皇城西道想要截杀孟贼,不过,手中拿着一个酒坛,能做些什么呢说到底,您无非就是冲冠一怒罢了。您转念想想,不仅是您一家,还有常氏一家忠良被害,陛下不理朝政,九州疲敝,这一切,是谁的问题”

    潘隼马上就明白了男人意思,他点点头“孟贼。。。”

    “对,是孟贼,”男人继续说道“现在孟贼倒行逆施,食忠良肉,饮贤能血,满朝文武只顾自保,李大人和常大人都是血淋淋的教训。我们需要一位有心杀贼的忠良之士,您如果有心的话。。。”

    潘隼想到自己以往的经历,又想了想那孟伦的奸笑,不禁心火上头,也知道面前这人是要帮他,于是开口道“义士是要帮我除贼”

    “是,讨杀孟贼至少要能接近皇城,我身无功名,只能为您提供武器,同时联系其他朝中的义士,”男人看着潘隼,打开旁边的一个木盒子,露出了里面排列整齐的刀具和两张小弩“我们能够为您提供这些。”

    此刻,潘隼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就算成功杀了孟伦也不可能功成身退,偌大的皇城百万禁军,不可能抓不到他,但是脑袋里那股子残余的酒劲儿,仍然让他想要去做这件事。这不是为了江山社稷什么的,这只是为他自己,为他自己争口气的举动。

    他微微点点头,而那个男人看到他的举动,转身便吼了一句“各位,带潘大人到密室。”说罢,他朝潘隼一鞠躬“谢潘大人,一会儿会有别的弟兄带您和几位入伙的大人接触,在下就此别过,日后有缘再见。”

    男人几步走到前往地上的隧道口,推开活板门,活板门藏在一个客栈的马厩里,他朝旁边看门的两个伙计点点头,随后闪身进了巷子中。巷子里停着一个轿子,他爬上轿,摘了面具。

    兵部员外郎郭渺。

    这个人在兵部没什么存在感,毕竟他说是员外郎,实际上就是孙正然的左右手,常年在少傅府做事,因而认识他的人也都不多。现在兵部侍郎是宋虎卿,这人肯干能干,更不会在意一个在孙正然身边做事



第十四章 向蒙国恩(下)
    入秋,孙正然坐在马车上,望着两侧的一片油绿绿的稻田,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他在江南郡故地重游,几个月前,盛夏时的江南郡,道路两侧一片荒芜,赤地千里,饿殍满地。而现在,田中满是正在拿着镰刀收稻的农人。虽然复垦这件事本身就是他组织的,但是他远没有想到能够在几个月间有如此惊人的成效。

    他一开始怀疑这是耿易明为了糊弄他,搞得“政绩工程”,但是仔细一看,发现田中的稻子绝非虚假,那些农人们脸上的喜悦,也是千真万确。

    绝对有猫腻。

    孙正然坚信这一点,江南郡不仅要恢复农业,还要修运河,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副民富物丰的样子

    疑问就像是入夜的海雾,在孙正然心中愈发浓重起来,最终,他叫停了马车。他走下车,回头看了眼后面跟着的两千名亲兵,叫上旁边的军士“去,喊一个农人过来。”

    那军士很快就带来了一个田中的老农,老农看到孙正然这一身官服的样子,登时跪在地上,一个响头磕了下去“草民拜见经略相公官家大老爷!”

    听了这话,孙正然愣了半秒,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起来吧起来吧,你这话从哪学的”

    “禀报老爷,是听说书的说的!”

    “哈哈哈!”孙正然笑起来,随后坐到士兵搬来的小马扎上“我问你些事情,你站起来答话。”

    那老农抬起头,微微躬着身,满脸堆笑“大老爷您说。”

    “你们今年的田赋交了么交了多少”

    “禀老爷,今年的田赋已经交完了,”老农说道“今年夏天孙老爷带人来复垦的时候我家分到二十亩地。郡里说是按地皮面积收二成,我家就先收了四亩,全交到了郡里,剩下的都归自己。”

    孙正然微微点点头“我听说你们这来了个巡田校尉怎么回事儿讲讲。”

    “是,是,老爷,的确来了组人,穿着兵丁的衣服帮我们收国税那些地的稻子,”老农继续道“都是好人啊。。。”

    “哦你可记得那个巡田校尉的名姓”

    “老爷,巡田校尉也不亲自下田,”说到这,他眼睛朝周围扫了扫,压低声音,往孙正然的方向凑了凑,开口道“不过老爷,这事我看您是显贵的大老爷,我才跟您说,那巡田校尉,本来是这一带的一个匪首,劫过江南郡城!后来也不知道给了郡守大老爷多少钱,愣是当了个巡田校尉。”

    “啊”孙正然听了,皱起眉头“劫过江南郡城这种事情,京城那边怎么不知道”

    “哎呀,老爷您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事都是说书艺人们传来传去,把事情里的地点名字改了之后讲的,但是您要是江南郡本地人,一听就知道那是江南郡。”老农想了想,继续道“老爷您要是准备查这事,小民劝您小心点,已经有好几位城里的老爷被他们请上山寨喝茶了。”

    听到这话,孙正然皱起眉来,他是万万没想到江南郡会出官匪勾结这档子事儿,这是他从京城一路坐马车到这里来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一群匪帮,在门阀豪强多如蚁聚的江南郡几乎做到呼风唤雨,官方这边和匪众勾结的,绝对不只有郡守一人,可能世家大族中都有和匪帮勾结的。

    孙正然微微点头,给了那老农些碎银,继续朝江南郡城行进而去。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地行进到江南郡城门前,他下了马车,走过城门,就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矮胖的郡守耿易明站在门前迎接着他。

    但是这一次,耿易明脸上的笑,比上次还要客套许多。上次,孙正然来的名义是赈灾,带来了无数从东海郡运来的赈灾粮,而这次,他是来帮江南郡“整顿武备”的。原因也简单,他听说了林家兄弟中的最后一人出现在这里,名义上是整顿武备,实际上,就是来剿匪的。

    耿易明看着孙正然的表情,显然比上一次还要来者不善,急忙堆笑着凑到刚下马车的孙正然面前“孙公呀,没想到您时隔几月,再次来访江南郡,真是不胜荣幸,不胜荣幸啊!”

    “林得胜呢”

    “林。。。”孙正然非常自然地问出了这个问



第十五章 雷鼓答天(上)
    众人气喘吁吁地坐在钢铁甬道上,就在刚刚,他们将那些残破的黑衣人尸体顺着天坑丢了下去,清安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甚至连大气都没喘一下的云陟明,不禁有些惊诧,不过惊诧之外,更是畏惧和警惕。

    他和其他几位师兄不同,对这个女孩的底细不甚清楚,但是她刚刚所展现出的力量,绝对不是他一个人应付得了的。

    想到这,清安不禁有些后怕,这个姑娘在这里有着如同神明一般的力量。如果在前段时间两人在庄家门口对峙的时候,她也有这样的力量,那清安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仔细打量着云陟明的表情,似乎这个姑娘也很意外,她好像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那种困惑一闪而过,很快又变成了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云陟明四处看了看,又凑到姜小幺身边。

    “小幺,这附近自从他们出现之后,有什么怪味儿么”

    姜小幺轻轻摇头“没有,不过刚才是。。。”

    姜小幺正要问,云陟明突然站起来,刚刚战斗中她的所作所为让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尤其是西陵卫中的几人。毕竟庄赦和姜小幺在谢丫村就知道云陟明可能有些什么神通,西陵卫中的几人没想到这人居然能够如此可怖,不禁心中对关外人都生出些恐惧来。

    清安看了下周围的情况,微微点头,直到现在周围都没有出现什么别的更为可怖的东西,从人数上来说,失踪的那些守卫应该还有十人上下。一切风险,在他看来都是可控的。

    “继续向下,”清安开口道“现在是庚子层,再下四层,差不多就是下层了。到下层之后,各位务必加紧警惕,尤其保护好小公主。下层,是自事故之后无人触及过的地方。”

    这句话让庄赦有些奇怪,清安这句话似乎在告诉别人,他知道自从事故之后,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在继续朝下面启程的过程中,庄赦缓缓地凑到了清安身边,低声说道“官正,我问你一件事行么”

    清安微微点头“什么事,你说。”

    “承旭七年甲陆,是在您手里吧,”他说着,同时还打量着清安的神态,果然清安脸上流露出了一瞬间的惊讶,随后又变回了往常的沉静表情。

    “是的,承旭七年钦天监红字档案,是我带走的。”清安看着庄赦,微微点头“你想知道些什么么”

    “您,为什么要把那本书拿走”

    清安听了,轻叹一口气,开口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承旭大火时起火点在哪里你也清楚,为什么几乎所有甬道还有石壁都被熏黑了多大的火能够将几乎所有的石壁和钢铁甬道都熏得同样焦黑呢”

    “呃,难道承旭大火,不是那样大规模的火灾么”

    “不是,”清安斩钉截铁地答道“当年的钦天监监正甚至不知道起火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里没什么好烧的,真正可怕的,是与起火一同出现的大混乱。”

    “大混乱”庄赦皱起眉,不过看着清安的神态,大概已经把发生了什么猜了个**不离十“是在起火的同时,有人进攻了钦天监还是内部的”

    “是内部,在老钦天监内部的研究人员出现了多个小集体开始尝试冲击向外的三处通道,曾经一度突破出口,”清安的眼神不知为何一直在往上飘,不过庄赦也没在意,似乎只是当他是在回忆,清安继续道“后来外围亲卫向内镇压,将所有冲击入口的研究人员全部斩杀。最终关闭入口。你看的那个甲级文件,说是承旭七年的,实际上调查是承旭十年的事情。承旭十年的时候,这里的景象,可是真的非同寻常啊。”

    “怎么个非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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