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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大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早安夏天
国子监大人
作者:早安夏天
穿上男装的柳云懿迷倒全城佳丽。换回女儿身的她更是引当朝三大皇子竞折腰。这男女通杀的奇女子糊里糊涂就成了天下第一学院国子监的校花。好端端的高等学府就这样被她搞成了野鸡大学!



001 她是男的!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南朝时期这首诗,一语道破北人对这江南烟花之地的向往。

    时值宋初某年三月。只道那江南一片美景,多么华丽辞藻修饰亦不过分:烟雨凄迷,珠帘翠幕,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加上京杭大运河边花柳遍地,暖风吹醉,引无数文人骚客在此留下墨宝供世人传诵。

    扬州街头更是人如潮海,声如沸鼎!酒楼茶馆,勾栏瓦肆,皆是生意火爆,忙碌不停!但最为耀眼的,还是在街口,那挂满红白黄蓝各色花伞的花纸伞铺!

    闻名天下的扬州刺绣落在花伞之上,精美灵秀,一针一脚,都在细述这江南女子,是如何温婉动人。

    但见一个少年坐在街头的花伞店门口磕着瓜子,她一身青衣小帽,肤白面嫩,扑闪的乌黑眼眸飞快的打量过往行人。不时又翘起了二郎腿,斜躺在镇店狮子旁,这番动作,却不显得粗鄙,反而有些慵懒不羁。

    这幅俊俏少年模样,落在哪个风流人物眼里,说不定又得有什么佳作名篇传世。世间皆道这扬州人杰地灵,连一个寻常人家的少年,都生得这般灵润。

    那些诗词里的东西,柳云懿一直觉得有些虚妄!她自小便出了江湖,哪懂什么文绉绉的诗词歌赋,连学堂她也是小时候才上了一年,就气得夫子将她赶出了书斋。夫子对前来求情的老爹说:孺子不可教也。但凭老爹如何送礼道歉,这夫子仍是拒收她为生。想想也是,自打这柳云懿进了学堂,虽说聪明灵慧,却也是个喜欢捣蛋的主儿,隔三差五不是将同学打伤,便是往夫子的茶杯里倒入泻药。可怜夫子年近暮年,一天去了十几趟茅房,身子板哪受得了这般折腾。再让她待下去,恐怕这书院尚未结业,他倒先赔了性命。这夫子也是后悔,早就听说这柳家娃儿是根刺头,扬州城里哪家书院不是被她大闹天宫了一番,偏偏他心慈,看不得她老爹天天来求,只好勉为其难收下。这便倒好,直接收了一个混世魔王,叫他后悔不迭。

    “老爹,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夫子一番婉言,便将大门关闭。

    “呸,你这臭夫子。你请我,我都不愿意去读呢!”这柳云懿站在门口脱口大骂,还没骂得兴起,老爹回头瞪她一眼,已吓得她乖乖吐舌,不敢再大放厥词了。

    “你啊你……”老爹盯着她,骂也不中用,打也懒得打了,末了,他仰天长叹一口气,那似一副愧对先人的神情。而后,他一言不发,搂着年幼的柳云懿回家去了。在路上,他还给她买了一串冰糖葫芦,这令柳云懿也捉摸不透这老爹是喜是怒。若是生气,为何还买她最爱吃的的冰糖葫芦呢

    从那之后,柳云懿便与书院无缘。倒是那帮小书生怕了她,每次一放学,见了她就跑。哪个倒霉没跑远被她逮住了,只得乖乖奉上几文铜钱,权当拜入了她自创的江湘派门下,也就受了她的保护。说白了,这和地痞无赖索取的保护费大径相同。想这柳云懿打小就欺凌弱小,可人家盗亦有道,只勒索那帮富家公子哥儿。遇见穷人家的孩子,她还赏给对方一文钱去买个肉包子加加营养。

    于是这般,柳云懿逍遥自在,快活似神仙地长到了芳龄十八。这丫头天天走街遛巷,所见皆是碌碌众生,眠花宿柳的失意士子。

    众生百态,落在她的乌黑眉眼中,也没几个心思恣意揣摩。

    此刻,她正翘首在人群之中张望。

    很快,她便找到了人群中的小伙伴,一个瘦小的同龄少年,在那儿左顾右盼,柳云懿上前去,伸手将他拎了出来。

    “阿婴!”

    “哎哟!俺的姑奶……”

    被拎着耳朵的阿婴疼的一时说漏了嘴,赶紧捂着嘴巴,换了口风,压低声音道。

    “大哥……你能不能小点声,干咱们这一行,不就怕见光吗”

    揉着耳朵,阿婴说完心虚打量着旁人,一双贼眼滴溜溜地乱窜。

    “怕什么!捉贼拿赃,只要没失手逮个正着,谁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倒是你,这贼模样收敛点,生怕别人认不出你似的。”

    说话间,两人缩到墙角,见四下无人注意,开始压低声音合计。

    “踩着点了”

    “没呢!”

    阿婴一脸苦相。

    “左邻右舍都太熟,不好意思下手。”

    “去你的。你装啥纯良,分明你是偷懒。”柳云懿一拍他的脑袋,阿婴不敢驳嘴,悻悻地摸着后脑勺欲哭无泪。

    想这扬州城里参差十万人家,要找到下手的目标不难。但柳云懿为江湘派立下的规矩是:只偷富,不窃穷。这要让阿婴找到适合下手的主儿,也是难为他了。

    说起这阿婴,当年只是个小乞丐。那年柳云懿的江湘派刚成立,要找个地盘立脚。思来想去,她想到了城郊的关帝庙。这关帝庙早就败落多年,是连野狗都不愿落脚的破地方,用来成立新帮派倒也合适。谁知柳云懿去了一看,这残垣败瓦的地方竟然还被人占了。那占地儿的人是个小乞丐,蓬头垢面的,抓着根打狗棍跳到神台上就耀武扬威:“这破庙是俺的。你敢抢了,俺就跟你拼命!”

    那阵势,竟也有几分英雄气概。但他遇着不好惹的主儿,柳云懿冲上去就将他暴揍一顿,将他像死狗一样踩在脚下,而后骄傲地擦擦鼻子:“听着,这破庙以后我做主!就问你服不服!”

    “不服!”

    这小子,嘴还挺倔。柳云懿又踩了他一脚:“你服不服!”

    “不服!不服!”

    这小乞丐嘴上说不服,那双贼眼却是直盯着柳云懿手里的鸡腿看。她倒也是识趣,将吃剩一半的鸡腿递到他嘴边,又缩回来,直惹得他垂涎三尺。

    “你要是肯入我的门下。我就把这半只鸡腿赏给你。”

    这赏一字,她用得可真妙啊。

    小乞丐拨了拨一头散乱的刘海,问道:“莫非你是丐帮的人”

    “去去去。我穿这么干净,会是要饭的吗!”

    “那你的是什么门派”

    “江湘派是也!”

    这门派,小乞丐还是头回听说。“我走南闯北十几年,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个门派”

    “扯淡吧你!”柳云懿啐他一身,“瞧你年纪跟我差不多,也就十岁左右,哪来闯荡江湖十几年啊!不过,告诉你也无妨,这江湘派乃本姑娘刚刚成立不久的。你很荣幸,将成为本座第一名入门弟子。”

    这门派,听着就寒碜。然却,这小乞丐念着自己孤苦无依,进了这个门派,还能找个遮阳避雨的地盘,倒也是不错。想着,他提出了条件:“加入可以,但是,你那只鸡腿得给我吃。”

    “就知道你馋。吃吃吃,吃死你!”

    柳云懿刚将鸡腿递过去,小乞丐便像饿狗一样扑了过去。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我叫阿婴。”这小乞丐啃着鸡腿,头也不抬地说道,接着又问道:“那你叫啥”

    柳云懿双手一叉,威风凛凛,“本座叫柳云懿,以后你就叫我帮主吧。”

    说是叫帮主,可这些年来,阿婴只唤她柳柳。

    这两人,自相识以来就靠着坑蒙拐骗为生。阿婴负责踩点,找准目标,柳云懿机灵鬼马,出主意下手都是她来干。两人配合多年,早有默契,从来都没失手过。虽然干着偷鸡摸狗的行当,但柳云懿从不对穷人家下手。因为老爹经常教导她:做人要讲正气!所以,她是盗亦有道。

    而这扬州自古繁华,来往客商如过江之鲫,往常也都不缺下手的外地肥羊,可今日却奇了怪,阿婴居然空手而归,着实让柳云懿有些诧异。

    “算了,还是我亲自出马!”

    柳云懿摆摆手,带着阿婴,重新混入大街的人群。

    熙攘的扬州城大街上热闹喧天,烟花之地名不虚传,脂粉飘香,流苏挂彩,满眼尽是江南



002 一吻定终生
    却说此时,这张大官人颇有些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意思。但见他嘴里哼着小曲,手中把玩着腰间的一方青玉,整好了衣衫便摇摇晃晃朝自家宅子去了。

    张万豪这时心中还想着:若不是眼热这泥腿子家的宝贝许久,他堂堂张老爷哪有这么多闲工夫演这一出戏,与这泥腿子费这老鼻子劲。

    要说,也合该这霜花碧玉镯归他张大老爷,就那邓老三瞎枯了的一双狗眼,怎么识得这好宝贝,怎么配有这好宝贝一辈子将这镯子藏藏掖掖揣在兜里,几次三番去这破落户的家里,他还如临大敌,不肯借他一观!

    这岂不是明珠暗投,暴遣天物!

    可如今怎么说

    这宝贝物件还是到了他手里!

    就这,可是还抵了那邓老三去年一整年的佃租。这邓老三也不动动脑仁想想,若不是靠着他的田,他全家老小只怕早饿死在了街边,单单捧着个镯子有什么用处,难不成能当饭吃

    如今镯子归了他张大老爷,他也宅心仁厚地免了邓老三去年的佃租,这邓老三该感恩戴德才是,今日竟然还敢与他计较!

    罢了罢了,泥腿子没见识,他也懒得计较,权当做善事了。

    张万豪越想便越是觉得快意,脑子里想着那价值千金的镯子,胸臆间便顿生一股子豪气,恨不能立时便回家去,再将那镯子拿出来细细把玩一番。

    正如此想着,张万豪刚提脚入了一条小巷没两步,就蓦地眼前一黑,没来及得惊呼出声后脑勺便传来了一声震响!

    都没能喊上一声疼,张万豪便感觉到了一股温润的酥麻感从后脑勺的枕骨处朝着全身传了下去,就好似在他的脑仁里灌了一茶壶的温水,带着他脑仁里的血往全身流,让他连哼都没哼一声的就倒了下去。

    “诶诶,打着了打着了! ”柳云懿双手紧紧抓着根木棍从张万豪身后的一处阴影里走了出来,亮灼的眸子里满是紧张。

    “你……你不会一棍子把他打死了吧!”阿婴神色紧张的从柳云懿身后走出,看着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张万豪就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

    听阿婴这么一说,柳云懿也有些紧张了,抓着木棍的手都紧了紧,但面上却是不敢露怯,强作无谓道:“哪……哪有那么容易打死人的,阿婴,你……你且去看看!”

    “我不去!”阿婴往柳云懿身子后面缩了缩:“我可不敢!”

    “你必须去!”柳云懿一挥棍子:“我是帮主,你是我座下大弟子,我叫你去,你就得去!”

    眼看拗不过柳云懿,阿婴也只好苦着脸,一步一挪地朝动也不动的张万豪走了过去。

    这也怪不得她,这么些年,她虽说与柳云懿一起走南闯北,偷鸡摸狗的勾当都干了不少,可如今这次不一样啊,这可是拦路行凶了,当街劫财了!

    只见阿婴小心翼翼,神情谨慎地蹲下了身子,伸出手在张万豪的脑后摸了摸,半响没摸到什么湿润粘稠的血迹,倒是摸到了张万豪脑后鼓起的一个肿包。接着又试了试他的鼻息,也没什么问题,气息平稳,看样子是被柳云懿一棍子给敲晕了过去。

    看张万豪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的模样,阿婴便也站起了身,朝柳云懿叹了口气道:“人晕过去了,不过万幸没出人命,看这模样,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了。”

    说着,她顿了顿,试探着道:“那……还打吗”

    “啥打”柳云懿胸腹里一颗心刚刚放了下去,听见阿婴的话一时竟是没反应过来,半响才道:“当然要打!这张万豪为富不仁,丧尽天良,竟然仗着那庄稼汉不识字就欺辱他,我们今日……今日就是替天行道,为这世道澄清玉宇的!”

    如今左右是没出人命,阿婴便也无所谓了,开口道:“反正做了做了,那便打吧,方才我也看这张大官人的下作模样有些气不顺,整好依你说的,我们今天可还没开张呢。”

    柳云懿刚点头应下,举起手中木棍准备再敲下去时,忽然想了想,便将木棍给丢到了一旁,抬起脚就对着张万豪的脸上踹了过去。

    其实柳云懿此刻心中也是起了些惧意的,她想起方才那对着张万豪后脑勺的一棍就有些后怕,不然方才阿婴对她说话时,她也不会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木棍是不敢用了,便干脆用拳脚上。

    只见柳云懿,阿婴两人对着躺在地上的张万豪就是一顿胡乱挥舞的王八拳,你抽脸,我脚踹,恨不得将这些年市井里闯荡的看家本领尽数施展在了张万豪的身上。

    等她二人打的精疲力竭停了手的时候,那张万豪原本还算得体的锦衣华服已是衣着褴褛,一张胖脸较之方才更是肿大了三分有余,原本就不怎么能看得清楚的眯缝眼如今更是青红相交,连隙缝都看不到了。

    阿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长吁一口气,喟叹道:“真是……好久没今天这么过瘾了。”

    可柳云懿却没如她这样感叹,而是蹲到了张万豪的身旁,将他身上的麻袋摘去,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地翻找着。

    阿婴奇道:“柳柳,你是作甚”

    柳云懿回头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到底来干嘛的了”

    “哦对对对,打的太尽兴,我都给忘了!”阿婴一拍脑门,赶紧上前跟柳云懿一同在张万豪的身上翻了起来。

    不多时,张万豪一身破烂衣衫尽去,带着一身肥膘如肉虫般就这么躺



003 还你一把石灰粉
    这时,身旁忽然一个声音惊愕而绵软的声音忽然响起:“初哥哥,你……你竟然与这男人……接吻了!”

    啥

    接吻了!

    柳云懿一愣,果然随即便感觉自己双唇湿漉漉的,还带着一丝甜腥气,伸手一摸竟有殷红的血丝凝于指尖。再定睛一看,那贵公子的唇上果然也染着一抹殷红,仿佛沾染了女子的胭脂水粉,令那俊俏的脸庞又添了几分娇愤的意思。

    一听这话,那贵公子原本涨红了的脸颊登时就变得惨白,一把推开柳云懿,以袖袍擦着嘴就往地上呸呸呸几口,仿佛要将心中的恶心尽数吐出去。

    见那贵公子分外厌恶的往地上吐着唾沫,柳云懿也不甘示弱,呸呸呸的往地上狠啐了数口。

    见到贵公子的模样,柳云懿此刻心中也有些不舒服了:虽说我如今是男儿扮相,但……但这可是我的初吻啊!竟然就这么给了这男人吗!

    但柳云懿知道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她叹了口气,朝那贵公子拱了拱手权作歉意,转身拉着僵立在原地的阿婴就走。

    “慢着,兄台暂且留步!”

    柳云懿拉着阿婴走了还没两步,身后那贵公子清冷如铃的声音忽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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