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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确定他们是自己人之后,就傲慢的朝左边指指,示意他们从那边走,不准继续前行。
杨平,张二狗等人被这个没有标记的黑衣人的无礼模样激怒了。
“你们是哪里的辅兵?”
上了年纪的黑衣人见杨平发怒了,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用指头掸掸自己的胸牌道:“玉山城的辅兵云大,见过队正。”
“你没有敬礼!”雷恒军中一向重视礼仪,辅兵见正兵还是需要立正敬礼的,不管面前这人是谁,杨平觉得自己坚持规矩就不会有错。
云大笑道:“别找麻烦,从左边归营吧,看你们也在外边忙碌了一天,回去休息吃饭吧。”
杨平还想继续质问一下,却被张二狗从背后扯扯袖子,随着张二狗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自家大队长正怒视着他们。
杨平忽然想起军中的一些传说,心头一凛,也不说话,就准备带着部下绕道回营房。
“回来了?”
一个平和的声音从房门处传来。
杨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军服的青年男子,正朝他们这群人走过来,而跟在这个青年人身后的人赫然就是雷恒将军。
“回禀上官,七营六队第七小队队正杨平归营。”
云昭看看这十个满身泥水的军卒,没看见他们带回来什么战利品,就微微笑道:“怎么,没有收获?”
杨平大声道:“回禀上官,城外全是百姓,没有找到贼寇。”
云昭听了杨平的话回头瞅瞅雷恒道:“还不错,至少没有养成杀良冒功的坏习惯。”
雷恒陪着笑脸道:“怎么军中可不兴这个。”
说完话,就对杨平道:“归营吧。”
杨平等人郑重的敬礼之后就跑步从左边归营了。
云昭背着手在营地里走了两步对雷恒道:“说是拿下武昌就好,你们怎么跑到长沙城下了?
这中间,可隔着七百里地呢。”
雷恒笑道:“县尊有所不知,我们进驻武昌之后,岳阳的敌军也撤退了,王贺凭借自己的一些伙计就占据了岳阳,既然都是自己人,自然也要把岳阳纳入大军护卫圈子。
这岳阳到长沙不就剩下三百里地了,咱们的哨探抵进监视长沙敌军,这不,前进营地可不就在长沙三十里地以外了吗?”
云昭叹口气道:“张秉忠的义子杨文秀就没有找你的麻烦?还是说,你在故意找杨文秀的麻烦?”
雷恒道:“大军在外靡费甚巨,若无寸进,有负县尊所托。”
云昭笑道:“算了,军人若是没有进取心,也算不得一个好军人,不过,你要做好被张国柱,韩陵山他们的埋怨的准备。
土地是拿下来了,如果治理跟不上,这也是一个很大的麻烦,拿下来跟没拿下来有什么区别?
按照我们的计划,你必须等张秉忠全盘拿下江西,然后才能进军大湖以南。”
雷恒笑道:“咱们如果不在后面逼迫一下张秉忠,这些贼寇就不愿意卖命进攻江西。”
云昭见雷恒有些无赖,就笑道:“好了,跟我回岳阳,别给张秉忠太大的压力,你要体恤一下人家,江西的官兵,士绅们这一次算是在咬牙抵抗呢。
一时半会,张秉忠还夺不下江西。”
雷恒咬咬牙道:“末将以为,我们应该尽快拿下湖南与江西,争取打通与福建的联系,这样,潮州这片飞地就活了。
我听说施琅与朱雀如今在潮州的日子并不好过,西南海商们已经结成联盟准备共同对付他们呢。”
云昭白了雷恒一眼道:“施琅,朱雀他们的处境我比你清楚,你就没有想过,我们一旦如你所说打穿了这条通路,崇祯皇帝就会丢掉一大半的江山,而西南这些地方在我们的力量没有完全进驻之前,会成无主之地。
到时候又是遍地的草头王,而安南都统使司的交趾人,如今已然脱离了我大明统治,一旦西南与大明失去联系,安南一带就会大乱。
如今,镇南关诸位守将还算勤勉,宿卫国土兢兢业业,钱少少的使者已经去了镇南关,那里的守将多为戚家军旧部,希望能说动他们。
所以说啊,条理很重要,别着急,有你们急如星火一般进攻的时候。”
雷恒见云昭只批评了自己向前冒进的事情,却没有说他他将这条战线变粗的事情,心中也就有了计较,既然不能将战线拉长,那就扩粗好了。
跟贼寇们打交道这么长时间了,雷恒已经看清楚了这些贼寇们色厉内荏的本质。
不仅仅贼寇们是色厉内荏的货色,就连大明官兵也是如此。
自从离开了关中,整个军团将近八万人连一场像样的仗都没有打过,这才是最让雷恒郁闷的事情。
雷恒在恨天下无敌手,洪承畴却正在苦苦支撑。
眼看着建奴步卒潮水一般的扑上来,又潮水一般的退下去,每一次交战,都会在城下遗留很多的尸体,都让洪承畴双目通红。
因为,双方战死的将士都是汉人。
火炮还在零星的响动,每一声响,都会在撤退的敌军群中留下一条血肉模糊的空隙。
“督帅,孔友德的人马退了,吴三桂的骑兵追杀出去了。”
宣府总兵杨国柱匆匆的前来禀报。
“吴三桂兵马不可离开城池百丈,这一点交代了吗?”
洪承畴坐直了身子,掸掸身上的灰尘淡淡的道。
杨国柱点头道:“这一点吴将军应该明白。”
洪承畴笑道:“在这松山堡如果能让建奴流干血,我们之前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杨国柱道:“孔友德这个狗贼是死心塌地的要为建奴卖命了,接连攻城六次,且死战不退,昔日在毛文龙麾下与建奴作战之时,也不见他如此卖力。”
洪承畴冷笑一声道:“不过是冢中枯骨而已。”
炮声停止,吴三桂的骑兵已经出现在城下,追杀敌军一阵之后,见,建州骑兵在缓缓逼近,在听到一声锣响之后,也就收兵回城了。
此时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洪承畴看看天边的乌云,对杨国柱道:“今晚恐有暴雨,对火炮,鸟铳不利,需提防建奴偷袭。”
杨国柱道:“末将明白,定不让建奴得逞。”
吴三桂的骑兵归营了,对面的建奴骑兵也就缓缓退下,隐约能听见对面的号令声,看样子,今日的战事应该告一段落了。
回到帅帐,洪承畴洗漱一下,老仆洪福就凑过来道:“相公,蓝田来人了。”
洪承畴坐在桌子面前端起饭碗道:“来的是谁?”
洪福道:“辽东密谍司首领陈东。”
洪承畴皱着眉头道:“怎么是他来了?云昭说不会轻易动用密谍司的人来联系我。”
洪福笑道:“您听听县尊的说法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洪承畴点点头,洪福就走了出去,不大功夫一个笑眯眯的年轻人就走了进来,先是抱拳施礼,然后就迅速的道:“县尊问督帅好。”
洪承畴放下手中的碗筷道:“县尊想要我做什么?”
陈东笑道:“县尊说,如何作战是督帅的事情,他不会过问,不过,来自密谍司的两百黑衣众已经进入辽东,这支力量完全属于督帅调遣。
卑职是前来送信物的。“
话说完了,就从怀里掏出环形玉佩交给了洪承畴,并小声道:“青龙升天,为最后切口。”
洪承畴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瞅着陈东道:“看来县尊认为老夫次战必败。”
陈东笑道:“县尊绝无此意,这样做只是为了预防万一。”
洪承畴点点头,就把玉佩揣进怀里,重新坐下吃饭,却一言不发。





明天下 第三十一章失败总是从不经意间开始的
第三十一章失败总是从不经意间开始的
此时,洪承畴的的心情是无比复杂的。
尽管他已经表明,自己属于蓝田一方,但是,士大夫的骄傲,却让他在心底并不愿意这样做。
对于他这样的读书人来说,侍从大明是最初的选择,如果,背离当初的选择,就会成为人人唾骂的贰臣!
假如自己与卢象升,孙传庭一般处处被皇帝乃至群臣陷害,投靠云昭这个巨寇也就罢了。
可是,自从万历四十四年高中进士之后,大明皇朝对他这个自忖文韬武略冠绝当时的并无亏欠,三边总督,蓟辽总督,统御大明半数精兵,不可谓重视。
几次三番驳回皇帝旨意,坚持己见,逼迫的大明皇帝哭诉于后宫,他的位置却稳如泰山,不可谓不宽厚。
这些事情都明明白白的发生了,每发生一件,就让洪承畴心头的愧疚加重一分。
云昭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比洪承畴这个与云昭相识多年的人更加明白此人的野心。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成为大明的忠臣孝子,他从一开始就看到了大明王朝必然会轰然倒塌……
在西安之时,洪承畴期望云昭能与他一起成为支撑大明的梁柱,可是,大明王朝至始至终都没有给云昭半点机会。
在云昭还弱小的时候,大明朝廷对于这个贼寇世家出身的人只知道一味地盘剥,毫无恩情可言,洪承畴甚至在想,如果在那个时候,皇帝若是能够不拘一格的使用云昭,云昭未必就会走上造反之路。
哪怕在云昭羽翼初丰的时候,皇帝若是能果决的将朱媺娖下嫁云昭,云昭依旧有可能成为大明的强力臂助。
可惜,这个时候,满朝文武乃至皇帝已经开始提防云昭,功勋卓著的蓝田县令一做就是十年……简直是天下奇闻。
等到云昭实力大炽的时候,普天之下,已经无人能让这头骄傲的野猪低头了。
这个时候,再把公主送过去,除过加重皇朝的羞辱感之外,再无其他。
别人不知道,洪承畴岂能不明白,云昭这些年之所以盘踞关中不动弹,是在还大明王朝施加在他身上的最后一点恩德。
现在,恩德将尽。
就算云昭还对大明有那么几分情义,他的部属们也不会容忍云昭继续放任大好江山不取,依旧盘踞于关中,此为大势所逼。
洪承畴痛苦的吃完了最后一口饭,抬头对陈东道:“此战,我若不死,就化名青龙,回蓝田就职。”
陈东终于等到了这句话,就笑吟吟的道:“督帅快些,雷恒军团已经抵进长沙,一旦张秉忠所部攻略江西之后,蓝田大军就会进入督帅故乡,大明疆域也将被我蓝田大军从中截断。
西南之地,还要仰仗督帅之力。”
洪承畴无奈的叹口气道:“好快啊……”
陈东笑道:“这已经是县尊勒令雷恒将军不得冒进的结果了。”
洪承畴看着陈东道:“昔日县尊说过,皇帝不死,他不出关。”
陈东道:“如今,我们依旧遵守这一诺言,蓝田所辖之地,皆是从贼寇手中夺得,只是代为管辖,只要朝廷能派出人手,兵马过来,我们立刻就能移交。”
洪承畴苦笑道:“可能吗?”
陈东道:“县尊一向言出如山,就是朝廷这边没有敢为之士来朝廷故土上任职。”
洪承畴一拳砸在桌子上,让杯盘碗盏纷纷跳起,一阵乱响之后,就听洪承畴咬着牙道:“大明的灾难太多,变故太多,敢言敢战之士已经寥寥无几了。”
陈东接着道:“据我密谍司所知,范文程已经成了大同总兵王朴的座上客了。”
“什么?”洪承畴怵然一惊,匆匆站起身,来到门外,才发现门外已经是大雨滂沱了。
一声声炸雷在洪承畴的头顶炸响,倾盆暴雨立刻就把洪承畴浇了一个透心凉。
雨夜漆黑,如此大雨之下,山涧必有洪水,此时再派出军队去接手王朴的防务,已经不可能了。
“你为何不早早告诉我?”
洪承畴站在暴雨中朝陈东怒吼。
“难道你愿意看到这些大明好男儿葬身在这松山你才满足吗?”
陈东摇摇头道:“我收到王朴可能又变的消息之后,已经是第一时间前来通报了。”
洪承畴惨笑一声道:“你还有什么坏消息就一并告诉我吧。”
陈东道:“给将军准备的援兵来不了了,而皇帝陛下也已经拒绝了建州人的和谈,并且在十二日之前,将建州使者剥皮实草了。”
洪承畴大笑一声从暴雨中走回来,如同一头暴躁的狮子一般在屋檐下来回走了两趟之后,就对洪福道:“命,松山副将夏成德立刻来见我。”
陈东见洪承畴湿淋淋的坐在椅子上,其人并不见半分沮丧或者担忧之色,反而虎目圆睁,威风凛凛。
不一会,就听见甲胄碰撞的声音,陈东在洪福的引导下离开了洪承畴的节堂。
到了后堂之后,洪福脸上的担忧之色尽去,微笑着对陈东道:“我家公子可好?”
陈东笑道:“对洪公来说自然是大好,对洪公子来说未必就是好事。”
洪福笑道:“这是为何?”
陈东大笑道:“学子洪世铭如今正在宁夏镇玉山书院下院啃沙子呢。”
洪福闻言,笑的愈发开心,指指前堂道:“当年我家的这位老公子吃的苦可不比小公子少,总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在我家老爷身上展现的很清楚。”
陈东道:“老管家,照顾好洪公,万万不能折损在这场已经没有多少意义的战争里。”
洪福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老爷这是准备给大明争最后一份脸面呢,不过,陈公子放心,这松山城里还有步骑不下五万,即便是有变,我家老爷也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陈东笑着点点头道:“如此,我就放心了,我家县尊也就放心了。”
洪福邀请陈东坐下,继续问道:“刚才听公子说蓝田大军已经抵达长沙城下?”
陈东点头道:“被我家县尊叫停了,否则,长沙城将一鼓而下。”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我还听说,福建潮州已经归属蓝田麾下?”
陈东笑道:“不出三个月,洪公老家泉州,也将归入蓝田麾下。”
“哦,哦,这真是太好了,我还听说蓝田治下不得出现拥田千亩之人?”
陈东瞅了洪福一眼道:“县尊家多余的田土都被强行拆分了,所以,天下就不该有拥有田地超过一千亩之家。”
“可是,这些年,洪福愚蠢,在有了一些钱财之后呢,就替我家老爷在泉州购置了两千亩良田,这可如何是好?”
陈东笑道:“老管家必定早有计较,何必跟我这个晚辈打哈哈呢?”
洪福嘿嘿笑道:“既然是蓝田国策,洪氏自然不好违抗,说真的,老夫当年替老爷购置的田地,还是很好地,只要发卖,定然有很多人购买的。”
陈东哈哈笑道:“看来老管家要未雨绸缪了?”
“这是自然,我家老爷醉心军国大事,这些小事情自然要由我这等老奴来操持,总不能让我家老爷操劳一生之后,回到家里却家徒四壁吧?
听说蓝田准备大兴海商?”
陈东瞅瞅洪福想了一下道:“这是必然,而且蓝田与番人在海上的争斗已经开始了。”
“洪氏能否买舟下海?”
“这自然可以。”
短短的一盏茶时间,洪福就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所有消息,而陈东从洪福的这番话中间也明白了,洪承畴最终将会选择蓝田这个消息,都没有吃亏。
此时的洪承畴却没有他们两个人这般悠闲。
大明军兵如今兵分三路,其中洪承畴与吴三桂,杨国柱驻守最前沿的松山与多尔衮正面作战,总镇总兵曹变蛟率领本部人马驻守杏山,为洪承畴后应,而辽东巡抚王廷臣统领辽东边军驻守塔山为后援。
即便是如此,洪承畴为了保证粮草供应,特意将粮草大营设置在了宁远与塔山之间笔架岗上,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由总镇总兵官王朴固守。
即便松山堡,杏山堡,塔山堡被建州军队团团围困,洪承畴并不担忧,在强有力的火器支援下,建州人想要彻底攻陷这三座堡垒,需要用海量的尸体来填。
即便黄台吉能攻下这三座堡垒,建奴的实力也会损失惨重,莫说再有进犯之心,到时候连自保恐怕后很难。
强如多尔衮者,也在松山堡下不得寸进,还被他的兄长黄台吉撤销了军权。
一切都跟洪承畴预料的一般美好,只要这三座堡垒还在,建奴就要不断地流血。
现在,王朴有可能出问题……
洪承畴知道,云昭绝对不会为了让自己死心,会拿这种军国大事来筹码,如果是真的是这样,他洪承畴将会与云昭刀枪相见,而不是投靠了。
枯坐到了天亮,天空还是灰蒙蒙的,雨水不见丝毫减弱,昨夜派出的松山副将夏成德直到现在依旧没有消息传来。
直到中午时分,天空中才停止了降雨。
洪承畴来到城墙之上,俯视着那些浸泡在泥水里的建州人,对少了一臂的杨国柱跟身姿依旧挺拔的吴三桂道:“带道路干燥一些之后,我们就突围。”




明天下 第三十二章阴影下,谁都长不大
第三十二章阴影下,谁都长不大
大雨才停,建州大军就再次围上来了。
湿漉漉的天气对火枪,火炮极不友好。
洪承畴看着孔友德站在泥水中指挥着大军跟蚂蚁一般的从山谷口涌进来,然后就对杨国柱道:“开炮,目标孔友德的帅旗。”
杨国柱领命退下,洪承畴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孔友德那张丑陋的面孔就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几颗黑色的弹丸砸进了人群中,就像丢进水里的石块,泛起几道涟漪便消失了。
洪承畴忽然想起云昭曾经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人天生就该是惜命的。
因为我们在人世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着,我们之所以努力,之所以进取,完全是为了活的更好……
既然如此,那就很难理解了——为什么在战场上,我们就忘记了生命的珍贵呢?
这真的是一个悖论——为了活的更好而拼命……
所以呢,每个人都是天生的赌徒!
松山堡的防御几乎是无死角的,不论建奴从那个方向过来,这里都有充足的人手来防御,加上洪承畴在来辽东之前,优先准备的就是火器。
这让他在辽东的时候,哪怕是在锦州城下被多尔衮围攻的时候,依旧能保持强大的战力边战边退,并且在撤退中让多尔衮吃尽了苦头。
在密集的炮火中,建奴趁着土地潮湿,泥泞,开始挖壕沟,就在松山堡的正前方,一道道壕沟正在迅速的靠近松山堡。
箭矢,火枪,火炮只要发动,就可以轻易地剥夺别人的生命,现在,这些武器正在做这样的事情。
而进攻依旧没有停止。
人死了,尸体就会被丢到壕沟上面当做防御工事,有些工事还活着,一次次的用手扒拉掉埋在身上的泥土,最终无力自救,渐渐地就变成了工事。
洪承畴早早的在松山堡城墙下边挖了一条横沟,因此,当这些建州人的纵向前进的壕沟抵达横沟之后,埋伏在横沟里的长枪手,就从两侧将长矛刺过去,出来一个,就刺死一个,直到尸体将纵向壕沟口填满。
没有人退缩。
送死的人还在继续,刺杀的人也在做同样的动作。
这样的战争毫无美感可言,有的只有血腥与杀戮。
有时候,会从纵向壕沟里钻出来几个身着甲胄的甲士,他们有时候会比那些身着皮甲的人多活片刻,也仅仅是片刻而已,横向壕沟里的预备明军不会给他太多的腾挪空间,往往是七八根长矛一起刺过来,就算是武艺超群的建奴,也会在这个不利的空间里殒命。
一个时辰之后,建奴那边的响起了刺耳的鸣镝,那些纵向壕沟的里的建州人也就冒着头顶的箭矢,枪弹,举着盾牌快速的退出了射程。
此时,壕沟里的明军已经与建州人没有什么区别了,大家都被泥浆糊了一身。
看到建奴如此不惜代价的要缠住他,洪承畴忽然笑了,看来,王朴那边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只希望冒雨赶去笔架山的夏成德还来得及阻止王朴愚蠢的行为。
在此时投靠建奴应该是最差的一种选择。
谁都看得出来,此时建奴的雄心是有限的,他们已经没有了进取中原的意愿,之所以要在这个时候发起松锦之战,并且准备不惜一切代价的要获得胜利,唯一的原因就是山海关!
山海关卡在燕山的咽喉之地上,对对大明来说是雄关,反过来,一旦获得山海关,对建奴来说,这里依旧是抵御云昭的巍巍雄关。
雄踞山海关,与中原王朝划地而治,这就是黄台吉发起这场大战最直接的目的。
洪承畴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笃定的准备用这一战来展现自己的盖世才华。
从城外浪战归来的吴三桂安静的站在洪承畴的背后,两人一起瞅着刚刚恢复平静的松山堡战场。
横向壕沟里的明军们,正在剥死尸上的甲胄,收拾好甲胄乃至能穿的衣衫之后,就把赤条条的建奴尸体从横向壕沟里的丢出去。
“督帅昨夜匆匆派遣夏成德离开松山堡所为何事?”
吴三桂的目光继续落在城外的兵卒身上,话语却有些咄咄逼人。
洪承畴笑了一声道:“你舅舅一家何其的糊涂啊,你与他锦州一别,恐怕会变成永诀。”
吴三桂道:“祖大寿是祖大寿,吴三桂是吴三桂。”
洪承畴摇头道:“世上的事情如果都能站在一定的高度上来看,作出错误决定的可能性很小,问题是,大家在看问题的时候,总是只看眼前的利益,这就会导致结果出现偏差,与自己先前预期的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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