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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薛国才道:“我一直管着蓝田驿递往来,所以,这一块还是交给我吧。”
裴仲很快就把所有人的想法记录成文字,又交给秘书们誊抄,片刻之后,这些文字就摆在所有人的面前。
云昭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道:“云杨为兵部,高杰,李定国,雷恒,云福,为副贰,战时领兵出征,归来时,全军皆受张国凤统御。”
张国凤从人群中茫然的站起来朝云昭拱手道:“不妥吧?”
云昭看了张国凤一眼道:“你觉得李定国合适,还是高杰合适?”
张国凤皱眉道:“云杨……”
云昭不容置疑的道:“你确定他合适?”
张国凤想想云杨的行事作风,最后点头道:“末将遵命。”
搞定了张国凤之后,云昭回头瞅着靠在他椅子上的韩秀芬道:“海军要成立海军部,是一个单另的部门,你要不要当部长?”
韩秀芬露出满嘴的大白牙笑道:“海军尚书?”
云昭看一眼在座的众人道:“是这样的,施琅,朱雀为你副贰。”
韩秀芬大笑道:“正合我意。”
等裴仲重新做好了文件,云昭用手指敲击着文件道:“三天,三天之内要全部定下来,如果有什么不好说的话,可以私下里跟我谈,这一次,钱多多不会知道……”
说到这里见众人还是一副漠然的模样,就加重语气道:“冯英也不会知道。”
韩陵山悠悠的道:“她们属于皇室,就不要参与到政事里面来,还有,朱存极只可成为大鸿胪,不得成为礼部,礼部,还是徐元寿先生来担任比较好。
还有,张国莹的武研院应该拆分一下,研究武器的归于兵部,研究民用的应该归属玉山书院,虽然玉山书院属于皇家,可是,民用研究出来的东西不属于皇家,应该只属于玉山书院,获得的钱粮也只能用于玉山书院的建设以及日常用度。”
裴仲见韩陵山又提出来了新的建议,立刻带着一众秘书重新添加内容。
等最新的决议落在众人手上的时候,韩陵山阴森森的道:“此为绝密,不得外泄。”
第一次亲眼看到韩陵山那双残毒的眼神,云昭连忙道:“如他所言。”
众人离开大书房的时候,外面的雪下的越发大了。
云昭探手接住几片雪花对张国柱道:“瑞雪兆丰年啊。”
张国柱摇头道:“关中或许是一个好年景,蓝天城就未必了,前些天出来的消息说,从入秋到现在蓝天城那里一滴雨都没有下,落雪也没有。
不光是蓝天城,山西,陇中,河南,河北,山东,也没有雨水,加上疫病又起,李弘基的大军席卷山东,今日有消息来说,李弘基拿下了济南府,就要称帝了。
崇祯十七年啊,不是一个好年景。”
云昭感受着雪花落在头发上的感觉淡淡的道:“天下不定,每一年都是灾年。”
张国柱掀开披风上的兜帽看着云昭道:“崇祯必死!”
云昭低头瞅着鞋面平静的道:“看天意吧!”
张国柱道:“崇祯必死,一旦我正式就任国相之后,这是我要做的第一件大事。”
云昭摇摇头道:“应该不劳我们动手。”
张国柱道:“李弘基并不可靠,而崇祯活着会对我们造成很多的麻烦。”
云昭看着张国柱笑道:“这种事让韩陵山去办吧,他比你有经验。”
张国柱道:“陛下对崇祯的心态很复杂,我不担心韩陵山下不了手,而是担心陛下。”
云昭叹了口气道:“我就看着。”
张国柱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我准备年前成亲。”
云昭拍拍张国柱的肩膀道:“放心吧,云氏女子个顶个的好。”
张国柱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要开始筹建我的国相府了,所有的非军事人员我都可以调用吗?”
云昭笑道:“这是自然。”
张国柱说一声‘我去办事了’,就大踏步的冒着大雪远去了,看着他矫健的身影,云昭的心头有说不出的踏实感。
转过那棵柿子树,韩陵山就在那里等他。
“如果我要国相的位置你给不给?”
“只要你提出来,我就会答应。”
“那个位置不适合我,我是一柄刀,一杆长矛。一颗炮弹,绝对不能成为一面盾,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云昭笑道:“放不下的自负啊。”
“张国柱跟我谈过崇祯,他希望我能致崇祯于死地,我来最后问你一次,杀不杀?”
云昭道:“我觉得崇祯已经无路可走了,投缳自尽可能是他最后的选择。”
韩陵山笑道:”好,到时候他如果怕死不肯,我会把他挂在绳子上,这样,他这个皇帝被后人说起来的时候,好听些。“
“开完大会就去?”
韩陵山点点头道:“咱们蓝田总该有一个人去亲眼目睹大明朝最后的时刻。”
“我其实很想去,很想跟崇祯谈谈。”
韩陵山笑道:“你去不了,崇祯也不可能有那么博大的胸怀心平气和的跟你讨论他是如何的失败的,也给不了什么好的建议,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糊涂蛋,还不如让他沉浸在自己的悲情之中去天国呢。”
云昭不想跟他谈怎么谋杀崇祯皇帝,转变话题道:“这一次的权力分配你满意吗?”
韩陵山看着云昭笑道:“二十三个兄弟,一个不少,我很满意。”
两人相视一笑,就哈哈大笑着各奔东西。
云杨,高杰,云福三人蹲在云氏大宅的前厅里闲谈,看的出来真正能心平气和的只有云福,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看外面的雪景,多过看云杨,高杰。
见云昭回来了,云杨就咧着嘴道:“兵部尚书?”
云昭没好气的点点头。
云杨又指指高杰道:“他呢?”
云昭道:“你的副贰。”
“福伯呢?”
“军团长,没变化。”
云福笑眯眯的瞅着云杨道:“总算是长大了,知道为家里着想了,咱家再有好后生长起来,我就该赋闲享福了。”
云昭笑道:“再忍几年,就有了。”
说着话,前厅里的四个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带着云彰,云显堆雪人的夏完淳身上。
感受到目光的夏完淳朝这边看过来,咧着嘴笑了一声,就把云彰埋进了雪里,却不防被愤怒的云显弄了一头的白雪。
夏完淳嘻嘻哈哈的跑掉了,云显拽着哥哥的腿努力的要把哥哥从雪里拖出来。
浑身都是雪沫子的云彰不但不生气,反而傻笑着要让云显把他再埋一次。
云杨担忧的道:“不妙啊。”
云昭笑道:“没什么不合适的。”
云杨大踏步的走到雪人跟前,抬腿将一个不错的雪人踢得四分五裂……
云昭摇摇头朝高杰笑了一下,就回到了后宅。
“分赃结束了?”
钱多多欢喜的凑过来。
云昭推开钱多多那张明媚的脸道:“你以后有事能不能不要告诉你弟弟?”
钱多多笑道:“就是给那些人看的,我们是一家人。”
“你弟弟以后被人当做外戚排挤的时候你莫要怨我。”
钱多多正色道:“就要排挤啊,少少本身就是外戚,跟那一群人打成一片反而不好,别以为我没看过书,你看过的书我全看过,你没看过的我也看了不少。
当一个孤独的外戚对少少来说再好不过了。”





明天下 第七十二章相对论
第七十二章相对论
钱谦益双手插在袖筒里瞅着漫天的飞雪已经沉默良久了。
徐元寿手持茶壶正在往茶杯里加水。
热气腾腾的水柱冲进茶碗,旋即,便有一股白色的水汽袅袅冒起,很快就消失不见。
第一遍水徐元寿历来是不喝的,只是为了给茶碗加温,倾倒掉开水之后,他就给茶碗里放了一点茶叶,先是倒了一丁点热水,片刻之后,又往茶碗里添加了两遍水,这才将茶碗装满。
盖上盖子,不一会又掀开,举起茶碗盖子放在鼻端轻嗅一下满意的对钱谦益道:“虞山先生,还不过来品尝一下这难得一见好茶?”
钱谦益从亭子外边走进来,也不抖掉身上的积雪,拿起茶碗盖子也嗅了一下道:“兰花香,很难得。”
徐元寿道:“不知道茶农是怎么炒制出来的,总之,我很喜欢,这一户茶农,就靠这个手艺,俨然成了蓝田的大富之家。”
钱谦益道:“云昭知道吗?”
徐元寿皱着眉头道:“他为何要知道?”
钱谦益平淡的道:“玉山城不是都是他家的吗?”
徐元寿道:“玉山城是皇城,是蓝田百姓允许云氏长久永远居住在玉山城,管理玉山城,可从来都没说过,这玉山城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云氏所有。”
钱谦益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徐元寿道:“尽信书不如无书,当年庄子以为所谓的孝、悌、仁、义、忠、信、贞、廉等等,都是人道毁弃,而人为标榜出来的东西。人皆循道而生,天下井然,何来大盗,何须圣人。
但是,你看这大明天下,若是没有人力挽狂澜,不知道会生出多少草头王,百姓也不知道要受多久的苦难。
所以,虞山先生的话差了。”
钱谦益继续道:“天子有错,有志者当指出君王的过错,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不能提刀纶枪斩天子之头颅,若是如此,天下礼法皆非,人人都有斩天子头颅之意,那么,天下如何能安?”
徐元寿端起茶碗轻啜一口茶水,看着钱谦益那张有些激愤的面容道:“大明崇祯天子除过多疑,短智之外并无太大过错。
有错的是士大夫。”
钱谦益嗤的笑一声道:“何解?”
徐元寿指着钱谦益道:“东林党争,才是祸国殃民的根本,官员贪婪无度才是大明国体崩塌的原因,士人无耻,才是大明皇帝坐困愁城的原因。”
钱谦益冷笑一声道:“多年以来,我东林才俊为这个国家呕心沥血,断头者无数,贬官者无数,流放者无数,徐先生如此菲薄我东林人士,是何道理?”
徐元寿长叹一声道:“量体裁政者是你东林党人,打击异见者是你东林党人,为了反对而反对者是你东林党人,聚敛东南财富绑架皇帝者是你东林党人,甚至,越过皇帝与建奴暗中交涉者也是你东林党人。
现如今,准备抛弃皇帝,把自己卖一个好价钱的依旧是你东林党人。
虞山先生,此时为翻天覆地之时,若你们再以为只要首鼠两端就能永葆富贵,那么,老夫向你保证,你们一定想错了。
云昭乃是不世出的英杰,他的雄心之大,之广远超老夫之想象,他绝对不会为了一时之便利,就放任毒瘤依旧存在。
你也看见了,他不在乎将旧有的世界打的粉碎,他只在意如何建设一个新大明。
大明已经行将就木,树叶几乎落尽,树上仅有的几片叶子,也大多是黄叶,弃之何惜。”
钱谦益冷漠的看着徐元寿,对他批驳的话充耳不闻,放下茶杯道:“张炳忠入江西,尸横遍野,大多是读书人,侥幸未死者遁入深山,形同野人,昔日华族,如今零落成泥,任人践踏,云昭可曾扪心自问,可曾有愧?”
徐元寿笑着摇头道:“杀贼不就是华族的天职吗?我怎么听说,如今的张炳忠麾下有读书人不下两千,这两千人正在南昌为张炳忠筹备登基大典呢。”
钱谦益冷笑一声道:“生死两难全,舍生取义者也是有的,云昭纵兵驱贼入江西,这等虎狼之心,不愧是盖世枭雄的作为。
杀人者乃是张炳忠,荼毒江西者也是张炳忠,待得江西大地白茫茫一片的时候,云昭才会派兵继续驱赶张炳忠去荼毒别处吧?
某家清楚,下一个该是东南大地了吧?”
徐元寿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叩动道:“《白毛女》这出戏虞山先生应该是看过了吧?”
钱谦益道:“一群戏子为虎作伥而已。”
徐元寿道:“都是真的,蓝田官员入汉中,听闻汉中有白毛野人在山野隐没,派人捕捉白毛野人之后方才得知,他们都是大明百姓罢了。
有的是为了逃税,有的是为了逃债,有的是为了活命,他们宁愿在深山老林中与野兽毒虫共舞,与山瘴毒气比邻,也不愿意离开深山进入人世。
《礼记·檀弓下》说苛政猛于虎也,柳宗元说苛政猛于毒蛇,我说,苛政猛于恶鬼!!!它能把人变成鬼!!!。
虞山先生,尔等在东南享用锦衣玉食,坐拥娇妻美妾之时,可曾想过那些嗷嗷待哺的饥民?
你们不仅不管,还把他们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最后一口食物夺走……如今,不过是报应来了而已。
别埋怨!
你应该庆幸,云昭没有亲自出手,如果云昭亲自出手了,你们的下场会更惨。
他为了落一个不杀人的名声,为了断绝抢夺国祚必定杀人的恶习,选择了这种聪明的方式,有这样的弟子,徐元寿三生有幸。”
钱谦益放下茶碗道:“看来,老夫应该回东南,号召那些读书人揭竿而起,保家护院了。”
徐元寿学钱谦益的模样嗤的笑了一声道:“别反抗了,蓝田大军中的火炮,专门管教各种不服。
建奴不服,炮轰之,李弘基不服,炮轰之,张炳忠不服,炮轰之,火炮之下,寸草不生,人畜不留,云昭曰;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虞山先生一定要小心了。”
钱谦益的面色苍白的厉害,沉吟片刻道:“东南自有猛士血肉铸就的坚城。”
徐元寿从点心盘子里拈一块甜的入人心扉的饼干放进嘴里笑道:“经不起几炮的。”
钱谦益怒吼道:“除过大炮你们再无其它手段了吗?”
徐元寿笑道:“自然有,对于什么都没有的百姓,云昭会给他们分配土地,分配耕牛,分配种子,分配农具,帮他们修建住房,给他们修建学堂,医馆,分配先生,大夫。
会平整他们的土地,给他们修建水利设施,给他们修路,帮助他们捉拿所有戕害他们生命生活的毒虫猛兽。
这些手段,在关中,在宁夏,在陇中,在汉中,在襄阳,洛阳,开封,长沙,岳阳,蜀中已经显示了很好的效果。
至于你们,老子曰: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而奉有余。
虞山先生,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公平的,你们占有了太多东西,百姓手里的东西太少,所以,云昭预备当一次天,在这个天下行一次天道,也就是——损有余,而补不足,如此,才能天下安定,重开太平!”
钱谦益双手颤抖的将茶碗重新抱在手中,可能是因为心中发冷的缘故,他的手冰凉如冰。
“如此作为,云昭得逞于一时,史笔如刀定会让他遗臭万年。”
徐元寿重新提起烧开的铁壶,往钱谦益的茶碗里加注了开水,将水壶放在红泥小火炉上,又往小火炉里丢了两枚松果低头笑道:“如果由老夫来执笔史书,云昭一定不会遗臭万年,他只会光耀千秋,成为后世人铭记的——千古一帝!”
对面没有回声,徐元寿抬头看时,才发现钱谦益的背影已经没入风雪中了。
再拈一块饼干放进嘴里,徐元寿闭着眼睛慢慢品味饼干的香甜滋味,自言自语道:“新学既然已经大兴,岂能有尔等这些腐儒的立足之地!
为我新学千秋万代计,即便云昭不杀你们,老夫也会将你们统统埋葬。”
说完话,就把钱谦益刚刚用过的茶碗丢进了万丈深渊。
大雪在继续下,云昭需要的大会堂里面,依旧有非常多的工匠在里面忙碌,再有十天,这座恢宏的宫殿就会完全建成。
何老大将最后一枚大钉子钉进门槛,如此,基座除过卯榫固定,还多了一重保险。
觉得浑身燥热,何老大敞开棉袄衣襟,丢下锤子对自己的徒弟们吼道:“再查看最后一遍,所有的棱角处都要打磨圆滑,所有凸起的地方都要弄平展。
该打蜡的就打蜡,要是老子坐在这开会不小心被刮到了,戳到了,仔细你们的皮。”
徒弟们哄笑着应承了师傅一番,果真拿着各种工具,从门口开始向大厅里检查。
见这些小伙子们干劲十足,何老大就端起一个不大的泥壶,嘴对嘴的狂饮一下,直到涓滴不胜,这才罢休。
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道:“我何老大也有今天的荣光啊!”




明天下 第七十三章云昭拖延症的后果
第七十三章云昭拖延症的后果
当蓝田各地的大佬们几乎全部回到蓝田开会之后,大明世界立刻就变得焦躁不安。
崇祯十六年十月十一日,肃州沙州卫明将魏大酋在沙州卫自立为王,名曰“威武王。”
崇祯十六年十月二十三日,准噶尔部首领巴图尔在两次击败沙俄侵略之后,制定了《喀尔喀—卫拉特法典》,正式成立了准噶尔汗国。
崇祯十六年十月二十五日,青海河湟拓跋石在积石山自立为王,名曰“海西王。”
崇祯十六年十一月二日,李弘基在济南府称帝,以李继迁为太祖,建国号“大顺”。
崇祯十六年十一月三日,张炳忠在南昌府称帝,国号‘西楚’。
崇祯十六年十一月六日,奢氏后裔奢明华在贵州思南府称帝,国号“大梁”。
崇祯十六年十一月九日,安氏后裔安达在云南孟定府称帝,国号“大安”。
崇祯十六年十一月十日,郑经于琉球称帝,国号“大郑”!
以上这些王,仅仅是有名有姓,有军队,有地盘的王,至于什么,恒天王,平世王,摩天王,盖世王,永平王之类的草头王,更是数不胜数。
同时,也标志着大明王朝在这片土地上的统治彻底进入了一个没落时期。
这对云昭来说其实是一个好消息,天下尽是草头王,正是英雄出师一展宏图杀尽贼寇给世人一个平安天下的好机会。
对云昭从法理上彻底继承大明有无限的好处。
但是,他的部下不同意。
尤其是驻扎在兰州卫的校尉马平更是怒火烧天。
他的麾下虽然只有千人,但是,护卫的地方面积非常大,方圆五百里之内,除过白银厂地位超然不属于他管辖之外,剩下的地方全部都属于他的军事辖区,而积石山叛贼拓跋石好死不死的就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在最早听到拓跋石叛乱的消息之后,马平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
当初大军巡视积石山的时候就知道这里乃是西北之地的叛乱之源,大名鼎鼎的李弘基,张炳忠都在这里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因此,大军抵达即使身的时候是抱着平叛的态度来的。
可就是这个拓跋石,在当时显示了自己超然的手段,对大军毕恭毕敬,不但对蓝田官吏下达的各种指令遵行无虞,还能进一步的领略蓝田国策,将一个破败的积石山在短时间内就整顿的秩序井然。
于是,蓝田政务司认为,积石山一地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不用派驻官员,可以交给当地人自己管理了。
三个月前,马平还带着人马巡视过积石山,当时正值秋收,农人们全部都在忙碌,拓跋石甚至信誓旦旦的向马平保证,再过一年,这里就不用再接受蓝田的援助了。
军中书记,甚至在考察了积石山之后,将这片地方从淡红色标注成了代表平安的绿色。
先在,拓跋石反了……还自称什么狗屁的“海西王”。
在向蓝田军务司上了请求处分的文书,并且向白银厂发出警报之后,马平就带着八百全副武装的轻骑兵直奔积石山。
在吹麻滩与拓跋石的官军相遇,对于拓跋石献上的贵重礼物,马平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抬手用火铳射杀了想要买通他的使者,接下来,就开始狂暴的冲锋。
人数众多的乌合之众,在马平精锐骑兵的冲锋之下,只抵抗了片刻,就迅速丢弃了木叉,锄头,铡刀,柴刀一哄而散。
只有马平跟身边的六个亲卫没有冲锋,他不解的瞅着那些或者四散逃命,或者跪地投降的叛匪们,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反叛。
捉来一个看似面貌忠厚的农夫问他为什么会造反。
农夫有些羞怯的说——给钱呢!
马平长啸一声,挥刀斩掉农夫的臂膀怒吼道:“造反会死你知不知道?”
被斩断臂膀的农夫在地上翻滚着不断地喊着娘亲救命,不断地喊着再也不敢了,这让马平的第二刀怎么都砍不下去了。
这一幕对马平来说,又熟悉又陌生,在十年前,贼人在陇中横行的时候,他的兄长也曾这般在地上翻滚,在地上哀求,而那些贼兵们依旧一枪,一枪的戳着他年少的兄长的身体,直到他的兄长再有无力翻滚,即便是被长枪戳到也一动不动,那些贼兵们才嬉笑着去找新的目标。
马平相信这些人没有真正造反的心,他们只是在遵循人家给钱,自己出力的简单民间规则。
眼看着因为失血过多逐渐没了气息的农人安静下来,马平泪如雨下。
“拓跋石,我要抽你的筋,剥你的皮,将你五马分尸!”
马平的高亢的怒吼,几乎遮盖了喧闹的战场。
双目通红的马平跨上马,提刀在手,对部众道:“别放走了拓跋石。”
于是,骑兵们就放弃了追击那些亡命逃窜的农夫,开始追击骑马逃跑的叛匪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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