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跟牛羊这些价格受战火影响的货物比起来,轻便容易携带的口蘑,价格一直很稳定,遇到战火影响,口蘑的价格甚至会疯长。
口蘑今年的价格就被影响了,原因就是云昭发起的那场针对克鲁部的那场战争。
货主克鲁部如今去了阴山下,朵颜部就取而代之成了新的口蘑货物源头。
云昭跟钱少少天不亮的时候就骑着马进入了草原采蘑菇。
与他们同行的不仅仅有护卫,还有很多蒙古妇人,孩子,以及闲散牧人。
一大群人洒进草原之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对于干活,云昭并不擅长,倒是钱少少似乎非常的擅长,太阳升起的时候,就数他的篮子里的蘑菇最多,且大部分都是白蘑菇。
对于白蘑菇云昭除过喜欢吃之外,没有多少印象,不过,作为朵颜部真正的大首领,他必须了解自己部下的生活状态。
这是一定要理解的,也是一个好的首领必要工作。
初秋的草原就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不论是秋草,还是牛羊,亦或是人,都是这幅画卷的内容。
如果可能,云昭很想把那些穿着烂皮袄的牧民们从这幅画卷中剔除掉。
这不是他们的错,也不是云昭心存偏见,而是因为,这些人与这幅画格格不入,从他们身上,云昭看不到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只能从他们的身上看到粗大的‘贫穷”’二字。
假如仅仅是贫穷,这问题不大,当这些人连收获的喜悦都没有的时候,这样一来,问题就很大了,连最基础的美学构图因素都不存在了。
他们就像是一群游荡在草原上的僵尸,连草原的生命力也被他们剥夺。
贫穷对于大明世界的人来说,是一种常态。
这里没有身着盛装端着马奶酒载歌载舞向客人敬酒的场面,这里也没有彪悍的汉子摇晃着手脚相扑,更没有骑着马的少年风一样的从草原上掠过,在格桑花开的最艳的地方,俯身摘取一朵,丢给人群中最美的姑娘。
这样的场面说明了什么
云昭是知道的,这表示这些牧人对自己的未来并不看好,目前,只是没
第十章无奈下的的决绝
第十章无奈下的的决绝
云昭的策略并没有成功。
刚刚入秋,周边的王公们就已经带着部族转移去了秋日牧场。
他们能去秋日牧场,唯有朵颜部不能去阴山下,也不能去敕勒川。
在这里,朵颜部是强势的,在阴山,朵颜部只会被其余的部族当做敌人杀死。
云昭骑着马站在草原上,远处吹来的风已经裹挟着丝丝寒意。不出一个月,这里的草就会枯黄。
而缺少阴山庇护的朵颜部,将要面临一个严酷的冬天。
草原上的冬天不好过,尤其是平坦的大草原上的冬天更不好,到了冬日,们这里的风雪太大。
两尺厚的白雪会掩埋掉牧草,这样的环境下,即便是最强壮的牲畜,也吃不到雪层下面的草。
为了拱开冰雪,坚硬的冰雪会割破牛羊的嘴唇,然后就会被寒冷冻坏伤口,最终死于非命。
蒙古人的食物大多来自牛羊,相比肉食,他们更看重牛羊的衍生食物,比如奶。
所以,没有牛羊,蒙古人就没有食物。
放牧其实是一个高风险生存方式,它比种庄稼的风险要高的多。
所以,很多年以来,放牧的都没有种地的人富裕。
对于蒙古人吃什么,云昭不是很关心,从蓝田县取道河南,再到山西最终抵达张家口这一路上的见闻,已经足够把他的心锻造的硬如铁石。
这群在草原上生活了一生的人,自然有自己的存活之道。
他现在只是担心,即将从蓝田县出发的高杰。
卢象升接替了洪承畴的防线,正式就任宣大总督,高杰想要从张家口一带进入蒙古已经不大可能了。
云昭以前认为,人应该有兔死狐悲的美好情操,可惜,在见识了山西人吃树皮、草叶。树皮、草叶尽,乃人相食之后。
他的心真的在逐渐变凉……尤其是在路上发现有母亲烹煮自己女儿吃的事情后……云昭就不再觉得李自成带兵杀入安徽有什么好奇怪的。
更不奇怪张秉忠统领二十万人马,挟曹操,老回回等悍匪佯攻襄阳,而后鱼贯如川这种事。
黄台吉在盛京称帝,开国号“大清”,开文馆,设大典,立朝仪,分封天下也就不足为奇了。
所以,云昭觉得在这个世界里不论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似乎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只是,正如徐元寿所说,越是这个时候越能坚守本心的人,才能被称之为人。
如果抛弃了这一点,人不如毒蛇野兽,即便是成了王又如何一个坐在枯骨铸造的宝座上的王,也只能被称之为兽王!
他统御的子民是兽……毫无荣光可言。
徐元寿的这句话让云昭很痛苦,其实他有时候其实很想当兽王的……
如今,黄台吉拿到传国玉玺,终于把沈阳中卫改成了盛京,然后登基称帝了。
再有半个月,蒙古草原上的所有的部族之王,就会向黄台吉俯首称臣,并且派蒙古喇嘛墨尔根再次用白骆驼载着四尊蒙古人的圣物——玛哈噶拉佛金像来盛京向皇太极进献,好方便黄台吉在盛京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再建立四座寺庙。
如果说,蒙古人敬献传国玉玺给黄台吉是蒙古大阏氏苏泰的主意,前年敬献玛哈噶拉佛金像给黄台吉是蒙古喇嘛墨尔根的主意,那么,这一次敬献四尊玛哈噶拉佛金像就是蒙古王公们的集体投诚。
什么是天下大势
这就是天下大势,一方面大明朝岌岌可危,处处冒烟,大灾荒的年月里加派税赋三百万两白银,百姓苦不堪言。
另一方面,满清正如朝阳一般,冉冉从地平线上升起。颇有锐不可当之势。
云昭,如今就处在明暗交界处。
就算全天下的蒙古王公们都向满清投降,云昭认为,朵颜部不能投降!
“金佛走到哪里了”
云昭准备劫夺金佛,虽然东西南北四处的蒙古王公们都敬献了金佛,有可能经过朵颜部的金佛只有一尊。
“这是克鲁部的毒计。”钱少少跟云杨一起站在云昭面前,有些提不起精神。
“怎么说”
“人家就是故意带着金佛从朵颜部的领地上经过呢,就是希望我们劫夺金佛,然后惹怒建奴,让建奴来收拾我们。”
“如此说来,人家会派大量的人护送是不是”
“没有,只有一支百余人的队伍,不过,为首的人就是蒙古喇嘛墨尔根!
我们如果从墨尔根手里把金佛抢走,全天下的蒙古人都会有
第十一章大喇嘛很恐怖
第十一章大喇嘛很恐怖
对付宗教,自然要用宗教。
钱少少的思维还停留在贼寇杀人的层面上,只想着把自己隐藏起来,以为只要释放出迷雾,自己就能不为人所知。
这样的法子自然是可行的,只不过,依旧算是掩耳盗铃而已。
云昭的眼界就不一样了,他看世界的深度与广度都是钱少少所不能比拟的。
蒙古喇嘛墨尔根之所以会用白骆驼驮着金佛敬献给黄台吉,不是蒙古喇嘛对黄台吉有多么的尊敬。
而是黄教喇嘛跟红教喇嘛刚刚发生了一场极为残酷的宗教战争。
崇祯六年的时候,藏巴汗进据拉萨,那时大昭寺和哲蚌寺都在红教手里,黄教喇嘛被压制。
黄教只有依靠外来干涉才能夺权。于是黄教请和硕特顾始汗引兵万余入藏,与藏巴汗进行了一场血腥的战争。
传说战况激烈之时黄教喇嘛在甘丹寺,瞥见祭坛上方有一个巨大的,冷笑着的黑色魔鬼脸,无数人头飞入其张开的血口中去……
而红教喇嘛的记载是这样描述此战争的:“。。。国土变为饥饿灵魂的领地,犹如死神的王国。。顾始汗命令将俘虏装在皮袋里缝起来然后扔到水里淹死。”
而今,这场残酷的战争依旧在继续,且越来越凶残,这个时候,再出现墨尔根喇嘛向黄台吉敬献金佛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好诧异的。
云昭不想知道黄教跟红教之间有什么差异,更对他们的教义毫不关心,他只知道,敌人的敌人一定是自己的朋友。
抢劫墨尔根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出马,也不需要借用张家口商贾的名义,派一些藏人就足够了。
既然克鲁部等部落认为朵颜部不敢对付尊贵的喇嘛上师,那就满足他们的这个愿望。
朵颜部绝对不会出面对付墨尔根!
因为这场战争,流浪在蒙古的乌斯藏人数不胜数,他们或者受雇于王公成为他们忠心的打手,或者受雇于汉人,护卫他们的商队游走于草原。
云氏商队里就有很多乌斯藏人,因为打不过黄教喇嘛,流浪在外的乌斯藏人大多为红教信徒。
云昭不在意金佛的含义,黄台吉已经有了金佛,金字大藏经,以及传国玉玺,少一尊没有多少意义的复制品金佛对他没有损害。
他只想通过金佛被劫,来告诉黄台吉,漠南十六部,四十九族中的蒙古人,并没有完全臣服。
通过这件事来连累那些跑去阴山躲起来不跟他做邻居的混账领主王公们。
等斥候告知云昭有一支百人左右的护佛驼队出现在牦牛泡子河,并且准备沿着商路继续东进的时候。
云昭就带着自己的护卫,以及两百多愤怒的乌斯藏人离开朵颜部驻地迎了上去。
骆驼是高贵的,他跟云昭家的大白鹅一样,永远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一个戴着鸡冠子一样帽子的胖大喇嘛坐在高高的骆驼上,见一群乌斯藏人拦住,就挥挥肥大的袍袖大吼道:“咄!佛爷在前,散开!跪拜!”
云昭没有给那些乌斯藏人任何缓和的机会,面对墨尔根这样一个伟大的喇嘛,一群只是凭借一腔怒火就匆匆组织起来的乌斯藏人,在墨尔根这种高贵的人面前,即便是教义不同,也会自行惭秽的。
如果敢再给墨尔根多一点时间,他很有可能把这两百多乌斯藏人收到自己的麾下。
亲卫梁三见少爷发出了动手命令,率先举枪,干掉了一个看起来最彪悍的护卫。
他动手了,其余人也就跟着动手,也不知道他们想起了什么事情,刚刚投入战斗,就变成了肉搏。
持枪的汉人护卫并没有继续加入战团,他们握着枪,守在周边,眼看着两方乌斯藏人在那里厮杀。
两方人马厮杀的难解难分,云昭跟墨尔根两人显得很是悠闲。
就像是商量好的一般,云昭的人不愿意对墨尔根下手,墨尔根的是手下也似乎对云昭视而不见。
墨尔根的身边就是那头驮载着金佛的白骆驼。
云昭瞅瞅墨尔根肥硕的身躯,觉得这家伙的武力应该不是很强大,就小心的靠近墨尔根,有些歉意的拉起那头白骆驼的缰绳。
“明国人,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墨尔根不动如山,俯视着骑在马上的瘦弱的云昭。
“大喇嘛,佛会饶恕我的。”
“你在渎佛。”
“我们家不信佛。”
“不论你信不信佛,佛就在那里。”
在云昭的安抚下,白骆驼跪了下来,云昭想把金佛从白骆驼背上卸下来,一连两次都没有成功,他就仰头看着墨尔根道:“大喇嘛能帮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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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冬烘先生
第十一章冬烘先生
在回朵颜部的路上,云昭感慨了许久,他在大明世界里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唯独没有见过傻子。
由此,他得出来一个经验——但凡是到了末世的时候,世上就只剩下聪明人了。
即便是在绝境里,墨尔根大喇嘛不但要努力求活,还必须活的有尊严,颜面不能丢掉,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他甚至要反击一下,看能不能把坏事变的有利于他一些。
不过,有一点云昭很确定,今天,墨尔根在见识了火枪的厉害之后,他是真的动了买枪的心思。
可惜,蒙古人,乌斯藏人,乃至于建奴,都不是云昭的目标客户。
永远都不是!
在过去的五年里,云氏在玉山终于建造出来了合格的飞鸟铳,其中以连发短铳最为出色。
虽然云氏短铳一次只能击发两次,可是,这两次击发却是连续的,无间隙的。
云氏工匠们还准备在短铳上多装几根枪管,好达到更多次连续击发的目的,只是,按照这个设想弄出来的短铳,基本上没几个人能够单手抓着击发。
也就云杨这种莽汉型的人物才会出于某种不能言说的目的给自己造了两只六管手铳……那东西造出来之后,云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短板加特林机枪抓在单手里只能击发六下,然后就要花好长时间来重新填装,如果没机会填装,这东西就成了一个完全没有用的废物。
被满清吹嘘的神乎其神的神父汤若望,对火炮乃至火枪一道上并不擅长,只是懂一些粗浅的物理知识罢了。
至于邓玉函,罗雅谷更是不堪,这三人对天文学的认知要远远超过对物理化学这两门学问的研究。
如果不是因为,邓玉函弄出来了初级版本的望远镜,云昭在这三人身上投入的大量金钱就完全是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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