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场面已为自己所控,那瘦小汉子顿时得意洋洋起来。
听到此事,美妇悚然动容,而上官清却仍一副云淡风轻的摸样。当日他与冷
善私下谈论之时,就已经订好了这件“毒计”。当初,冷善两次与上官清商量夺
得南武林盟的势力,初次上官清还有些犹豫。然而第二次,为了得到北武林盟
的势力协助,上官清性便把自己设计让曹氏兄与曹鹿**的事情全盘托出,
没想到冷善只是思片刻,就想出了这一套毒计。如今,这公开的事实已经算的
上上钉钉,没得狡辩了。
但不知为何,上官清看着曹鹿那戏谑的表情心中却掠过一丝不安。
这丫头实在是太安静了,根本不像是平常那个睿智的她……
果然,就在人声鼎沸之时,曹鹿盈盈站起,对着人群轻施一礼,语调婉转悦
耳的说道:“诸位前辈请听曹鹿一言,”待得人声稍歇,财路继续开口说,“的
确,曹鹿已经并非完璧之身,”说着,曹鹿挽起衣袖,逛街的手臂之上并无守宫
砂的红点,“但这却是因为淫贼的侮辱,可惜曹鹿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这才会遭人淫辱。”
“今日一是说明真相,免得众位前辈遭人蒙蔽,二是曹鹿无法任由那人继续
逍遥法外,想让众位前辈为曹鹿做,找出那淫贼,免得又其他人继续遭到毒手。”
说完,曹鹿盈盈拜倒,这一举动惹得台下众多为她痴迷的少年英杰大声呼应,不
但将她**的事实全盘否定,还彻底站在了曹家一方,而那些英杰背后的家族或
是长辈们则并不看重曹鹿是否仍是处子,在他们看来,与曹家联姻所带来的好处
才更重要,所以在此时让曹家失势而袖手旁观实在是下下之选,眼见曹鹿轻轻巧
巧的化解了这毒辣的一招,他们也乐得锦上添花,再助曹家一把。
上官清此时心中错愕异常,眼见他与冷善那毒辣到能让曹家不得翻身的一招,
却被如此轻易的化解,看来这曹鹿真是不得小觑啊,想不到被困十几年,世间竟
有了如此出色的女子。
难道曹墨与妙檄真人注定命不该绝?
难道自己苦心经营就注定功亏一篑?
上官清不甘心的想到。
势头渐转,仿佛胜利的天平开始向曹家倾斜,这场斗智注定要以上官清失败
收场。
不过世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曹鹿小姐此言差矣,无论是方才那位仁兄还是
小姐之言都为一面之词,即使有了人证物证,这些也都可伪造,算不得数。”这
双重否定之言显然与那瘦小汉子抖出曹墨**之事一样具有震撼力。所有人都想
看看这无视南北武林盟的人到底长得什么样。
当然,所有人也不想和这人扯上关系,因为不论何方胜利,恐怕和他为伍的
下场都不好看。所以,一大片空地就如方才一般在那声音的周围空了出来。
只见在那片空地中央之人……竟是流云!
此时的流云依然风流潇洒,白衣飘飘,手执一柄折扇轻敲着手心,神色悠然,
全然不理会周遭之人的目光。
“那敢问这位公子有何指教?”曹路依然浅笑着,极有礼貌的问道。
流云没有答曹鹿,眼神轻轻瞟了一眼上官清,笑呵呵的开口道:“在下听
说皇宫御医新研究出一种利用**术来套取犯人实供的手法,甚为有效,所以,”
流云轻摇折扇,一只手向前一招,“在下请人把那几位御医都请了出来,事实如
何,稍后便
知……只是不知道曹盟与妙檄真人可有胆量尝试一下?“
上官清闻言眉梢一挑。看不出这流云公子文质彬彬,言语却如此毒辣,这轻
飘飘的一句话彻底堵死了曹墨的任何狡辩之路。而且那用**术逼供的方法他也
知晓,蛛娘很早便研究出来了,上官清本人便精通此道,但若是由自己动手,便
难逃栽赃嫁祸的嫌疑,所以自己用**术绝对是下下之选。
但这流云……
曹墨与妙檄真人脸上阴晴不定,显然对流云忌惮非常,但这众目睽睽之下,
若是拒绝岂不是等于承认自己与曹鹿**为实?曹墨与妙檄心中烦乱,流云却丝
毫不在乎。
只见他旁若无人的带着几个白胡子老头走上台去,随便让手下抬了两把椅子
上来,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位德高望重的大侠。
事已至此,曹墨与妙檄再难推脱,只能腿如灌铅的走上台,别扭的坐在了椅
子上。
流云目光灼灼的盯了一会两人,面无表情的侧头对身后的那几个御医说道:
“可以了。”语毕,那几位御医立即诚惶诚恐的把手头的物事一一摆放就位,燃
起香炉,低声在曹墨与妙檄的耳边低语着。渐渐的,两人的目光都变的茫然起来。
流云见状,几步上前,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扫动着,最终,停在了妙檄真人的脸上。
“道长法号妙檄?”流云冷淡的开口。
妙檄真人点了点头。
“道长可是与曹墨为亲生兄?”流云缓和了不少。
妙檄真人仍然点头。
“那,道长与曹盟可是与曹鹿小姐有**之事?”流云的变得温和,懒洋
洋的让人听了很是舒服。
这个问题一出,妙檄真人的身体抖了抖,像是要清醒过来,可是在旁边御医
的安抚下平静了不少,终是点了点头。
众人哗然!
听到众人那鼎沸的声响,如雷般的噪音终是惊醒了曹墨与妙檄两人,待得听
清了人潮的议论,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什么权势、什么名声、什么地位,在这一刻全都离他们而去。曹鹿也双手掩
嘴跪倒在地上,虽然她努力抗争过了,但短短几天怎么能扭转上官清毒计的影响?
一切都该结束了……
“恩怨情仇一夕消,
河中浮萍,
柳絮飞霜,
十年怒火酒难浇,
因由种种,
难弃难消,
多情自古空寂寥,
笑腼如刀,
情断难长,
寿星逐鹿无归巢,
前路渺渺,
情短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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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暮年 13
第十三章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为人做事若能视宠辱如花开花落般平常,才能不惊;权位去留如云卷云舒般
变幻,才能无意。
但这世间又能有几人看得如此通透……
宠辱不惊,去留无意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十分困难。我辈俱是凡夫俗子,
红尘的多姿、世界的多彩令大家怦然心动,名利皆你我所欲,又怎能不忧不惧、
不喜不悲呢?否则也不会有那么的人穷尽一生追名逐利,更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失
意落魄、心灰意冷了……
去留无意,却终只有失去了方能悟透。“流云口中如是说,目光淡然,直盯
台上几人。
当上官清出现的那一刻,曹墨心中便明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是拜何人所
赐。
这报复来得如此狠、如此毒,可又是如此的自作自受……
“大师兄,若是平时,我怕是不得不束手就擒,但今日事关在下爱女……妙
檄,若是你还对鹿儿心存愧疚,编著我一臂之力。”曹墨迟缓的起身,第一次表
现的像一个迟暮老人。
妙檄真人半句话也没说,手腕一抖,自腰间抽出一柄秋水般色泽的软剑。上
官清见到此剑瞳孔一缩,这柄软剑名为“云霁”,是他师傅的佩剑,若不是曹墨
与妙檄犯上弑师,这把剑当初便应该传给他。
看着这把代表师门大仇的云霁剑,上官清只敢怒火中烧,因为用计狠毒而产
生的愧疚心理荡然无存,双掌缓缓抬起,凌空虚捧成球,赤火四阳功的澎湃烈阳
罡气大量汇集。
就在师兄三人手足相残一触即发之时,流云那淡笑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上官先生何必动怒,这两人便由晚辈替你擒下如何?”
乍闻此言,上官清心头一跳,极为不解的看向流云,只见这少年人轻摇折扇,
道不尽的潇洒风流,虽不知为何这陌生的少年三番几次相助自己,但不知为何,
每次见到他都会令上官清产生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尽管上官清对这流云印象不错,曹墨却对这英俊少年满怀杀意,今日自己与
女儿落得如此境地,一半是因为上官清与冷善的算计,而另一半,就全靠这少年
人的推波助澜!如今这不知死活的少年人竟然还大言不惭,曹墨与妙檄是真的动
怒了,下一刻,一柄软剑、一双肉掌携着怒火劲力杀到了流云面前。
面对两大高手夹击,流云依旧摇扇轻笑,全不在意,脚下踩着奇异的步法,
行云流水一般的曹墨与妙檄的招数中穿插自如,姿态悠闲如闲庭信步。
“点花笑月。”流云口中轻吟,以扇代剑,轻飘飘的几点扇影落入了对手如
奔雷般的攻势中,如河中落花,随水而去却不沉溺。醉中点花,吟诗笑月,招如
其名,风姿潇洒。
一招过后,只听“砰砰”两声轻响,原本气势如虹的曹墨与妙檄栽倒在了地
上,竟是被人点住了穴道。
看着地上的两人,流云用折扇敲了敲手心,转身对上官清躬身一礼,口中道
:“上官先生,这两人便算是晚辈的一点见面礼,还请先生笑纳。在下身有要事,
不能久留,如有机会,望能与先生把酒言欢。流云告退。”语毕,流云向着那几
位束手束脚的御医一招手,转身走出了山谷。
谜一样的少年,忽然而来,忽然而去……
静静的看着曹墨与妙檄脸上的颓然之色,上官清忽感然无味,意兴阑珊。
十几年的仇恨就这样了结了吗?
是啊,就这样了结了……
上官清心中一片空荡,在古墓内非人的生活的十几年,忍受着修炼赤火四阳
功烈阳焚身的痛苦,这些全都是为了今日的这一刻,可为什么这一刻自己心中却
是提不起丝毫快感?老人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早已在一旁候着的悠儿连忙跑上
台搀扶住了他。上官清没有掩饰的在悠儿的面前露出了疲态,慢悠悠的离开了山
谷。
“爷爷,我们还进去吗?”悠儿怯生生的声音将上官清从深思中唤醒了过来。
老人疲惫的抬头,看着自己面前依然奢华的曹府,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半响,上官清叹了口气,拍了拍悠儿的手背,领着小姑娘走到上次的那个茶
摊坐了下来,随意的要了壶茶,安静的喝着。
不知不觉的,个把时辰过去了。冷善满面喜气的带领南北武林盟的首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