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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知全能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仲道

    就如他写《灼灼其华》《烂柯》,然后描述出一种他所想望的人生境界一样。

    老子在《道德经》中描绘了他的道者形象:

    “微妙玄通,深不可识。豫兮若冬涉川,……”

    “知其雄,守其雌。知其白,守其黑。”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

    如此等等。

    而在许广陵这里,那位先生,也便是形象之一。

    写着话本时,许广陵是随意的,就如信手涂鸦,但写到那位先生时,许广陵却又是郑重且庄重的。当然,大重若轻,因为那本来就是取材于他和他们。

    当老师在,当陈老在,当他也在。

    章老的“教”,陈老的“豪”,还有他当前所处于的“高”,把他们三个人的这特质合到一起,便就是那位“先生”。

    所以这时,面对甘从式的这又一问,许广陵同样未作迟疑,直接点了点头,然后道:“存在。”

    甘从式也点了点头。

    他觉得他懂了。

    眼前的这小家伙,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为什么才仅仅十岁出头的年纪,为什么都还没有正式开始修行,为什么才只是个小不点儿,就……

    这一切,应该都是缘于那位“先生”。

    不意世间,竟有那般人物。

    这一念头从甘从式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也只是一闪即过。——对那般存在于云外天外的人物,他是没有资格作任何评价的。

    甘从式甚至觉得,他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差距太远了。

    而差距似乎不那么远的……

    你的眼睛里,藏着世界的倒影。

    甘从式看着对面,从对面这个小小身影的眸子里,他看到了一个既熟悉也陌生的形象,几分苍老,几分迷茫,几分凄切,也有几分似乎暗藏的激昂。

    遇见“先生”那样的存在,他是没有机会了。

    不要说现在,就是退回到百八十年前,他也一样不可能有机会。

    但小陵子……

    如果不是怕傻,心回念转间,甘从式甚至有点想傻笑。

    摇摇头,用力地摇了一下头,甘从式尽力地把“人身十百千万窍”还有“先生”什么的甩到意识之外,尽量地不去想那些,他甚至想某种意义上地遗忘那些。

    这一摇头,那些所有的迷茫和凄切也都被摇落。

    甘从式的心神,彻底回转向清明,就如这已经到来的晨曦一样,既清,且明。

    “小陵子,我拜你为师好不好?”甘从式醉笑着。

    是的,清明之后,他又醉了,似乎比之前醉得还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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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白云生处有人家
    “您老喝得有点多,都开始醉了,还是先去睡觉吧!”许广陵笑道。

    “胡说,才一坛酒,老夫怎么会醉!”

    “行行行,您老没醉,我知道,我知道!”

    甘从式醉眼惺忪着,却也在许广陵的搀扶下,向着草堂卧室走去了。

    确实。

    别说一坛酒,就是十坛酒,只要一个引气境的修者自己不想醉,他就不会醉。

    甘从式想醉么?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时候他需要醉。

    醉了,才能说出醉话。

    “小陵子,我拜你为师好不好?”

    纵然修者之间再不计小节,纵然他们之间再“忘年之交”,一个快两百岁的老头拜一个才十岁刚出头的小毛头为师,也是一件太过耸人听闻的事。

    真要拜了师。

    甘从式是药师堂堂主,整个药师堂的那些上上下下,怎么想?

    甘从式是中品世家甘家的族老,而且绝对是那种“超级族老”,整个甘家上下怎么想?

    甘从式的那些老友、盟友、对头,又怎么想?

    安南郡、南州、帝国又会怎么看?

    不用怀疑,这种前无古人后多半也无来者的举动,绝对轰动整个安南郡,然后以沙尘暴一样的姿势传遍整个南州和帝国,甚至在别国都会成为逸闻。

    人生天地间,身受各种拘。

    再潇洒淡然的修者,也不可能真的孑然一身,其它别无牵挂。

    这还只考虑甘从式这边,没考虑许广陵这边。

    如果许广陵真有一个那样的老师,会允许甘从式这个糟老头子挂上来?

    所以拜师什么的,只能是醉话。

    但醉话不醉。

    通过这个醉话,甘从式把他的态度摆出来了,也可以说是姿态。

    那就是在“忘年交”之外,某种意义上,以弟子的方式,面对许广陵。

    其实他本无需如此的,许广陵都已经传了他那个“开架练体拳”,也开始把“木盘经”这种远远凌驾于他家族传承的秘录展示给他,更对他坦言了“凝气散”、“通天树”、“先生”都是存在的。

    就是不说这话,看情形,许广陵该教的,也还是会教给他。

    但这馈赠太大,不作任何表示,甘从式是接受不了的。

    也所以,借着酒,借着醉话,这个话,他说出来了。

    许广陵回应了吗?

    回应了。

    “我知道。”

    于是,甘从式可以舒坦地去睡了,老怀大慰。

    许广陵也睡了,朝阳初升,清气未散,山风习习正堪眠。

    也就在躺卧中,已经打通的命窍,也是目前打通的唯一窍,自行运转,和阴阳,调升降,通内外,转清浊。

    山谷中无处不在的灵气被缓缓汲取,但进入身体之后,这灵气却被命窍嫌弃,那是分毫也不取,只作中转之用。

    被命窍转化的灵气,以一种未名能量的方式,在许广陵身体内游走并渗透着,从骨骼到脏腑,从肢体到血液,却并不涉及脉络以及大小诸窍。

    经过一段时间的体验以及思索,许广陵大概也明白了,灵气目前对他来说,是介于清浊之间。

    对骨骼、脏腑、肢体、血液这些来说,灵气是“清”的,可以有效地渗透、滋润,提升其性质。

    但对脉络以及大小诸窍来说,灵气,却是“浊”的,是被厌弃的。

    特别是作为根本窍的命窍,许广陵现在甚至都能拟人化地想象其一脸的厌烦,以很不耐烦却又很无奈的样子,汲取并转化着这些灵气,供身体之用。

    是,它不需要。

    但身体需要。

    除了它及它们之外,身体,更广大的地方,依然还需要灵气以作为提升之用。

    “呵呵,我现在简直相当于‘谪仙’啊,这天地间最为清贵的灵气,对我来说却都还是清浊各半,以至于,在最关键和最核心的层面,它根本就是浊的。”

    “那现在,真正对我来说算是‘清’的东西,应该是什么,又存在于哪里呢?”

    根据灵气指数,可以轻易地定位一个地方,是凡地,还是胜地、灵地等等,这种区别很简单,许广陵在前世很早时候就可以做到。

    但该如何区别前世的世界和现在的这个世界呢?

    当然,许广陵的用意不是真的要区别这两个世界,而是想建立一个类似于人体健康指数、灵气指数等这样的东西,用以区分和定位不同的世界。

    如果这个指数能搞出来,他大概可以知道,什么样的世界,对来他来说会是“清”的。

    这种远远超出他目前知识结构的东西,需要鉴天镜的帮忙。

    也不知道破小天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不过其实也不急。

    这个世界,明显比前世更为广阔和复杂的世界,正等着他的探索呢。

    也不止是外面的世界。

    就算是修行,这十年间,他不也是有了很多的收获?

    甚至是绝大的收获。

    所以,真的不急。

    且行。

    且看。

    看这方天地风景无限。

    唯一小小遗憾的是,他这个“谪仙”不嗜酒,无法像前世的李青莲一般,腰挂葫芦走天下,走得累时,摘下葫芦仰起头,咕噜咕噜咕噜。

    一分喝下肚,聊解风尘。

    九分淌在地上,祭山祭水,祭此天地。

    就在遐想中,不知不觉,命窍停止了运转,也意味着身体这一次的微转化过程结束了,可以起床,也可以做饭吃饭了。

    新的一天,药王谷中,一老一小的相处并没有任何改变。

    硬要说改变,那就是比以往多出了一个对弈的项目。

    当然,那个老者总是输,输输输,目前来说还看不出任何能够赢一局的希望。

    不过许广陵开始捣鼓一个小玩意。

    那就是做新的棋盘、棋子。

    都谪仙了,自然不能做那些没格调的东西,比如用什么香木硬木啊之类的。

    许广陵调用“药之大宗”的能力,采山间之草、木、花、藤,揉之为汁,然后曝汁为末,又让甘从式这个地阶发挥其“大力士”的功能,将那些粉末凝合为棋子、棋盘。

    不必怀疑大力士的力量。

    那些做好的棋子棋盘,非常坚硬,明明取之于草木花藤,而且还都是其汁液,现在敲来却是颇有金戈铁石之音。

    就连甘从式自个儿,一时半间都弄不坏。

    当然,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整体浅蓝的棋盘,以及备用的整整五色棋子,红、白、青、黄、黑。

    每一种或者说每一套棋子,都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淡淡香味。

    那香味,甫一散发,甘从式就是猛嗅,然后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许广陵。

    许广陵也不解释,只是微笑。

    而后,除了每天的对弈,这棋盘棋子,被甘从式整个地收入了其静修的草堂。

    明明完全不怕摔不怕碰的棋盘棋子,他拿捏起来,却是轻拿轻放,极尽温柔,视之若无上圭宝。——

    某种意义来讲,这也是对的。



第157章 停车坐爱枫林晚
    来到这个世界,许广陵始终是以“清净自然”处事的。

    不管是自身的修行,还是涉外的交往,都是。

    在庄家,这十年间,“始终无人识周郎”,尽管包括族长在内的不少族老最后是相当地高看他,但那种高看,离他本身的层面,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别说触摸其核心了,连外围都摸不着。

    他们之间的有限互动,完全地游离于许广陵自身所构建、所成就的体系之外。

    许广陵倒是有作为。

    但那种作为,不管是庄在瑶、庄明轩等当事人,还是族长族老等人,都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意识到那种改变和许广陵有什么关系。

    别说他们了,就连大瑶山背后的那个人,都不知道呢。

    那位存在的些许怀疑,最终,多半还是落实在了崤山支系的灵地滋润上。

    毕竟,真相太匪夷所思了。

    所以,用一句话来总结,许广陵在庄家的十年,过的其实是前世章老先生隐居于闹市的日子,对外偶有表现,也只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随后出游。

    面对的是许同辉、田浩两人。

    这时,私下里,许广陵就无从隐藏了。

    许同辉是有见识的,虽然他的见识大抵只局限于庄家的中低层面,但肯定还是可以知道,自家少爷的许多表现根本就不是什么“天才”能够解释得通的。

    但许广陵在他面前一步两步三步,直接就迈入了云端,也就不需要什么解释了。

    田浩和许同辉又不一样。

    田浩原本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对于修行、对于修者全都是一无所知,所以那情况倒是好办了,不管许广陵在他面前展现了什么,在田浩看来都是正常的。

    修者本来就应该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嘛。

    就算以后,他自己成了修者,也见识过其他修者的本领,还是不会生出什么怀疑。自家少爷的来头,可是大得很呐,本领超级大,还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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