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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问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杜醒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七夕语气淡漠地反问,道“灵盟圣使亲自出手,再加上拥有神通的艳零和秋泽,这样的阵仗足以在短时间内强行击杀在场的任何一个所以,你不觉得楚鹤意强得太过分了吗在此之前,楚鹤意在勾玉阁中的评价一直还只是中下。”

    谢云渡目光微微变了变,回忆起了之前楚鹤意与自己的那次短暂交手。

    “说起来,”七夕忽然用手指按住颤动的琴弦,问道“你对此似乎毫不惊讶”

    “”谢云渡扯着嘴角干笑了两声。想当年刚见七夕的时候还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结果跟着荀观的时间一久,也越来越喜欢玩心眼了,一不留神就要被绕进去。

    谢云渡眨了眨眼,沉吟道“那荀书呆给我评的哪等多半是最高等吧。”

    七夕默然片刻,寒着张俏脸道“勾玉阁机密,哪能随意与外人知道”

    谢云渡一惊,哇道“给我的评价这么高啊”

    七夕抱着寒时琴一动不动地瞪着他,快速呼了两口气,忽然用力闭上了眼睛。

    谢云渡心里一阵得逞的窃笑,就知道七夕一生气就要下意识作“眼不见心不烦”状,小时候的习惯,长大也没改过来。

    同一时间他下手揪了揪白虎的一撮毛,就准备脚底抹油赶过去支援楚鹤意

    铮

    铮铮铮

    犹如实质的四道劲气自寒时琴弦向外迸开,呈井字将谢云渡与老白围在中间

    七夕睁开眼睛,重复道“你不能走。”

    “七夕神通不神通的事儿等我回来再”谢云渡胡乱说了句,提剑就要走,却又顿住。

    紫衣女子身形一晃,抱琴拦在他正前方。

    谢云渡皱眉,沉声道“让开”

    七夕没有理会,只开口问道“谢云渡,灵盟宇文氏宇文靖阳可是你杀的”

    谢云渡暗暗咬牙,沉默片刻,道不是,是承”

    “但这件事已经压在你头上了。”七夕淡淡打断,道“你既已只身前来古战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你背后的桃山桃山超然脱俗的地位可是有代价的,就因你莽撞行事,桃山现在已经担上了杀害宇文氏归元境大修的罪名,若你再堂而皇之地帮助楚鹤意对抗灵盟,就是要将你桃山的立场彻底推向武宗”

    “谢云渡,”七夕冷笑道“这等关乎整个宗门的决定,可是你区区一个小辈弟子做得起”

    谢云渡垂下目光,右手紧紧地握着长剑冬夜。

    这些话难道他自己心里就不清楚吗用得着旁人指名道姓地提醒

    但是,但是

    还是不行。

    谢云渡闭了闭眼,无声舒出一口气,道“多谢,不过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他抬起头望着女子,一笑道“放心,这次我不会再劳烦你家公子帮忙了。”

    七夕静静看了他一息,侧身让开位置,“记住你的话。”

    却就在下一刻,两人同时顿住,齐齐猛然转头望向中央战场

    冷冽的刀气骤然间划破长空,宛若天外而来,将虚空割裂出幽暗的空间裂隙,而后重重坠下

    碎石风烟卷起,横亘在楚鹤意与灵盟三人之中的,是一柄血纹绽放的漆黑长刀。

    谢云渡微怔,心中隐隐升起若有若无的熟悉之感;而身边七夕的神色已陡然变了。

    “小牧”七夕低喃了一声,反手将寒时琴束在背后,足尖一点身形便已消失在原处,全力运起身法直向中央战场而去。

    这时谢云渡才回想起了,那柄横空而出的长刀,应当是奉天府季牧的九弦。

    “刚刚还拦着我,”谢云渡手指微微放松,勾唇道“这会儿自己倒赶着先过去了。”

    老白重新趴卧在地,懒散道“好事。她说的没错,能不去就不去的好。”

    谢云渡耸了耸肩,正准备说什么,下一瞬整个人却一僵,浑身骤然绷紧,蓦地回头望向远山某处。

    “怎么了”老白被他的反应惊了一跳,注意到谢云渡回望的正是刚刚九弦刀来时的方向。

    他再看季牧吗但季牧分明已紧随着长刀在中央战场现身。

    谢云渡抿了抿唇,低声道“那里还有人”

    一刹那他回想起了那一日楚鹤意曾与他说过的话

    “陆启明一定与最近我一直没有听过行踪的有季牧你可有遇见过我说到的这些人”

    谢云渡心脏剧烈一跳,双手不知觉紧握成拳。

    老白再次站起,道“到底怎么了”

    “走。”谢云渡双眼一眨不眨地追索着自己感受到的那一束目光,“必须去那里看看现在立刻”




第九十八章 无题
    长风漫卷,万里雪飘。

    孤崖老树下,轮椅上的少年抱着暖炉昏昏欲睡,雪白的裘衣偎在身上,几近与脸颊一般颜色,好像他整个人都将要消匿于风雪中。

    忽有琴音自远来。

    一弦一声,每每压在人心跳落下那一瞬的空隙,激起鼓点般的震颤,令热血骤然流涌,心脏凛然。

    战歌起。

    少年指节微动,和着曲声在暖炉壁上叩了几声,赞叹道“好听。”

    墨婵问道“音律你也懂”

    少年自然而然道“正因为不懂,才只知道称一句好听了。”

    墨婵吃吃地在一旁笑,说“你这会儿心情倒像是不错。”

    “良辰美景,佳乐相伴”陆启明垂眸注视着远处剑影刀光交错的战场,静静笑道“我实在想不出有哪里不好。”

    墨婵转过目光望着少年的侧脸,叹了口气道“这假意与真情就是不同的。季牧是听着你的挑唆去下面与人拼杀,你却丝毫也不担心。”

    陆启明失笑,稍顿,抬眼问道“你也羡慕他吗”

    墨婵讪讪摇头,“那还是算了。”

    陆启明继续听着山崖下的琴曲,淡淡道“竟还有旁人愿意帮他。”

    从他们这里的角度可以看得清楚,此前那位紫衫女子一直停在谢云渡附近,直到季牧现身即立刻前去相助;毫无疑问,她是为季牧而出手的。

    墨婵微怔,旋即意识到陆启明指的是那正以战曲助阵的七夕。她讶然道“你不知道”

    “你说那女子”陆启明道,“我只知她是岳麓书院虞大家的亲传,似乎最初是荀观的侍女莫非还有其他缘故”

    墨婵唇角顿时勾起兴趣盎然的笑容,道“看来你是没听过她与季牧的渊源了。”

    陆启明微微挑眉,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炉壁外的纹路,道“愿闻其详。”

    “你先看那里,”墨婵朝远处遥遥一指,带着几分戏谑,笑问“美人阵前抚琴,这景色如何”

    陆启明从善如流道“赏心悦目。”

    墨婵又问“那若是把人换成季牧呢”

    陆启明极淡一笑。

    “你看季牧那种人,你能想象得到他其实在琴道上造诣很高吗”墨婵饶有兴趣地道“当年虞大家最想收的亲传其实是季牧,那时事情几乎都已定下了,岳麓书院甚至商量着何日办一个拜师宴,而七夕与季牧也已开始以师姐弟相称。”

    陆启明听到此处,道“季无相在那之前一直不知情吧。”

    墨婵不由吃了一惊,道“你怎知道”

    陆启明道“我只知道季无相绝不会允许季牧拜别人为师。”

    “为什么”墨婵忍不住追问道“是季牧与你说的”

    陆启明却摇头未语。

    墨婵只得暂且作罢,继续说之前的事“你猜的没错,确实是因为季府主当时季府主恰在闭关,是季夫人做主先应了拜师之事。毕竟在常人看来,奉天府与岳麓书院同属武宗一脉,虞大家更是等闲人求也求不得的良师,无论怎么想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陆启明闻言只是勾了勾唇角。

    果然便听墨婵续道“可谁知季府主得知后却勃然大怒,竟亲自赶至岳麓书院将季牧带回,拜师一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她说着不由摇头,道“直到现在也有很多人不理解,可谁让那是人亲生父亲,做得了主。”

    陆启明脸上浮起微笑,忽然问道“你听过吗”

    墨婵怔道“什么”

    陆启明望着远处手握漆黑长刀的少年,笑道“季牧的琴。”

    “没有”墨婵颇为遗憾,旋即眼睛一亮,引诱他道“不然一会儿等他回来了,你就叫他弹个曲儿出来听听”

    陆启明一听她这语气便懂了,一笑道“又在哪处给我埋伏呢”

    “就知道骗不到你”墨婵大笑,复又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你真问了季牧会作何反应,只是自从季府主把他带回去之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总之季牧便再没有弹过琴或许是已经弃了琴道吧。”

    陆启明淡淡道“那倒是可惜了。”

    墨婵点头道“没错你肯定猜不到虞大家对他琴道的评价。”

    陆启明看向她。

    墨婵道“赤子之心。”

    陆启明一怔后笑,拊掌道“这四字妙。”

    墨婵有些不解,但看着少年脸上的笑容,不知怎地竟少了往常的那些好奇心。她忽然不再想说季牧了。

    墨婵绕过来几步,俯下身凑近端详着少年,看他苍白的皮肤,总是半垂着的清晰的睫毛,以及他眉心鲜红得有些刺眼的印记。她声音极低地问“陆启明,你告诉我,其实你早就能离开了吧”

    陆启明笑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墨婵道“我见过许多真正走投无路的人,他们不是像你这样的。”

    陆启明抬眼对上女子的视线,轻轻叹了口气,道“但绝大多数时候理由都是自欺欺人的。无论我出自什么原因不能离开,就与我依旧困身于此没有任何实质的区别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墨婵想了一会儿,道“你是说”

    “嘘,”陆启明竖指在唇边,再轻点向女子眉心,随意道“这几句还是算了吧。”

    墨婵俯下身凑近看着少年,忽然莫名有一瞬的恍神,完全忘了自己原本想要说的话。

    “又看什么”陆启明问她。

    墨婵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的羞恼,就回道“好看”

    她心里忽然升起些捉狭趣味,便由着性子拉过少年的一只手握住,感觉到他靠近暖炉的手心温热,手背冰凉。

    墨婵笑意深深道“我现在倒觉得被你们算计过来也很有好处,比如若非如此,你可就远在天边,看不见摸不着了。”

    她行医救人也是很有讲究的,最不耐烦应付矫揉造作的女子,却唯独喜欢容貌秀美的少年,最好骨骼修长,柔善无害,才好令她心中怜爱,也能在医道上多得些灵感。

    就比如季牧的模样,实在是最最合她的眼缘了亏得季牧一直还以为是他威逼得她不得不给出三支信物,其实若非担心吓着人,墨婵是恨不得再多送他十几二十支的。不过也幸亏那时没有一时冲动,毕竟季牧的性情实在太令人吃不消若非要比较,还是陆启明更好些。

    陆启明则与她对视片刻,只笑了,念道“小女孩儿。”

    墨婵愣了愣,一把丢开他的手,不悦,“说谁呢”

    “真应该给你一面镜子。”陆启明放松靠在椅背上,微微往后滑了两步,淡笑道“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就与看见一株上好的药草没什么两样。”

    墨婵原本想生气,却又忍不住笑出来,抱着双臂挑眉道“自以为是药草可比人贵重多了,我刚刚最多是看见了一株奇形怪状的杂草。”

    陆启明道“那也很不错。”

    墨婵就不知下句该说他什么了。又看了他一会儿,墨婵忽然问道“你以前就总是这样的吗”

    陆启明回看向她。墨婵本来以为他就要回答,但他却只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道“人要来了。”

    说话间,他已经从外貌到气息都变幻成了另一个人那是一个五官俊美得有些阴柔的鹤族青年;也是这次进入内境的普通修者之一,毫不引人注目。

    墨婵对这幅新面孔兴趣缺缺,站在一旁嗤笑“真是完美又经不起丝毫推敲的伪装。”

    陆启明扫了一眼远处战场,道“时间够用了。”

    “随你们吧。”墨婵不以为然,问道“对了,这人叫什么来着”

    陆启明低声道“藏芳。”

    “听着还不错,”墨婵点头,随口道,“可惜了。”

    陆启明沉默不语。

    不远处,来人渐近了。

    只这一段路,竟让谢云渡这个大奥义境的修行者走得气息不匀、心跳如鼓。

    那种名叫“预感”的东西在他心中前所未有地强烈起来,谢云渡甚至已经想了一连串要说的话就拥堵在喉头,只差最后一步见到他。

    可是当谢云渡终于如愿赶来,看到的却是一张完全在他预想之外的陌生面孔。他的满腔疑问根本无从开口,就连急切的心情也毫无道理如果对方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的话。

    谢云渡就这样莽撞地冲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青年,时间久得近乎无礼。

    “谢云渡”墨婵对这神域里的一大名人还是认识的,却不理解他何至于反应如此之大,奇道“你闹什么,魔怔了”

    谢云渡竟真的全然没有听见。

    眼前的青年眉宇略显阴郁,像是极沉默寡言的人,怎么看都与陆启明没有丝毫相似之处。但谢云渡不知怎地,就是挪不动步;他拼命地想找出什么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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