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白衣
坐在椅子上的徐清川瞬间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何时的事!”
古缺月看了眼这位整日醉卧玉钩栏中的徐家大公子,若不是当代徐家家主是的“妻管严”,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再加上徐清川的修行
天赋也勉强说的过去,不然这徐家的少家主还真轮不到他来坐。
他叹了口气,说道:“出来也没多久,不过手段也还是雷厉风行。刚出来就去了趟我家的福清楼大闹了一场,听说没过几天又去了王家一趟,不过好像是吃了王老爷子的闭门羹。”
“这么说王老爷子还是选择支持信家的。”毕竟是徐家的少家主,耳熟目染之后还是能够听出古缺月的话外之音。
古缺月点了点头,“毕竟王家右军早就是这边的人了,老的总得照看着小的不是,难道还能让父子为此反目成仇不成”
“那倒也是,王家老爷子也还算是个明事理的人。”徐清川坐下身来,开口问道:“这么说来姬家那个岂不是无计可施了”
这位古家的嫡长子莞尔一笑,原本刚毅的脸庞竟显俊逸,他慢悠悠的开口道:“姬家有琳琅,熠熠明中歌。你以为是怎么来的”
“况且若他真是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信庭芝又何必召集我们前来”
徐清川听闻眉头紧皱,他们这几家和信家已经算得上是同气连枝,一损俱损。
若那个姬歌真的是要对付信家,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那他们这些个名门望族若不想落个家道中落的凄凉下场就必须要跟姬歌摆摆场子好好斗上一斗。
就在徐清川左右思量权衡利弊之时,雅阁房间的门有人轻敲起。
“进来。”是古缺月开口喊道。
随着着他的一声话落,雅阁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几位二八妙龄身着各色绫罗绸缎的女子抱着形状各异的乐器缓缓走了进来。
再其身后跟随着端着各式菜肴美酒的小厮。
古缺月在来人当中并未见到“钦点”的老鸨,眉头有些微皱,眼神冰冷地看着一众走进房间的女子。
察觉到古缺月的颜色变化,再加上徐清川本就为先前的事情心情也有些烦躁,厉声问道:“为何不见老鸨”
一位姿色比较出众,年龄稍微比其他女子要大上一些的女子朝他们二人施了个万福礼,轻轻开口道:“回禀二位公子,妈妈正在梳洗打扮,马上就过来。”
其声低回轻柔,娓娓动听。
这时古缺月与徐清川才真正打量起面前的女子。
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桃花般的粉红。朱唇皓齿,语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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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争锋 第二十六章 弹指解柳衣
玉钩栏的老鸨自然清楚红拂的身份。
清宵元年,自己在玉钩栏的后门发现了当时躺在姐姐怀中的昏迷不醒的李乐府。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李家李红拂,饶是她在玉钩栏中见过数不清的雏儿,但也从未见过李红拂这般。
当时她就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即便那时尚是年幼,但一双清澈眼眸中柔意百转。
脏兮兮的小脸蛋仍掩盖不住她的眉目如画。
她一眼就瞧出了这是个小美人胚子。
一开始是出于私心要将她带回玉钩栏,只要稍加调教肯定就会是玉钩栏中的头牌。
但当她问道是否愿意跟自己回玉钩栏时李红拂摇了摇头,她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除非你也愿意收留我弟弟。”
原名为如是的玉钩栏老鸨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
玉钩栏家大业大何愁再添一副碗筷。更何况这眼前的小女孩可是以后玉钩栏的头牌。
就这样在清宵元年冬至的几天后,李家李乐府,李红拂,被柳如是带回了玉钩栏。
原本是要将李红拂调教成头牌的柳如是在几天后就彻底打灭了这份心思。
被她带回来的李红拂在经过她的悉心梳洗后变得更加明媚动人。
柳如是看着眼前的这个玉雕粉琢的可人儿,摸着她的小脸颊,说道:“我收你做我的义女,你可愿意”
冰雪聪明的李红拂乖巧的点了点头。
自此外界便传出玉钩栏的老鸨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有了个私生女。每当听到这句话柳如是总是掐腰直骂道:“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孙子造的谣!”
至于李乐府则是化名为李满青为了保护姐姐留在了玉钩栏做了名小厮,但柳如是对他向来是视如己出,从不吩咐重担给他。
再后来柳如是将这姐弟二人的身份隐瞒了下来,未曾上报给信家。
若是与古家同气连枝的信家知道他们二人的真实身份肯定会斩草除根,哪怕是同族之人。
这点在玉钩栏中摸爬滚打将近三十年的柳如是再清楚不过。
索性古家家规严苛,古家直系子弟从未进出过玉钩栏。这也使得姐弟俩平安无事地度过了八年的春秋光景。
但这次为何是古家嫡长子古缺月登临玉钩栏这姐弟俩岂不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自己一开始就特意叮嘱红拂在房中不要出来走动,这个小祖宗怎么就是不听呢你这一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老鸨如是就这样急匆匆地推开了雅阁间的房门。
继而她便看到了雅阁内义女红拂正在与古缺月,徐清川二人坐在酒桌上谈笑风生的一幕。
红拂看到柳如是闯进来后端些酒杯的手轻微的颤了一下,她是偷瞒着义母跑出来。
原本她正在当红花
魁琴操姐姐绣房内,听到清倌来传话说义母安排琴操姐先去帮忙服侍两位公子。
好奇心特重的红拂顺口问了句“是哪家的公子这么大的面子,能够让琴操姐出面”,要知道琴操作为玉钩栏的花魁,寻常富贵人家的子弟公子哥可是连她的面都见不到的。
清倌回禀道,“是徐家和古家两位公子。”
听到这个消息的李红拂怎么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报仇雪恨的机会。
在她哀求了好一阵琴操后毫不知情的琴操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但她只准许李红拂弹奏一曲后就离开,剩下的就交给妈妈。
玉钩栏谁都知道铁打的如是流水的花魁。更知道李红拂是老鸨如是的心头肉。
让她接客,怕不是没有尝过后院小黑屋内的酷刑吧
当柳如是看到屋内安然无恙的三人后悄悄松了一口气,原本脸上的焦急的神情立马换成了笑容。
已经察觉到有丝丝不对劲的古缺月开口问道:“老鸨怎么如此惊慌,这可不像传闻当中八面不动的柳如是啊。”
古缺月轻敲桌面,显得格外悠闲自在。
柳如是走上前去,边走边掩嘴轻笑道:“我这不是怕二位公子等着急了不是。”
“再说做我们这一行的哪有怠慢客人这一说法。”
古缺月一笑置之,他并不在乎,一个小小的老鸨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还能够淹了偌大的古家不成!
坐在一旁的徐清川轻摇纸扇,开口说道:“老鸨你还真是不厚道,我来玉钩栏这么多次也算是熟客了,你竟然还藏着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
说完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李红拂。
柳如是走到桌前赔罪笑道:“二位公子有所不知,这是小女柳红拂,不是楼内地清倌。还请两位公子见谅。”
说完瞪了仍旧坐在那一动不动的李红拂,厉声说道:“还不起来滚出去,别打扰了二位公子的雅兴。”
李红拂听完后皓齿轻咬朱唇,再三思量后站了起来。
她可以选择就在此时此刻将藏于袖中的在史册中有“锦绣连城”美誉的锦乞刺入古缺月的脏腑。
但若是古缺月死在了玉钩栏,那首当其中备受牵连的就是自己的义母柳如是。
红拂绝不愿意见到抚养自己和弟弟八年待他们姐弟俩视如己出的柳如是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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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争锋 第二十七章 菊花清瘦后秋娘
老鸨柳如是不知道,当她慌忙闯进二楼雅阁中时,玉钩栏外又停下了一匹马车。
还在门外当值化名李满青的李乐府眼神怪异的看着终于停下来的那辆马车。
他记得这辆马车是跟随在先前那辆古家的四匹灵驹马车身后的,但这辆略显富贵气的马车并没有与古家的那辆一同停下。
在约摸一炷香的时候后才返回身来,停在了玉钩栏门口。
看到马车停下,他赶忙小跑了过去。
继而他便看到车上的帷帘被伸出来的一只纤纤玉手给掀开。
马车上下来了一位宸宁之貌英姿勃发的中年男子,在他下车环顾四周后冲轻微点了点头。
然后李乐府就看到了一位温润如玉的年轻的白衣公子走下车来。
在其身后跟着位身着红衣的貌美女子。
想必之前掀开帷帘的那双纤纤玉手就是她的了。
只见那名年轻的公子下车后伸了个懒腰,慵懒的说道:“二叔,你也太过谨慎了吧。”
被他称呼二叔的中年男子转身说道:“你可别忘了你现在现在站在谁家的地盘上。”
说完回头轻描淡写的看了李乐府一眼。
正在看着那名紧跟年轻公子下车的红衣女子的李乐府自知失礼,匆忙低下头去。
“是是是。”李乐府听到那名白衣公子哥随意附和着。
“对了,红酥你就留在马车上吧。”白衣少年说道,“玉钩栏不是你们这姑娘家该来的地方。”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有他嘴中的二叔跟在身旁,起码他的安危不用自己操心。
再说但凡是个清白女子都是厌恶极了这种风月场所。
原来她叫红酥,李乐府心里想道。就是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哪家哪户的子弟,不过看其车马配饰,想必也就是一般的富贵人家。
但是为何自己从未见过这两人,那名年轻公子也就罢了,可能是刚被家中长辈放行,允许进入烟花之地,可自己为何从未见过那名面容英朗的中年男子。
先不论其床上功夫如何,单凭这英朗的相貌就得让楼中的姐姐们自荐枕席。
“前面带路。”一道醇厚的嗓音打断了李乐府的思绪,他急忙收敛心思,点头道:“客官里面请。”
李乐府没有注意到,自从那名年轻公子下车后眼神就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方才自己的片刻走神也都落在了他眼里。
那名白衣年轻公子莞尔一笑,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按照玉钩栏的规矩,凡是第一次来玉钩栏中寻乐子的男子都被称之为玉储,会被门口当值的小厮领入栏中,再由老鸨负责接待。
但将其二人领入玉钩栏中后李乐府发现一向玲珑剔透的柳娘竟然不在,他转身对那两位抱歉道:“二位稍等。”
那名白衣少年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去忙。
李乐府拉过一个平日里聊的来的姐姐,将她拉到角落旁
,小声问道:“菊儿姐,柳娘去哪了”
被他唤作菊儿姐的貌美女子瞅了瞅他刚带带过来的那两人,用丝帕掩住朱唇,笑道:“怎么带了两个玉储过来。这年头没想到还有头一次吃腥的猫。”
“好姐姐,柳娘到底去哪了”李乐府问道。
“我听几个清倌说古家和徐家的两位长子来了,然后便被妈妈请到了雅阁内。”她看着李满青,“可能妈妈也在雅阁内陪同。”
“对了,我听说红拂妹妹清倌们说红拂妹妹也在。”
“什么!”李乐府抓住菊儿姐的皓腕,不知不觉加重力度,“你说我姐姐也在雅阁里”
菊儿姐挣脱开来,揉了揉被他抓的有些发紫的手腕,嘟着嘴抱怨道:“对啊。”
李乐府看到她有些於紫的皓腕,挠了挠头,说道:“我一时有些情急,对不起啊菊儿姐。”
“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计较。真不知道平时你这么温良的人怎么这般性急。”菊儿姐摆了摆手。
“打扰姑娘一下。”一道清冷的嗓音的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们俩的谈话。
李乐府回头看到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那两位玉储,开口说话的是那位白衣少年郎。
菊儿姐还在想是谁在这般有眼无珠,她菊儿虽算不上玉钩栏的名角儿,但身价也不是一般的清倌舞姬可比的。
但当她看到李乐府身后的白衣少年郎身旁之人时,原本将要脱口而出的指责声竟硬是咽了下去。
她先前有幸见过那人一面,是在试金榜题名之时,那人以一袭白衣夺得探花。
是为白衣探花郎,名门姬重如。
被李乐府称呼的菊儿姐施了个万福礼,轻声说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如果那名中年男子是姬府的姬重如,那在其身旁的白衣少年郎自然是姬歌。
“敢问姑娘可知玉钩栏的老鸨柳如是现在身在何处”
姬歌嘴角微扬,问道。
身为玉钩栏四朵金花名为清菊的她,接待服侍过得男子自然不在少数,并且那些男子样貌气质都属上品,有千金买**的富家公子,也有舞文弄墨的诗客文人。
但她从未见过如此的少年。
他就站在那,便让她感觉到如日月入怀般光映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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