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龙魂侠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强
界明已是忍无可忍,闪电出手一把扣住两人的喉咙,喝道:「快说,阿缨在那里!」
高矮两人被他锁住气道,两眼宛如死鱼般高高凸出,挣扎地道:「大师……饶命啊……」
界明哼道:「带我去找你们少爷,否则便杀了你们!」
两人急忙点头答应,战战兢兢地带着界明来到寺庙的一座禅房。
界明顿时吃了一惊,因为这个禅房的位置正是寺庙的中央,分明就是主持的禅房。
尚未推门,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喘息和肉帛相撞声,界明隔空劈出一道掌力,啪的一声震碎屋门。
只见屋内两名男子正在辱一名少女,其中一名是个光头和尚,正是白马寺主持定印,而另一人年约双十,肌肤光润,显然是富贵子弟,一名少女正被他们夹在中央,撅起翘臀迎合那富贵子弟的,口中却含着定印的,胸口的两只宛如雪团般垂吊着,随着身子的摇晃荡除阵阵乳浪,显得尤为靡。
少女正是阿缨!界明怒上眉梢,大喝道:「败类,给我住手!」
盛怒之下,界明悍然祭起十成功力,两个大梵圣印轰然拍出。
定印身为主持倒也有几分功夫,豁出全力抵挡,虽被掌力震得口吐鲜血,但也借着界明掌力跳出窗户外,而那名富贵子弟则被界明一掌拍中,打得胸口凹陷,一命呜呼。
被辱得香汗淋漓的阿缨吓得捂住身子躲到床脚,一双眼睛已无昔日明媚,唯有阵阵灰暗,雪白的躯体上尽是淤青乌黑。
界明拉过一张床单披在阿缨身上,柔声道:「阿缨施主,不要害怕,小僧已经打跑这些坏人了!」
阿缨看清来者,心中顿时安定下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道:「大师,快救救阿祥吧,他……」
界明说道:「阿缨施主,快别哭了,快告诉小僧阿祥在哪?」
阿缨抹了抹眼泪,慌张地披上几件衣服,说道:「阿祥被他们关在地牢里。」念及小弟,阿缨顿时生出一股力量,也不顾身子疲惫带着界明就往地牢奔去。
进入地牢,界明便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定神一看竟看到遍地尸骸,脏腑残肢布满了地面,几名裸女正伏在地上啃咬尸体,吃得满嘴血肉,阿缨不由一阵翻胃,捂着肚子呕吐起来。
那几个裸女看到有活人,宛如嗜血凶兽般嚎叫地扑来,界明衣袖一挥,使出一道柔劲将这几个裸女荡开,并趁机震晕她们。
界明认出这几个裸女便是当初「被收容」的妇孺,心中又是一痛,咬牙道:「阿缨这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阿缨哭泣地道:「那些畜生玷污了她们后,便把她们丢到地牢里,那个姓陈的畜生不给她们吃喝,硬生生将她们逼成了这个样子。」
原来那个姓陈的富贵子弟名为陈亮,是凌飞郡太守独子,他们父子不愿实行朝廷的发粮令,于是便将分批粮食运到白马寺隐藏,趁机囤积粮食,试图狠赚一笔,定印也是与他们狼狈为奸,不但借地方囤积粮食,还提供女子给陈亮乐,讨好这权贵人家。
陈亮也是荒毒辣之人,将玩腻的女子锁入地牢,逼她们互相啃食,他便躲在暗处欣赏这人吃人的情景。
阿缨因为天生丽质,陈亮才把她留下来辱玩乐,其中为了逼阿缨就范,更用各种非人手段对待阿祥,阿缨为了保住胞弟,只能曲意逢迎。
走到地牢的深处,看到铁栏背后有一名孩童正伏在地上,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已经死去。
阿缨悲鸣道:「阿祥,快醒醒啊,你别吓姐姐!」
界明一掌震碎门锁,将阿祥抱出,发现他左手和右腿的骨头已经断裂,浑身上下布满了鞭痕,左耳和左眼伤势较重,也不知能不能治好。
阿缨哭得死去活来,阿祥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眼,望着界明和姐姐傻愣愣地笑了起来,还边笑边吐口水。
阿缨急忙伸手抹去他的口水,说道:「阿祥,没事了,别怕,别怕!」
界明不由一阵心酸,因为这个孩子已经疯了。
界明从阿缨手中抱过阿祥,说道:「阿缨施主,先将令弟带离此地吧。」
阿缨抹去眼泪,跟着界明走出地牢。
界明蹙眉道:「对了,那些贼子将粮食放在那里?」
阿缨想了想,说道:「我听他们说过,好像是放在东面的菩萨塔内。」
界明说道:「走,我们去瞧瞧!」
走到东园,只见五座雕刻着菩萨法相的宝塔高高耸立,界明在一座宝塔中找出了个暗门,他伸手将门打开,竟看到白花花的米粒堆积如山。
界明气得眉头倒竖,骂道:「狗头贪官,佛门败类!」
就在这时,四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群持棍武僧将三人团团围在菩萨塔下。
定印捂着胸口道:「大胆狂徒,竟敢亵渎菩萨宝塔!」
界明怒道:「孽障,你在佛寺之内干如此龌蹉勾当,可知天理循环,屡报不爽!」
定印哼道:「界明恶贼,贫僧看在你是雷锋弟子对你礼待三分,你却出手伤人,不但大闹本寺,还打死陈衙内,今日贫僧便要将你送入阿鼻地狱!」
界明大喝一声道:「你这败类,犯了色戒杀戒,还敢妄谈地狱之道!需知地狱乃是汝等恶人之归所,你如此犯戒真不怕地狱受刑吗!」
定印嘿嘿笑道:「贫僧只知道阳寿苦短,若不及时享乐,那便是遗憾终生,至于什么地狱受刑,那都是死后之事,轮不到现在心。」
界明气得满面通红,骂道:「歪解佛理,罪不可赦!」
定印呵呵笑道:「你如今破口大骂,也算是犯了嗔戒,死后也得下地狱。」
界明朝那些武僧看去,说道:「定印已经入了魔道,莫非尔等也要随他堕落么!」
定印笑道:「你若想策反他们的话,贫僧劝你不用白费口舌,白马寺与陈太守合作,吃得好穿得好,活得何其逍遥,谁还会想过那种粗茶淡饭的日子。」
界明朝这些武僧看去,发现他们眼中一片浑浊,望着衣衫不整的阿缨,每个人眼中都绽放着野兽的,哪还有佛门弟子的模样,分明是一群烧杀掳掠的土匪。
界明喝道:「入魔僧人,罪不容赦,吾定要回禀雷锋总坛,严惩汝等佛门败类!」
定印哈哈大笑道:「回禀雷锋?可笑之极,你能活着走出去再说吧!」
定印朝身后武僧下令道:「把这贼子拿下,若让他走脱了,我们都难逃一死!」
对方要杀人灭口,界明岂会坐以待毙,盛怒之下大展佛门绝式,只见他左右虚引,先是一招大梵圣印,再来一招罗汉铁拳,紧接着踢出大力金刚腿,打得这些武僧哭爹喊娘,倒地哀嚎,那些花辊也被界明的真气震得支离玻碎。
界明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直逼定印:「孽障,完纳罪业!」
定印吓得两眼发白,使了个身法转身逃遁,界明心忧阿缨姐弟的安危,只是追了几步便放弃了。
界明背起阿祥,扶着阿缨走出寺庙,心忖道:「诛恶未尽,后患无穷啊!」
这时阿祥傻兮兮地道:「肚子饿,肚子饿……」
阿缨咬唇道:「小弟莫急,姐姐待会就给你煮饭。」
界明灵光一现,说道:「阿缨施主,这里囤积了不少粮食,不如让其他难民过来分粮吧。」
阿缨点头道:「一切听从大师吩咐。」
翌日清晨,界明召集难民,告诉他们白马寺囤积了不少粮食,众人顿时一片欢呼,跟着界明朝白马寺奔去。
灾民进入白马寺,发疯似地朝菩萨塔跑去,界明急得叫道:「大家慢慢来,不要急,粮食很多,谁都有份!」
可是这些饿得发疯的难民那还听得进去,一股脑地扑到粮仓里,抢夺起来,有的那破碗装白米,有的脱下破烂的衣服包裹米粒,还有的为了抢粮打了起来,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界明也是哭笑不得。
倏然,急速的锐器破风声响起,数十枚箭矢过来,将一些正在抢粮的难民射倒,变故乍现,那些难民吓得纷纷住手。
界明顿时一惊,回头望去,只见外边正有一支上千人的大军奔来。
「大胆刁民竟然抢夺军饷,还不快给本官住手!」
为首一人身着郡守官袍,骑着高头大马,满面横肉,在他身边正是那一高一矮的汉子,那两人指着界明对官员低声细语。
那官员听了几句后,勃然大怒,指着界明道:「原来是你这个妖僧,扇动难民造反,还杀害本官爱子!」
界明冷冷地道:「小僧并未扇动难民造反,至于那位什么陈衙内,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陈郡守喝道:「妖僧还敢狡辩,本官今日便要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快带定印主持!」
定印在几个士兵的随同下走了出来,咕咚一下跪倒了陈郡守跟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道:「大人定要替贫僧做主啊!」
陈郡守说道:「定印主持有何冤屈且细细道来,本官定会为你做主的。」
定印指着界明说道:「郡守大人,这妖僧昨日冲入敝寺,不分青红皂白便杀害寺中僧侣,还将敝寺收容的难民妇孺一一奸,陈衙内当时正在照顾这些弱女子,也惨被这妖僧杀害!」
陈郡守扬眉道:「妖僧,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吗?」
界明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分明就是蛇鼠一窝!」
阿缨也说道:「大人,定印秃驴才是妖僧,他借着收容难民的幌子奸女子,界明大师不惜劳苦地照顾我们,他才是慈悲活佛!」
阿缨的话引起了其余难民的相应,七嘴八舌地说起了界明的恩德,将定印骂的狗血淋头,其中更涉及了陈衙内的恶行。
陈郡守怒道:「好一群刁民,竟然敢替妖僧说话,来人火枪伺候!」
一队火枪手冲了出来,对准界明等人就是一轮火弹,界明急忙使出「佛光卍华镜」,以佛门守招护住身后的难民,而那些不在佛光保护下的难民则被射成了筛子,惨死当场。
一众难民竟被射杀过半,界明顿时怒上眉梢,舍去慈悲法相,大喝道:「狗官给我住手!」
隔空便是一招大梵圣印,将最前面的十名火枪手劈死。
陈郡守怒道:「斩杀了这个妖僧者,官升三级,赏银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士兵纷纷围杀界明。
界明佛掌精纯,元功雄厚,虽是以一敌千,却不见丝毫气弱,打得官兵无一能近身。
但逼近人力有限,界明打倒一百多个士兵后,内元渐渐不支,再加上界明无意杀害这些士兵,所以导致敌人越打越多,而自己气力却是越打越少。
倏然身后一阵劲风扫来,界明禅心精纯,虽看不到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危机,只见定印随手拿过一口朴刀,趁着界明力弱之时偷袭。
界明回气不及,无力应对定印的绝刀,唯有闭目等死,却听一声惨叫响起,睁眼一看,只见阿缨浑身浴血,地上躺在一根白嫩的手臂,原来她不顾生死用手挡住了定印一刀,牺牲了一条左臂抱住界明生机。
界明悲怒交加,使了一招「大雷神手」,只见他手掌快若奔雷,眨眼间便夺过了定印的朴刀,随即反手便是一刀。
定印尚不及哀嚎,就已经身首异处,从夺刀到杀敌,界明耗损不少,只觉得丹田空空如也,双腿一软差点就倒在地上。
陈郡守大声喝道:「快杀了这个妖僧,本官重重有赏!」
众士兵一哄而上,发疯地扑往界明,界明望着断臂在地昏迷不醒的阿缨,再看看眼前层层叠叠的士兵,无奈苦叹,暗忖道:「吾命休矣,如此丧命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就在他闭目等死之刻,身边传来阵阵吆喝:「保护大师,给这些狗官兵拼了!」
那些难民不顾实力悬殊,挺身而出,虽是手无寸铁,但未还佛者恩情,与众官兵斗在一起。
难民虽是食不果腹,但却仗着一腔血勇将官兵挡住。
陈郡守见攻之不下,气得骂道:「废物,连区区贱民都对付不了,我养你们有什么用!来人,弓箭手,火枪手伺候,给我杀了这些造反的贱民!」
一轮箭矢火弹过后,徒留满地尸骸,那些衣不掩体,骨瘦如柴的难民倒在了地上,鲜血堆积得没过鞋跟,界明心如刀绞,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嗖嗖流出,恨声道:「狗官,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连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都下此毒手!」
陈郡守嘿嘿道:「百姓,他们是百姓么?他们只是被你这妖僧蛊惑的邪徒,就算闹到朝廷,本官也是大功一件。人人都会说,我陈某人不顾安危,亲身上阵诛杀妖僧,平定乱民!」
对方颠倒是非黑白,界明气得猛吐一口鲜血,牙咬道:「你就能堵住这天下悠悠之口吗!」
陈郡守嘿嘿笑道:「秃驴,这就轮不到你心了!说罢朝身后的亲卫使了个眼色,那亲卫心领神会,大声叫道:「妖僧扇动流民造反,陈大人率军平叛,吾等誓死效忠!」
「誓死效忠!」
「誓死效忠!」……一呼百应,陈郡守得意大笑:「贼和尚,如此一来,就算是佛教教主亲临,也救你不得了!」
就在他得意之时,忽见他脚下的难民尸体中窜出一条瘦小的人影,朝着他腿肚子便是一口。
「哪来的小畜生!」
陈郡守吃痛之下,一脚将那小人踹开,只见那小人面容枯瘦,手脚残废,竟是阿祥。
陈郡守踢开阿祥后,余怒未消,对着他的身子便是又踩又踢,口里还叫骂道:「小畜生,小畜生,叫你咬我,叫你咬我!」
随后又拔出佩剑,对着阿祥又刺又斩,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剁成了肉酱。
界明两眼已经流出了血泪,握在刀柄的手不住颤抖,难民所流淌的血液似乎有生命般朝着朴刀汇聚而来,竟在呼应佛者之怒火。
界明喃喃自语地道:「罪不可赦,罪不可赦!」
倏然两眼冒出血色凶光,大喝一声拔刀而起,吸纳难民血肉的朴刀顿时绽放出璀璨红光,魔魅妖异,誓断人间污秽!





龙魂侠影 第八回万松灭佛
血刀初成,魔念萌生,界明初心不再,怒现恶鬼凶相,锋刃所过之处皆是血海无涯。
只见怒僧赞杀,如历魔劫,举手狂厉莫测,犹如挣脱束缚的野兽,引动万鬼哀歌,劈出地狱罗网!界明双目赤红,一口气就斩杀上百士兵,宛如地狱鬼神的目光牢牢锁定陈郡守,口中吐出阵阵邪笑:「天下有罪,无所不杀,孽障纳命来!」
陈郡守吓得屁滚流,撕开嗓子叫道:「快,快放箭射死这个秃驴!」
弓箭手立即挽弓拉弦,对着界明便是一轮箭雨,随即火枪手填充弹药,开火射杀。
箭矢,火弹迎面而来,界明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难民惨烈的死状,一口邪火烧心而上,抡起血刀使出「镇魔戒刀」,佛家至刚至大的刀法,虽有镇魔之威,却留有三分余地,然而此刻的界明势若疯魔,招式只攻不守,刀意更是杀心无限,几刀劈出,顿时掀起万丈血浪,地上的鲜血竟呼应其刀决变化,组成一尊凶神恶煞的血佛。
血佛显魔相,不但将箭矢火弹挡下,更生出一种异能,眨眼间便将弓箭手和火枪手的血气抽吸一空。
先是单刀斩杀一百士兵,如今界明随手便又夺去两百士兵的性命,这份凶威已经深入每一个人心中,哪还敢面对这名僧人,吓得丢下武器逃命而去。
界明杀心如狂,断罪执念已然反噬佛根,持刀便去追杀逃兵,只要被他追上的士兵,皆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慌乱之中,界明目绽邪芒,在人群中寻找祸首行踪,只见陈郡守手忙脚乱地跟着亲卫逃命,界明冷笑一声:「逃命?痴心妄想!」
界明手掌一翻,大梵圣印随心而生,卍字佛印凌空打下,然而此次的佛印却是金光之中带着丝丝诡异血芒。
澎湃掌力从天而降,陈郡守的二十名亲卫被震得脏腑破碎,当场毙命。
陈郡守也被掌力掀翻在地,界明一个纵身闪到他的跟前。
陈郡守吓得浑身哆嗦,眼泪鼻涕直流道:「大师饶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界明眼露邪芒,嘿嘿冷笑,缓缓举起手中血刀。
就在刀锋即将劈下之时,一声娇弱的女音响起:「大师……」
堪比清明梵音的哀吟,竟将界明初心唤醒,望着这满地尸骸,不由暗自懊悔:「该死,我怎么杀了这么多人。」
他又看了看陈郡守,怒道:「狗官你可知罪!」
陈郡守磕头道:「小人错了,小人错了,还望大师饶我一条狗命。」
界明心忖道:「此人乃是朝廷命官,若杀了他恐怕会引起诸多事端,倒不如将他罪行昭告天下,叫他在天下人面前伏诛,也好给这些惨死难民一个交代。」
于是一脚将他踢开,赶紧回去查探方才声音的主人——阿缨。
断臂少女脸色惨白,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睛,望着界明道:「大师,快走……」
少女重伤之际任不忘恩人安危,界明苦叹一声,将她断臂的血脉封住,暂时止血,背起这昏迷的少女离开这片修罗屠宰场。
阿缨伤势极重,界明耗尽心力才将她残命救活,但却无法还她一双健全的手臂,然而有些事情对于阿缨来说却比残废还要痛苦。
界明望着昏睡不醒的少女,心中一阵惆怅,不知如何宽慰她。
轮番激战,界明亦是元气大伤,唯有盘膝坐下,合目养息,定入虚空,但脑海中始终浮现着那种种不堪的情形,佛门污垢,阿缨受辱,阿祥惨死,难民含泪……种种这般竟成心魔,那口饱饮鲜血的朴刀似乎也感应到界明的意识波动,倏然绽放出诡异红光。
界明睁眼,却见身处虚无幻象,那种种惨象扑面而来,叫他难以喘气。
蓦然,幻象再变,两道身影对持而立,竟都是界明的容貌,然而却是一者佛相慈悲,一者万罪邪杀。
两个界明同时而动,各展拳脚,誓要压倒对方,慈悲法相使了一招大梵圣印,而那边的罪愆魔身亦是使出同源之招,然而却带着魔氛邪气,两个卍字佛印凌空相撞,顿时佛光战魔气。
倏然两人招式再变,竟将佛门绝式一一使出,然而无论慈悲法相用什么招数,那个罪愆魔身都会使出同样的武决,一时间竟是难分高下。
声影袭心,震慑空明,非魔非佛,似幻似真,界明谨守灵台,默念佛经以求镇压心魔,然而越是镇压,心魔反应越是剧烈。
恰见意识幻象之中,佛身魔体斗法三千,生灭只在顷刻,然而引入界明识海中的人间惨剧再度浮现,如此一来,魔体再添三分凶煞,掌势轮转,竟将佛身压倒,界明猛地咳出一口鲜血,眉宇之中涌起阵阵黑气,双眼再度闪烁邪芒。
「大师!」
眼看多年修行将要崩毁,却听天籁轻声响起,再度唤回界明禅心,意识之中的佛魔斗法,不比现世轻松,界明睁眼之后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不由暗叫惊险:「差点就着了相,善哉善哉!」
阿缨虚弱地道:「大师,你没事吧……」
界明笑了笑道:「小僧无事,女施主莫要挂怀,养好身子为上。」
阿缨在疗伤期间也并非时刻昏迷,偶尔也会醒来,她醒来后便询问阿祥的状况,界明不懂撒谎,只能知无不言,阿缨心有七窍,从界明的表情便推出了真相,哭了几声又昏睡过去。
「大师,你说什么是佛?」
阿缨喃喃问道。
界明愣了愣,低吟片刻道:「佛在心中,不在世间。」
阿缨凄然笑道:「那我们信的佛难道只是一场虚幻?」
界明摇头道:「非也,佛是大慈大悲,佛是心系众生,佛是随缘了业,佛是修一切善,佛是正知正见,佛亦是圆满智慧,总之佛便是人心。只要人心向善,佛自然会保佑。」
阿缨道:「那佛会保佑陈郡守吗?」
界明道:「不会,这种人只会下十八层地狱!」
阿缨又问道:「阿祥他会去那里?」
界明心头一阵抽搐,强忍欢笑道:「阿祥心地纯真,当然是去极乐世界。」
阿缨眼中泛起几丝喜悦的泪珠,笑道:「那佛会保佑我么?」
界明顿时一愣,想了想道:「阿缨你心地纯良,乃是大福源之人,如今所遭受的种种不幸只是魔考,只要你秉持初心,定可得到大欢乐。」
阿缨笑道:「大师你就是阿缨的佛,阿缨这辈子只信你。你一定会保佑阿缨的,对吗?」
界明点头道:「小僧定不会让阿缨再受任何伤害。」
这段日子,界明除了照顾阿缨外,还要与自身心魔抗衡。
阿缨也天天缠着界明,要他讲佛经故事,每次向阿缨讲解佛经,界明心中就多一份清明,那日在意识中出现的魔身也渐渐消失。
过了三个月,阿缨的元气渐渐恢复,她也适应了只有一根手臂的日子,界明心想也该是回山禀告师长,请佛门高僧出来主持大局,还那些惨死难民一个公道。
阿缨听到界明要离开,顿时两眼泪汪汪,用剩下的右手死死拽住界明的衣袖,哀求道:「大师,别丢下我。」
界明看着眼泪摩挲的少女,心头一软,于是便点头道:「也罢,我们便一起去揭穿陈郡守的罪行吧!」
一僧一俗,再入红尘,当进入凌飞郡后,竟发现大街小巷都贴满通缉犯的画像,那名通缉犯竟是界明。
界明定神一看,画像下写着这么几行字:「魔道恶僧,扇动流民造反,屠戮白马寺僧侣,残杀官兵,告发者赏银一千两,擒杀者赏银五千两。」
阿缨气得俏脸煞白,伸手便将皇榜撕下,丢在地上一阵乱踩。
1...321322323324325...57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