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舞月扬】完整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不过宋军守不了多久了,环州毕竟不是大城。」
妹勒都逋转目看去,却见数十架长梯已经搭上了城头,无数夏军士卒正在往
上爬,宋军正用叉杆拼命抵抗,火器烟球冒着烟火抛下,夏军几乎是成串的往下
摔,一摔下去就是十几个,但是每推翻一座长梯,城头守军也会被城下冷箭射倒
一片人。
「泼喜军,该上了!」仁多保忠冷冷的传令,只见一队骆驼从阵中行出,驼
峰上都架着大车轮一样旋风炮,旗帜摆动下,数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腾空而起,
成片砸向城头,多数砸中城墙,甚至还有误伤自己人,但是城头的木女墙也给砸
垮了一排,女墙后面的人跟着也倒了一片,这些石头都是两三斤重,砸中人体,
便是非死即伤。
下面攻城夏军见状大声欢呼,迅速聚集起来搭梯而上,不过上面的宋军也不
含糊,死了一排上来一排,夜叉擂、狼牙拍直往下打,生生又将人给打了下去。
而且上面将整桶的猛火油往下面泼,燕尾炬燃着了只管扔,顿时浓烟四起火海一
片,长梯给烧成了熊熊火炬,浑身着火的夏军士卒腾空跳下,惨叫声撕心裂肺的
响起。
仁多保忠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不停下令击鼓吹号,督促各军进攻。泼喜
军不停发炮,环州城头弩台的宋军则把床子弩给推了出来,对准泼喜军的阵地便
是一阵乱射。
床子弩的铁斗一次装铁箭数十枝,数弩齐发仿佛一阵铁雨迎面打来,数头骆
驼被这阵铁雨打的血肉横飞,哀嚎着躺倒,还有受伤的骆驼四下乱窜,泼喜军士
卒们也是一阵慌乱,毕竟他们旋风炮的射程不比床子弩,而且对方是居高临下。
「传令,泼喜军各守原位,胆敢乱动者立斩!泼喜军身负重任,若是乱动,
攻城将士如何得到掩护?继续打炮,若是泼喜军死光了,便让普通士卒上。骆驼
死光了,便用人抬也给我抬起来!」仁多保忠面色冷峻,语调说不出的冷酷。
话音刚落,却见夏军人群之中几道烟迹从天而落,人堆里爆出通红火柱,方
圆丈余顿成火海,数十夏军士卒被火焰吞没,狂呼惨嚎着就地打滚。环州城内的
七稍大炮此刻发威,巨大的燃烧弹接二连三砸进夏军人潮之中,而且还有大量的
毒烟四下弥漫。夏军攻城的人潮一阵紊乱,但是顷刻之间便又弥补来。
战事一直持续到下午黄昏,环州城头宋军旗帜依旧飘扬,宋军守城的人马看
起来没怎么减少,因为看起来城头的人还是那么多。
飞石乱弩依旧不停向下招呼,还夹杂着火器火球,夏军尽管拼命向前,甚至
曾经一度登上城头,但是最终还是被宋军赶了下来。
城内外的尸体都在不停增多,但是西夏的尸体明显多于宋军。
尽管围三阙一,但是似乎没人愿意从南门逃跑,也许他们预料到南门外会有
伏兵在等着他们。
仁多保忠已经换了另一批人马攻城,第一批攻城部队筋疲力尽,损失惨重,
已给撤大营休整。他想用这种车轮战消耗宋军,而大营之内,此刻真是伤兵满
营,哭爹叫妈之声不绝于耳,军医大夫来穿梭,一桶桶的水被提了过来,苦战
一天的夏军士卒们渴的嗓子冒烟,捧着装满水的竹筒直着喉咙猛灌,满营一片咕
咚咕咚牛饮之声……
环州以南,方渠寨。
二天前大概近万宋军从前线败了下来,败兵从方渠寨经过,直奔后方的马岭
镇而去,这是整个环州所有的野战力量了。而余夏军擒生轻骑此刻正在寨外游
荡,他们的任务是监视方渠寨的宋军。
虽然夏军游骑人数处于绝对劣势,但是他们心中并不慌乱,因为在他们的身
后木波镇里驻扎着铁鹞子军,沿途军营之中还有近两万擒生轻骑正卒负担,一旦
有事便可迅速来援。有这数万精锐作后盾,便是让他们现在过去踹宋军大营他们
也不皱眉头。
对面的城堡内旗帜遍地,城外也有宋军的营寨。看来这寨子不是临时搭建的
野营,而是早就扎好的硬寨,寨墙都是一尺多粗的大木连成,上面吊斗林立,外
面还挖着壕沟,摆着拒马,墙后的宋军士卒端着弩箭警惕的注视着他们。
环庆路权第七将许良弘站在箭楼之上,一会看看天色,一会看看对面远远游
荡的夏军马群,心中盼着天色快些黑下来,到了天黑,贼军便会撤兵。折可适败
退经过此处之时,留下他守卫此寨,以做马岭镇的屏障。
此时他身后的马岭镇之中,虽然城头各将旗帜飘扬,但是城内只有几伤病
和手脚迟钝之人,几乎就是空城一座。
早些时候,镇外巡哨的哨兵抓住一个安塞堡来的宋军小校。
开始以为是逃兵,但是折可适却要亲自审问。很多人都觉得可疑,环州诸寨
都被围得好象铁桶一般,要想突围除非是有薛红线、聂隐娘那般剑仙本事,但是
得到的消息却是令众人惊诧无比,围困诸堡的夏军已经开始撤兵了!
不少人都表示不信,但是那小校却说似乎西贼军中发了疫病,不少人莫名其
妙的倒毙,尸体就随便扔在路边,都是七窍内有黑血,看似中毒症状。那些西贼
蛮夷以为是受了鬼神诅咒,有些部落纷纷拔营起寨,往环州汇大军去了,有些
虽然还在围困,但是似乎也是军心不稳,故此他方得由地道出寨,赴庆州求援。
折可适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决定亲往安塞堡。
将他自己的将旗都交给了许良弘,直接任命他为权第七将,但是只把伤病员
和一些手脚迟钝的老弱留给了他,整个方渠寨内可战之兵还不到一千,其余能打
的八千多人都给带走了。徐良弘觉得折可适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章楶已经明令
诸将归他节制,违令者军法从事,所以他也不能问,况且现在他需要操心的是能
不能骗过对面的西贼。
「传令,诸军大声喧哗吵闹,多造声势。选五十敢战勇士,各骑战马,随某
出阵。」
作为疑兵,有时候更需要勇气,对面的西贼不是好糊弄的,不卖卖力气,不
大可能骗过他们。
「得令!」
寨内此时也只有五十匹马,这是折可适给他留下以防万一的。许良弘翻身上
马,心一横便准备出寨,突听得头顶上吊斗里的哨兵手舞足蹈的扯着嗓子大喊:
「援军,援军来啦!」
徐良弘登高再看,只见南面山路之中,黑压压大队宋军正蜿蜒而来,旗幡招
展,阵容雄壮,前面数马军先行,已是接近了方渠寨的南口,大旗上面一个张
字,为首一员大将看得真切,正是庆州都监张存。
「总算来啦……」徐良弘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地,「开门,迎接援军!」
对面的夏军显然也看到了,一声唿哨之下,从容而缓缓的撤退了……
环州,夏军大寨。
攻城的夏军已经退去,城墙下层层叠叠铺满了双方的尸体,烧着的云梯还搭
在城墙上,几处火头还在燃烧,整个战场一片狼藉。
「这是怎么事!」仁多保忠,巍名阿埋等人此刻身处前寨,一个个脸色铁
青,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些士卒,只见这些人都已断了气,面色漆黑,七窍有黑血
流出,显然是被毒死的,看数量竟然多达上千,旁边的将领们个个面无人色。攻
城时很多人突然身子抽搐,接着就倒毙了,这样死的不知有多少,其结果直接引
发了夏军的溃败。
而现在,各营各部的将领酋长大小首领数人都已经聚集到了中军帐,他们
各自的营中都发生了中毒的情况,这种毒毒性暴烈,到现在中毒者没一个能抢救
过来的,如此大范围的投毒,足以让他们丧失理智。
甚至仁多保忠、妹勒都逋等重臣自己的嫡系部队之中也有数人中毒死亡。
「定是有人下毒!」妹勒都逋一看就明白了,其实所有人都明白,但是毒从
何来?如何能有如此广大的范围。
「水源!」仁多保忠的脑子嗡了一下。
「报都统,其余各营都有人马饮水后中毒倒毙,各部首领人心惶惶。」中军
官跪地报,其实不用他报,仁多保忠已经料到,十余万大军,每日饮水都要
从牛圈泊运,这一天下来,多少人已经喝过了那里的水!
「传令!各军不得再饮牛圈泊之水,已经拉来的水就地倒掉。」仁多保忠脑
子里嗡嗡直响,毒并不是问题,关键是现在军心已乱,没人敢喝水了。十几万人
马驻扎在野外,水就是命脉,不喝水就没法打仗,甚至都没法生存。
「都统,太后驾到。」
仁多保忠转头,却见梁太后怒气冲冲的过来了,身边跟着数班直侍卫。
她刚才在御帐之中,正在和自己那俊美的内侍面首挥汗如雨纵情淫乐,享受着激
烈的肉欲**,突然那男子七窍流血,直接就死在了自己的肚皮上,差点把她吓
得魂飞天外,等弄明白怎么事,才得知她的十几万大军已经是军心大乱了。
「臣参见太后。」呼啦一下周围数千人都跪下了。
「免礼平身,诸位将军,这是怎么事?」梁太后看着眼前情景,顿时也呆
若木鸡,不由得往后少退一步,用衣袖掩住了口鼻。
「太后,有贼子在我军饮用的水中下毒。各营将士,多遭毒害。」
「贼子为谁?」
「这……只怕是宋军所为。」
「伤亡如何?」
「各营尚在统计。」
仁多保忠此刻的心中已经是冰凉一片,虽然总数没报上来,但是他知道绝对
少不了。他知道牛圈湖有多大,要污染那样大的水泊,所用毒药分量只怕要用车
来拉,没个几上千斤是不可能奏效的,进兵之当日他的人马就控制了牛圈湖,
那就说明这是宋军在他们入侵之前就投的毒。这么多毒药,决不是一两天就能准
备好的。也决不是说用就用的。
这可是环州城外唯一的水源,宋军此举,足以说明他们是早有预谋,除非他
们非常确定夏军此次的真正目标是环州,否则他们不可能事先准备这么多毒药,
更不可能使用这样的绝户计,因为这水源在平时也是要供宋朝使用的。
经此一事,只怕这个湖就此就废了。
况且此毒毒性如此剧烈,简直闻所未闻,完全不同于以往所见砒霜、乌头。
蝮蛇毒、鹤顶红倒是有如此毒性,但是非常难得,不可能如此大规模的使用。宋
军能弄来这种毒药,足以说明他们真的是很多天以前就开始准备了。
仁多保忠确信章楶便是再心狠手辣,也不可能在不确定夏军是否会真的入侵
的情况下事先使用这等手段。
再加上先前自己的疑虑,难道真的是有人事先泄漏了军情?宋军的奸细不可
能神通广大到这地步!还能有谁,梁乙逋!这厮真的丧心病狂了吗,胆敢勾结敌
国?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仁多保忠不由得和妹勒都逋、魏名阿埋等人交换了下眼色,结果从他们的眼
中也看到了同样的疑虑和恐惧,众人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立时都意识到此次出
兵只怕是陷入敌军彀中……
十月十五,安塞堡宋寨,官衙正堂内。
经过一天在山中艰苦跋涉,八千多宋军掉队八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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