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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大观园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王爷,自然和皇位之争无涉。如今内庭却又有这等旨意,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究

    竟是宝亲王弘历借着名头要试探自己,还是张廷玉等廷臣用旨意暗自敲打诸王子

    要谨慎,此刻旨意说得决绝,总不好不遵,虽然去张家口迎接道士祈福算起来不

    是什么正经差事,但是咬准一个「孝道」也挑不出理来,只得还命月姝王府交

    代自己个亲信门人打探消息来报,自己带了几个随从亲兵,太监管家,勉忍弃了

    一园子美色,连夜奔张家口去。

    哪知才到了宣化,居然发现此地竟驻扎着一营禁军,一查旗号,竟是骁骑营

    中军。这骁骑营管带勒克什,乃是自己正红旗门人出身,昔年荐出去带兵的,如

    今见弘昼本来办差,自然恭谨谄媚,率着众将兵迎接自己入大营歇息请安。至

    于甚么祈福找道士张紫阳等「正经差事」,自然有本地地方官恭敬代为操劳,哪

    里真用弘昼去办。

    弘昼就便问那勒克什,领着禁军驻扎在这里做什么。那勒克什虽说带兵,却

    是个京官做派,一脸陪笑小心,油滑转营,满口「子有问,奴才细细禀来」,

    只说是河南流寇罗璞,已成气候,如今搅扰两个州府,都已经到了在京郊流

    窜,骁骑营是奉了兵部的旨意驻扎追剿,才斩了一队流寇贼兵,驱赶走了罗璞,

    此刻奉旨正要京畿协同布防,更是嘴碎一路道来:「有幸遇到本,就请子

    示下,是随着子一并返京,还是如何调度才得当。」再嬉皮笑脸跟一句:「以

    奴才见识,子是千金贵体,跟我们这些丘八兵一起起居受不得,子身上又不

    好,何不这里修养两日,奴才领那道士进京,必是妥帖的。军机处那里销了差,

    再来拜见子,奴才在外头办差,得了几样爱巴物儿,一心想着孝敬子呢。」

    弘昼闻言,见他一脸坏笑,眼神示意,终于亦想明白差自己来张家口这道旨

    意的本意,必是张廷玉等军机处大臣,或奉了雍正旨意,或是揣摩弘历心思,刻

    意为之,试探诸王子并先朝诸王爷,否则哪里有那么巧,巴巴的放自己到张家口

    来办差,就遇到自己门下这么一支亲信军队。自己若不知好歹,敢领兵入京,便

    是「居心叵测」,无论是雍正还是弘历,都必不能容得自己,军机处自另有一番

    发落。如今雍正病重,北京城里里外外,西山大营,九门宿卫,两侧禁军,内宫

    羽林都驻扎停当,自己若有旁的想头,领这么几千人到京城墙下,能成什么气

    候。

    此等试探,也算是自先朝传下的一个例。这勒克什其实也是个伶俐的,已是

    读懂了军机处之意思,这是拿话提醒自己。弘昼本来就是个荒唐性子,此刻明白

    了这无头差事的由来,更也没了疑心,倒只是暗后悔自己没带几个园中女奴来,

    此刻也只就一笑,虚踢那勒克什一脚,呼喝道:「猴崽子,把你伶俐的,自然你

    还办你的正经差事,莫来缠我才是,我就这里瞧瞧光景,过两日才京呢。」

    那勒克什恭谨奉了命,领兵带着道士自去了。只为错开行程,北京城里瞧不

    清局面,弘昼却只好称病,说是背伤发作,不便起行,便就草草宿在那本地知县

    的县城驿馆里消磨日子。虽然此处遥近京城,也算繁华世界,但是一个县城驿

    馆,又如何比得了自己行宫两朝名园;他出来时又以为下马便,只带了几个随

    从亲兵,要不就是太监小厮,更哪里能比宁荣诸美**蚀骨。每日里只在驿馆里

    摔盆骂碗,要么斗蟋蟀玩蛐蛐,本地名流士绅「孝敬」王爷的财物金玉,连看也

    不看,只一味气闷。

    那知县是个汉官,名唤任诚凤,却也是个颇能察言观色的,才两日,竟能读

    懂弘昼郁闷无聊之心,也不知他哪里来的手段,竟然将本地女学宫里两个读书的

    妙龄女学生送进驿站来伺候弘昼。这等地方女学宫,本是地方上退仕官员或者士

    绅名流家之后幼龄女孩子,也要附庸风雅读书识字,又不好请男先生,便选谁家

    有园子的,聚在一起,雇几个女博士,讲说些女则论语,诗经楚辞,学些琴棋书

    画、诗词歌赋;也算同流应声,地方上联络之意。论起来,里头的女学生,也算

    是本地面里有体面家之孩子,最是纯洁娇贵的;本来莫说风月之事,便是小厮男

    丁也不许进学宫里去的,更非常人敢去花问柳之处。只是如今弘昼这天家阿

    哥,又是官场里出了名的荒淫之名,这任诚凤哪里敢那烟花女子来奉承,竟不

    知是威逼还是利诱,带了这等女孩子进来供弘昼「解闷」。

    弘昼本来无聊,更不放在心上,自然笑纳,可叹这两个女孩子,本也是大家

    子闺秀,正是守字闺中,开蒙知礼,新梅初柳的年纪,奈何遇上这等「王爷留访

    地方」的事体,只给弘昼一通奸辱,玩了身子,破了贞节,只当泄欲玩具一般奸

    弄折辱,亦是时运不济,无可奈何,红颜薄命之事。偏偏弘昼如今眠花宿柳有了

    几多美意,虽是这一対女孩子也是小巧可怜,别有风味,却总嫌弃远不如大观园

    里诸美颜色,只恨自己一时走得急,连贴身奴儿也没带来,心下不快,胡乱奸污

    了只管泄欲,也不多加疼怜。

    便是两个女孩子的名字,都记不住。也不知两个女孩子背地里如何哀泣悲

    耻,弘昼走后又如何自处,书中也难尽表。

    才又住五、六日,又派人京王府并园子报平安,门上却报,有詹事府冯紫

    英却赶来报信伺候,便唤人引进来问话,那冯紫英切切跪了,也不敢用茶,只陪

    笑话,只说「奴才已经切切打探,连夜赶来给子送信,京中风平浪静,皇上

    略有所起色,听说还在病榻上接见了军机大臣」、「六部里的事都是直批畅春

    园,宝亲王在御前奔走处置」,「圣上闻得王爷抱病带伤,还远行为父皇祈祷安

    康,圣颜颇慰」。

    弘昼最知这冯紫英是个伶俐的,果然听他件件说的都是要紧消息,便性放

    开性子笑骂道:「皇阿玛安好便好,只在这所在闷出鸟来……」

    冯紫英却笑道:「奴才也知道子闷,只是奴才瞧着京中情形,子还在这

    里略盘桓几日才好,否则这京,总要面圣,皇上面前,总不能显得没伤没病

    的……再磨蹭几日,也就遮掩了……」

    弘昼想想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随口闲话道:「园子里的案子如何了?」

    那冯紫英闻听此言,却是心头藏了个鬼。只因昔时抄检寿熙班、罗凹晶

    馆、擒拿尤三姐的差事都一路给了他,前几日紫菱洲的事体却是宗人府办了,他

    又只因弘昼一时贵人口风将尤三姐许个「自便处置」,一时贪欢娱色,又有些个

    「尝尝王爷的女人」的小心思儿,竟威逼胁迫,将个尤三姐倒拘在詹事府地牢

    里,也不舍得杀,只是逼奸受用;当时自然快活,事后未免有些害怕,此刻弘昼

    随口问个案子,竟不知是说哪一件,只得陪着小心,只道:「园子里又有了风

    波,都是奴才的不是……」

    弘昼听他这般话,才想起自己贵人多忘事,紫菱洲一事指给了宗人府去

    办,这冯紫英不知首尾,便道:「罢了,本不是你的首尾。也不是什么大事,恩

    ……其实还该你来办才妥当的……太监没根的贱种,办事未免没了人情味……倒

    唬坏了女孩子……本王在这里着实无聊,你别在口外待着了……要不替我跑一趟

    ……京后让詹事府带人去园子里,了凤丫头,用车接几个伺候人来这里伺候

    ……」

    冯紫英其实连着几日替弘昼打探消息,又是奔来张家口,到底累疲了,已悄

    悄让自己下人去县城里了个歌姬,晚上替自己「洗尘」,哪知这弘昼贵人心

    思,居然要他折返跑,说差事,其实不过是替子去带侍女奴婢过来服侍伺候,

    未免心下叫苦,明知这般来去颇费周折,此刻也只得笑着小心问弘昼带谁来,弘

    昼一时也想不及,便道:「她们都是女孩子家不出门,路上也不安妥,就告诉凤

    丫头,就命四个贴身奴儿来这里吧……她们既然贴身,总要贴本王的身才好……

    你就不必来跑了,就命个太监带来就是了……」

    冯紫英也不得歇,便也只得应了,连那个歌姬的模样儿都没瞧着,辞了弘

    昼,接了这「替弘昼接性奴来服侍」的荒唐差事,独自连夜返京。

    弘昼本来问起案子,他心头也是惴惴,原来那日他胁迫逼奸了尤三姐,依着

    利弊到底还是该杀了痛快,却到底不舍得,依旧拘禁在詹事府地牢里,每日里心

    痒痒,便去奸那三姐,那三姐本来就是美人坯子,此刻更有那被拘禁捉拿,或绳

    捆绑,或逼迫欺凌,或生死折磨,或言辞羞辱,有时逼她自己脱衣裳献身子,

    有时又用强蛮之力压定了一味凌辱,有时更用绑绳带,将那三姐身上,非但女

    孩子家私处,便是口舌、胸乳、臀肉、玉足、后庭、反反复复,不当个人来般

    奸淫,种种别样风味,总不免醋意满满想着「王爷在那园子里受用那许多侯门千

    金,漏出一个来,却不是便宜了,我玩的这可是王爷的女人」,奸弄起来更添些

    兴头,流连忘返,何况那三姐其实恨极了自己,这等逼奸强迫更添滋味,竟连自

    己外头养的云儿也一时顾不得了。只是三姐虽然获罪,又是弘昼亲口许得随自己

    处置,但是不杀不流,就这么拘着奸玩,到底也怕弘昼有心结。好在弘昼倒也不

    再过问,自己更舍不得。

    他往返奔波七八日了京,又是一路想着,累疲的人,正是满腔欲火,去那

    地牢里又是要奸那三姐。却见三姐原来已是肌肤滚烫,面如金纸,想来是被自己

    折辱得不堪,积了病愁,胡乱压着插弄几下,到底也舍不得就这么奸死了,问两

    句,又只是气若游丝求自己「放过柳郎」,如今苦笑自己也算是个有本事的,却

    依旧不得那柳湘莲下落,也只得罢了,倒忍不住安慰她两句,「你柳郎且跑了,

    若是有了消息,我还来告你。」还命下头太监叫个大夫来瞧瞧三姐。自己无奈收

    拾了衣帽憋了一肚子憋屈去大观园里办差。

    只是此番再进园子,明知弘昼断然不在,倒不比前两次心下拘谨,虽也不敢

    放肆,倒是宽笑着,在西门雀思门上对了牌子进了门房,见里头只有几个粗使太

    监在玩鼻烟壶,便笑道:「几个狗腿子又在一味偷懒,我奉了王爷命,要来见凤

    妃,你们谁去一声才好……」

    几个太监识得冯紫英,忙都请安问好,为首一个便道:「爷您是奉了王命,

    还用通传?只怕里头姑娘们不便,您候一子,我个丫鬟带爷进去可好?」

    冯紫英笑着道好,那太监却要转身进去,哪知一旁正有一个粗粗壮壮的小丫

    鬟,却大咧笑道:「凤姐姐正在西边滴翠亭里听戏呢,没什么不便的,我领你进

    去就是了。」

    冯紫英也不知她是何人,本来园中女子,他也不敢多瞧,此刻忍耐不住瞧两

    眼,却见这丫鬟方十四五岁,穿戴平常素朴,更生得体肥面阔,一对丫头辫子编

    得凌乱,两只手掌臂膀也是糙实,怎么瞧着也不过是粗使体力活提水桶扫院子没

    名牌的下人丫头,怎么就敢开口是称「凤姐姐」。见那太监本来就懒怠,见有个

    人跳出来买差事,也只是陪笑不在意,只得糊涂应道:「那便难为这位姑娘。」

    冯紫英虽不认得,也不放在心上,便就随了她自雀思门进了园子。

    须知这大丫鬟本是昔日荣府里家生的粗使丫鬟,只因身量榔槺,又是天性有

    些痴痴呆呆,不过是做些体力活,园中诸人早忘记了她的本名,也不曾替她取个

    正经名字,只一味唤她「傻大姐」,或作「痴大姐」。以她的身份,本是贾府最

    末等之流,外头做些粗活,连几个子院子也不得进的,更莫说进房间了。却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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