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弄玉amp;龙琁
程宗扬道:“如果这样话,吕氏以前就与龙宸有勾结,甚至可能做了某种交易,一同对付狐族,所以在得知我的‘狐族’身份后,胡情第一时间就把我出卖给龙宸。但她没想到龙宸居然没杀我,反而干掉了吕氏的未来之星。愤怒之下,吕雉立刻翻脸,封掉晴州商人的店铺——龙宸与晴州商会的关系不浅。”
“当然啰。”小紫道:“龙宸需要一个足够大,也足够敏锐的信息网,但如果他们自己去做,组织就太庞大,也太容易被人抓到把柄,遍布六朝的晴州商会是一个很好的介入点。”
程宗扬继续道:“另一边,龙宸发现针对狐族的布置根本没有起效,怀疑胡情骗了他们,所以反手杀了吕奉先,作为报复。他们双方就像刺猬,一边合作,一边戒备,随时都可能翻脸——剑玉姬呢?这贱人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剑玉姬的野心,也许比龙宸能想像得更大。”
“成光吗?”
剑玉姬这一步棋布置得足够隐蔽,如果不是一头野猪突然闯入厕溷,引起自己的警惕,也许自己就被蒙在鼓里了。吕雉刻意在天子与江都王之间投靠嫌隙,却被剑玉姬轻松化解,天子与江都王太子的关系反而走得更近,赵王父子失势,刘建成为储君的可能性大增。剑玉姬的布局总是这样隐蔽而周密,不知不觉间,她的棋子已经在棋盘上份量越来越重。
假如不是那头野猪的话……
程宗扬猛地一挺身,**重重顶入阮香凝体内。他翻过身,将阮香凝压到身下,一边挺动一边笑道:“光玉姬……要不是那头野猪不解风情,可能我连输都不知道怎么输的。眼下她既然露出马脚,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如意。哈哈,说不定能给你找个伴,让汉国未来的皇后跟你一道光着屁股,被主子享用。”
阮香凝娇滴滴道:“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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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过后,程宗扬像一只夹起尾巴的大灰狼,一脸道貌岸然地出现在隔壁的房间内,笑眯眯道:“合德姑娘,怎么样啊?”
换了一身宫装的友通期仿佛一株带着露水的琼花,鲜丽动人,她侧身施礼,玉脸微红地说道:“多谢程大夫,奴家都已经准备好了。”
江映秋昨晚与程宗扬只隔了一道帷幕,两边呼吸之声相闻,彼此都知道对方做了些什么。此时她双腿还微微发抖,脸上努力摆出女傅的威严之态,“本傅已经给她讲过宫中的礼仪,平常的衣着妆扮,还有父母的名讳,家中的陈设……”
“这些都不重要。”程宗扬道:“重要的是怎么迷住天子——只要能把天子迷倒,浑身都是破绽也不算事。若是迷不住天子,就算没有一丝破绽,那也是白搭。”
江女傅低头道:“是。”
友通期玉脸微红,掩口笑道:“江女傅都已经教过我了。”
“她亲自教的?”
友通期红着脸点了点头。
“行了。就记住一条:别让他随随便便就吃到饱。吃得越容易,男人越不知道珍惜,吊着他的胃口,少少给他点甜头,抻着他,才是王道。”
友通期大胆地抬起眼睛,“你呢?”
“我?我不一样。”程宗扬笑道:“像你这样的,我一口气连吃几个都不会饱。比这个,天子可差远了。”
友通期红唇轻动,耳语般呢喃道:“你不想尝尝吗?”
不知道是谁教的,就这么几天,小姑娘声音中便多了种勾人的韵致,一喘一息,都带着荡人心魄的风情。
程宗扬看得微一愣神,然后道:“你出师了。天子的禁脔,我要是尝一口,立马就是灭九族的下场,还是免了吧。”
友通期娇声道:“奴家听姊姊们说,程大夫很厉害呢……”
“赶紧忘掉!这种浑话千万别想!就当没听见过。你是天子嫔妃,别总琢磨臣子裤裆里那点事!”程宗扬环顾左右,“这是谁教的?”
罂粟女和蛇夫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惊理那小蹄子!”
“你们是看她不在场吧?”程宗扬瞪了她们一眼,然后对友通期道:“这里的事你情统统忘掉。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皇后娘娘的亲妹,昭阳殿的主人,赵昭仪赵合德。”
友通期敛衣垂首,温婉地说道:“是。”
程宗扬呼了口气,扭头道:“你们两个谁去?”
罂粟女道:“奴婢愿往。”
“小心点。”程宗扬警告道:“你可是我的侍奴,千万别让天子对你起了不该起心思。”
蛇夫人笑道:“主子放心。罂奴若是忘了给主子守贞,她身上的纹身都不答应。要不然也不会让她入宫。”
“你们紫妈妈主内,怎么安排,她说了算。”程宗扬道:“卓美人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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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云君玉脸含霜,手里拿着一根戒尺,重重打下。“啪”的一声,身前那只白如雪玉的小手便多一条血痕。
赵合德咬紧嘴唇,泪水在眼眶里一个劲儿打转,终于还是忍住没有流出来。
“灵台虽仅方寸,天地自在其间。”卓云君道:“世间炼气之法数不胜数,我太乙真宗秘传唯有十六字:气之所行,如挟雷霆,一呼一吸,百脉俱震——再来!”
赵合德深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眼,两手放在身侧,似握非握,静下心感觉着真气的运转。渐渐的,她仿佛听到真气行进时带着隐隐的雷声,无数微不可见的雷霆在真气中交织闪动,不停淬炼着经脉。
她手背上的血痕渐渐消失,重新变得白如脂玉。慢慢的,肌肤仿佛透出一层朦胧的莹光,皎如明月。
“可惜她入门晚了十年,不然此女可有望大道。”卓云君私下叹息道。
“气之所行,如挟雷霆——这秘诀你连我都没说过。”
“这是太乙真宗秘传心法,旁人若是修习,需得散功重修。再说……”卓云君喟叹一声,“主子天纵其材,哪里还需要修习?”
卓云君亲眼看着他不到两年时间,便从一个不懂修行的普通人,一路升到五级坐照境,距离坐照巅峰也仅一步之遥。除了天纵之材,她还能说什么?
程宗扬玩笑道:“你觉得我有望大道吗?”
卓云君嫣然笑道:“主子身为掌教真人,足下所履,即是大道。”
程宗扬笑了一声,“你把她收入门下了?”
卓云君摇头道:“她想拜入我门下,斩除俗缘,被我拒绝了。”
“哦?”
卓云君瞥了他一眼,眼角一丝笑意媚艳入骨,“我与她只是姊妹相称。也免了日后再改称呼。”
程宗扬摇了摇手指,“我可不是什么都要往篮子里捡的人。你有机会可以问问她的心思,是想就这么隐居,还是嫁人——我刚认了一个大哥,是做生意的。这些年忙于商贾,一直没有婚娶。相貌、人品、家世都比我强那么一点点。”
“主子可不要认错了。此女虽是稚龄,稍显不足,但已经堪称国色,再有一年半载,便是倾城之姿。”
程宗扬叹了口气,“我以前无聊的时候,倒是想过收尽天下绝色,尤其是合德这样注定青史留名的绝代佳人。但是现在……”
程宗扬摸了摸下巴,喃喃道:“下不去手啊……”
卓云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后轻啐一口。
程宗扬勃然大怒,顾不得车马在外等候,当场扯下卓云君的衣带,把她压在身下,来了一场盘肠大战。
第七章
“九月十三,赵后之妹合德入宫。合德年方十六,有殊色,天子见而悦之,赐居昭阳殿……”
“是夜帝幸昭阳殿,七日不出。合德肌肤丰腴,遍体如脂,以脯属体,无所不靡,帝称之为‘温柔乡’……累诏封昭仪,赏金马一对,明珠十斛,金银、丝帛、白璧、名香、裘服、珊瑚……奇珍异宝无算。其宫人、内侍封赏之厚,数倍于他处,荣宠之盛,一时无比……”
程宗扬把那本手抄的小册子往案上一扔,“七日不出——他们还真能编得出来!赵昭仪入宫才几天?”
徐璜唉声叹气地说道:“我都没敢让天子知道。”
具瑗尖声道:“这帮杀千刀的文贼!让咱家逮到,非族了他不可!”
“没找到人吗?这书是哪儿来的?”
“槐市。”单超道:“查到的就有好几十本,都是些无主的摊位。”
程宗扬去过槐市,知道里面有一种无主的摊位,书籍、器具都摆在摊上,但货主不在场。有人愿拿,丢下几个钱就可以拿走,买卖双方互不见面,更没有讨价还价,颇具君子之风,没想到会被人用来当作散播谣言的平台。
徐璜恨声道:“我明日便带人封了槐市!让那些贼子敢诬蔑天子!”
“万万不可!”程宗扬道:“这些卷册都是手抄的,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封了槐市,可是关系到洛都数以万计的文人学子,没事也要引出事来。”
“那你说怎生办?跟他们说这都是瞎扯?”
程宗扬道:“什么都办不了,什么都不能办。对付这种七实三虚的流言,只能忍,等它自己消停。你看这小册子,里面有帝王,有美女,有后宫秘辛,还有最吸引人眼球的艳情绯闻,虽然不长,但所有内容都是精心挑选过的,最能引起话题和看客的兴趣。要是去辩解的话,只会越描越黑。”
具瑗不相信,“世上哪有这般道理?他们随意编造,我连辩都辩不得?”
“还真是这样。这种流言就跟野草一样,烧不尽,铲不尽。要想清除,除非找到根子。”
“根子?”
“公公不会以为这流言是哪个闲人随便编出来的吧?”
徐璜倒是有些犹豫,“不是闲人?”
“哪个闲人会抄几十上百本,然后放到槐市传播?还专门摆出来几十个无主的摊位?”
徐璜明白过来,恨恨一擂几案,“该死!”
“让我说,这种事要不就别管,权当不知道。要不就找到根子,把背后的指使者给挖出来。最怕的就是摆出要管的架势,其实不管,那根本就是嫌流言传得不够快,官府帮着传播。”
一直没开口的唐衡说道:“程大行此言——颇为有理。”
具瑗道:“我等为天子分忧,怎能什么都不做?”
左悺细声道:“那便找根子,把根子挖出来。”
单超冷哼道:“那还用找吗?”
说话间,一名小黄门进来,说是绣衣使者江充来访。众人赶紧藏好那本,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江充一手处置巫蛊案,在洛都已经是声名赫赫,几位中常侍也不敢怠慢,他一进来便纷纷起身。
江充略一见礼,便拿出一本手抄的小册子,“这本书你们知道吗?”
徐璜满面堆笑道:“什么书?咱家不大识字……”
“诬蔑天子,语涉宫禁,狂悖无礼,莫此为甚!”江充骈起双指,用力敲着那本小册子,厉声道:“这是一本秽书!”
徐璜一脸震惊,“谁这么大胆?”
“查!”江充道:“太后的意思是一查到底!你们立刻传檄天下郡国,严禁这本秽书流传,有敢贩卖、抄录、传阅者,杀无赦!”
几名中常侍的目光同时落在程宗扬身上。程宗扬头一低,只当不知道。
唐衡说道:“只怕不妥。这本……秽书,眼下只在洛都流传,所知者并无多少。若是传檄四方,反倒引得尽人皆知。”
江充皱起眉头,冷冷道:“依唐常侍之见呢?”
“当找其根源。看是谁在背后炮制谣言。”
“那些贩卖、抄录、传阅之人呢?”
唐衡默然不语。
江充寒声道:“不去彻查贩卖、抄录、传阅之人,如何去找其根源?唐常侍莫非是有意推托?”
唐衡拱手道:“唐某不敢。”
江充还待再说,一只手忽然伸来,拿过他手上的册子。
蔡敬仲刚进来,一边翻着册子,一边道:“出了何事?”
江充道:“城中发现有人传阅诽谤天子的秽书,太后大怒,下令查禁。”
“如何查禁?”
“贩卖、抄录、传阅者,杀无赦!”
蔡敬仲一怔,“怎么不早说?你们看了吗?”
五名中常侍齐齐摇头,徐璜头摇得跟拨郎鼓似的,“咱不识字。”
蔡敬仲迟疑道:“江绣使,你看了吧?”
江充闭紧嘴巴。
蔡敬仲默默摘下貂蝉冠,跪在江充面前,说道:“老奴该死,还求江绣使赏个全尸。”
江充脸色由白转青,最后一跺脚,抓过小册子,转身离开。
徐璜等人一边掩口偷笑,一边互相施了个眼色,然后借口有事,纷纷走人。
徐璜临走时悄悄推了程宗扬一把,低声道:“利钱!”
殿内只剩下两人,顿时显得空旷起来。程宗扬跪坐得难受,伸开两腿,换了个箕坐的姿势,一边道:“你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把江充气走,不怕太后不满?”
“你听他瞎扯。”蔡敬仲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种馊主意,顶风能臭出十好几里去,也就他想得出来。一屋子都是下面挨过刀的内臣,他扯着太后的虎皮吓唬谁呢?”
“你说他是拿着太后的名头吓唬人,跟太后没关系?”
“要是太后的意思,我能不知道?还不是吕巨君私下指使的。”
听到吕巨君的名字,程宗扬就有点头痛,“还真不消停……喂,人家又问利钱了。”
“好说。单超二十万,徐唐左具十六万,六折九万六。现在要,我现在就给他们。要是等到下个月,单超五十万,余下四人四十万,六折二十四万。再等一个月,本利翻倍,单超二百万,余下四人一百二十八万!让他们自己琢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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