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弄玉amp;龙琁
可不是嘛。
六朝赋税各有不同,但大致分为三类,一是田租,按田亩向官府缴纳田税;二是兵役,成年男子按规定自行准备兵器用具到指定地方服役,第三是力役,为官府提供铺路、挖渠之类无偿劳动。修筑城墙属于典型的力役,像萧遥逸这样掏钱雇工的官府绝无仅有。
萧遥逸r痛一会儿,又得意起来,眉飞色舞地说道:不过这钱花得也值,民夫们听说有钱可拿,干活也肯卖力气。一个月的活半个月就能做完,对水泥看得比我们还金贵。像这悬楼,就是他们想出的主意,算下来还是我们赚了。
那群民夫正在赶筑悬楼,他们先用木板伸出墙外三四尺的距离,然后在城墙和悬楼的结合处架上条石,免得断落,接着倒上掺了沙子和碎石的水泥,再铺上用大毛竹劈开扎紧的竹蔑,又倒上一层沙石水泥,形成一道简易的混凝土地板。
墙壁则是竹筋编成笼状,两侧打上木模板,再灌沙石水泥,做成一个半圆状的垒巢,周围留出s孔。
这种悬楼结构虽然简单,但在没有水泥的情况下,想造出这样的悬楼需要熟练的工匠精确切割、拼接石料,两个月也未必能造成一个,而现在几十名民夫十几天便能建成,而且?
六朝云龙吟 第 116 部分
这种悬楼结构虽然简单,但在没有水泥的情况下,想造出这样的悬楼需要熟练的工匠精确切割、拼接石料,两个月也未必能造成一个,而现在几十名民夫十几天便能建成,而且比石堡更精细。有了悬楼,可以从侧面攻击攀附在城墙上的敌军,守城的威力不言而喻。
程宗扬站在城头四处观望,城墙上的门楼、城堞、女墙、s口都用水泥加固过,一眼望去,整整齐齐的城堞透出一派萧杀的灰色。朝远方望去,辽阔的原野从遥远的烈山山麓延伸过来,像地毯在眼前一样铺开。六座粗糙的水泥城堡在城池前森然矗立,像巨兽一样守卫着江州的城墙。
萧遥逸满脸遗憾地说道: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我还想把整个江州城都抹一遍呢。
这都够结实了。程宗扬拍了拍水泥城墙,虽然没有磨光抛平,表面显得很粗糙,但掺过沙子和碎石之后,已经和自己见过的水泥混凝土相差无几。
程宗扬道:咱们手头有多少人?
萧遥逸道:星月湖大营共有一千七百八十五人。带上今天到的,有一千八百人。雇佣兵两千人。另外从民夫中招募了五千人。其中三千人已经训练两月有余,拉出去也能打上一场半场。
雇佣兵是不是有点太多了?程宗扬记得孟老大计划拿五万金铢招募一千名雇佣兵,现在翻了一倍,比星月湖大营的人都多,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
听说江州要打仗,晴州的雇佣兵就像苍蝇见了血,都飞了过来。有几个大团还说打完仗再拿钱。萧遥逸摸了摸下巴,好像还觉得晴州佣兵团的大方不可思议。
程宗扬想起敖润和冯源,雪隼团来了吗?
你猜雪隼佣兵团来了多少人?萧遥逸比出拇指和小指,六百人!占整个雪隼佣兵团的六成!
副团长石之隼带队的吧?雪隼团这么卖力?
雪隼团的老大薛延山和云六爷交好,听说江州的事云家也有份,当即就拍了板。再则月姑娘以前在雪隼团待过,他们得知月姑娘是岳帅的后人,有心来攀交情。
这和风险投资一样,雪隼佣兵团在星月湖身上押了重注,一旦江州之战星月湖得胜,作为武穆王的嫡女,月霜就相当于江、宁二州的女主人,对雪隼佣兵团的好处不言而喻。但一口气派来六百名雇佣兵,这样大手笔,还是超乎自己的想像。
江州城并不大,南北长两千步,东西宽一千七百多步。萧遥逸道:因为城小,只在南北两面开了城门。大江由北向南从城西流过,西边开着水门,船只可以直接驶入城中,只要水路不被切断,宋军就不可能彻底围城。
一旦宋军兵临城下,我们打算在北、东、南三个方向各投入一个营,二到三百人,雇佣兵五百人,民夫一千人。这样城中还有三个营,五百名雇佣兵和两千民夫随时调度。
萧遥逸倚仗坚城,对这一仗信心十足,程宗扬仍有些担心,提醒道:别太大意了。再怎么说,宋军也有七八万人。比你招的民夫还多几倍。
萧遥逸笑道:宋军来得越多越好。眼下已是腊月,只要我们支撑半个月,宋军便要在城下过年。以江州的储备,足以支撑到三月。到时单是军中的耗费,就能把贾师宪压死。
这倒不是空话。大军在外,吃喝作战都要消耗大量物资,况且是千里转运,宋国储备再充足,也难以支持。贾师宪调动大军,就是想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解决江州的事端,免得打成消耗战。但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至少孟非卿、斯明信、卢景、萧遥逸等人就不会答应。
贾师宪真是猪油蒙了心,在临安老老实实斗他的蟋蟀,我们不去找他麻烦就不错了,还跑来江州找打。萧遥逸意气风发地说道:走!我带你到城中看看!
江州城内并没有忙碌备战的气氛,除了几队民夫在修葺城防,城中静悄悄几乎看不到人影。萧遥逸告诉他,一个月前,江州的居民就陆续迁往对岸的宁州,如今除了不愿离开的几千人,江州城已经成为一座纯粹的兵城。
萧遥逸一边走一边指点,城中南面是民舍,东西各有一座市坊,西北方向是粮仓和军械库,从晴州运来的粮食兵甲都储存在这里。
城内房舍密度并不大,不少田地都种着菜疏,看来还有很大的居住空间。说话间,前面出现一片空地,只剩下泥土的台基上,整整齐齐扎着帐篷。
这是什么地方?
萧遥逸道:江州官署。
程宗扬左右看了半天,官署在哪儿?
萧遥逸笑嘻嘻道:我把江州的官署和庙宇都拆了。没办法,石料不够。你总不能让我去拆民居吧?
然后你就把大营扎在这儿了?
免得扰民嘛。萧遥逸扬鞭道:雇佣兵都在东市,里面有客栈、酒肆、赌坊,一到夜间就热闹非凡!
说着他凑过来,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说道:里面还有家妓馆,前些天新来一批娼妓,嘿嘿,我换了便服去过,比建康的也差不了多少,热辣得紧。上了床包你腿软……
不会吧?这时候还有娼妓来做生意?
挣钱的生意谁不来?真要宋军打进城里,她们也照样做生意。说不定生意还更好呢。萧遥逸小声道:程兄要有兴趣,我先包两个美人儿,今晚咱们去乐乐。
程宗扬沉吟道:我走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到了江州,就一头扎进妓馆,好像从晴州几千里地赶过来,就为了到江州嫖妓。是不是有点不好看?
名士风流嘛。萧遥逸道:也就是程兄你,换作别人,我才不跟他一块儿嫖呢。
干!程宗扬道:少扯这些没用的!你答应我的地呢?
萧遥逸大笑道:就知道你要问这个!早就给你备好了!
这是西市!萧遥逸带着众人来到城西一座坊市,指点道:虽然不及东市大,但地势极好。北边是府仓,西边紧邻码头,南边都是江州富户的宅阺。坊内客栈、酒肆、商铺一应俱全。
整座坊市被一个十字形街道划分成四块,由于商户都迁往宁州,各间商铺都空着。萧遥逸指着西北一片铺面道:这一块是官营的铺面,都是你的!
死狐狸!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把最烂的一块给我。
别误会啊!萧遥逸道:其他几处都是有主的,我倒是想全买下来送给你,当作咱们兄弟的定情之物,可这帮没良心的商户要不不肯卖,要不就漫天要价。我这次招募民夫可出了血本,连我从小攒的压岁钱都用光了,就是说想买也买不起,只好把官铺送给你。天知道前几任江州太守都是干什么吃的,房子破了都没人管。这些铺面我一文钱不要,连地契全送给你,然后再免你三年的税,够意思吧?
少来!你是想让我给你修房子吧?都破的快成危房了,免税三年你也说得出口?至少十年!
萧遥逸叫道:哪儿有那么破啊!最多五年!商铺都给你了,缴点税还这么小气。
程宗扬道:那我要水泥的专营权,利润四六分,我六你四。
萧遥逸怔了一下,然后像刚偷了只母j的小狐狸一样笑了起来,成交!
他搂住程宗扬的肩,由衷说道:程兄,你简直是我亲哥!
程宗扬道:别r麻了。你比我大好不好?
那就是我亲弟弟!
程宗扬那句话其实是把水泥拱手让出,萧遥逸深知此举对江州意味着什么。
江州地处晋国东疆,人丁稀少,又没什么出产,比其他州郡穷困得多。程宗扬愿意接手官营的商铺,已经是好事,现在又把水泥交给自己,只要经营权,等于给了自己一只能下金蛋的母j,一旦开始售卖,江州想不发财都难。
西市唯一一家客栈已经清理干净,一名军官站在台阶前,挺拔的身材犹如军刀。他双脚啪的一并,向两人敬了个军礼,程少校!萧少校!
程宗扬怔了一下才认出来,萧五?
萧遥逸笑道:这是我们六营的副官,往后专门负责紫姑娘的安全。
萧五伤势已经痊愈,气色好了很多,朗声道:客栈已经整理完毕,程少校和紫姑娘随时可以入住。
程宗扬道:客栈只有我们住吗?月姑娘是不是也在?
萧遥逸道:月姑娘说习惯了住军营,反而是客栈住不习惯。我在大营专门给她设了处军帐。
程宗扬放下心来,干笑两声道:月姑娘一路上还好吧?
萧遥逸佩服地说:月姑娘把一路遇到的宋军统计下来,包括军力、装备、将领是谁,至少摸清了宋军一半的底细。
程宗扬道:那个好战分子和你们碰到一块,这下算是如鱼得水了。
还说呢,老大正头痛呢。萧遥逸道:本来说给月姑娘两个营,月姑娘不同意,她说自己带不了,只要一个班。
一个班还不简单?给她好了。
萧遥逸苦笑道:她要带一个班亲自上战场。老大那么强横的人,怎么都劝不住她。我看老大都快给急了,说不定把军衔一摘,把我们兄弟都给踢到她的班里去。
程宗扬笑咪咪道:那也行啊。你们这个班肯定是战斗力最强的班。一个上校,一个少校,再加五个中校,啧啧,这阵容够华丽的。
萧遥逸埋怨道:你不能在旁边看笑话啊,我还想让你劝劝月姑娘呢。
真是个好主意,为什么他们都不怕月霜把自己剁成馅呢?程宗扬道:劝是不好劝,不行你就给她一个班,到时候再看好了。
萧遥逸苦恼地摇摇头,显然也对月霜的执拗感到头痛。把众人送到院内,萧遥逸停下脚步,你们先休息吧。孟老大和月姑娘去察看地形,晚上回来再过来见紫姑娘。说着他小声道:喂,今晚真不去啊?
程宗扬低声道:有好的给我留一个。
萧遥逸伸出大拇指晃了晃,然后作了个鬼脸,打马离开。
公子!一个满身是灰的人影奔过来。
程宗扬转过身,老四!你怎么这德性!
祁远咧嘴一笑,露出白牙,刚从工地过来。老四以前也建过房子,从来没用过水泥这样的,拌好料浇上,几天就好,又快又结实!要什么样有什么样!
我看到你建的城堡了,好家伙,都是水泥柱子嘛。硬梆梆戳在那儿,影子都能压死人,宋军看着都想n裤子。
打仗用的,怎么结实怎么来,模样就顾不上了。祁远拍着身上的泥灰,哎哟喂,老祁这把身子骨这回可给折腾苦了。
程宗扬笑嘻嘻道:听你这口气,不会是兰姑也来了吧?
祁远老脸一红,刚来了没几日……
还真来了啊?哈哈,兰姑对你真够意思!怎么不一块带来?
她在忙着呢。
程宗扬随口道:在哪儿忙呢?
东市。
程宗扬一怔。
祁远道:她在织坊待不住。听说江州来了雇佣兵,兰姑跟芝娘商量,从秦淮河找了些想赚钱的粉头,前些日子一船来了。
程宗扬忍不住笑道:刚才小侯爷还谈到呢,原来是咱们自家的产业。兰大姊这怎么说呢……
祁远道:兰姑这一行做久了,干这营生还开心些。怎么没见老秦呢?
会之带了批货,直接回了建康,过些日子才来。别的兄弟怎么样?
吴大刀跟彪子来过两趟,祁远笑道:听说吴嫂子有喜了。
吴大刀手脚够麻利的啊。彪子呢?
比以前好了点。听说江州打仗,我看他也想来呢。
好说,会之这趟回去,带他一块来。吴大刀要当爹的人,就在家伺候老婆得了。
芝娘她们都好,听说公子无恙,都高兴得不得了。
祁远口头来得,连比带划,说了建康众人的情形。程宗扬沉默片刻,那个妖妇呢?
祁远抿了抿嘴,没有消息。公子平安的音讯传来,会之去寻公子,长伯找我问了五原城位置,第二天就自己去了。
程宗扬心头一凛,吴三桂一个人去五原城,胆子也太大了。
有音讯吗?
没有。不过听说有人在竞州的醉月楼大打出手,听情形有些像长伯。
吴三桂不是个鲁莽人,这点自己可以放心。只要不正面与苏妲己交手,保命应该无忧。
祁远刚待了一会儿,就有人找来,祁爷!水门的城堡已经晾干了,该浇多少水,还请祁爷赶紧去看看。
程宗扬笑道:你去吧,我让萧五给你留间房,就住这边得了。
成!祁远笑着站起身,老祁这是天生的劳碌命,到哪儿都闲不住。
第三章
臧修等人直接去了军营报道,身边只剩下小紫和梦娘。客栈有的是空处,程宗扬让萧五安置了一处房间,然后去取祁远的行李,自己把小紫送到内院。
客栈并不大,是处前后两进的院子,唯一一处上房在内院的二楼,外面看起来普普通通,一进门程宗扬就吓了一跳。房中摆着一座镶金嵌玉的屏风,四壁垒垂着帷幕,榻前放着两尊三尺多高的银制熏炉,架上摆着玉器古玩,一器一物都华丽异常。
程宗扬打量着房间的陈设道:小狐狸不会是把自己家里的好东西都搬来了
吧?这熊皮够大的啊。
天气已经是冬季,室内都铺着地毯,床榻前一张熊皮足有丈许长,头尾四肢皆全,没有丝毫破损,看得出猎来颇费了一番功夫。
小紫赤足卧在榻上,脸色微微泛红。程宗扬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好烦啊。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那就不说这个了。喂,你准不准备跟月丫头来个姊妹相认,抱头痛哭的戏码?
小紫道:她对她爹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有什么好哭的。好啦,人家要睡觉了。
程宗扬挤到榻上,把小紫抱在怀里,乖乖睡吧。
小紫枕在他臂上,像猫咪一样闭上眼,手指却在他胸口写道:有人。
程宗扬不动声色地聚起真气,隐约感受到一丝微弱之极的气息,似乎有人正在屋顶窥伺。论修为自己比受伤的小紫怎么也要高那么一点点,但比起灵觉和敏感,就要差那么一点点了。
片刻后,那股气息迅速远去。程宗扬低声道:是谁?
小紫摇了摇头。
那个窥伺者似乎并没有恶意,但程宗扬还是不放心,萧五刚离开一会儿,就被人摸进来,看来得向小狐狸再要两个好手。程宗扬坐起身,你先睡吧,我出去看看。
房顶的枯草已经被刈除干净,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程宗扬四处看了片刻,忽然瞥见院侧一间小房子里有人影闪动。
程宗扬从房顶一跃而下,闪身地闯进房内,悄无声息地一把抓出。没想到得手这么容易,那人毫无反抗就被自己一把抓住脖颈。
梦娘愕然张大美目,她的罗裙和亵裤都褪到膝间,l露着雪团般的p股,坐在一只红漆净桶上。
干!这茅厕怎么连标记都没有!
程宗扬只好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你怎么在这儿?还鬼鬼祟祟的?
梦娘柔柔说道:主人吩咐奴婢,出入时别让外人看到。
当初瞒着孟老大把她从黑魔海带出来,自己原想让她和秦桧一起回建康,免得路上被人识破。但小紫执意要带她同行,程宗扬只好告诉臧修,这是紫姑娘的奴婢,随秦桧一同来的,晚了几日才到。
在岛上时,臧修等人并没有见过梦娘,路上小紫与梦娘形影不离,众人也未曾起疑。但程宗扬总觉得有点不安,梦娘的身材容貌放在哪儿都够扎眼的,身份肯定有问题。一旦被人看见,很容易引来麻烦。好在梦娘很听话,一路没有出什么乱子。
这些天小紫反覆诘问过,梦娘对自己的身世确实是全无记忆,不知道黑魔海用了什么手段,将她身世的记忆全部抹去,抹得就像一张白纸那样干净。好处是省事不少,小紫说什么就是什么。坏处是她的来历仍然是一团迷雾。到现在也没有丝毫线索。
桶内传来一阵水声,梦娘很平静地当着自己的面小解,丝毫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程宗扬一阵心动,禁不住在她玉颊上摸了一把。梦娘嫣然一笑,那双桃花般的美目水汪汪闪动着,充满迷人的风情。
梦娘小解完,取出一角丝巾,伸到下身抹拭。忽然丝巾一紧,却被程宗扬扯住。
程宗扬带着微笑的表情道:我来帮你。
梦娘全无疑心地把丝巾递给他,程宗扬揽住她的腰,一手伸到她雪白的美腿间。手指触到一片柔腻的r体,脂玉般滑嫩得令人销魂。
梦娘抬起眼睛,清澈的目光毫无杂质地望着自己,然后唇角挑起,露出一个纯净的笑容,是这里了。
程宗扬手臂c在梦娘丰腴白滑的大腿间,手指隔着丝巾,放在她下身软嫩的秘处,心头顿时不争气地一阵乱跳。
慢慢将她微湿的下身摸拭干净,程宗扬拔出手指。梦娘含笑说:谢谢。
程宗扬微笑道:不客气。
说着程宗扬心里叹了口气。起初梦娘还有一些残余的惊惶和羞涩,但这段日子下来,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没有记忆的状况,平淡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甚至连一点怀疑都没有。如果这就是黑魔海想要的效果,那么他们作得很完美。
梦娘的举止、气质,绝不是一般人家出身,但失去记忆的她,有时的行为就像婴儿一样无知。如果不是遇到自己,这个雍容高雅的美妇很可能就在被抹去记忆的情形下,被黑魔海作为奴妓y玩终生——这种结局,也许比鱼无夷的下场更残忍。这会儿只要自己开口,就能吃到这块美r,可自己到底还是不忍心就这么占了她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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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山东麓,一队宋军披着重甲,举着长枪,沿山路缓缓向前推进。
忽然箭矢破空的锐响四处响起,那些箭手箭法精湛之极,专挑军士甲胄的缝隙处入手。纵然披着重甲,还不断有军士被箭矢s倒。
宋军沉默地向前迈步,再有十几步,这些重甲步兵就可以攻进山坳,与那些狡猾的对手短兵相接。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断裂声传来,一棵高大的杉木撞开枝叶,笔直朝山路倒下。宋军阵形顿时大乱,逃奔的军士不断发出惨叫,被林中飞出的箭支s杀。
刘平放下单筒望远镜,在他旁边,捧日左厢军的几名高级将领都神情凝重。
第三军都指挥使王信道:敌军在一百人左右。但箭法精强,狡计百出。
刘平冷冷道:不足五十。
众将为之默然。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早已看出敌军人数不多。捧日军五千精锐被几十名敌军阻在山口,两个时辰还前进不到三里,传出去恐怕都有人不信。
都虞侯万俟政道:这群敌寇居高临下,占了地势,强攻只怕不利。
第七军都指挥使卢政道:前军已经攻了六次,相比之下,还是两个骑兵都伤亡小一些。
刘平冷哼一声,两个满骑都,战死三十五人,丢了四十匹马,也敢说伤亡小?传令!下一轮让副都头刘宜孙带头冲锋!
众将不敢劝阻,连忙通知刘宜孙披挂整齐,准备上阵。
刘宜孙抹了把脸,提刀持盾走在队伍最前面。山中遇袭的消息传至大营,刘平勃然大怒,立即降了他的军职,从骑兵的军使改为步卒的副都头,调到一线参战。刘宜孙已经带队参加了两次攻击,但都被敌寇击退,这一次如果不能冲开敌寇的狙击,自己也不用回来了。
两排盾手在前列阵,接着是刀手和矛手,最后面是弓弩手。这种阵形宋军已经用过五次,每次都在即将胜利的时候突然间溃败。刘宜孙觉得是攻击的力度不够,如果出击的宋军再努力一点,就能突破敌军的狙击。
张亢对他的看法嗤之以鼻,他的骑兵都伤亡较小,本来可以保留原职,戴罪立功,但营指挥使郭逵早看他不顺眼,直接把他踢到刘宜孙手下,当了名队头。
张亢告诉他,宋军每次在要紧关头溃败并不是军士不够拚命,更非因为运气不好,偶然败退。那些匪寇的狡诈和悍勇都超乎想像,他们在狙击中不断退却,造成己方进攻顺利的假象,使宋军不知不觉间拉长攻击队伍,然后抓住己方阵列中的缝隙,一击得手。
你觉得应该怎么打?
容易。张亢毫不犹豫地说道:放火烧山。如今正值冬季,天干物燥。
只需要一把火,在营中歇息两天,便可过了这烈山。
这会儿刘宜孙望着山间的密林,仍为张亢的大胆狠辣震惊。山火一旦蔓延,谁都没有办法控制火势,这样一场大火烧下来,只怕烈山几十年间都恢复不了元气,到时不但敌寇无法藏身,宋军的水源、柴火、补给……也都被大火吞噬。为了几十名敌军,付出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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