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弄玉amp;龙琁
程宗扬的感觉就像一个流着油的r馅饼从天而降,正好砸到自己的脑门上,但他心里明白,这位滕知州只是一时激动,自己如果答应下来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
占了官府这么大的便宜,往后想抽身也没那么容易。
秦桧七窍玲珑、一点就透,当即挺身而出,义正辞严地替家主推辞,声称家主程公子施粥本是出于仁厚,既然来筠州经商,为筠州分忧也是分内之事,并不冀求回报,况且官仓私营于体制不合,建议粮仓只在施粥期间由程记粮铺借用,一旦战事平定、民夫散去,就交还官府。
滕甫连连称许,说道:有其主乃有其仆!连下人都有这般见识,可见程公子平素行事有方!
程宗扬连声逊谢,心里却乐开了花。自己可以堂而皇之地收购粮食,再以施粥的名义运到粮仓,任谁都不会起疑。
至于每天都要运粮当然是粥棚用度太大。现在每天来吃粥的都有几千人,自己就是报个上万人也有人信。人口繁杂,谁能数得清楚?
更重要的是自己有了滕知州这座靠山,谁想来找麻烦都得掂量掂量。
滕甫曾在朝中担任御史中丞的高官,与贾师宪不合才请郡外放,到筠州任知州。宋国宰相一级的高级官员到地方担任州府长官,或者担任州府官员数年便升任宰相是种常态,谁也不敢说滕知州明年会不会又成了滕相爷。
有滕甫这张成色十足的虎皮,程记粮铺行事更加方便百倍。
程宗扬将粮仓位置选定在河湾附近,在常平仓之后,表面上是因为施粥结束,粮仓便即交公,将来围墙一圈就成了常平仓的一部分,其实是借着常平仓那一排十几座大仓的掩护,方便自己往浮凌江运粮。
当天下午粮仓便开始动工,建仓的工匠都来自滞留的民夫。
因为是修建给自己吃饭的粮仓,人人感恩,不惜力气,速度比平常又快了数倍。
用不了五、六日,两座各能容纳五千石的粮仓便能建成。
粮仓的事双方有志一同,皆大欢喜,与王团练翻脸的危险性也因为搭上滕甫这线而降低许多,程宗扬心情顿时轻松起来。卓贱人呢?
小紫却道:我要去豹尼姑。
程宗扬奇道:什么尼姑?
香竹寺的尼姑。
慈音啊?那死尼姑有什么好看的?程宗扬压低声音,耳语道:咱们都出去了,卓贱人怎么办?
小紫笑道:带她一起去好了。
别开玩笑!程宗扬道:筠州有太乙真宗的道观,他们不认识咱们,但肯定认识卓贱人,带她出去让有心人看见就麻烦了。咦?卓贱人呢?
在里面呢。小紫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自有法子,你去叫马车来。
鹏翼社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马车在巷口,他们对外说程记粮铺的老阅仁厚,听说这间筠州车马行是新开张的,因此包了他们的车马来用。
程宗扬出去交代一声,马车立即驶到门外。车夫已经得到大营的军令,一句话都不问,只等程少校的命令。
程宗扬等了片刻,小紫便推门出来。筠州虽然不常下雪,这两天却寒风刺骨,她穿了一袭小羊羔皮缝制的轻裘,抱着一只狐皮暖手,一绾青丝垂在胸前,水盈盈的美目带着天真好奇的稚气,怎么看都像一名不谙世事的纯美少女。
程宗扬看周围没人,低头在她粉嫩的玉颊上香了一口。死丫头,打扮这么嫩,出去就说是我新纳的小妾好了。
小紫笑吟吟道:你新纳的小妾在后面呢,出来吧。
门帘微动,出来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她画着长长的黛眉,嘴上是浓浓的胭脂,又红又艳,上身穿着一件翠绿的衫子;虽然是冬季却敞着襟,里面的抹胸开得极低,露出大片雪白胸脯。腰间系着一条花汗巾,下身穿着一条水红的百褶长裙。看起来就像青楼艳妓,哪里有半点以前的模样?
程宗扬很是陌生地看着打扮艳俗的卓云君,半晌才笑出声来。卓贱人这模样真够看啊。
走啊,看尼姑去喽。
小紫笑着登上马车,卓云君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程宗扬跳上车,对车夫说了香竹寺的位置,然后放下厚厚的车帘笑道:卓教御这么个大美人儿,硬被你打扮成路边的野j,恐怕蔺老贼见了也认不出来。喂,卓贱人,你的脸这么红是因为抹了胭脂,还是羞的?
卓云君笑了笑,身子依偶过来拥住他的手臂。
卓贱人这么主动,真有些娼妓的样子。程宗扬看得有趣,搂过她粉白的颈子,狎戏地亲住她的小嘴。卓云君被他压在座椅上,仰脸送上唇舌,任由主人痛吻一番。
程宗扬一边吻,一边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一摸之下,程宗扬才知道卓贱人为什么这么主动。
不知道死丫头是从哪间成衣店买来的衣裙,都是极薄的夏装,隔着衣物能感觉到她丰腴的r体微微发抖,显然受冻了。自己体内真气充沛又披着大氅,身上毫无寒意;马车虽然遮着布帘,但没有放火盆,温度也只比车外好一点。
沐羽城气候温暖,卓云君初到筠州,由于修为被制,仅剩的一点真气只能护住心脉,耐不得寒,这会儿一边任他亲吻,一边将丰秾的r体贴在他身上;一半是讨好主人,一半也是怕冷。
程宗扬自然不会跟这贱人客气,卓贱人既然主动投怀送抱,自己正好大快朵颐。他的手掌先伸到她抹胸里摸弄那对肥软的乃子,然后顺着她细软的腰身伸到裙内,摸她的大腿和p股。
卓云君裙内是一条绸裤,薄纱紧紧贴在腿上,更显得大腿丰腴圆润。程宗扬的手掌沿着她的美腿一直伸到腹下,刚摸到就不禁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小紫抚掌笑道:卓美人儿,让主人看看你新做的裤子。
卓云君红着脸拉起那条百褶裙,只见里面是一条石榴色的薄绸裤,裤脚散开犹如花瓣,作工精细,形如舞衣。然而股间却是敞开的,没有缝上裆底,裤缝间露着下腹白生生的美r。
这是妈妈给奴婢做的开裆裤,下面开着裆,好方便伺候主人……
程宗扬禁不住大笑。死丫头真会戏弄她,竟给了她一条开裆裤穿。
看着卓云君腹下半遮半掩的妙处,程宗扬一阵心动,抬手拨开她的裤裆,伸进去摸了几把。
卓云君提着裙子,双腿微微张开,挺起下腹露出股间的美r任他摸弄。
程宗扬摸弄片刻觉得有些异样,于是让她转过身子。只见卓贱人后裆开得更人,直接将裤后的红绸剪掉,大片心形布料,整张丰满雪臀几乎都暴露出来。
程宗扬哈哈大笑。卓教御一把年纪还穿这么暴露的开裆裤。死丫头,你真够坏的!
小紫笑道:她年纪虽然大了些,辈分却小,当我的干女儿才三、四个月,当然要穿开裆裤罗。
卓云君脂粉下的玉颊已经红透了,冰凉的空气从腿间直升上来,寒意侵体,使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程宗扬把卓云君拉到怀里,一边拉开大氅,让她分开双腿跨在自己身上。
卓云君的双膝跪在马车的座椅上,骑在程宗扬的腰间,把裆中白生生的美r送到他胯下。她双手伸到裙下拨开秘处,小巧的凤眼美x与阳具一触,立刻被火热的棒身费得打个哆嗦。
卓云君一手分开玉户,一手握住阳具,用红嫩的蜜r顶住g头,柔腻的x口蠕动着将阳具慢慢纳入体内。刚才被挑弄出的yy湿湿地沾在下t,凉得仿佛结成冰晶。
这会儿主人的阳具挤入体内,仿佛一根滚热的棒子c进小腹,在冷冰冰的蜜x中越进越深,带来滚烫的暖意。
程宗扬一手揽住她的腰肢,阳具一挺,g头钻进蜜x,重重顶在她的花心上。
卓云君浑身一抖,趴在他怀中,颦起眉头发出一声低叫。
程宗扬笑道:卓教御的妆化这么须,真和妓女一样,还是路边那种!串小钱就上一次的私娼。
这个大美人儿比私娼还便宜呢。小紫摊开手掌,巧笑倩然地说道:程头儿,该给我钱了。
程宗扬哼了一声,摸出一把铜铢。死丫头,比贼尼姑还枢。
程头儿嫖了卓美人儿十二次,每次十个铜铢,破卓美人儿的元红和后t各加五个,一共是一百三十枚铜铢。
有你的,我嫖妓你还算这么清楚。
人家要给卓美人儿抽头,怎么能不算清楚呢?卓美人儿,每接一次客就给你抽一枚铜铢。这是十二枚,我帮你戴起来好了。
小紫拿出了十二枚铜铢。这死丫头的记忆力简直能和黑魔海的活体档案库媲美,她还用珊瑚匕首在每一枚铜铢上刻下嫖宿的日期,然后分别挂在卓云君胸前的两绺发丝上。
最上面两枚铜铢刻着八月十六和九月初三,那是卓云君被主人破处和开g的日子。
卓云君伏在主人怀里,两手挽着长裙,那张丰满的大白p股从开着裆的红绸裤间露出,在主人腰间上下起落。
美x间小巧的凤眼被粗大r棒撑满,随着雪臀抛动而时隐时现。两串铜铢在她发绺上碰撞着,每一枚都记载她每次失身的耻辱标记。
小紫笑道:已经有了十二枚,再赚够九百八十八枚,卓美人儿就可以赎身了呢。
程宗扬把卓云君丰挺的双r从衣内扯出来,把玩她雪滑的rr,一边笑道:死丫头,你还有什么坏主意?
人家才没有坏主意呢。我看到筠州富贵人家的女孩好多都缠足,人家也给卓美人儿缠一双小脚好了。小紫笑道:把脚缠得小小的,我的干女儿就不会跑那么快了。
程宗扬抬起卓云君的下巴,隔着脂粉仍能看到她脸色发白,眼中的惧意怎么也掩藏不住。
程宗扬挑起唇角。好主意!卓贱人,给你缠一双漂亮的小脚,太乙真宗的人更认不出你呢。
卓云君苍白的面孔渐渐恢复血色,平静地说道:主人不挑断奴婢的脚筋已经是恩赐了。多谢妈妈。
自己也一直在想怎么防止这贱人逃跑,打断她双腿之类的太过血腥;挑断脚筋让好端端一个美人儿成了残废,实在不符合自己的审美观。相比之下,还是死丫头的主意最好。
在建康时,丽娘也是缠过足的,不过晋国缠足不用折断趾骨,只是用布条将脚缠紧,让脚生得更娇小纤美一些。
卓贱人早已不是幼女,要把脚缠小就没那么轻松了。这贱人够识相,已知道落在死丫头手里不会好受,做好准备逆来顺受。
程宗扬翻过身把卓云君压在座椅上,让她翘起浑圆的大白p股,从后方一番猛干,不一会儿卓贱人冰凉的身子就暖和起来。
烧香多在上午,这会儿寺中没有多少客人,大门内破碎的金刚像早已收拾干净,不过四大金刚少了一尊,看起来颇为滑稽。
程宗扬下了马车,摇摇晃晃进了寺院。他披着玄黑色大氅,将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拥在怀中,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那女子被大氅裹住,整个身子贴在他身上似的,脚步软绵绵没有一丝力气。
一名正在扫地的僧人迎过来,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若是上香,请移步正殿。
程宗扬笑道:忙你的吧,我在庙里逛逛,跟你们没关系。
僧人看了他怀中娼妓打扮的女子一眼,垂首道:施主若往内院,贫僧不敢阻拦,只是内院是僧人所居,还请女客留步。
哇,大和尚,你睁着眼说瞎话吧?内院至少藏着两个尼姑,还跟我说女人不许进去?
僧人脸上一红,连忙解释道:慈音师太是在敝寺挂单的比丘尼……
程宗扬打断他,我就是找她的。
僧人一时语塞,只好让到一边。
旁边的少女一脸天真地问道:哥哥,那个小和尚为什么一直在看你粉头的p股呢?
僧人心里叫道:我哪儿有!
公子哥儿模样的程宗扬压低声音道:和尚都是色中饿鬼,别看他一脸老实相,说不定跟慈音那贼尼姑还有一腿呢。
小紫眨眨眼睛:什么是有一腿啊?
死丫头,还装嫩呢!程宗扬坏笑道:就是那个小和尚把中间的腿放到贼尼姑的腿中间……
僧人扔下扫帚,一愿望地飞奔出去。程宗扬还在后面说:看到了吗?那和尚就是有三条腿才跑那么快。
阿弥陀佛。慈音一手拿着念珠手串,一手挽着拂尘,道貌岸然地从堂内出来。
小紫跟在程宗扬身后,只露出半张面孔。见到慈音,她的目光微微一闪,在慈音的拂尘和念珠上打了个转。
慈音只往两女身上看了一眼,目光便落在程宗扬身上,看着自投罗网的公子哥就像看着一尊金佛一样,两眼都笑成月牙:公子终于来了,贫尼等候多日,还以为公子事忙,忘了此事,正准备往公子府上一行。
程宗扬牵了牵唇角,师太,你昨天晚上才来过好不好?
哎呀,庙里平安都靠金刚护持,如今缺了一尊,贫尼心急如焚,虽是一日之隔却如同三秋。
心急如焚?是想钱想疯了吧?怎么没把你这个贼尼焚死呢?
程宗扬拿出钱袋,摆出一副羊牯的样子大剌剌地道:在下这次来就是给金刚重塑金身,师太看需要多少钱?
慈音眉开眼笑,不多不多,二百金铢足矣。
程宗扬拿钱的手停在半途。这贼尼笑成面团似的,一张嘴却是狮子大开口。
二百金铢,就是把四大金刚全修一遍也用不完啊。
程宗扬例落地收起钱袋,拱手道:在下带的钱不够,还是改日再来吧。说完起身就要走。
公子且慢!不知公子带了多少钱?
程宗扬坐地喊价:二十。
慈音扼腕叹道:着实是少了些……也罢,既然是公子一片心意,贫尼暂且收下。
程宗扬心里哼了一声,取出钱袋。慈音双手接过,笑眯眯地道:……剩下的请公子写张欠条。
程宗扬一听就炸了,一把夺过钱袋。老尼姑!你也太过分了吧!把我当凯子啊!二十枚金铢!你爱要不要!
程宗扬态度坚决,声称修座金刚像要二百枚金铢,自己这冤大头也太冤了。慈音好言好语说了半晌,也没让他添一个子儿,只好道:那便二十金铢吧。
程宗扬假意讨价还价,心里冷笑:骗我?小心死丫头把你的裤校都骗过来,让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师太,给我写收张收据。
慈音讶道:区区二十枚金铢,哪里便要收条?
二十枚金铢是平常人家一年的衣食,万一有人昧了我的钱,香竹寺的大和尚问起来,我好有个凭据。
公子既然是行善,何必这么斤斤计较?慈音嗟叹不已,但程宗扬毫不心动,把她对自己的惋惜之情当成耳旁风。
慈音见说不动他,只好道:请公子稍等,贫尼这便给公子写张手条。一边唤道:静善,给施主看茶。
当日见过的美貌女尼从堂内出来,小紫一看到她,眼睛又是一亮;她用一柄羽毛扇遮住面孔,露出一双笑吟吟的美目上下打量那名女尼。
那女尼看到程宗扬怀中秾艳的美人儿,眼中毫不掩饰地露出鄙夷,冷着脸奉了杯凉茶。
卓云君穿得单薄,只能靠程宗扬的大氅御寒,身子紧紧贴在他臂间,加上她的妆扮怎么看都是一个水性扬花的浮浪娼妇。
程宗扬不介意对方怎么看卓贱人,但当日接了这名女尼的一颗念珠,手心肿了两天不说,连念珠也被慈音讨去,没得到半点好处,心里多少有些不愉快。
注意到静善的眼神,程宗扬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一手伸到卓云君裙内,在她档里捏了一把。卓云君叫了一声,身体像蛇一样在大蹩内扭动。
静善寒声道:这里是观音佛堂,请檀越自重!
程宗扬笑呵呵对怀里的美人儿道:贱人,有人看你不顺眼呢。
卓云君哪里看不出主人的心思?她妩媚地瞥了小尼姑一眼,咬着主人的耳朵,用小尼姑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那位小师太嘴上说得响,心里多半也想钻到主人的人怀里。她伏在主任的身上,吃吃笑道:小师太要跟奴家争风吃醋呢。
静善拿起茶杯朝卓云君脸上泼去。拿水泼卓贱人没什么,但冲掉她脸上的脂粉,露出真面目就麻烦了。
程宗扬挥起大氅挡住,叫道:观音堂的尼姑要打人吗?
慈音急忙从堂内出来,斥道:这是贵客!哪里能得罪的?
静善将茶杯损到一旁,转身离开。
慈音对这个徒弟似乎莫可奈何,换上笑容道:公子息怒,巾㈱年少无知,还请恕罪。这是字据,请公子收好。
庙里的金刚像好端端地会倒下来,别人只当是佛祖发怒,自己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真论起来,死丫头推倒金刚像,自己花钱重修也是应该的。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当凯子敲诈又是一回事。
程宗扬本来想借机大闹一场,让慈音灰头土脸,若能赖掉这二十枚金铢更好。
那个小尼姑好对付,自己略一撩拨就动了怒;慈音却是老j巨猾。自己明知道她是钱没拿到手才做做样子,也不好再借题发挥。
程宗扬悻悻然拿了收条,仔细看过才付了钱铢。
慈音亲自送到堂外,一路道谢,礼数周全。
程宗扬嗯嗯啊啊的敷衍,心里却在纳闷,等出了寺庙才道:死丫头,你怎么变这么乖了?
小紫笑吟吟地挑起唇角,柔声道:程头儿,你逮到一条大鱼了。
程宗扬哂道:一个要钱不要脸的老尼姑也算大鱼?
是小尼姑啦。
程宗扬惊愕间,又听小紫道:那个老尼姑是鲨鱼,我才不钓呢。
第三章秘书相传
初七这天,程记粮铺又收了一千余石的粮食,联通日昌行的一万石粮食陆续运往江畔还未建好的粮仓。
秦桧透过孙益轩的关系,暗中买来十余艘船,虽然都是普通的渔船,但加固之后也能盛载数十石粮食。
当天晚上,筠州车马行的汉子便c舟将第一批粮食运往荆溪。
初八一早,程记粮铺挂出水牌标示每石粮食收购价五百铜铢。周铭业刚拿到近两千金铢的粮款,闻讯连忙过来打探。
程宗扬苦笑解释说:知州大人有命,让粥棚维持下去,如今来分粥的每天都有上万人,消耗的粮食简直是个无底d。但官府有令,自己一个外来的商人也不敢违抗,只好拼命做下去。
周铭业满眼同情,有道是财不露富,这个公子哥儿年轻好事,一到筠州就开粥棚施粥,如今被官府盯上,再多的家产也抵不住官府挥霍。
周铭业陪着他嗟叹半晌,然后试探道:在下还有些存粮,不知贵行……
要!程宗扬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是现粮,多少我都要!
从程记粮铺出来,周铭业的长随小心道:掌柜的,听说宏升也备了一万多石粮食,准备卖给程记。
不用管他们。周铭业道:立即去收购粮食,筠州没有就去周围的州县。越多越好、越快越好,价格就按四百铜铢一石,若是宏升提价,咱们也提,只要不超过程记的收购价就成,便宜总不能让宏升一家吞了。
长随压低声音道:即便是敞开来施粥也用不了一万石。掌柜的,程公子一出手就收了数万石粮食,是不是想……
周铭业叹了口气。这位姓程的公子初来乍到,不知道我们宋国的规矩。他想哄抬粮价、囤积居奇,少不了要血本无归。想必是晋国没有常平仓,他按着晋国的规矩来,孰不知一旦官府开仓放粮,哪家粮商能扛得住?
长随频频点头。宋国各州县设的常平仓就是为防止商人c弄粮价。这位程公子不知深浅,算盘打得虽好,也免不了要碰得头破血流。
既然如此,掌柜何必去收购粮食?
有钱为什么不赚?说到利益,周铭业立刻收起刚才的那点慈悲。程公子愿买,咱们愿卖,公平交易。等他明白过来,咱们也赚足了,到时候到时候若是程公子愿意,咱们便把程记粮铺接过来,多少给些钱,免得程公子回不了乡。
掌柜的高见!
程宗扬不知道他们在背后的议论,不过随着收购价格逐步提高,起初不怎么在意的宏升粮铺这几天也动了心思,派管事过来接洽,与祁远敲定一万石的交易。紧接着周围州县的粮商也闻风而动,陆续有人来和祁远商谈粮食生意。
祁远做生意比自己有耐心得多,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总能比自己开出的价钱低上不少。
程宗扬索性把收购的事都交给祁远,自己每天和建康、晴州和云氏在宋国各地的粮铺联络,观察价格走向。
从年前开始,宋国的粮价便开始上扬,过完年更是一路走高。早在初五开市当天就有州府涨到五百铜铢一石。
受此影响,各地粮铺纷纷提价,但大半只提了出售价格,收购价涨得并不多。
因此,市面上的大量粮食流入云氏手中,现在的开支已接近十万金铢。
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不出一个月,云氏在宋国的各处生意都要面临资金枯竭的危机。
云氏从建康和晴州各地的商号大量抽调资金,全部投入宋国的粮食交易,竭力维持资金流动。嗅觉灵敏的晴州商人也注意到宋国粮价的波动,开始谨慎地减少粮食交易,无形中减轻云氏收购的压力。
程宗扬重新核对一遍数字,然后起来伸个懒腰。他对这些枯燥的数据并不感兴趣,却踏踏实实地把它当成一份工作。
任何一个合格的指挥官都知道,打仗比的不仅仅是指挥调度、兵器装备、武艺精熟,后勤保障更是重中之重。
袭击对方的军事运输之时,截断粮道都是作战的常识。自己要在星月湖中立足,对得起肩上的少校银星,必须有拿得出的功绩。
因此程宗扬别开蹊径,引入经济战的概念,将战场从单纯的军事领域推展到商业领域。这比截断粮道更隐蔽,效果也更好,毕竟截断粮道挣不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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