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碧海墨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飞劈间,一举架开夺命刀刃。

    黄衣人被他逼的疾走退开,与他相隔数步间距,只是僵持,不敢再轻举妄动。

    三女这才看清,方才那一刀只是贴着墨天痕腋下穿过,戳碎了两层衣衫,擦破了

    些许皮肉,并未如前所见一般「透体而出」,不禁同时松了口气,安心迎敌。

    然而墨天痕虽是缓过神来,场上仍是少打多,弱对强的不利局面,所有人都

    在咬牙苦战,溃败已近在眼前。

    不出一会,竟是杨宪源率先露出破绽,长剑一击斫在敌手臂甲之上,被瞬间

    弹开,空门大露。生死关头,杨宪源也顾不得什么风度气节,顺势向后一个懒驴

    打滚,竟是躲到在一旁奋战的柳芳依身后,大呼:「芳儿救我」。柳芳依被他一

    挤,步法骤乱,附近黄衣人看到机会,同时来袭,数把兵刃瞬间逼近,直指佳人

    娇躯。

    墨天痕相距不远,见此情景大惊失色,急切间出手比往日更狠三分,阴脉真

    元流转周天,炽烈剑意四散飞窜,墨武春秋通体泛红,滚烫灼人,一记剑扫长空

    焰向逼杀柳芳依的黄衣人迅猛攻去。

    然而墨天痕迅疾一剑,仍是快不过死神勾命之镰,来不及挽救佳人性命。

    快慢一瞬,只听「噗噗噗」三道兵刃入肉之声与女子惨嚎同时响起,墨剑扫

    出的彤红焰火随后降临,一名黄衣人背部瞬间被烧出可怖焦痕,惨叫倒地,却让

    墨天痕看到心惊一幕……

    冷刃沾红,是最令人叹息的香消玉殒,墨天痕眼前女子血染青衣,有着与柳

    芳依极为相似的美艳容颜,此刻却是苍白无色,生气尽消。

    「娘」。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柳芳依奋力接住飘摇坠地的身躯,已是泪珠

    满目,泣不成声。

    目睹柳澄依用血肉之躯挡在女儿身前,墨天痕脑中再度浮现墨家惨案当夜,

    陆玄音含泪摧琴,豁命为自己开辟生路的情景,感动中,泪水已夺眶而出,心头

    怒意同时炸裂,催动阴脉真元暴涌冲天,奔霄剑意,再现浩然罚罪正气。

    墨狂八舞最上式:剑罚百世罪。

    剑厚重,意磅礴,招却如电闪快疾,两名黄衣人未及反应,身首两分,霎时

    血柱参天。

    墨天痕狠心开杀,两剑诛三人,心头再无初始时的不适,飞速跑到柳芳依身

    边,蹲下身,查看柳澄依的伤势。

    两旁黄衣人见虽见同伴惨死,仍是不依不饶,欲继续取命,这时,晏饮霜与

    贺紫薰、上官归鸿也已赶来,架开黄衣人兵刃,互成犄角而立,将柳芳依母女与

    墨天痕护在中间,再度相杀起来。

    柳澄依身上三处伤口皆是被利刃贯穿,已伤及脏腑,神仙难救,更有一处穿

    透肺叶,让她咳血不止,气若游丝。

    柳芳依抱着母亲渐趋冰冷的身躯,抽泣哽咽到难以自持,面临生离死别,却

    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冤家……别……哭了……」。一声若有若无的低语,让柳芳依精神一震,激

    动道:「娘,你撑住」。

    听到女儿开口,柳澄依脸上又多了几分血色,重新开口,目光已然飘忽,有

    气无力的话语,却是道出一个隐藏许久的故事:「那一年,爹和娘都走了,我带

    着年幼的你四处流浪,靠别人接济度日,为了养活你,我把第一次卖给一个农夫,

    换来我们三天口粮……一开始,我跟别人说,我们是姐妹,别人都不信,以为我

    骗他们,只有跟别人说我们是母女时,才有人愿意接济我们,你开口第一次叫我,

    也是叫娘……开始我还会腹诽,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真的把自己当成你的母亲,

    可后来你长大了,越来越漂亮,周围开始不断有向你男人献殷勤,而我却为了抚

    养你,失却了最宝贵的贞操,耗费了整个青春,我开始嫉妒,开始恨,想着如何

    把你毁掉……」。

    柳芳依不想柳澄依一番话语,竟是牵扯到自己身世,讶异之中,更是心疼母

    亲伤势,泪声道:「娘,别再说了」。

    柳澄依眼神已近涣散迷茫,对柳芳依话语恍若未闻,脸上浮现自嘲般的笑容,

    继续道:「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蠢,承认是姐妹又如何?不把你送到那禽兽的床

    上,我就保不住现有的生活了吗?我知道你那日来了天葵,未曾**,此番若能

    脱身,便跟你心爱的人走吧,不要再到杨宪源身边了……」。她肺叶受创,连续说

    这么多话,气息已然不多,开始夹着血沫剧烈咳嗽。

    柳芳依见她惨状,哭喊道:「娘,你不要再说了」。

    柳澄依惨然一笑,想要抚摸胞妹面庞,却连抬手也无力做到,边咳边喘道:

    「你……能叫我一次姐姐吗?」。

    柳芳依见她已至弥留,哭的更凶,已经微哑的嗓子用力喊道:「姐……姐姐

    ……姐姐。姐姐」。

    声声句句,皆是此生最想听到的语句,柳澄依心愿已了,再无牵挂,面上露

    出幸福浅笑,而周围兵器交鸣之声纷乱嘈杂,似在嘲笑,又似扼腕,渐渐淹没了

    她最后的衷心话语:「这一声,晚了二十……年……呢……」。

    感觉怀中身躯再无生息,柳芳依扑在柳澄依尸体上放声嚎啕。柳澄依最后一

    番话语,惹的墨天痕万分动容,原以为是护犊天性,到头来却是放不下舍不掉的

    手足之情,皆是血浓于水,二者之间,又有何差别?

    柳澄依一生,为生活,出卖自己,因嫉妒与不甘,又出卖胞妹,到头来才发

    现,自己的恨与嫉妒,都是因为爱。

    二十年,因爱而恨,终究为爱而亡。

    眼前景象,又与当晚自己扑在父亲尸身上嚎哭的景象重叠,墨天痕怒握墨剑,

    一字一顿吼道:「杨- 宪- 源」。然而环顾四周,只有晏饮霜、贺紫薰与上官归

    鸿正在与三名黄衣人激战,杨宪源早已不知所踪。

    原来杨宪源见势不妙,从地上随意抄起一把兵刃,便往大门口夺路而逃,未

    至大门,就听耳后利刃破空之声由远及近,杨宪源不敢接战,加速奔逃,终至大

    门之前,用力推去,却发现大门竟被从外锁住,不及思考他有所动作,身后追兵

    又至,杨宪源无奈之下,只得向楼梯跑去,想利用楼上房间的窗户逃生。不料当

    看见杨宪源向楼梯处跑去,黄衣人竟停下步伐不再追赶,而是折回头,再度杀向

    墨天痕一行。

    再度接战,柳澄依死,杨宪源跑,柳芳依哭的疲累,伤心欲绝,再无战意,

    墨天痕狂怒一击未曾节制,损耗颇大,一行人战力削减的厉害,又要以四敌五,

    还要不时分心顾守柳芳依以防她被黄衣人偷袭,战的苦不堪言。

    而杨宪源沿楼梯而上,想找处客房窗户跳出,却发现去往客房的通道都被锁

    住,气的他直骂娘,又吧不知身后追兵已舍了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在走廊上飞奔,

    寻找可以突破的地点。

    正跑间,走廊隔壁忽然响声大作,吓的杨宪源大惊失色,慌忙调头开逃,一

    转身,却见木质廊壁噶然破裂,带起漫天断木碎屑,一道人影从中横飞而出,狠

    狠砸在另一侧廊壁之上,跌落在满地狼藉之中,浑身沾血,痛苦不堪,显然是在

    那头受巨力打击才会有此结果。

    杨宪源被吓的不清,慌忙拔剑准备自保。那人撑着剑勉力爬起,惊觉这方有

    人,凶狠望来,却让杨宪源失声惊叫道:「爹?」……

    那浑身沾血,被人打出墙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飞燕盟盟主杨少飞。

    杨少飞见杨宪源举剑相对,心中忽然腾起一股可怕想法,恨声道:「逆子。

    你是帮他来除掉我的吗」。

    杨宪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举动就如同准备击杀父亲一般,忙把剑背到身后,

    焦急辩解道:「不是的,爹,我只是路过……」。

    这时,花千榭那艳红的身影也穿过木廊破洞来到此处,目睹了父子反目那段

    画面,心中灵机一动,高喊道:「杨少盟主,你可来了,省的我再去找你,快快

    动手,事成之后,花某答应过你的,全部兑现」。

    「这……我不已经是个弃子吗?他怎么还对我说这些?」。杨宪源被他搅合的

    摸不着头脑,杨少飞听了却是怒极:「好哇,逆子,终于原形毕露了吗。你果然

    当了醉花楼的奸细?」。

    杨宪源浑身一震,颤声道:「爹……你都知道了?」。

    「呸,你这逆子,还有脸叫我爹?」。杨少飞此刻挣扎站起,手中剑颤颤巍巍

    的将心中怒火一同指向杨宪源。却听花千榭又道:「杨少盟主,你已被撞破,若

    此回被他脱逃回去,往后你就难有立锥之地了。在此将他诛杀,将是唯一且最好

    的选择」。

    「我……爹……」。杨宪源心中烦乱,反复纠结挣扎,耳中一边是父亲的凶狠

    怒骂,一边是花千榭的不断催促,两股声音交汇在一起,如同魔音贯脑,回响不

    休,令他几欲崩溃,几欲疯狂。

    终于,疯狂压制住了理智,却展现出了冷血到可怕的一面,杨宪源一改先前

    挣扎姿态,淡定自若的望向花千榭,问道:「你不骗我?」。他说这话时很是轻松

    自然,就如平时与人聊天一般。

    花千榭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四大副盟主已去其三,柳澄依又是你姘

    头,如今只要杨少飞一除,你就是飞燕盟最正统的接班人,掌控鸿鸾半壁的一派

    之主」。见杨宪源仍有犹豫,又火上浇油道:「道路我已为你铺平,如何把握,

    就看你自己了」。他原本收买杨宪源,便是指望他掌控飞燕盟后为自己所用,现

    在更是让杨宪源弑父夺位,一旦杨宪源真正下手,他手中就多握一枚把柄,日后

    对杨宪源的控制也就更为牢靠。

    杨少飞一听,怒喝道:「逆子。你就是打着这个算盘吗?飞燕盟迟早会传在

    你手中,为何你非要串通外人,做这傀儡盟主」。

    杨宪源面色瞬间狰狞起来,朝杨少飞吼道:「有你在飞燕盟,我永远只是个

    少主,女人不能随便玩,朋友不能随便交,还要每日都装成一副与人和善的虚伪

    做派,连遇上讨厌的人也要笑脸相迎,一点自由也无,一点尊严也无。只要你一

    死,我继位,谁还敢管我?」。说着,杨宪源面容变得异常狠戾扭曲「没错,有你

    在,我就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没有出头之日。这种日子……我绝不再过」。

    杨少飞不禁怔住,儿子平日斯文有礼,待人和善,在盟中也是风评颇佳,可

    这些却只是压抑了本性之后的惺惺作态吗?原来自己的儿子真的如此不堪?

    飞燕盟盟主愣神间,忽觉眼前寒光闪过,未及反应,一道利刃已刺入胸口。

    原以为管教了,约束了,就能让人步入正途,不想束住了作为,却束不住恶

    的本性,人在压抑之下,反而恶的变本加厉。

    血,飞溅,是怒极中仍不愿相信的惨红,杨少飞心脏被狠狠刺穿,心疼,心

    更疼,疼的一句言语都说不出口,就颓然倒下。

    「呵哈哈哈……」。一连串宛如地狱魔鬼般的笑声从杨宪源口中发出,他看也

    不看倒在血泊当中的父亲一眼,粗喘着向花千榭邪笑道:「你不会食言,对吧?」。

    花千榭向他点头微笑,扔给他一个小白瓷瓶,满意的道:「不差,这是药王

    送你的欲澜精油,一会你便从平日会见花某的那条路逃出吧,我该为你日后的权

    利稳固去铺路了」。
1...6162636465...17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