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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侣情侠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飘柔01

    冰仙想了想,仍摇头说道:“我仍旧不懂。你需要我做甚麽?”慕秋白道:“两条路,刨除一切做个影子,或者从容就义。”冰仙双眸骤然冰冷,冷声说道:“冥花流五极战宗的威名不容践踏,我乃西宗之主。何况路你们早已备好了不是麽?直说罢!”慕秋白正色道:“冥花流如今的一切都将撇弃,但愿人人与你相同。”冰仙冷声哈哈笑道:“都将撇弃!这与自立门户有何不同?”慕秋白暗暗叹了口气,身为西宗之主她并不愚钝,可惜便在一念之间,她无法推翻自己多年对冥花流的奉献,故而也就看不到他所见到的一切。慕秋白耐心解释道:“花了两代教主,五十年的韬光养晦,冥花流早已瓜熟蒂落。”冰仙霎时愕然,一语惊醒。两代教主对慕秋白的青睐,冥花流内都有其承接衣钵的传闻。只不过冥花流的教主一直不在内部推选,从未有人会往这一方面想。如今即便明白亦难阻隔,慕秋白夺权名正言顺。只不过如此巨大的变革,仅有毅力和决心是远远不够的。

    冰仙再问道:“不愿伤害同门,又欲清除一切,是否荒缪?”慕秋白解释道:“对一个一盘散沙的冥花流来说,这并不难。”啊!通过内讧,内讧,这是多麽简单的招数?一旦教主不再理事,甚至退位,冥花流立即大乱。霎时,冰仙明白,张少英所言的一个传闻传到总坛教主便立即将自己削籍除名,这是谋划已久的,竟然是教主。冰仙霎时揪心之感透入心脾,教主是多麽和蔼可亲的一个人啊!手段竟如此犀利。

    冰仙问道:“冥花流的外围建制早已谋划好了?”慕秋白应道:“准备多年,经纵横派调整,已成大制。”冰仙问道:“有区别吗?”慕秋白道:“世事无常,适所当为,久无不变,冥花流只能随着纵横派的脚步踏入。”冰仙释然了,她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呢?如果不是这般落魄的遭遇,也许她如何也触及不到这一切。以当前的态势,冥花流看似人多势众,尽是乌合之众,可怜自己引以为傲的冥花流骨子里竟是这般不堪重负,冰仙霎时忍不住纵声冷笑。连日来的巨大心理落差以及连番的逃路上的恶战,她凭着一身神通未杀一个同门,心神的折磨,引以为傲的冥花流竟如此沉珂不堪,一切只在一念之间,这实在太荒唐了。噗噗噗,冰仙接连呕了好几口血,她接受了慕秋白的行为,但她接受不了慕秋白的想法,能否成功很难说,甚至此举会毁了冥花流,但她已无暇顾及。

    冰仙用衣袖擦了擦血迹,连漱了几口茶方将口中的血丝吐个干净,其疲惫说道:“拿笔来!你说我写。”

    慕秋白霎时坦然,果是名家风范,她就范起了一个好头。慕秋白亲自端来备好的纸笔,跪坐于冰仙案前。慕秋白第一个要求便是认罪书,承认其为天池会十三省大员之一,冰仙没有丝毫犹豫。慕秋白要求的第二点乃上诉书,为一宗之主承给教主的密匣。其第三点要求则立遗命,瞩目龙隐接掌西宗宗主之位。仅仅这三点冰仙便感叹不已,准备的如此充足,以自己为循序渐进,一点一点的分化各流派。冰仙有些累了,罔顾教义,倒行逆施,这种思想一旦蔓延开来更是危险,她始终认为这是拿整个冥花流的生死作赌注,且行事操之过急。但这一切乃上任,现任两代教主做支撑,她明白,自己纵是一宗之主也难阻挡,留给她的只有唯一自尽的尊严。死又算得了甚麽?她怕吗?只是这种被母亲遗弃的感觉实在太揪心,又窝囊,有些心有不甘罢了。她这一开端,冥花流响彻武林的五极战宗门面怕是不复存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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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过是非(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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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秋白得到自己想要的,冰仙不愧为一宗之主,即使心中排斥也仍能以冥花流大局为重。一行人顶着冥花流五极战宗的名誉,同时也该背负该有的责任,而不应该沦为冥花流面向武林的打手。当下慕秋白一拍手,啼君,天玄,白圭,闪灵,舞依悉数出来齐向冰仙拜倒行礼。然来这就是真正被尊重的感觉,在冥花流她们是万人之上的强者,今日的这份庄重与肃穆她有些忐忑,内心仍反对慕秋白的主张。

    慕秋白没有行礼,今时今日之心境,唯有真正该被尊重的人方值得他着礼。原来这便是纵横派姬氏家族所达到的境界,此当为其蔑视皇权的先知,即便是皇帝依旧是一个人,人,方为根本。在纵横派的体制下其竟认清了现实又保留思想学识,为人处事,适所当为,纵横派对道家思想渗透颇深。慕秋白没再理会,他也不想再看见,毕竟杀同门不是甚麽光彩之事,再如何也不能显得问心无愧,只不过他必须跨过这心坎。

    慕秋白一行出得小院,冥网送来情报,讯息较长,原意是张少英,柳燕,以及唐玉一行此番奕斗的始末,想不到胎息珠竟然在百炼峰手中。尽管纵横派在六宗会盟之初便承诺言行一致,慕秋白仍怀疑的此番的真实性。双绝的传闻明显有纵横派摆弄的痕迹,或者说他慕秋白自小便贯穿了双绝传闻的始末,他始终认为胎息珠在黑榜的传闻乃纵横派的阴谋,或者说只是一个误会,最后诸宗可能一场空。但现今的局势明显是双方皆难以撼动对方,却都凸显在后继无人的当口,无论是诸宗还是异端势力。

    刚瞧完讯息,冥网的来报也到了,冥花流向纵横派借的一百二百万两白银到了他慕秋白的手中,七千五百斤的白银,慕秋白虽从不缺钱但这个数目震撼到他了。从唐朝开始纵横派便极力发扬外贸,其中所裹的钱财竟然可以为冥宗,仙宗借出如此巨额的财力,实力远远超出富可敌国的范畴。

    震惊过后慕秋白则瞧到了一则不好的讯息,四方门与武林盟通过盟网不断向天恨会施以血腥镇压,当今皇帝赵恒亲自在天下邸报上写下了“朕以心责,愚民误国。”的批示。如今的天复会选择销声匿迹,天恨会则大肆宣扬朝廷非正统之说,成为台面上首当其中的清剿组织。面对朝武的步步紧逼,天恨会明显势单力孤,做困兽犹斗。只不过天恨会有了水清柔这一员悍将,武林盟与四方门追缴以来伤亡两千有余,尤其是首领损失惨重。在水清柔的身后,其数十年的殚精竭力造就了一支强悍无比的巾帼军,其人力至少在千人以上。慕秋白暗暗感叹,不愧是侠菩提的高徒,能力着实不凡。正是由于有这些人的存在,朝武连番损失惨重,仙宗战神派重耀上书武林盟愿对此做交代,亲自去找水清柔。

    水清柔的生死与他无关,但天恨会会主呢?她可是教主的亲妹妹,尽管姐妹两人早已反目多年,但慕秋白心领神会一直对天恨会有所照顾。这种讯息乃为机密,如今传到这里来显是教主的意思。今时今日自己还需援助吗?教主一句善恶终有报,早已告知答案。但人的内心呢?作为教主世上唯一的亲人,这种牵绊始终是一种心理安慰。慕秋白坐在案前稍稍犹豫选择放弃,他行之路不容任何挂碍,无暇分心。手中有了钱,顺着两代教主的秘密创建的冥网新制他便可铺展开来,三年内便能窥视宋辽境,十年便可窥视神州内外,这是多麽波澜壮阔之境。老旧的冥网建制牵扯了太多人情世故,名文辈分,届时也该新人换旧人。两代教主已为他铺好了路,父亲的死虽是教主之意,也只因为他年纪大了,又与长老院交情深厚,这便是教主执意让他只接触仲珂长老的由来。

    只不过在人选上慕秋白有些犯难,身边就这几个人明显不够用,再去询问教主他也无法开口。慕秋白的犯难让案旁的闪灵瞧在眼里,闪灵故意问道:“头儿,有心事?”屋中的讯息六人皆亲眼目睹,大家都犯难,闪灵这一问话明显带着调侃的味道。这让慕秋白,舞依,啼君一行人想起了臣钟,花妃,这两人说话总能惹得大家心情舒畅,有时候修身养性不得随意苟笑,愣是憋得眼泪都掉出来。慕秋白识趣的反问道:“你想说?”闪灵虽是调侃,但对慕秋白始终是敬畏的,其挠挠头,说道:“纵横派人多,咱们借他一堆来有何不可。相信人家又防着人家何必呢?咱们只需在建制上用些心,将来这些人退还纵横派并不难。”

    闪灵随口一言,着实惊骇了众人。舞依叹道:“好主意,不愧是跟着长老的人。”舞依这一夸,闪灵都有些不适应,她是个很温和少言的人,尽管已近三十。慕秋白心思流转,这着实是个好办法,竟然选择相信何必又提防?纵横派从未有过一家独大的霸主想法,只不过诸宗难以跟上纵横派的脚步。群星荟萃,万众芳华,纵横派自始至终,无论是武学还是处事都奉行这一主策。慕秋白应道:“也许他早为我们想好了!”慕秋白一言众人又是一惊,以纵横派的严谨确实不会想不到这一层,可叹冥花流数十万弟子能有这番醒悟的竟然只有在场的区区数人,冥花流也该像纵横派一样分为上中下三层,辈分这个伦理该被遗忘。

    远方。

    仙宗战神重耀领着战神八关中的鸣峰,夏道通二人沿路拦截了好几拨天恨会乔装打扮的社员,加上盟网的讯息,小师妹水清柔便似凭空消失一般。小师妹的巾帼军虽皆乃高手,但遇到朝武联合的军阵半月来巾帼军便折了百十人。重耀与这些人交过手,这些人修习的确实为仙宗门的武功,只不过每人修习其中一种,然后三三两两契合,联合阵法运用的炉火纯青,说到底这还是当年师尊侠菩提的一种想法。小师妹不愧为战神派的弟子,无论是身质还是天赋皆乃极致,四十余年培养这麽多的弟子,足见天恨会给了极大的支持,且这些人是女子。小师妹的困兽犹斗必将招来朝武更强势的围剿,面对叛逆,无论是官军还是四方门都不遗余力。重耀虽向武林盟表明态度,但小师妹罪恶难赎,孰轻孰重他有些犹豫。他甚至怀疑玉仙师与小师妹有所干系,天恨会这些年虽隐匿的深,但朝武早已瞧出端倪,只是没有详加纠察罢了。也正是这一次重耀见识到了一个国家的行政能力,上至禁军,下至厢军,乡兵,差役均满城搜捕,告示三天一波。这些人虽武功低微,但稍稍有些军阵能力便是他重耀也难耗得起,毕竟内力再深厚也只是**凡胎,徒手接战只需毙他七八十来人便得力竭。

    越是如此重耀更清楚仙宗变革的重要性,只不过他觉得似乎冷逍遥更适合当仙宗的掌门人。只不过自始至终逍遥城之人属于外来户,当前的局势不容冷逍遥动摇。一行人在官道上策马慢行,由于配了武林盟的盟旗官军并不审查。前面便是太平州芜湖地界,南方的鱼米之乡,自开春以来到处都是春天的气息,大中祥符三年了。

    三人头戴帷帽,策马前行,稍刻官道旁便有茶铺,这时候饮些早茶为时不晚。像这种路边的小铺子虽不起眼,却是各宗派乃至朝廷窥视一切的用具。重耀一向不喜张扬,铺中唯一的雅间早已为三人备好。饮茶之际店伙计送上来一个木盒,木盒上贴有封条,打开后其中还有一个小木盒滴有蜡封,内中的文书乃数行牛头不对马嘴的汉字。这些只有重耀能瞧得明白,当下一行再行上路,向东疾奔,赶向十二里外的涑水河。难道这便是天意,还是其故意为之?重耀犹豫了,抓住她该如何?将她交给武林盟?还是自己下手?不,他又如何下得去手?

    一路上,他犹豫不决。师尊已不在,自始至终天下间唯有师徒四人清楚此事,在这样的男权世界里,师尊选择了弃车保帅,小师妹则成了最大的受害者。原本他以为小师妹或许早已不在人世,反过来想想,以小师妹天赋到哪里都是人才。但人世间无论如何做也弥补不了当年的遗憾,若非自己当年不顾伦理与小师妹私定终身或许那样的结局还好些。多年过去,当年的情犊初开回首千万遍早已平淡如水,只剩深深的缺憾。

    此时的涑水河上官军与天恨会天恨六姬中的水清柔,琴沄酣战正烈。这些巾帼军虽只有百十余人,但面对武林三界,六界两位统领,以及剑湖派的新掌门也随渊率等领的上千余人竟丝毫不落下风,不时四方门的增援便会赶来。这一行两方明里暗里较量数日,天恨会终露出破绽方有如此激战。武林盟三派联军自清晨围攻至此时伤亡逾百。天恨会虽尽皆女流,但人人视死如归,那拼死也要咬人一口的狠劲,那是深深的恨意所激发出的报复狂态。自清晨至今近两个时辰,巾帼军伤亡不过十余人,只是被三方联军车轮战诸多人疲乏不堪,均在苦苦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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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过是非(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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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水清柔亦知不妙,朝廷四方门已开始动用军火,不再比拼武功,这是极大的麻烦,她需得尽早撤出。此时唯一的出路早已被武林盟扔的灌木丛,浮木堵住河流。三艘画舫亦开始进水,若是对方再施火攻便只好四散奔逃了,这也是对方一直未用火攻的原因。水清柔自小聪颖,熟读各行典籍,兵书更没少看。她之所以暴露只是为了掩护天恨会金仓的转移,有钱在天恨会的消亡并不算甚麽,一个被仇恨所笼罩的组织是难以长久的,会主早已明白这点。水清柔瞧了瞧琴沄,琴沄瞧在眼里显然三姐打算放弃这些人了。琴沄能有今日的地位并非武功,而是经商谋略,天恨会的极端戾气弊端是她首先提出来的。

    水清柔一出手,剑湖派新掌门也随渊当即出剑,迎面遏敌。由于在涑水河上,两方大船小舟挤在一块儿,也随渊长剑起撩,拉起河水,剑身陡变,真气所致,河水霎时化作千般水滴向水清柔所在扑面激射而去。剑湖派的天水逐流剑法尤以擅长水战,水清柔自己都瞧过这部剑法和心法,连当年师尊侠菩提都称赞颇有新意。一个人的真气再强大终究**凡胎,消耗的皆是自身血气。但在水面上,甚至潮湿之地,以气御水不仅威力大增,对自身的消耗也不多。也随渊新进掌门,跟随父亲也古风行走江湖多年,凡四十有二才接手剑湖派,一手天水逐流剑使得出神入化。其激发出的水滴看似漫天花雨看似庞大,实则上只有其中一滴蕴含内劲所在,纵是天降奇才也难以在一瞬间瞧得清楚。

    水清柔虽在冲势,但半月罡气呈现,指中聚气,抬手间英姿飒爽,三道真气透过水滴墙袭向也随渊。其虽在后势但身速极快,也随渊本不愿闪避,早已做了准备,剑气纵横间河水陡然升起一块水墙,厚及尺余,其内力之深着实不下与一流高手。再快的真气遇上水,尤其是尺余厚的水墙威势必然大大减弱。水清则受其水滴一击虽未突破罡气,亦缓了水清柔一步,一招之间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虽是一招也随渊已明白相互的差距,三分阴阳,唯有独尊,只不过对方未痛下杀手罢了。水清柔则是在考量,不宜对也随渊痛下杀手,现今武林盟九大门派乃武林盟的招牌,一旦也随渊有所闪失,等于断了剑湖派的血脉,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极为辛苦,她最是体会。此时两方虽在争斗中并未见面分外眼红,保存理智的武林盟属员有着极高的觉悟,差剿之事不在急于一时,天恨会覆灭已是大势所趋。

    于是天恨会在拖延时间,武林盟则渐行渐进,不求一战决胜,只求抓些俘虏回去便了。只是交战以来,千余人只有前面的半数人在酣战,若非凭着联合阵法恐早已一败涂地,仙宗门的三分阴阳气实在骇人,每个接过仙宗招式之人都心有余悸。水清柔此时境地有些尴尬,杀又杀不得,巾帼军是天恨会凝聚的心血,每损失一人都不可弥补。一念转变,水清柔指法变掌,真气吐纳间阴阳十分印,阴阳三分流,双招同出,也随渊自知不敌竟倏然窜入涑水河中。水清柔面露浅笑,不过口茶功夫,潜伏在船底的巾帼军弟子已将也随渊抓了起来。武林盟三界统领,六界统领暗暗心惊,并未上前营救,他们皆非诸宗弟子,武功不高,操略方阵为强项。此时此刻必须保持中军稳妥,欲上前营救掌门的弟子都被拦了下来。

    也随渊被俘被弟子压着跪倒在水清柔身畔,水清柔瞧得其从容,这样的人心胸开阔,陈坦秋的那套心术便是这般。这样的人坦坦荡荡,一派从容,输赢在武林盟眼里已不是不可宽恕的失败,而是通向更高层次的台阶,这种人面对如今的世道实在太少了。随着也随渊被俘,战场立刻分散开来,一时人声皆息,皆看着船顶上的也随渊。掌门人被俘,剑湖派弟子士气瓦解,若非平日武林盟军令训诫在心,此时恐一哄而上。

    水清柔亲自拉起也随渊,也随渊叹道:“惭愧惭愧,们的水性比我还厉害呀!”水清柔问道:“死亡在心中并不可怕吗?”一句话展示的便是一派从容气量,也随渊叹道:“死当然可怕!正因如此,我辈侠义之士不得不一往无前,匡扶文明开泰,古往今来这是多少前辈贤德梦寐以求的侠义之光。”也随渊之意是为朝武联盟虽相互利用,但陈坦秋始终灌输为国为民的思想,没有国便没有家。侠虽同为五蠹之列,但一直不被接受,古往今来虽有暂时但都不稳固,朝武联盟能做到如今这般程度确实不易,能够为了心中信念而死亦死得其所,这便是读书人所追求的人生意义吧。可自己呢!离开仙宗她再也无法回到信仰的路上,从她被师尊逐出仙宗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早已死了。颓废了十几年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便是会主,天恨会这个充满人间冤情的地方,让她的仇恨有了释放。

    水清柔应道:“我不杀,让的人退下!”像水清柔这等名门之后,加上这一身大家神韵,这种胁迫之事只是因其不愿血流成河。朝武虽联盟,但四方门无法融与盟网,常常武林盟仗打完了,四方门方珊珊来迟,一切只因为四方门的建制衍生于官吏制度,虽在各地都有建制,但汇集人力实在太费时间。这一仗若非有诸宗精英冲阵,自己这些剑湖派弟子怕是上不得台面。

    也随渊叹道:“非是为了活命,我只能命令属下后退十步以示敬意。”水清柔暗暗着目,应道:“如此,请走吧。”也随渊听罢对水清柔佩服不已,寥寥数语是为大家胸襟,不言放而言请,生死交关之际能有这份心术,着实令人感叹。盟主陈坦秋曾说过,朝廷怕的不是这些社团组织的势力,而是这些人太明白,有着超高意识的心术,说的通俗点便是不在这个朝廷的圈子内。与普通百姓最大的区别,这些人通晓古今,独善其身,意识不受限制,此为历代朝廷叛逆的根源之一。朝廷大力倡导制止百姓流动便因此,走的地方多见识越多,能力越强,意识越来越成熟,聪明的人太多,若都瞧不起朝廷,不为朝廷所用,离天下大乱也就不远了。

    也随渊接过自己的长剑纵身跃回了己方船上,并说明了自己的承诺。三界,六界统领皆非不识庸碌之人,当即下令涑水河上的两岸人员后退十步。水清柔冷眼瞧去,淡淡说道:“尔等敬一礼,自知情义。诸位,请了!”水清柔的一字一句传入场间众人耳中,竟无路可退唯有拼死一决。水清柔确实犀利果决,没有给对方太多思考的时间。便在武林盟弟子惊愕间,船上的巾帼军突然纵声喊杀,杀声牟足必死决心,顷刻间蜂涌而上。武林盟弟子虽熟练联合阵法,但在这摇晃的车船上几无余力。两方相聚本近,也随渊一瞧这阵势立即向二位统领说道:“中军不可乱,俩后撤掠阵,我断后。”在武林盟的盟规中弃卒保车是允许的,联合阵法中没有主帅不可行。虽然武林盟一方人多势众,但因地形限制真正交战的尚不足一半,巾帼军一行战力太强,便是诸宗精英稍不留神尚有性命之忧。也随渊的想法符合实际,需有人断后,中军主力退回岸上再次施火攻即可。只不过断后很可能送命,陈坦秋曾说过抛弃同道,弃阵逃命之辈不可谅,维护同道身先士卒方为侠义本色,武林盟只需要这种人。

    三界,六界两统领皆出自二流帮会,也随渊之言亦激发侠义之气,两人相视一眼迅速划拳,三界统领赢了。不再犹豫,三界统领遗憾的叹了口气,迅速下令各队后退,留下一队人抵挡,这些人皆是诸宗精英,尚有十余八角卫。武林盟阵势刚变动,天恨会的攻势便席卷而来。这般时刻那些巾帼军女子皆双目通红,犹如见了仇人一般。只不过三界统领尚未退回岸上,水流不算喘急的涑水河上忽然黑影翻飞,刹那间数不清的巾帼军自涑水河中窜出水面分为三部分,一路压向东岸,一路压向西岸,中间一路的则最多,瞬间将三界主等自水面施展轻功的武林盟弟子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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