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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侣情侠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飘柔01
张少英抬手让众人停下,只留月仙等三人亲随。陈坦秋尚未转身张少英便上前跪拜,沉声道:“晚辈张少英拜见盟主。”陈坦秋依旧是那般潇洒随意,一身素衣青袍说不出的巍然。陈坦秋哈得一声,伸指问道:“今日的你姓张还是姓姬?”张少英伏地不起,应道:“本无姓,无分别。”陈坦秋再问道:“若有一日你我敌对,你当如何?”张少英道:“敌对已分,留情是情,绝情是情,无甚分别。”陈坦秋哈的一声,问道:“你对我的怀疑有多深?”张少英应道:“即使笃定亦无分别。”陈坦秋哈哈纵声而笑,转过身来,叹道:“明辩之身,枭雄之姿,世人眼拙,难怪不明清白兰君四字之真意。”张少英应道:“盟主错爱,晚辈余生谨记。”陈坦秋上前扶起张少英,问道:“派在我身后的人可否撤了?可跟了好几年,你再不撤他们可就入我麾下了。”张少英谦虚道:“盟主错爱,尽管收入便是。”陈坦秋哈然一笑,请了张少英坐下。陈坦秋问道:“如何?”张少英应道:“不论盟主何等身份,信念是无法改变的。”陈坦秋正色道:“人是会变得。”张少英道:“有的人只适合做老大,永远做不了属下。”陈坦秋笑道:“请教!”张少英道:“互相利用,进而操弄天下。若非指点江山之境,世间又有何事能引起前辈的兴趣?”陈坦秋道:“如此说来,我愧对武林盟先烈,该,抹脖子了?”张少英微微一笑,道:“前辈亲寻必有要事,请赐教。”陈坦秋道:“这般打杀无任何益处,尤其是一个朝廷紧绷神经陪你们玩,弄不好国破家亡,生灵涂炭,你经历过战争该知晓其厉害!”张少英问道:“如此,纵横派该再度归隐?”陈坦秋笑道:“纵横派想退之时,便是尘埃落定。”陈坦秋打个混腔,没有正面回答,张少英续问道:“前辈赐教!”陈坦秋道:“云都东皇,西后,南冕,北侯,谁是间谍?”陈坦秋这一问诸众皆惊。张少英问道:“盟主可有答案?”陈坦秋叹道:“没有证据,但臆测已定!”张少英问道:“盟主之心又在何处?”陈坦秋道:“你很清楚,杀戮解决不了问题。云都,天池全民拥兵,行至极端三十万大军席卷宋境,届时生灵涂炭,乱世之光乍现,指点江山,如诗如画之境于纵横派亦能同存是吗?”张少英正色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需利益足够。”陈坦秋叹道:“不论这个朝廷如何不堪自有天命。不存家国之念,不顾百姓之愿者皆存逆反之心。在权谋者眼里性命只是数字,纵古至今利益之辈占据多数,故而像屈原这种精神烈士方能青史留名,传之万世。于朝廷不存敬畏之心,于家国不存仁爱之性,于百姓不存怜悯之情,于律法妄行极端,天下人若都这般如此,余天下大患。”张少英起身躬身行礼,说道:“前辈忠烈晚辈自愧不如。”
陈坦秋道:“有些事即便知晓亦需实锤,你模棱两可将于纵横派谋划不利。”张少英道:“盟主赐教!”陈坦秋道:“要想瓦解如此庞大的社团无论堆积多少枯骨,只需根基仍在,受到外在的压力,内部必凝心一片。强大的精神社团,完备的军备储藏,渗透朝廷建制上下的官吏,这天下几乎唾手可得。”张少英道:“所以前辈要维持这种对立的平衡!”陈坦秋道:“两方相较取其轻,若纵横派成为失败的一方,则宗派百年根基尽毁。”张少英正色道:“晚辈相信,前辈静候佳音。”陈坦秋无奈抚额,叹道:“说半天全是客套话,我要的答案呢?”张少英道:“告诉盟主亦无妨,但你只能赌。”陈坦秋道:“权谋之下无完卵,纵横派青黄不接之时你有挽大厦将倾之能吗?”张少英道:“当然。”张少英这句话说得很淡然,陈坦秋着实探不清其虚实。陈坦秋道:“人间事,即使智者千虑亦有一失,以大事所在,代价昂亏。”张少英道:“如果有那也是纵横派的命数!”陈坦秋道:“命数之言代表纵横派甚麽都可以失去是吗?”张少英正色道:“然也!”
陈坦秋点点头。叹道:“纵横识术果然犀利,可苦了我那乖侄女儿,她的家国之念要盛于你。”张少英道:“盟主说过,人,是会变的。”陈坦秋似乎有些生气了,道:“她之变化皆因你而起,而遗憾是弥补不了的!你纵横派做甚麽我不管,但不该拿人情感做勘验。如若纵横派让你一剑斩了你妻子你是否照杀不误?”张少英道:“所以才有沧海之誓。”陈坦秋真生气了,说道:“可怜小玄子,我教会了他君子之道,小人行径他是一点也不愿学。他是出不得一点差错的,那样的代价纵横派承受不起。”张少英道:“前辈字字戳心,晚辈铭记于心。”陈坦秋深吸口气,恢复心绪,问道:“纵横派行事犀利谨慎,极少出差池。但冥宗,仙宗呢?”张少英道:“他不出事岂有我等表现的机会。”陈坦秋若有所思,说道:“你将这一干八十六人杀得干净,且留名预世,影响最大的是儒门,最主要的是朝廷,而后是禅宗,是道家。你再插手两宗事,你要做武林公敌?”张少英道:“晚辈是不干的,只是受人胁迫不得不为。”陈坦秋哼的一声,说道:“纵横派行事一半人伦一半利益。但正与邪的定义不可混淆,人间秩序不容倾轧,你要再来一次御留香会战?”张少英应道:“诸宗要活路,纵横派亦同。自己都活不了,管他人何故!这一战能否打,不在于晚辈。”陈坦秋道:“为了生存不假,所以那些反对派都将成为弃子,你们这清理队伍早就霍霍擦拳。违逆者尽数杀光,同门操戈你们倒下得去手!”
张少英道:“于人伦计晚辈无力反驳,但即便小可也难以阻止。小可顷刻可执掌纵横派大权,顷刻亦成弃子。”陈坦秋道:“祸乱武林之举,殃及无辜。黑榜禁绝十年禁方,上万无辜百姓被那些杀手屠戮。人若无怜悯之心,必为历史所弃,为朝廷所忌,为武林所不容。”张少英点头应道:“前辈字字诛心,晚辈知晓深切。”陈坦秋道:“如此,我看看胎息珠真容如何?我不会触摸,你便放于手心我观视即可。”张少英微微一笑,应了声:“晚辈不敢。”说罢,自怀中取出金丝球,露出胎息珠真容。陈坦秋扫视几眼便点点头,应道:“自始至终此物凝聚了整个武林的眼睛,殊不知纵横派隐藏其中的谋划。六宗会盟的核心该是宗派改革,他们无法对同门下手,你们便充当刽子手。放弃如此稀罕物件,选择自身生存,明智选择。”张少英笑道:“其实盟主更想知晓龙魂是麽?”陈坦秋哈哈一笑,盯着张少英问道:“你愿如实已告吗?”张少英问道:“盟主也觊觎长生不老之念吗?”陈坦秋道:“若非如此,道家那些流派岂能任你猖狂至今?”张少英会心一笑,应道:“龙魂不过是一种物质,只不过于人间稀罕罢了。”
陈坦秋道:“如此,该说的都说完了。今后如何行之我管不着,但祸乱武林,你将面对的是武林之剑,天子之剑,走了!”陈坦秋说罢便起身离去,张少英起身跪送,伏地问道:“天虎八策,双使尊号何名?”陈坦秋沉声道:“应龙!”陈坦秋信步前行,且着眼瞧了御留香一眼,上前说道:“以一敌万的神话麽!老夫期待许许!”御留香哼哼笑道:“面对这个时代,于武林,你功在千秋。但,纵横派的路谁能阻挡?你可以阻止!但若达不到期许,我是干掉你还是干掉你徒弟呢?那时愤怒的武林,被牵扯的诸宗,又是何等景象?”陈坦秋叹道:“这是威胁啊!得,我接受了,请!”说罢,径自去了。走出不远,没人会发现陈坦秋脸色阴冷得吓人,纵使他陈坦秋在权谋面前也不得不面对选择,他们早已备好的结局,二选一,呵呵!





仙侣情侠传 江山如画(10)
张少英一行的对话众人均听得清楚,俱震惊不已。回过神来,此等人物较之张少英更锐利。陈坦秋的目的很明显,武林势力相互之间不分伯仲,大起干戈只是徒劳,故而他宁愿维持当前的和平。原本众人以为陈坦秋转为幕后,如今看来武林各方势力尽在其掌握中,他亲自来寻说明纵横派触及其底线。
张少英待陈坦秋走远方起身,众人皆围了过来。田不孤问道:“他所言是真?”张少英应道:“不错,他们一个云都,一个天池会,皆身居要职。”申屠月叹道:“这关系真乱!”御留香沉声道:“他这是警告,但他阻止不了。小子,想不想当皇帝?三十万人算甚麽,纵横派五十万精兵助你登基称帝。”张少英微微一笑,摊手道:“我看着像当皇帝的料麽?”御留香道:“那你最好有准备,此等枭雄非你所及。”张少英问道:“云都四派,你觉得谁是间谍?”羽千泷不解道:“宗派最忌内讧!很多事即便没有证据亦能祸起萧墙。”张少英道:“前辈要的是天下太平,但当今武林谁能停下对长生不老,延年益寿的期望,八十六人在朝廷眼里不也只是数字麽!这条路确实越来越偏了!”羽千泷道:“我们会陪着你!”张少英会心一笑,躬身行礼,沉声说道:“在下当竭力保住诸位性命,留待将来为我出谋划策。”羽千泷问道:“要我们做你属下?”张少英摇头道:“竟结友相称,今后自以友相待。”申屠月诚恳的点头,应道:“我信你!”田不孤侧目冷了申屠月一眼,一行人俱躬身向张少英还礼。张少英叹道:“诸位这是放弃本心,现实而为吗?”申屠月应道:“不然呢?”张少英道:“凡事勿需绝对定义!不忘初心方为始终。张少英内心深处仍愿做个好人!再强一点则谨家国安危,扬汉人天下,怜百姓之苦,应虚章导流之势,正本心之责,仅此而已。”众人听罢无不沉思其中,信念是她们活下去唯一的支撑,每当他们失去本性之刻张少英总能三言两句将众人的思想凝聚在一起。
舒州同安郡城。
慕秋白这几月来极端忙碌,自半月前与张少英相聚睡了个安稳觉他几乎没怎麽歇息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终究是在冥花流建制之内运作,长老院早有警觉,只不过目前他们还未怀疑到教主,冰仙之死彻底震惊了冥花流上下。冥花流新枢纽总幕司只有仲珂长老一人入列,连刚刚病逝的长老院大长老凌文君都不曾入选。即便其身故,身份上他是当仁不让的,然而教主亲令似乎更倾向于慕秋白北宗一派。冥花流历代教主之所以不让北宗掌权,为得便是其皇族后裔身份。百年过去,冥花流传承下来的族谱皆在宣誓,慕家才是冥花流真正的主人。冥花流历代教主皆为女流,皆从宗派之外遴选,选慕秋白与门规不合。且上官蝶舞身死,刃宗掌事上官君泽竟不做丝毫言语,足见刃宗早已被教主收买了。冥花流改革之声流传多年,长老院上下通过冰仙之死已嗅到威胁。故慕秋白掌权乃在于违背先列之法,且长老院上书总幕司言明不可传位于慕家。诸般反对之声皆落在慕秋白头上,连仲珂长老与其交好都受到长老院猜忌,这一切无不昭示着冥花流的动荡。
慕秋白无暇去顾忌这些,新冥网渐渐入制,仅仅面对南方地区他始终人手不够。两任教主一直小心翼翼的暗中行事,积蓄人力,能有如今的规模已是竭力而为。他慕秋白唯一能调动的只有北宗人马,但他又不能将北宗人马尽数强制迁至新冥网中。缺兵缺将严重困扰着慕秋白,想想自己这些年来的行径他时常有一种虚度光阴之感,算算时日长老院也该对自己下手了。长老院顾名思义在冥花流皆是昔年盛极一时的宗派大宗师类的实权人物,在冥花流有着错综复杂的渊源和人脉,亦是冥花流难以和平改革的最大阻力。且长老院直接掌权,七大长老各握着冥花流的财力军权命脉,七煞长老之首位如宰辅。虽然玄黄道真在名义上与长老院对立,为得便是保持互相制衡。玄黄道真虽无多少实权,但汇聚冥花流上下十之三四的精英,实力非同小可。
冥网建制本是私密之事,两代教主历经数十载之功方备好这一切,他出不得一丝差错。不得不说教主选人犀利独特,天玄接手冥网新制得心应手,是统筹冥网不二人选。同时慕秋白亦在感叹,北宗七界七万余众,竟堪堪选出三个人才。慕秋白时常在沉思,他似乎越来越看的清张少英了,数年前他仅仅是个不会丝毫武功,自己甚至懒得瞧上一眼的小乞丐,他靠的便是收敛私心,适所当为的尺度。该做甚麽,不该做甚麽,那怕不愿做他也咬牙撑过去。如今的他残杀同门毫不手软,偏偏他又是个极为体恤下属之人。慕秋白每每想起冰仙以及那些那变革中死得不明不白的同门依旧心有不忍,愧疚不已。怪就怪这个时代人心私立,侵犯旁人的利益,人家不会和你讲道理,这和政治争权是一样的。
慕秋白一行在同安郡城等待多时,他们在等一个重要的客人,冥花流中宗之主上官君泽。其不远数千里自海上赶来,为得便是处理上官蝶舞之事。只不过慕秋白觉得,他二十余年不曾离开过总坛,今朝入世恐不会如此简单。只是上官君泽来之前递了贴子,贴子上言语和气,甚有暧昧之意。冥花流四大群体,教主奉营和昌龙卫,玄黄道真,长老院,五极战宗,慕秋白改革第一步便是争取五极战宗支持。如今白圭接手北宗,龙隐接手西宗。北宗是自己的老底子,白圭接手北宗下面之人也不好说甚麽。龙隐乃教主亲子,其数十载不曾任人唯亲,如今任儿子接手西宗,无论是谁都不好说甚麽。东宗皇甫家慕秋白也联系过,皇甫依只回了静观其变四字。慕秋白查过皇甫依的一切,其执掌武林盟一年多以来心性大变,究竟是保守派还是改革派暂时还分不清,如今就剩下中宗和南宗。上官家虽居冥花流高位,但一直谨慎守礼,多年来一件违背门规之事都未做过。而南宗无恨家族与冰仙家族世代交好,从慕秋白得来的讯息来看,无恨一直在调查冰仙之死。且矛头直指教主。教主掌管冥花流以来勤恳用事,运筹帷幄,绝对不会犯这种莫须有之事,除非特意为之。慕秋白很清楚他必须加快脚步,这一次若谈不下来,上官君泽的性命便留在这里了。虽然会激起中宗的反抗,但若中宗内讧也就不惧了。
慕秋白始终明白,杀戮解决不了人心,道理上他必须占领绝对的高度。冥花流新制已初步完成,一个时效便捷,公平有制,赏罚分明,宗派至上,流派归一的新制度将能让冥花流在十年的时间内迅速充满生气,进而占稳武道七宗第二的位置。仙宗也早谋求改革,且仙宗流派虽多,但行政上并无冥花流这种根深蒂固的盘根错节,今时今日仙宗仍是冥花流强劲的对手。相对于冥花流有了仙宗这个比较,其说服力胜过任何雄辩。
晚间,上官君泽便到了同安郡城,一路遥远赶来上官君泽不及歇息便去瞧了长女尸身,这个他竭力培养的长女竟然客死异乡,上官君泽强忍眼泪独自在冰窖中呆了整整一日。上官君泽虽年逾七十有五,但由于刃宗血脉滴血岩浆之故他的容貌似乎一直定在三十岁。教主曾说过,刃宗滴血岩浆后裔每隔一代滴血岩浆的效用便减弱一些。
上官君泽简单吃了些果点便与慕秋白在水榭中小歇会谈。自冰窖出来后平日桀骜不驯的上官君泽身形黯然不少,虽然他子女众多,但并非每个滴血岩浆血脉都能成才。上官君泽先声问道:“你究竟在做甚麽?”慕秋白道:“冥花流妄自尊大,早已腐烂不堪,教化无方,唯有全部剔除。”上官君泽哼声道:“果然是教主。残杀同门历来为门派所不齿,你倒是心安理得。”慕秋白冷问道:“阁下的选择呢?”上官君泽本是疑惑而问,不想慕秋白丝毫不做掩饰,证实了其心中臆测。以内心而论,上官家族从未将自己真正当成冥花流的一份子,即便家道中落,上官家的滴血岩浆依旧举世无双,这是他们依旧能傲视武林的本钱。只不过再重塑刃宗已无多少意义,上官家族要做的便是不断繁衍滴血岩浆血脉,那才是刃宗的根基。且本着知恩图报的原则,冥花流中宗只听任总幕司教主调令,绝对不会参与冥花流内讧。
上官君泽应道:“我选择来,答案不就是了吗?”慕秋白道:“中宗可以置身事外,但言行统一,不容二话。改革之前,任何阻力都可以被推翻,包括整个冥花流。”上官君泽冷笑道:“杀戮只会激起哗变,你隐瞒不了多久。”慕秋白道:“诸事皆有派遣,天塌不了。”上官君泽点头问道:“张少英在何处?”慕秋白倏然一阵反感,数十载过去上官君泽虽依旧玉树临风,但那桀骜不驯的性格似乎并未改进多少。私自给张少英下药完成滴血岩浆与菩提果之身的繁衍,这种手段在他眼里似乎理所当然。若非他有残杀同门之行,此时慕秋白还真想与其辩论一番。慕秋白应道:“你已有答案了不是麽?”上官君泽道:“你叫他回来!”慕秋白微微一笑,他不傻,自己与张少英亲近之举在冥花流早有闲言碎语。以自己与张少英的结友的之礼,请他回来并非难事,只是上官君泽可靠吗?失去亲人的痛楚他经历过,他不知上官君泽有何居心。




仙侣情侠传 江山如画(11)
慕秋白的沉默昭示其对上官君泽的疑虑,上官君泽续道:“他身为媛嫣的父亲,蝶舞不可以独身入殓。于中宗声名不利,于媛嫣身世不安。”他是在打消自己的疑虑,培养张媛嫣说的轻巧,这等改革时刻中宗将有机会脱离冥花流,教主不会允许此事发生,上官君泽的意思是配**。张少英的两位红颜虽非争风吃醋之辈,但张少英也不得不在逍遥城的籍账上以正妻待柳燕,以所谓的平妻待姬灵霜。于情于理张少英都不会拿婚姻当儿戏,那怕是名义上的。张少英与姬灵霜决裂本就引起纵横派上下的不满,如今的安逸不过是纵横派刻意压制的结果。一旦张少英成为弃子,纵横派上下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他。上官君泽都不会明白,张少英谨慎守礼,绝不会在这关键时刻给纵横派上下留下把柄。
慕秋白问道:“在宗主心中宗派意识可有?”上官君泽眼神一凛,应道:“你是在责怪我顾全上官家意识而薄弱冥花流?”这种明知故问,抠唆反复的说辞慕秋白越来越不待见,繁文缛节之下岂来时效便捷?慕秋白应道:“宗派意识人人有责,中宗仍是冥花流的一份子。整个冥花流都不在纵横派眼里,阁下即便见了又如何?”上官君泽冷声道:“如此你是要将我当成保守派清除了?”慕秋白不应,说道:“教主是否答应你们离开?”上官君泽冷眉一凛,慕秋白与数载前真是不同了,如此私密之事他竟能臆测出来。上官君泽道:“不错,条件是全力帮助冥花流改革。哼哼!上官家非忘恩负义之辈,今后仍为冥花流下属,延续三代教主之属。”慕秋白暗暗冷笑,这些表面文章谁都会说,中宗敢屠戮冥花流弟子吗?那会招致整个冥花流的人心。两人谈话间,慕秋白的副使幕司掌令闪灵送来了武林盟盟网讯息,冥花流长老院派遣凌萧,仙剑,胡昭秘密入境,离云台镇已不足四百里路。
终于来了,此时最合适不过,慕秋白暗自思量。大长老凌文君仙逝,凌萧为其长徒弟,大长老之位非其莫属。仙翁大弟子仙剑慕秋白与其颇熟,深得仙翁真传,胡昭更是上教主侍婢之夫,在冥花流皆是后浪中的佼佼者。这一行出动了一百零九人,实际上慕秋白早在他们还在海上时便已知晓。兹事体大,长老院遣三个新人来其意自明。慕秋白并未掩饰,上官居泽瞧在眼里亦感震惊。他一路行来漂洋过海,每到一处都会有冥网人员接待,且接待之人皆干练守制,与总坛相较有过之,这些冥网人员便似脱胎换骨一般,充满生气。直到这一刻上官君泽方放下心来,冥花流改革趋势已不容阻隔,花流苏是何等人物?在任教主是何等人物?上下其手,里应外合,强力清剿下保守派似乎占不到便宜。冰仙身死半年多,长老院方才发觉不对,如此迟缓的时效何以应变当前复杂的局势?两任教主数十载之功的铺垫,如今已是瓜熟蒂落。
上官君泽问道:“这些人都是你要清除的?”慕秋白道:“人心皆是肉长的,今日屠戮同门,他日还能执掌冥花流!尚能心安理得!杀戮只是一种强烈的宣示,从本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上官君泽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打算见他们了?”上官君泽问话看似无意实则一直在试探,冥花流的一切教主定全盘与其说了。慕秋白应道:“宗主能确认的是,人家也不会见你。”上官君泽道:“我亲自去会他。”慕秋白道:“这个武林已经变了,论资排辈仅止于礼而着于理,任何实力都将被真理所压制。”上官君泽道:“老夫并非冥顽不灵,但残杀同门终非正义之道。”慕秋白道:“与此往事仅尊于上教主。”上官君泽暗自叹息,人一旦玩起权术着实可怕。将所有罪责推到教主身上,她还能再执掌十年便不错了,再如何冥花流也不会傻到去倒教主的台,且教主有着绝对的权威,岂是那般好对付。
数百里外,官道上,一群商人打扮的车队正在赶路,一行约莫百十余人,其中尚有三十余骑来回策动。这种马队官道上多了去了,只是相对于诸宗的这些探子暗哨来说,识别这种人很容易。探子甚至都能判断,这些人为了在路途上过得舒坦些沿途买东西,堆东西的马车越来越多。这要是真的商队,不出三个时辰便得被惯匪大卸八块。这一行正是凌萧所率领的车队,他居中,仙剑打前站,胡昭在后策应。这是一行人头次踏足中土,虽然自小他们熟读宋境的地理经书,明白各行地区的习俗文化,但真正感受又是不一样的感觉。这个一直存在于想象中的中原大地他们终于踏足了,相较于长白山的终年积雪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较高丽更加广阔,中华文明繁衍之地。故而一路行来众人不断四处搜罗,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大长老凌文君死前向凌萧交代过,那个秘密他至死也不能说出来,诸事完成他也将自尽殉教。
今时今日他不能有丝毫手软之心,也不容一丝瑕疵。他们能清楚的知晓慕秋白在何处,他同样知晓自己在何处。仙剑与胡昭本就不合,均想在家族上压制对方一头,明和暗斗。这里的地势在山区,来的又会是谁呢?凌萧带着这样的疑虑等待了许久。晚间,一行便在山野歇息,今晚轮到凌萧守夜。出发前长老们多番叮嘱,宋境武林争锋极端激烈,不可掉以轻心,百十余人很容易被吃掉。他们这一行的目的很简单,用他们这一群人试探慕秋白的深浅。子时刚过,四周便传来疾步声,且来的是一群人,身形极致,仅听风声便知高手无疑。凌萧一声大喝,呼唤同伴,拔刀挺身上前阻截。来的这一群人疾步迅捷,凌萧一行在平缓处歇息虽利于防守同样利于对方进攻。甫一交手一行便受到对方联合共击,真气间的契合在夜晚是很难瞧得见,只能凭其风声。长老院弟子吃亏便吃在这里,他们自负于己身的武功家底,有着绝对的自信,但这一交手所遇到的却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这一瞬间长老院弟子便有十余人倒地,同伴的倒地是对长老院弟子最大的鞭笞。高高在上的他们在性命面前与天下人同样,轻易倒下十余人,让他们意识到自己遇到的究竟是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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