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

“小胖子，我知道你听见了。”他道。
小熊只好回头看了一眼，假假地露出自己的八颗牙齿，“哎呀，是司机叔叔啊，真是好巧呢。”
“不巧，我刚就看见你路过一次了，这次确定了才追着出来看，果然是你。”司机王刚说道。
“你们这是出门？”
小熊瞄了他一眼，“当然是出门。”不然他们坐火车干什么。
“要去哪里啊？”司机这次还挺热情的，毕竟上次小熊救过一次急。
“回我爸爸的老家。”小熊接好了热水，就道，“叔叔，我先回去了哦。”
司机忙也接好了热水，再次追上小熊，说道：“小胖，我和领导一起回老家，他让我叫你有空去那边玩。”
“好的，我看看我的时间表，有空闲我会过去的。”小熊一本正经地道。
司机脸抽了一下，个小屁孩，还有个时间表。
事实上，小熊当然是有的，吃饭，喝水，吃水果，睡觉，或者练功，他都定好了时间了。
当然，他也留出来自己玩耍的时间了。
“我跟你说，领导家里有个跟你差不多大小的小哥哥，你可以去找他玩。”司机又说了一句。
“我会考虑的。”小熊说道，有同龄小孩子确实有点吸引力了。
于是，小熊吃过饭，午睡之后，和爸爸们说了一声，就去拜访司机和他的领导一家了。
就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包间。
进去之后，之前曾经见过的领导伯伯还有一位气质很好的中年女人坐在下铺，另外一侧，则坐着一个和小熊差不多的胖乎乎的小男孩。
小熊打招呼，“伯伯好，阿姨好~”
还对着那小男孩打了个招呼，“小朋友，你好。”
领导笑了起来，“小熊来了，来来来，和我们家的君瑞一起玩儿会。”
又转头对媳妇道：“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小孩，可聪明了。”
中年女人笑着起身，给小熊拿了一个橘子，“小熊，阿姨听说你还会修车，你也太厉害了，怎么这么小就学会修车了啊？”
小熊拿出自己手上的小汽车模型，“是因为这个啦，我爸爸给我做的，我玩得多了就学会了。”
幸亏云昭爸爸有先见之明，不然他就只能解释成自己天生聪明，一看就会——那也太假了。
另外一侧的君瑞看到小汽车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比小熊高半个头，走过来和小熊对视了几秒，道：“小熊，我叫陈君瑞。我也带了玩具。”
“那我们一起玩吧。”小熊明白了这位小朋友潜在的意思，开始教陈君瑞如何拆装小汽车。
另外一侧，中年女人则悄悄和丈夫道：“看到没有，君瑞脾气哪里有不好，他这不是和人家玩得好好的。”
“这是人家小熊聪明，和谁都玩得好。”领导低声道。
“君瑞还是和同龄人交流得太少了，你和妈以后别来让他待在家里，打架怎么了，打几次就不打了，男孩子怕什么打架。”
女人瞪了丈夫一眼，不说话了。
两人就看着俩孩子玩，看着看着，领导的眼神逐渐变了，这……玩具汽车有必要这么逼真吗？
不愧是研究员家的孩子啊，这玩具都跟别人的不一样。
女人笑眯眯地给俩孩子剥了橘子，招呼他们先吃点东西。
陈君瑞依依不舍地放下小汽车，过来吃东西。
“小熊，你们家是哪站下车啊？”女人问道。
“l省h市。”小熊说道。
“我们也是h市的，没想到还是老乡。”女人惊喜道。
女人越看小熊越喜欢，这娃长得太喜庆了，和自家儿子差不多胖，就是黑了点。
“小熊，要不你认阿姨当干妈吧！”
陈君瑞和小熊都停下吃东西，一起看向她。
陈君瑞怎么想的小熊不知道，他自己是很肯定自己不需要另外的爸爸妈妈了。
“阿姨喜欢我，我是挺开心啦，不过，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当然，这话他回去会告诉爸爸们的，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宝贝已经优秀到有人想认干儿子呢~
小熊离开之后，陈君瑞小胖子生气地看了他妈妈一眼，转头坐在床上吃东西去了。
领导也看向自己妻子，“干儿子是能随便认的吗？”
尤其是他们这样身份的人，认了孩子，孩子的父母是不是也得交往？不知道人家的脾气秉性，到时候相处的不愉快怎么办。
“我就是挺喜欢那孩子的，和咱们君瑞玩得多好，你自己不也挺喜欢他，要不怎么不拦着我？”女人道。
领导笑了笑，他确实也挺喜欢小胖子。
又是漫长的二十多个小时之后，一家人下了火车。
小熊和他的新朋友道别，然后和爸爸们一起回顾家庄。
到家的时候，高金桂一把拉住儿子，好几个月没见到最喜欢的小儿子了，她可真不太习惯。
“赶紧回家暖和暖和，歇歇，这大冷的天，对了，小庄知青啊，你们的被褥我都给你们洗了晒了，回去能直接用。屋子也给你们打扫过，我让小四给你们拾了些柴，就放你那个屋子边上。”高金桂热情地道。
她没法不热情呀，自己儿子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之前买东西还跟人家借了钱。
顾雨侧目，顾爱亮这么勤快？也可能是看在上次给他带的衣服的份上。
顾雨从包袱里面挑出来两个，其余都让顾雨和小熊带走了。
“你们回来的正好，你二哥年前结婚。”高金桂一脸喜气地道。
“这么快？那没几天了啊。”顾雨惊讶。
“可不是，正好你三哥今年也能回来，今年咱们一家子可算过个团圆年。”
“那可太好了！”顾雨也笑了起来，又问道，“妈，我们这么长时间不在，有什么事吗？”
高金桂犹豫了一下，“家里倒是没事，都挺好，不过，冯家村有人捎信过来，似乎想找你和小庄知青。”





回天 605|番外七零年代的胖子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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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冯姥姥那边有事，那等会儿我和庄昭说一声。”顾雨想了下说道。
高金桂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你刚回来, 就不能在家睡？”
“妈，你想什么呢, 我当然在家睡, 我就是担心冯姥姥有急事，耽误了怎么办。”顾雨说。
同时也看看那父子俩安顿得怎么样，虽然云昭现在家务做得可以了, 他还是不太放心。
“要耽误早耽误了, 都快一个月了。”高金桂嘀咕道。
到了屋里, 又是一屋子人等着他。
这次, 给顾爷爷，顾忠，顾大哥的是几瓶酒，柳主任给他们家的好酒。
毛线，被面和点心就让奶奶和高金桂去分好了。
顾爱亮在和长辈们去喝酒之前, 特意提醒他妈，“妈，我的被子也该换换了。”
高金桂拍他, “知道了, 知道了, 先紧着你二哥，他结婚，等有剩下的就给你们。”
等男人们都走了, 张兰芳小心地摸着被面，“这被面也太鲜亮了，这是缎子的吧？到底是京市的被面，咋这么好看啊！”
高金桂心里又开始滴血了，这个小五，这是欠了多少钱！上次就不该拦着老顾，让他打小五一顿算了！
十条缎面被面，一大包袱毛线，这是不想过了还是咋的了。
心里恨恨骂着，高金桂到底还是打起精神，将一条粉色，一条绿色拿出来给了大儿媳妇，“你们结婚之后也没添什么好东西，这次借着小五，都加条新被子。”
张兰芳笑着接了过来，心里想着过几天她就开始做新被子，说不定年前还能用上，这粉色实在太好看了。
剩下八条，公公婆婆两条，自己和顾忠两条，剩下四条就都给老二结婚用。
至于没结婚的，她之前给老二买了几条棉布被面，给小四做条新被子，也给小五做一条——给小五用缎面的做，小五爱干净，顾忠那么大岁数了，还讲究啥，用棉布的就行。
顾奶奶在旁边看着说道：“别给我们两个老的了，这么大岁数了，还盖粉的绿的干什么。再说，我们习惯棉布的，都给孩子们做吧。”
“妈，就给奶奶，你还有大嫂二嫂分分，我们男人用啥都一样，这粉色我们用也不合适啊。”顾雨笑着说道。
高金桂一想，也是，这颜色大男人用都不太合适，就都给他们用棉布做算了。
她买的天蓝色的细棉布其实挺好看的。
高金桂又看了看毛线，红的，绿色，蓝的，基本男女都能用。
家里人每人织一件毛衣肯定够了。
最大的包里都是吃的，高金枝都打开看了看，各个都是好吃又好看。
她不知道是自己儿子做的，还以为都是买的。
每样拿了一块，放在外面，让大人孩子解解馋。
“剩下的先放起来，现在天冷，能放得住，到时候不管是办事，还是走亲戚，都能用得着。”高金桂说道。
“妈！不合适！”饭桌那边的顾爱亮忙喊道，“妈，你想想，人家就拿咱们这边的点心果子，你拿京市的往外送，那不是亏了。”
高金桂一想，也是那么回事，就给办喜事留出来几包算了，剩下的还不如自家吃。
等众人吃过晚饭，都坐在堂屋说话。
“妈，二哥现在怎么样？你和爸去二嫂父母家谈得怎么样？”顾雨打听。
都该结婚了，肯定已经见过亲家了。
高金桂笑道：“你二哥现在好着呢，听说因为干得好，要当小组长了。前几天，还给家里买了台新的收音机回来。都该结婚的人了，也学你乱花钱了。”
家里有一台收音机，不过有个几年了，个头也小，顾爷爷挺宝贝的。
顾爱党给买回来一个大的，因为他就在无线电厂上班，收音机的票是不用发愁的。
别看顾雨给家里人买了大衣什么的，顾爷爷和顾爸爸更喜欢顾爱党给买的收音机，这怎么也算一个大件了。
“小雪父母也挺好，我跟你说，当时我和你爸就穿着你给买的新大衣进城的，我还咬了咬牙去给搭配了双皮鞋。”
高金桂眉飞色舞地谈起当时进城的事情，“我俩往大街上一走，哎呀，到处都有人回头看我们，还有人跟我们打听哪里买的，还是城里人呢。”
“妈你怎么回答的？”
“我还能怎么回答，当然是说我儿子孝顺给我买的，不然我还能说我儿子就知道乱花钱，欠了一屁股债呀。”高金桂白了顾雨一眼。
小五上次离开后，高金桂和顾忠商量了一番，最终想出来一个办法，等家里四个儿子都结婚了就分家。
然后她和顾忠跟着小五过，因为小五欠债多，到时候他们俩还能干，多干几年帮着小五还债。
其余几个儿子到时候就给个养老钱就行。
顾雨摸了摸鼻子，“也……没那么夸张啦。”
“我和你爸不是去小雪家吗，人家家里人也都挺好，她哥哥嫂子人看着也行。那一趟就定下来了。”高金桂说起儿子的婚事就兴奋，“人家杨家说知道我们的情况，养大儿子也不容易，彩礼可以少要点。”
“人家姑娘那么好，我们能少给吗，再说老二工作之后的钱大部分都交给我了。彩礼就商量的一百，不算多，也不少了。到时候再给小雪做几身衣服，本来想让你二哥把录音机带走，你二哥不愿意，说他们以后再买。”
“你爸爸找人在村里给做家具，缝纫机和自行车咱们家一时就没办法了。”高金桂叹了口气。
刚分家还没多久，他们手头是有点钱，也不能都花干净了。
顾爱党自己也说不要这些，他才刚工作，没给家里几个月钱，等结婚后，再慢慢攒钱买就行。
结婚后，他想着每个月往家里交十块，高金桂让他交五块就行，不然时间长了，儿媳妇该有意见了。
“家具多给他们做几件，也算是尽力了。”顾忠就这么说道。
“就是，爱党也是心疼爸妈。”张兰芳笑着说道，他们当时结婚也没多少东西呀，彩礼才五十，二弟已经比他大哥还好了，还要怎么着。
高金桂不想说彩礼了，就道：“对了，还有个稀奇事呢。我和你爸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一个姑娘，模样还挺俊，拉着我跟我说了半天的话，就说小雪脾气硬，跟家里人相处不好，以后公公婆婆不容易当，没法管儿媳妇。”
顾雨眉头一皱，想起了杨冬雪的那个表妹叫什么红梅的那个。
“当时就把我气坏了，我就翻脸了，我说你这姑娘怎么这么嘴碎呢，我儿子媳妇的事干你什么事了！这不是闲得慌吗！”
“也就是妈看得明白，要是那糊涂婆婆，这么一说，还不得破坏小雪和婆家的关系。”张兰芳恭维婆婆，这个婆婆厉害是厉害，确实比较明事理。
除了偏心，几乎没别的毛病。
顾雨也乐了，这还真能是高金桂能干出来的事，“后来呢？”
“后来那姑娘哭着跑了，跟我欺负了她似的。”高金桂说道，“我可跟你们说，小四，小五，以后谁找媳妇都不能找这种爱挑拨事还爱哭的，什么人呐。”
听完了八卦，众人也就都散了，洗洗睡了。
顾雨跟高金桂说去跟云昭说一声冯家村的事，高金桂看看钟，到底心疼儿子，“那你今天就留那边睡吧，被子都是洗好晒好的，这么晚了，明天再回来。”
顾雨过去的时候，云昭和小熊已经洗好澡了。
“宝贝，怎么样，晚上过得好吗？”
“小熊过得当然好，我给他烧了热水，洗个澡，带他做了功课，吃了晚饭。”云昭幽怨地道，“而不像他另外一个爸爸，将我们父子两个扔下大半个晚上。”
顾雨眨巴了下眼，“我承认你很会带孩子，这点值得提出表扬，不过，你们吃的晚饭是我做的，你只是热了一下。”
云昭沉默了几秒，忽然问道：“你不能只是口头表扬吧？”
顾雨：……
“我这么大晚上过来，当然不只是看看你们，还得给你做个宵夜，按摩一下，陪着睡一晚？”
“那就太好了，亲爱的。”云昭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你们俩真没吃饱？”顾雨不可思议。
小熊小心地瞄了一眼云昭爸爸，小声道：“我们吃了不少，就是热饭的时候，时间没把握好，野猫还来偷吃东西……不过，我们都吃光了。”再难吃也都吃光了。
“你们晚上经历还挺丰富的。”顾雨感叹了一句。
大晚上的，顾雨只给俩人煎了几个馅饼。
“是三鲜的吗？”等在旁边的云昭问道。
“我看看，像是肉馅的。”
“我们的默契越来越差了，亲爱的，我以为你爱我。”云昭低声抱怨。
“是啊，你再抱怨几句，马上就能知道更确切的答案了。”
云昭看了特别凶的顾雨一眼，还是老实地拿了装馅饼的碟子，去和小熊分享去了。




回天 606|番外七零年代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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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前，挨着体温都不太高的父子两个——幸亏屋里烧得暖和, 不然顾雨真替自己发愁——听着外面北风呼啸, 顾雨说起了他过来的另一个目的，冯家村有人捎信过来的事。
“那我带着小熊明天过去一趟。”吃饱之后, 还享受了按摩福利, 云昭现在还是挺讲道理的。
“要带着小熊吗？”顾雨觉得将小熊留在顾家他看着也行。
小熊立刻道：“爸爸，我跟着云昭爸爸去接冯姥姥吧，我挺想姥姥的。另外, 那件花褂子我找出来放在炕边了, 你能帮我带给高奶奶吗？顺便也帮我道谢好了。”
看着那件让他丢脸丢了一路的衣服, 他真怕自己说不出口呀。
“行, 你赶紧睡吧，已经过了你睡觉的时间，怎么还这么精神。”
“没、没什么呀，爸爸，我平时也精神的, 就是我喜欢按照规定时间睡觉啦。”
第二个，顾雨就知道小熊为什么夜里那么精神了。
一个男知青笑着跟顾雨说：“你不知道，昨天你干儿子跟那只猫打了半天的架, 似乎是偷吃他东西了。”
顾雨看了一眼门里听了这话立刻就不打算出来的小熊, 忍不住弯了嘴角, 为了照顾儿子的面子，他没有笑出声。
“是吗？谁赢了？”另外一个人八卦地问道。
“不好说，各有输赢吧。”第一个人这么回答道, 还一脸回味的表情。
顾雨咳嗽了一声，直接离开了，小熊大概要在里面换几套衣服才能跟着他云昭爸爸出门了。
早餐已经做好了，包括带着出门的食物，包括看望冯姥姥带的点心。
顾二哥还有两天就结婚，他真没法出门，不然和家里交代不过去。
事实上，家里已经将菜和肉都买好了，高金桂给顾雨分配的任务是炒带皮花生和瓜子。
女人们除了收拾院子，屋子，还要将被子赶出来，缎面的好看又面子，高金桂决心这两天内做几条出来。
自己棉花不够就全村借一下，人家办事的时候自己家也往外借过。
男人们得收拾新房，找桌椅板凳，盘子碗，找那天吹打的人。
做饭和记账也得有专门的人。
顾雨还跟家里人说：“还用找大厨？我做就行。”
家里人一时都不说话了，末了，他大嫂说道：“小雨做饭是好吃，不过，已经找了厨子了，家家办喜事都找他，再说你好不容易回来，好好歇歇。”
高金桂直接道：“再说了，你多浪费油啊。”
所以说，最后一个才是你们的主要原因吧。
“到时候怎么去接二嫂？”顾雨在屋里自家砌的炉子上炒花生，刚好和大家干活的是一个房间。
“你二伯给找的拖拉机，两辆，应该够用了。”顾雨奶奶道。
在农村，骑自行车接新媳妇都算洋气了，拖拉机就更高级了。
就是……有点冷啊。
炒好了花生，瓜子，顾雨对针线活不拿手，去看给顾爱党准备的新房子。
和大哥家一样，顾二哥的新房也是两间厢房。
进去是个小厅，里面干干净净，墙面刷了白，顶上吊了花纸，可见有多看中二儿子的婚礼了。
小厅里也砌了灶，摆着八仙桌。
里屋是连着灶的大炕，铺着新席子，厚厚的羊毛毡和新炕单，屋里还有衣柜，桌椅，墙上贴着喜字，墙角摆着一对新的暖壶和洗脸盆等等。
那台二哥买回来的新收音机也被摆在了这屋里，先凑个数。
确实挺不错的，二哥搬到这边后，以后他自己也有单间了，虽然他也不怎么住就是了。
想到住房，顾雨忽然想到忘了和家里人说京市那座院子的事了。
要不就先不说了，等顾小雨以后自己做决定吧。
家人去京市玩的时候可以安排他们住过去，反正顾家人也不会拷问他房子是谁的。
吃过午饭没多久，顾爱亮就从外面给顾雨带回来一个消息，云昭把冯姥姥接回来了，而且，冯姥姥人瘫了，不能动了。
顾雨忙起来，往外跑去。
云昭在村里给冯姥姥租了房子，房租直接给了一年，顾雨直接往那里找过去了。
果然，这里已经有几个人在了。
应该看见人接回来，过来看看的。
顾雨到的时候人们正议论呢。
“年纪也不大啊，怎么就这样了。”
“可不是，以后可怎么办吶！”
“这个病愁人，治不好，自己跟家里人都跟着遭罪。”
“……怎么就让小庄知青给接来了，冯大娘不是有个女儿？”
顾雨进屋后，云昭不在，小熊正忙着给冯姥姥倒热水。
冯姥姥坐在炕上，人整个都憔悴了不少，头上的头发依旧一丝不苟得梳着，却更加花白了。
“冯大娘。”
顾雨叫了一声，冯大娘抬起头，眼里闪着湿意，“小雨啊，好久看不见你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以后您肯定经常能看见我，您要不烦，我天天都来。”顾雨笑着坐了过去，握住冯大娘干枯的手腕。
冯大娘的偏瘫是因为生气，劳累过度和高血压。
“大娘，别担心，能好起来。”
“孩子，大娘也不指望这个了，以前就是这个病，现在到底还是犯了，爱，至少闭眼前我还能见见你们。”冯大娘哽咽道。
“您还不信我，我可是大夫，您就放宽心吧，这样，我先去烧点热水，熬个汤，下午您和小熊都能喝。”
“不用，不用，我不饿。”冯大娘忙说道。
“没事，挺简单的，屋里也能暖和点。”
顾雨烧水的功夫，云昭带着一个干净利落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这人顾雨也知道，是村北边的姜婶，家里孩子多，日子过得有点紧巴巴的。
姜婶和顾雨打了招呼，就进屋去了。
“冯姨，我是姜萍，你还记得不？”
“怎么不记得，我当时的小鸡还是去你家抱的，都长得可好了。”冯大娘有点怅然地道。
“冯姨，你别难受，怎么说，你也是享了外孙子的福了，我是小庄找来照顾你的，以后，我白天过来，晚上回去。”姜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