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

“是呀，我表姐和表姐夫那天带着孩子进城，好多人都看到了的，他们也不是说瞎话。”那姑娘忽然开口了。
“就是，不少人看到的了。我们村里的人也知道，我家孩子也知道。”男人忙说道。
小熊抬头看向那个姑娘，“你是谁？”
那姑娘笑眯眯道：“小胖，我是你表姨呀。”
小熊点点头，“我会去打听的，包括你的姓名，住址，也会去你们村里打听有没有你这个人。”
那姑娘一噎，随即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相信人，不信我也就算了，你爸妈可是亲的。”
小熊又转头看向那个女人，“如果你是我妈，你知道我身上的胎记吗？”
男人立刻看向女人，女人露出迟疑的模样，“我记得你身上干净的，没有胎记，就是皮肤黑点。”
小熊瞄了她一眼，慢吞吞道：“好吧，就算这个你说对了，不过，还有件事，大姨你可能不知道，我那时候有记忆力了。”
“我知道我妈长什么样。”
“什么？！”女人叫了一声，“你那时候才两岁！”
“是呀，但是我记性好啦，现在我也是看到什么基本马上就能记住了，我当时记得，那是个阴天的下午，我被我妈妈放在了邮局前面，我妈妈个子挺高，一米七以上，皮肤还挺白的，长得好看，还挺瘦的。”小熊充满深情地回忆着。
“小胖，你这模样，你妈也不可能又白又瘦啊。”那姑娘忍不住又道。
村里人其实也是这么想，但是他们就不吱声了。
“是呀。”小熊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不像他，他才没要我呢。”
村里人议论纷纷。
“是不是真的？”
“有可能是，小胖这孩子是记性好。”
“真没想到，小胖的妈居然长这么好看。”
“那也不能不要自己的孩子啊！”
“孩子，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想认我们。”男人深深看了小熊一眼，“但是你到底是我们的孩子，我那天抱着你进城，总有人看到的，我们可以去找找人给我们证明。”
小熊往后看了看云昭，云昭上前一步，“这位大哥，如果你们真是丢孩子的，你们没回去找找？”
“我当时捡了孩子，在邮局门口可是等人等了七天。看到我的人更多，对面的一个供销社的人天天看到我进去给孩子买东西，我还托人打听有没有丢孩子的。能给我作证的人也挺多。”
庄昭当年捡了孩子，也不是直愣愣地就准备一个大男人养个便宜儿子，难道他不知道有个孩子对自己以后有影响？
他当时找了小胖的家人，没找到才准备自己养的。
“你们都说了丢在邮局附近，总不能看不到我带着孩子在那里等吧。”
“你们村里的人知道你们抱着孩子出门，知道你们丢了孩子，是不是也知道你们有没有出来找孩子？”
“你们知道，故意遗弃孩子是犯罪吗？是要坐牢的。”云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俩人。
这话一句比一句更能击垮人心，夫妻俩不由自主地退缩了，俩人都悄悄看了那姑娘一眼。
云昭眼睛眯了起来，“这样吧，不如我们一起去趟公安局。”
“不用了！不用了，不是我们的孩子！”女人忽然叫了起来。
那姑娘立刻急了，拉着女人的胳膊，“表姐，你怎么能不认孩子，就是没回去找，那也是没想到啊，谁知道孩子还能找回来……”
男人为难了，这姑娘说的有道理啊，完全可以继续认孩子，结果自己那傻婆娘已经说不是自己的孩子了。
“我想，你们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了，不管孩子是不是你们的，我们都得去趟公安局。”云昭柔声说道，“孩子是你们的，你们是遗弃罪；孩子不是你们的，你们是诈骗罪。”
男人和女人脸色都涨红起来，是急得，也是气得。
“这就是我们家的孩子！”男人忽然大吼了一句。
“关于这一点，我怀疑，小胖根本不是你们家的孩子，一来，小胖跟你们一点都不像。二来这个可以通过查当年你媳妇有没有怀孕，怀孕之后什么时候生的，接生人就能查清楚。”
“也就是说，你们还有拐卖孩子的嫌疑。”云昭冷冷说道。
小熊刚见面就开始观察这夫妻俩人的面相了，只有一个结论，他们并不是小胖的父母。
当时小熊的心情就放松了，还悄悄通知了云昭爸爸。
“走吧，你们不想要儿子吗？”云昭笑眯眯道。
男人和女人死活都不愿意去公安局，那位表妹也开始迟疑了。
云昭对着村支书使了个眼色，民兵队的人就出来了。
“走吧，去公安局。”
“咦，那位表妹呢？”
“刚刚还在呢？”
云昭看着一个方向，嘴角带出一丝冷笑，找他的麻烦，这样就想走？
没多大功夫，表妹就被两个不起眼的人从另一条小路上带了回来。
云昭一家三口和民兵队的人带着那三个人往公安局去了。
村民吃了半天瓜，意犹未尽地议论着。
“看来真不是小胖的父母。”
“一点都不像，要说是小庄知青的，我倒是觉得像。”
“是不是真是小庄知青的，你们没听见小胖形容他妈的模样吗？”
“怎么了？又高又瘦又白？”
“不是这个，是和以前小庄知青找媳妇的标注一模一样。”
“说起来还真是……”





回天 609|番外七零年代的胖子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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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夫妻两个的百般拒绝中，一行人还是到了公安局。
倒是那个表妹, 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怎么回事？”一个老公安看到这么多人, 走出来问道。
“公安同志，小胖真是我们的孩子啊, 我们没有拐卖孩子, 是真的——”男人率先喊道。
云昭淡淡看了他一眼，“公安同志，我们来报警, 这两人有联合特务, 拐骗孩子的嫌疑。”
云昭一句话, 整个大厅都寂静无声了。
男人死死瞪着云昭, 看云昭一脸淡定平静的模样，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猛地转头看向那个年轻女人。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年轻女人抬头一笑，“大哥，我是你们表妹啊, 不然我还能是谁。”
自己今天要被这俩蠢货害死了，也是自己轻敌，没想到庄昭居然这么难缠, 更没想到, 庄昭身边有人跟着。
这说明, 自己的方向没有错，庄昭这个人确实有价值。
价值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不然他不会这么受重视, 休假还有人跟着。
虽然知道脱身的希望不大，女人还是决定顺着之前的身份往下说。
如果那对夫妻真聪明，就该承认她的身份，把她的身份曝光了，对他们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然而，女人还是低估了这对夫妻自私和愚蠢的程度。
这时候，不止是男人反应过来，他媳妇也反应过来了。
他媳妇只是愣了几秒，就大声叫了起来，“我们不认识她，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她前天找到我们，说可以帮我们找到儿子！”
“公安同志，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特务，我们是真不知道。”男人也不提认儿子的事了，只想把自己和这个特务给摘清了。
老公安面色严肃地看着一行人，涉及到特务，这就不是小案子了。
招呼了其他公安出来，分开审。
这案子其实一点都不难审，除了年轻女特务什么都问不出来。
那对夫妻被分开问话，分开吓唬了一番，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男人叫田宝林，女人叫牛小红，是夫妻两个。
这俩还真不是拐卖孩子的，不过，云昭说他们也没说错，这俩当年将个小娃娃扔在了县城，就直接回家了。
第二天当然也是不可能找的，就是不想要那孩子了，这也是有原因的。
那不是他们俩的亲儿子，是田宝林的大哥田宝全的儿子。
田宝全当年为了朋友跟人打架，失手把人给打傻了，眼瞅着要判刑，他媳妇看看过不下去直接跑了。
田宝全进监狱前，将家里的三个儿子托付给了二弟和二弟妹，说只要将三个孩子好好带大，他就记着二弟一辈子恩德。
等田宝全进了监狱，田宝林一家就从自己那间小房子搬到了大哥的大院子里。
田宝全的三个儿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还有个一岁半。
八岁和六岁的能干活了，一岁半那个就烦人了，得有人看着，就让他那俩哥哥看着就行，关键还得要吃要喝。
田宝林夫妻俩将孩子养了将近半年，看家里日子又开始不宽裕，就将最小的孩子扔到了县城。
本来以为这事就到到底为止了，谁知道，三年之后，有个年轻姑娘忽然找上了他们。
说他们之前的孩子被有钱人家捡走了，只要他们去要孩子，就能拿到一笔钱。
两人要是愿意把孩子给她，她也能给这俩一笔钱。
至于这姑娘为什么要孩子，俩人根本没问。
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自己也不心疼，真心疼也不会扔孩子了。
本来一切打算得都挺好，但是没想到，这姑娘是特务。
这可就把田宝林夫妻俩吓坏了，他们俩再缺德，也不敢跟特务沾上边，于是一五一十就交代清楚了。
那个女特务只以为找到孩子的亲生父母，准能把孩子要过去，然后靠着孩子威胁引诱庄昭，却没想到，这俩根本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也不是当时走丢的。
这夫妻俩见面就直接露馅了，还把她给害了。
云昭一家也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转折。
虽然不是小熊原身的亲生父母，却有了他亲生父母的消息。
后来，女特务直接被带走了，总有地方能把她的嘴撬开，撬不开也不要紧，反正不用留在这里过十五。
田宝林夫妻因为遗弃孩子和勾结特务，被判了二十年。
小熊迟疑了一下，对云昭和顾雨说道：“爸爸，能去他们家看看吗？”
云昭和顾雨当然不会不同意，一家三口打听着去了上杨村。
村子在山里，比县城其他村子还要贫困一些。
大部分都是土坯房子，仅有几户是青砖房。
田宝全家是几户青砖房之一，顾雨他们到的时候，院子门大开着，不少人进进出出，往外抱着东西。
一位老人正脸色不好地说道：“你们牛家也不能把事做绝了，这还有两个孩子得吃饭过活，你们都搬走算怎么回事？”
抱着东西的中年汉子道：“怎么回事？这是我妹夫家，家里的东西都是我妹夫的，我们给他养孩子，东西带走也是应当的。”
“那田牛娃和田狗娃呢？”老人又问道。
“那俩可不是我妹妹生的，跟我们牛家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他们那个兄弟，我妹妹和妹夫能蹲局子？”中年男人愤愤道。
“这话可不对，要不是你妹妹和妹夫故意犯罪，公安也不能抓他。”云昭冷笑着说道。
中年男人立刻看了过来，看到高高壮壮正盯着他的云昭，竟然一时没敢接话。
老人走上前几步，问道：“你们是？”
云昭拍了拍小熊，“我是当年捡孩子的人，现在带着孩子来看看。”
老人立刻低头去看小熊，看看他胖乎乎的身子，穿着也是干净利落，就知道这孩子跟着人家没受半点苦。
这娃子运气不错，遇到好人家了，要是在这个家里，和他那俩哥哥恐怕也差不多。
中年男人和几个男男女女带着田家所有的东西，包括农具，柜子，铁锅，能拿的都拿干净了，随着他们一起走的，还一个男孩，两个女孩。
这三个应该就是田宝林自己的孩子了，穿着一般，脸上都是惶然的神色。
院子里，还站着俩孩子，这俩孩子一个十一，一个九岁，比同龄的孩子高点，骨架子大，但都瘦得厉害，一身黑皮，身上的衣服补丁摞着补丁，鞋子明显小了，开着口子，脚趾往外伸着。
这还是冬天，俩人还穿着单鞋。
看身上的衣服，也绝对不厚实。
小熊看到这俩人，心里莫名得一酸。
这……应该算是原身的哥哥了。
他自己没有亲兄弟姐妹，香香哥他们完全可以填补这个空缺。
但是，面对别人的哥哥，他该怎么表现呢。
小熊在爸爸们身边站了几秒，就朝着那俩男孩走过去。
老人欣慰地道：“去吧，孩子，那是你亲大哥和二哥。”
那俩孩子之前听到了云昭的话，就算当时不明白，这会儿听了老人的话也明白了。
两人不知所措地站着，看着小熊慢吞吞走过来，大的那个手在衣兜里动了动，最终掏出半块带着焦胡的红薯，塞到小熊手里，低声说道：“走吧，跟着那个人走。”
两个孩子看着那块红薯，都吞了吞口水。
小熊捏着那块红薯，回头看着爸爸们。
云昭视线淡淡扫过那俩孩子，在他们紧张的视线中，转身朝着老人走了过去。
老人是上杨村的老村支书，云昭说道：“老人家，到底是我儿子的亲兄弟，知道这俩孩子没人管，我也不能这么看着。”
“我想收养这俩孩子，不知道行不行。”
老人有点为难，云昭继续道：“房子就给孩子们留着，写他们的名字，我每隔两年带他们回来一趟。”
每两年回来一趟，让他们到时候看看孩子，也安心。
而且，庄昭的名字已经在公安局挂了号，那边是知道庄昭的联系方式的，不用怕他带着孩子没影了。
老人再看看那俩瘦得可怜的孩子，空荡荡的田家，还有黑胖的小熊，最终同意了。
全村过得好的没有几家，谁家也不愿意多出两张嘴。即便有人愿意收留两个孩子，万一又和原来的田宝林家一样只是打房子的主意，对孩子不好，这不是造孽吗。
云昭跟着去开了信，明天去办手续。
云昭看向两个孩子，说道：“以后，你们两个就跟着我们，你们俩就叫我庄叔叔就行，看看有什么需要带走的，收拾收拾。”
两个孩子又是忐忑又是不安，心里隐隐还有些惊喜。
之前二叔家也说是要养着他们，结果，就有了两天好脸色，之后就天天从早到晚干活，吃不饱还经常挨打挨骂。
他们俩还得从自己的口粮里省下东西给弟弟。
就这样，半年之后，二叔还是把最小的弟弟给丢了。
兄弟两个不知道二叔将人丢在哪里了，那几天在山里找了很久，因为这事，又被二叔毒打了一顿。
没想到弟弟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虽然不知道这位庄叔叔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有人养他们，至少不会饿死，而且，能和小弟在一起，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老大摸了把脸，将大门关了，挡住外面不少村民的视线，然后转身往正房跑去。
那是之前二叔和二婶的屋子，老大跑进屋里，这屋里已经空荡荡的了，炕上的席子都被带走了。
老大将炕上的土坯翘起来一块，露出里面的空间。
“是什么？”跟过来的小熊问道。




回天 610|番外七零年代的胖子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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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抬头看了小熊一眼，“是爸爸留给我们的。”
田宝全并不是没有为孩子们打算, 跟自己家的大儿子说了藏东西的地方。
本来是想着等孩子大了, 需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用。
但是自从二叔和二婶占了房子，连他们的衣服都拿去给了二叔家的弟妹的情况下, 老大就决定, 除非他们有了保住自己东西的能力，否则是不能往外拿了。
这事，老大并没有跟二弟和小弟弟说, 一直自己藏在心里。
现在, 他们都要走了, 房子放在这里没人看着。
东西丢了怎么办？
他当然也担心, 如果庄昭要了他们爸爸留的东西怎么办，但是……担心也得把东西带上。
庄昭不要他们家的房子，又将小胖养的那么好，其实这么看起来就比二叔可靠多了。
就算他真要，那也没什么, 只要他能将他们三兄弟养大就好。
老二也凑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没过一会儿，老大弯腰下去, 小心翼翼地抱了个罐子出来。
云昭和顾雨此时也走了进来, 云昭看到那个罐子的时候, 眼里带着一丝笑意。
老大将罐子放在只剩干草的炕上，打开盖子，伸手进去摸了摸, 先拿出来一个布包，他抬头看了老二和小熊一眼，又悄悄看看云昭的神色，将布包打开了。
包了好几层，里面是些零散的钱。
“这，这是我爸爸留下来的。”老大声音有点嘶哑地说道，“说以后给我们三个上学用。”
小熊凑了过去，然后很肯定地说道：“有一百多。”
老二全程惊呆的表情，他不知道他们原来这么有钱吗……
听到小熊的话，老大动作顿了一下，低声道：“爸爸说是一百零五块。”
这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老大迟疑了一下，将布包往云昭这边推了过来。
“庄叔叔，这些钱给你，你，你只要让我们上学就行。”实在不行，让他俩弟弟上学也行。
二叔和二婶是绝对不会让他们上学的，光干活都嫌时间不够用。
但是二叔家的弟弟妹妹都是上学的，他和弟弟心里羡慕也是没用的。
云昭没有接，只是问道：“你们俩都叫什么？”
老大疑惑了一下，说道：“我叫田牛娃，老二叫田狗娃。”
顾雨嘴角弯了弯，“这是小名吧？”
“是小名。”老大脸红了，“后来大名没起。”
他爸爸本来说找个有文化的人给他们起大名，等他八岁上学的时候起，结果，他还没上学，他爸就出事了。
云昭说道：“明天办手续的时候给你们取个大名，钱你收起来吧，你也不小了，十一岁了，可以自己管理些钱了。”
这孩子能忍着三年没说，可见不是个心里没数的。
不过，云昭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要乱花，是你们爸爸留给你们的。”
老大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看来这位庄叔叔真的是个好人。
“叔叔，你给我们收着吧，我拿着怕丢了。”
云昭这次没说什么，“那等回去再给你们。”
田牛娃又在罐子里掏了掏，又拿出一个布包，这个布包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里面是一包银元，也有一部分铜钱。
“这个现在不值什么钱，先留着吧。”顾雨说道。
田牛娃从炕洞里又跳了出来，“就这些了。”
他想找自己的衣服先将东西包起来，只找到两件几乎不能穿的衣服，别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包括他和弟弟的被子。
他和弟弟的被子已经够破旧了，没想到他二婶家的人也能看得上。
云昭看着他包好了那两个布包，将罐子准备放回炕洞里，才说道：“将罐子也拿上。”
“你们所有的东西，都不一定有这个罐子值钱。”云昭就说了这么一句。
小熊眼睛亮了亮，他，他们也是有古董要继承的人了？
“还有粮食。”田狗娃忽然说道。
田牛娃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忘了，还有地窖的粮食。”
两个孩子将东西用旧衣服包了放在炕上，又去了后院，现在是冬天，现在后院空荡荡的。
地窖在靠着墙那边，将挡在地窖上的草帘掀开，里面是深两三米的地窖。
有个□□平米，这能放很多东西了。
现在地窖里有红薯，大白菜，干辣椒，蘑菇等。
顾雨将辣椒和蘑菇挑出来，“别的就不要了，路太远了，没法带，你放心，饿不到你们。”
云昭和田牛娃说了一声，带着他去了趟村支书家里，将东西都留给了老支书，同时也希望老人能帮忙照看下房子，别让人家占了。
下一任支书就是老人的儿子，这点话语权还是有的，他痛快地应了。
云昭和顾雨先带着俩孩子去了县城，一人给里外的衣服，买了鞋，袜子，现在他们不缺钱，票也比较充足。
然后，田牛娃和田狗娃的肚子叫唤起来了。
这俩孩子早饿了，也没敢说。
顾雨带着他们去了饭店，买了十几个菜包子，几碗热汤，没直接让这俩孩子吃肉包子，怕太油腻了拉肚子。
这样俩孩子也吃的特别香，几口就把个大包子吃完了，田牛娃吃了两个，缓过饿劲，看看小熊，将纸包里的包子递给他。
小熊只拿了一个，自己也大口咬了一口，白菜粉条的包子，其实也挺香的。
吃了几口，三个孩子觉得噎得慌，开始喝汤。
顾雨注意到，田牛娃吃了三个就不吃了，田狗娃也吃了三个，眼里却还紧紧盯着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