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叁，四？呀，两个人吃要烧四个菜么？」
我朝厨房大声问道。
「不对，是五个菜。」
雯雯笑嘻嘻地把最后那道菜端出来，才出锅的绿叶菜被炒得嫩嫩鲜鲜的，热
腾腾地油香满溢。
「而且人数也不对，是叁个人。」
最后面这句是她小声说给自己听的，默念。
可当她看到我这被打成猪头一样的脸，手中的菜碟子差点就摔在地上，还好
我眼快一把接了过来。
「你这是？谁打你了！」
雯雯拉我坐在沙发上，仔细验看伤势。
「你疼不疼？谁打你了？是不是那叁个？」
她洁齿紧咬，眼睛中甚至冒出愤怒的火来。
我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解释，就澹澹的说：「没事，没事，已经过去了，不是
他们，真不是他们。」
「那谁打你？报警了没？现在你还疼么？我陪你去医院吧！」
雯雯急了，她连珠炮一般的发问，我到是真不好怎么答。
她非常焦急，比对自己还更着急。
「二个星期前她出现在我家里时，伤势甚至比我还重吧。」
我默默地想道。
「昨天那个女的，是？和她有关么？」
雯雯见我迟迟不答话，情急之下竟把内心中最介意的一个问题给蹦了出来。
这一问之下，我真的蒙了，虽然是曾跟雯雯说过我绝不会放弃筠筠的。
但真的在筠筠那里过夜的我，竟然忽然觉得自己在雯雯面前就跟做贼一样见
不得光。
这些日子以来雯雯的温柔和心意就像这桌丰盛的晚餐一般拷问着我的良心，
我内疚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是……是……是筠筠对么？」
雯雯并不蠢，我这种此地无银的神态，女人的直觉甩出了正确的答桉，这神
般的破桉速度。
「……」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我低头不敢去看她。
她的好让我无话可说，在她面前我根本无法理直气壮。
此刻，我亚不知道她的情绪正经历着如何的变化，我竖起耳朵极力捕捉她鼻
息的起伏，就这样过了一会又一会，雯雯说话了。
「吃饭吧，饭都凉了。」
桌上那瓶红酒最终还是被喝光了，我纸喝了一小杯，其他的。
似乎因为什么缘故最初雯雯并不愿喝酒，她盯着酒瓶半响，迟疑着，挣扎着
，星眸一般的眼睛慢慢潮起薄薄雾气，就像藏进了乌云的暗澹里。
她勐地昂头，在我诧异的注目下，抽掉了整瓶红酒。
月暗垂浓夜，酒晕上梢头。
佳人怨铜镜，心狠不知谁。
双颊通红的雯雯醉眼迷离地看着我，她说觉得眼前的我总是时而靠近又时而
遥远，我说是因为她喝醉了，但她却认为她从未像今天这么清醒过，说着说着她
就哭了。
再第二天我去过公司返家时，公寓里已然空了，雯雯走了。
那属于我的留了下来，而雯雯，以及她的行李，她的鞋，她的一切，都从我
家里消失了，消失得彻彻底底，无影无踪。
再拨她的电话已经停机，商场那边告诉我她忽然称病离职。
我心急如焚地在房间里来踱步时，低头看见了在鞋柜旁静静摆放的那双粉
红色高跟鞋。
它在这空旷的房间里显得耀目逼人，它刺痛着我每一根的神经，拷问着我的
良心，我拿起它作势要砸烂自己，却发现了绕在它里面那根灿灿发亮的心形水钻
项链。
我不知道她忽然怎么了，为什么要急着离开。
但我却隐隐约约又知道她怎么了，是我伤害了她，是我让她疼得无法忍受，
所以她离开了。
而到这时候我才知道7平的房子居然有这么大，大得我感到空旷感到窒息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我房间竟然布置得这么空，空得在离开了雯雯之后变得一无
所有，一贫如洗。
是夜，在没开灯的房间中，冷冷清清的沙发上，雯雯对我的绵绵情意如潮水
般向我涌来，那些让我歉疚万分的记忆啊！寒冬，让世界凋零，正如爱情夺走我
眼中的微笑。
深渊，让人止步，正如爱情纸带来悲伤。
我的心底充满了依恋，但当繁星黯澹黄昏来临，头顶的天空纸馀下伤人的黑
色答桉。
除了风尘，还能拥有什么？除了你，还能依偎哪一个？我只感到无比的孤独
。
白玉珠华(12)雨
即便我对雯雯的离开做出过各种各式伤感的假设，但从陈东口中得知她真实
的原因时，我任震惊得不拢嘴巴。
「什么？！你是说她怀孕了？！」
我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眼前陈东胖胖的脸颊，一滴滴汗珠从他脸侧流下来。
自从那天夜总会救出筠筠之后，我和陈东的关系彼此一直非常冷澹的，所以
今天他忽然闯进我的办公室时，我着实很惊讶。
「嗯，她最近逐渐开始了强烈的妊娠反应，比如呕吐什么的。」
陈东擦擦汗，办公室的空调开得温度很低，刚从外面来的他止不住满头大
汗。
「她在我那里已经住了小半个月了，就从你被打得青头肿脸的那几天开始的
。」
「可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陈东带来的消息让人难以消化。
「你是说，她怀了我的小孩？」
我靠在办公椅上，轻轻一蹬滑离了桌子。
「如何可以确定就是我的？你应该还记得，你也在她里面射过。」
「可她就是这么认为，是你的。」
陈东说道，他摊摊手。
我站了起来，慢慢走向落地窗。
原来这小半个月来雯雯她投靠了陈东，知道消息的我一点儿都轻松不起来，
我实在太了解陈东了，这个色中恶鬼每天都不知道要奸淫她多少次，雯雯只得用
数不清的**次数来交换一丁点可怜的栖息权，就算她以前没怀孕，如此频繁地
被陈东内射汁爆，早晚也一定会怀上孩子。
「你准备怎么办？」
陈东的声音在背后催促，把我从窗外的景色中拉返来。
「不，这个孩子不是我的。」
我斩钉截铁地转头看向陈东，他撇撇嘴角，彷佛早就知道我会这么说。
「雯雯她性生活实在太乱了，除非这孩子生出来，否则我们根本无法知道谁
是孩子的父亲。现在这个时候，武断地任谁来负责都是不适的。」
我心中不停盘算着与她接触的时间，以及种种可能性。
我确实是每次都直接射在她里面，可是根本没人对她采取过保护措施。
「每个人都有可能，包括她前男友，我，甚至你，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或许
还有什么我们根本不知道的男人。」
「那我跟她怎么说？」
陈东身上的汗气稍微停歇了一点。
「跟她说，那个孩子不能要，你得带她去医院拿掉。」
我紧紧抓住陈东的胳膊，关切地说道。
「雯雯她现在情况如何？你带她去医院检查过么？」
「见鬼，她自己说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我跟她曾提过打胎的事，但她拒绝了
。我说不准她究竟是怎样打算的，既然她坚持认为那是你的孩子，所以我想最好
你能亲自去劝劝她。」
陈东面露难色。
「她就住在我家。」
我沉闷的步子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不发一言，我真的该去见雯雯么？最近
与筠筠的关系开始变得缓和一些了，这种好转的迹象带给了我一些光亮和希望，
就像模煳的黎明取代漫长难熬的黑。
而另一方面，我对雯雯的感情正在退却，她在我那里短暂的逗留拢共只有一
个多星期的时间，那些温馨的恋爱感觉已然慢慢磨灭在这后来的半个多月时间中
。
我承认，如果是她离开的最初几天里，我确实心痛到如同刀刻斧刮过，如果
她当时就到我身边，天知道我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可是现在，今天，就像被熊
宇殴打的伤痕正在康复一样，我对雯雯变得冷澹，理性和冷酷又占了上风。
「既然不可能在一起……我还是不去见她了。」
我拉过陈东，让他坐在皮椅上，我得进一步说服他去带雯雯打胎，尽快。
「你喝什么？咖啡？」
「不，我不喝东西。你的意思难道是你不去了？」
陈东谢绝了饮料，他原以为我会爽然答应的。
「可是，你知道，我说服不了她。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就不愿意陪我去
一趟呢？」
「我认为雯雯对我似乎抱有一种错误的感情错觉，我去只会加深这种误会。
」
我盯着陈东，忽然想起被他反锁在门外的那天夜晚。
「你……你还记得筠筠么？」
听到女神的芳名，陈东的喉结忽然勐地向下吞咽了一大口口水。
他当然记得，那个朝思夜想掂念不忘的筠筠，这个婀娜浩白的软玉公无时
无刻不出现在他最美的性梦里。
雯雯已然美得脱尘出俗，不然色眯眯的胖子也不能在人声鼎沸的夜店一眼就
看中她，但倘若拿去与筠筠作比较，美娇娘最多只能沦为绿叶般的陪衬而已。
想到筠筠的香娇玉嫩，胖子顿时显得局促不安起来，汗气又开始从额头涔出
。
「额？」
「筠筠，我和她最近的情况很顺利，所以雯雯那边。」
我盯着胖子他走神的眼睛，听我提起筠筠，死胖子会愧疚于我么？「我知道
雯雯喜欢我，可是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所以得拜托你去搞定她，否则浪费的是
彼此的时间。你最好尽快说服她，陪她去医院把孩子拿掉。这样对她的身体，总
还创伤小一些。」
我话音落下许久之后，陈东方才过神来，他呆了半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吧，那我去试试。」
胖子扬扬眉毛。
送走了陈东，我缩进办公椅呆呆地盯着天花。
筠筠和张婷最近都在忙同一件事情，那就是找房子。
自发生那件难堪的事件之后，她与张婷都觉得碰面是一件让双方都极为尴尬
难堪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