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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扬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且看昨日风华
    如此导致的结果是,到了外海,北大年舰队不是华人舰队的对手,而在沿海,华人舰队又打不过人多势众的北大年桨帆舰队。这个局面对华人一方是有利的,毕竟他们是拖延时间,不让北大年舰队登陆便是,而北大年舰队也没有一边防备华人舰队一边登陆的能力,战场上陷入了僵持,而唯一能打破这个僵持的则是闻讯赶来的柔佛舰队。

    这支舰队拥有十六艘大型桨帆船,完全可以阻止华人舰队骚扰登陆区,但问题是,他们有没有决心参战。

    柔佛舰队旗舰的船长舱室内,何文希见到了一个体格魁梧的汉子,他中等身材,胸膛宽厚,四肢宛若树干一样粗壮,一声白色镶金边的丝绸外袍罩住了他的身躯,而腰侧则挂了两把用宝石和黄金装饰的马来克力士剑,这个男人是舰队的指挥官,也是柔佛的王子,阿巴利德。

    空气很潮湿,耳边是底舱传来的挥舞皮鞭的声音,还有奴隶桨手的闷哼声,他们不敢叫,即便是挨打,如果吵到了阿巴利德王子,他们就会被喂鲨鱼,阿巴利德的脸笼罩在鲸油蜡烛的造成的阴影里,他手里摆弄着一把精致但是又极为落后的转轮打火手枪,船长室里安静的可怕。

    何文希知道这是阿巴利德为自己准备的下马威,他丝毫不在乎,他见惯了各国的高官名爵,一个小小的土著王子又怎么放在眼里呢上交了国书之后,何文希闲适的在舱内走动,停在书架旁,拿起一本书,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本宗教经典,不置可否的放在一边,这过于的不恭敬让阿巴利德忍不住了!

    “贪婪的异教徒,你是想让我的舰队和两千勇士白白跑一趟吗”把文书砸在桌上的阿巴利德吼叫道。

    何文希双手抱胸,靠在书架上,平静的回答道:“当然不是,你不仅要白跑一趟,回去之后,还要让你的父亲写一封道歉的书信,携带礼物前往台湾,向我们执政官阁下表达支持北大年苏丹的歉意。”

    阿巴利德喝道:“该死的异教徒,如此狂妄,你想怎么死,石刑还是绞刑”

    何文希脸上依旧是平静,看了看舱室内的卫兵、书记官和女奴,半开玩笑的说道:“石刑吧,参与度高嘛,这里的人都可以加入进来!”

    阿巴利德愣住了,他不明白眼前这个拥有大好前程的年轻人竟然能把自己的生死看的如此轻描淡写,他喝道:“你就不怕死吗”

    何文希踩了踩地板,说道:“如果我们李明勋阁下,或许我和下面的人一样,在鞭子下咬牙忍受,现在我却成为了一个强盛国家的使者,还有什么不满足呢,死又如何,你肯定比我死的惨,还有你的国家,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们的民族拥有灿烂的文化,这不仅体现在烹饪方面,还有刑罚,石刑,呵呵,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凌迟、车裂、五马分尸、炮烙,哇哦,我们的祖先玩折磨人手段的时候,你们的祖先还在丛林里用尿和泥巴呢。”

    “该死的,闭嘴!”阿巴利德气冲冲的跑到了何文希面前,抓住他的脖颈怒道,口水都喷到了何文希的脸上。

    何文希拿出手绢擦了擦,抱怨道:“显然,你们还没有进化到注意口腔卫生的地步,真是可怕.......。”

    阿巴利德怒吼着要动手,一个身着官袍的人拉住了他,在他耳边用马来语狠狠的说了几句,才让阿巴利德安静下来。

    “我是苏丹殿下的维齐尔(首相),可以代表柔佛一国与你谈判。”那官员说道。

    “立刻撤兵,书面道歉,十万两赔款!这是我们合众国的条件,你可以选择拒绝,也可以选择杀了我,但我需要告诉你,最迟十天,一支由四艘主力舰和四艘巡航舰组成的远征舰队就要到来,舰队之中拥有三十艘运输船,上面会有一万名能征善战的士兵,这支军事力量可以灭掉北大年,也可以灭掉柔佛,区别只是时间,结局完全相同。”何文希不留余地的说道,稍稍停顿之后,他又说:“我知道你们是荷兰人的盟友,但这不改变我们的决心,荷兰人可以抛弃北大年,也可以抛弃你们柔佛!”

    “可是我们并未参战!”维齐尔辩解道。

    何文希道:“你们阻挠我们的战斗,这是事实!”

    阿巴利德喊道:“不要答应他,他在虚张声势,荷兰人是我们的盟友,他们不敢灭掉我们的国家!”

    何文希道:“你说的没错,阿巴利德王子,灭国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可以消灭你们几十年积攒的舰队和军队,攻入你们的王城和港口,把你们的子民掠为奴隶,把你们几代人的财富据为己有,然后,从容的撤退,体面的退出战争,继而优雅的向荷兰人承认错误,把你们的财富拿出三分之一给范迪门先生,诚恳的道歉,并将之定性为一场误会,在我们的舰队和诚恳的态度面前,荷兰人会如何抉择呢

    他们不会和我们开战,而是会接受我们的道歉,我们继续做朋友和商业伙伴,而可怜的柔佛苏丹国近百年积累的财富毁于一旦,哎,悲惨啊。”

    “你竟然敢恐吓我们!”阿巴利德拔剑在手。

    维齐尔拉住了他:“他说的事实,荷兰人不会为我们和他们开战的。”

    维齐尔很清楚,荷兰人当初与柔佛结盟,是对付马六甲的葡萄牙人,现在马六甲在手,双方的合作已经不那么稳固,别的不说,荷兰强制性要求马六甲的贸易前往巴达维亚,并且占据马来半岛上的锡矿就让柔佛倍受损失,而荷兰人的根本利益不在于柔佛这个盟友,而是不让




章十二 北大年行政长官区
    当远征舰队战舰高大的舷墙和密密麻麻的炮窗出现在了暹罗湾中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北大年这个在舰炮射击距离内,周长只有二里半,城墙高不过四米,且城内到处都是棕榈叶和木材构筑的亚答屋建筑的城市,根本阻止不了合众国的大军。

    远征舰队带来了两个陆战营,登陆之后配合本地的华人军队围住了北大年城,将二十四磅重炮拖拽上岸,一边炮击,一边对北大年城中的女王、王夫、贵族下达了最后通牒。

    北大年女王一边派遣使者向宗主国暹罗求援,一边与合众**谈判,北大年把维齐尔推出来作为替罪羊,让其承担与鞑靼人秘密合作的责任,并且以合城之财赔偿,以换取合众国撤军,当然,愿意向合众国割让土地和港口。

    但西蒙斯作为前线指挥的西蒙斯拒绝了北大年的要求,理由很简单,北大年对华人进行了屠杀,这是无法接受的仇恨,所有刽子手都必须受到惩戒,合众国希望通过这件事向全世界宣告,屠杀中华民族,就要承担中华民族不死不休的复仇。

    女王、维齐尔一家必须死,如果投降,并且保证城内华人的安全,其余贵族可以免死,这就是西蒙斯的条件。

    炮击持续了一个白天,在合众**还未发起进攻的时候,城内的武士贵族发动了针对女王的政变,女王、王夫和维齐尔死于政变,北大年投降。

    因为明天执政官阁下会入城,李为经一个夜晚都没有睡觉,准备入城议事,宫殿里要打扫干净,主要街道净街,要准备漂亮的少男少女高举鲜花欢迎,所有的罪犯要收拾妥当,跪在宫门前请罪,李为经还贴心的准备四个美貌的侍女,其中两个出身王族。

    烛光之下,四个侍女用标准的官话向李为经问好,李为经点点头,挥手让他们出去,他捏了捏疲惫眼睛,问身边的侍者:“你说,我还有什么没有做呢”

    侍者低声说道:“主子,小人以为,可以问问何文希何长官,他是执政官阁下侍从室的人,陪伴在那位阁下左右,应该知道一些细节。”

    李为经瞪了他一眼,喝道:“你不早说,快,立刻去何长官那里,问一问他愿意不愿意见我一面,已经是深夜了,惊扰了他如何是好呢”

    侍者匆忙而去,又极快的返回,李为经问道:“如何,如何”

    侍者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放在了李为经面前,说道:“这是何长官的副官给小人的,说是您去拜访,便交给您。”

    李为经打开一开,里面是一张纸条,写道:一桌饭,一瓶酒足矣。

    李为经一拍大腿,说道:“这个何文希,装神弄鬼,颇有点诸葛亮的味道,愣着做什么,快快去城中搜寻,把最好的马来人厨师找来,我要为执政官阁下准备一桌最地道的本地菜肴!”

    第二天一早,李明勋骑乘着一条高大的亚洲象进入了刚刚脱离战乱的北大年城,面对城中的百姓、奴隶和俘虏,李明勋威严而坐,引发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而进入苏丹宫殿,周围没有百姓之后,李明勋一边拆卸身上那庄严华丽的金色盔甲,一边抱怨道:“实在是太累了,那些蠢货制造了六十斤重的金甲,我的天,他们真的以为我会穿这破玩意上战场吗如果掌握不了金箔工艺,刷金漆也是可以的嘛。”

    李为经在一旁听着,神色有些紧张起来,他感觉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没有想到这位合众国的最高领袖把盛大的欢迎仪式当成累赘。

    “阁下,我们已经为您准备了本地特色的餐点.......。”李为经把王族侍女那些馊主意扔到这边,小心说道。

    李明勋走进餐厅,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品,微笑说道:“很不错,我的胃忍受了二十五天的咸鱼和干饼,终于可以犒劳一下它了。”

    马来本地的菜肴受到阿拉伯和印度的影响比较大,咖喱是主要的菜品,还有椰浆饭、沙爹等特色美食,虽然谈不上色香味俱全,但总归颇具地方特色,而最丰盛的不是菜肴,而是丰富多彩的热带水果。

    各种山竹给李明勋带来完全不同的口味,而肥美多汁的菠萝蜜着实满足了他的口腹之欲,李明勋一边吃,李为经在一旁介绍,相映成趣,李为经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准备一个晚上的欢迎仪式、宫殿,统统没有让李明勋放在眼里,这些从附近部落、市场搜集来的水果却得如此欢心。

    “这是香波果,并不是非常好吃,但有一些妙用,人吃了之后,散发出的汗是就会有一些香气,如果吃的多了,放屁都是紫罗兰味的........。”李为经小心的为李明勋解释着,李明勋看了看银盘中香波果,发现一共十二个,他环视一周,说道:“诸位,一人一个吧。”

    “阁下,这是专门为您准备的。”李为经小心说道。

    李明勋放下银盘,说道:“那我就不吃了,不然一会放了紫罗兰味道的屁,就无法掩盖了,除非大家都吃一个。”

    李明勋如此说话,众人先是愣住,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落座,落座,合众国能在马来半岛得一片领地,诸位都是功臣,都坐下吧。”待众人笑过,李明勋微笑说道。

    众人坐下之后,品尝了一些水果和餐点,算是用过早餐,然后桌上的东西被侍从官收拾干净,铺上了一张巨大的地图,李明勋说道:“如今北大年在握,这片领地剩下的只有平定叛乱和征服不臣了,北大年贵族一网打尽,应该不是问题。北大年粗安,就不必设立战区了,所以,合众国正式在设立北大年行政长官区,首府定在这个城市,这座宫殿嘛,就作为北大年的议政院吧。为经,这是元老院赠送你的礼物!”

    北大年行政长官区的设立在预料之中,在座的华人领袖们纷纷看向李明勋的侍从官递过去的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李为经见众人翘首以待,直接打开,里面一本铜皮封面的大部头书,封面上,浮雕了一只五爪金龙,而金龙的那只眼睛则是以黑珍珠镶嵌其上,翻开之后的第一页写了一行箴言:公民的荣耀与生俱来,公民的荣耀至死不渝!

    “阁下,这是”李为经皱眉问道。

    何文希笑了:“这是一部《中华合众国宪章》,如果您连宪章都不曾拥有的话,如何治理这个行政长官区呢”



章十三 内政外交
    殿堂内都是准议员以上的高官,都具备与闻机密的资格,所以即便蒙达三人没有加入合众国,李明勋召开的北大年第一次议政会议也没有避讳他们,毕竟许多事情上也需要他们的支持。

    李明勋对这些华人首领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们乐于看到一个属于中华民族的国家在南洋拓展空间和提升影响力,也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完成商人向权贵的转换,但这些商人都有一个固定缺点,那就是希望通吃,比如蒙达,他知道成为议员会迅速获得权柄和财富,但却不想放弃在巴达维亚积攒两代人的家业。

    “虽然委任状还没有颁发,但在北大年我们有了一个相对成熟的权力架构,那就是在座的诸位,现在需要让这块土地得到周边国家的承认,也就是外交问题。”李明勋用简单的开场白把会议拉入正题之中。

    “首先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我认为这是最大的威胁。”李为经说道。

    李明勋微微颔首,说道:“因为文希的睿智的策略,东印度公司目前正在和柔佛扯皮,与东印度公司的外交谈判会有大本营承担,而我可以向诸位保证,北大年行政长官区接管原北大年苏丹国的一切领地和资产,这是一个荷兰人必须承认的事实,为此合众国不排除开战的选项。”

    一众议员和华人领袖纷纷点头,李明勋的话不多,但字字有千钧之重,如此强硬的态度,是与会者想要看到的,这无疑会增加他们的信心和凝聚力。

    李为经道:“如果东印度公司不是问题的话,那最大的外交难点在于暹罗,阁下,无论北大年与暹罗之间有多少的龌龊和仇怨,它是暹罗的藩属国这个事实是无法否认的。”

    长久以来,北大年与暹罗的关系就好像土司与明朝的关系,降而复叛,叛而复降是常态,毕竟一个是天方教国家,一个是佛教国度,北大年一直是暹罗的麻烦,但麻烦也是内部争端,合众国直接占领了这个国家,肯定会引发与暹罗这个中南半岛强国的外交争端,处置不好,甚至会兵戎相见。

    暹罗是合众国重要的贸易伙伴,也是地区强国,新生的北大年行政区显然不愿意面对一个如此强大的敌人,而在贸易上,北大年还要仰仗暹罗。

    “这一点必须要尽快解决,至少要在荷兰人介入之前,泰西人都是搅屎棍,如果让他们挑拨暹罗与合众国的关系,结果可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李为经又说道。

    李明勋点点头,看向杨信和陈昭夸:“两位可为我们谋划”

    “这是义不容辞的事情,国与国外交,左不过威逼、利诱二策,南洋素来是强者为尊,执政官阁下,您的海军该动一动了。”杨信说道。

    李明勋点了点地图,说道:“我会让西蒙斯前往这里!”

    李为经看了看那地方,发现是湄公河的入海口,真腊国的地盘,与暹罗风马牛不相及,杨信却是拍手道:“恩,很好的计策,巴塞通王会注意到合众国海军的强大!毕竟震慑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害怕的人害怕。”

    李为经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早在六年前,真腊王子安赞王篡位,为了得到军事支持,选择了皈依天方教,随后篡位成功的安赞王根本管不住天方教雇佣军,那群家伙不仅在国内烧杀抢掠,还顺带把荷兰人在真腊的商馆攻下,杀人越货,范迪门很快就发动了报复,派遣舰队封锁真腊的入海口,屡屡想要上岸惩戒,但都没有如愿,这几年,荷兰人常年在湄公河留有一支舰队,六艘左右的军舰。

    而巴塞通王素来知道荷兰人的威名,如果合众国海军能震慑住荷兰人,那巴塞通王肯定不会轻举妄动,这总比直接把舰队摆在暹罗外海要温和的多。

    “对于舰队,我素来有信心,但是我希望的是与暹罗王达成和解,用书面的形势让其承认我们北大年的合法占领,你们可有办法”李明勋问道。

    陈昭夸道:“那只能着眼于利了。”

    李明勋早就听说过巴塞通贪婪之名,这个家伙为了钱,甚至独自垄断了对外贸易,杨信也说过,巴塞通王最喜欢的声音是金币落在他钱箱的声音,他只见过钱箱运进巴塞通的宫殿,却从未运出过,这家伙完全是属饕餮的,只吃不拉。

    “收买一个国王,我还从未做过,你认为多少合适,亦或者,巴塞通有什么特殊癖好”李明勋问道。

    杨信与陈昭夸相互看看,继而笑了,杨信道:“阁下,您搞错了一点,巴塞通不是个商人,他是一个守财奴。”

    “有什么区别吗”何文希不解问道,在他的眼里,这是一种生物,都无法抗拒财富。

    李明勋道:“区别很大,守财奴是一毛不拔的,他只愿意赚钱,而不愿意出钱,商人则不同,只要有足够的收益率,商人甚至连身家性命都愿意投入,当然,我并没有贬低的意思,我也是这样一个人,庆幸的是,就在这里我还拥有一个知音,对吗,李为经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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