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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扬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且看昨日风华

    “那老先生为何不为两藩赞画,谋取福祉”李定国难以理解。

    林士章指了指自己的脸,道:“你看老夫有那个机会吗”

    李定国仍旧难以理解,林士章无奈摇头:“晋王真是关心则乱,晋王,老夫已经是耄耋之年,脖子都埋进土里的人了,还能再活几年三年,还是五年,今日为两藩之事你来问我,下一次,两藩归附之事就全看你晋王了。

    晋王,你一人肩上担着的可不是只有晋藩,也不只有琼晋二藩,而是与明勋一样,肩担中华民族的责任。老夫很庆幸,前能知遇李明勋,后能指点李定国,此生无憾,无憾呀!”

    “定国受教了,受教了!”李定国起身再拜。

    林士章笑了笑:“那你准备怎么做”

    李定国道:“还能如何做,老先生让定国拨云见日,此间定然是要前去香港,面见义兄,告知此事了。”

    林士章道:“秘密前往,切勿让任何人侦知,这样吧,老夫安排人送你去,直接面见。”

    李定国道谢之后,半夜才是装扮成别院的仆人离开,而林士章则对外宣称,别院有私友贵客,暂居几日。

    广州城。

    “侯爷,地方到了,不如您稍微休息片刻,小的进去通报一声,让姑娘们好好准备一下”一顶小轿停在了一处挂着红灯笼的院子前,一个戴着瓜皮小帽的仆从小心说道。

    “何须这般麻烦,直接进去便是。”轿帘被掀开,马吉翔下得轿来,此时的他一身褐色袍服,手持折扇,碧玉的扳指分外惹眼,看起来像是个殷实商贾,只是其白皙的脸上还有几块浅浅的淤青,这也是马吉翔的仆人要进去通报的原因,省的那些勾栏里的女人不知所谓,着恼了这位主子。

    仆人心中也是怨念横生,自家老爷前几日刚挨了打,淤青还没下去,便是憋不住要来了,真是难伺候。

    这院子的主人是如今广州有名的名伶,唤作玉娘的,马吉翔直接推门而入,院子里布设的还算雅致,马吉翔有些熟悉的感觉,当初李成栋反正,他在广州也是逍遥的一阵,附近几个曲中女郎都是品鉴过,只是如今院子依旧,女人却不是那个女人了,想起往事,马吉翔不禁愤慨,当初他来广州是何等意气风发,文官勋臣无一不是巴结自己,就是那东番李明勋,给自己扣了割让潮州府的帽子,一口大黑锅下来,马吉翔想不当奸臣都是不行。

    马吉翔在院中流连一会,见无人招呼,他抬起头,看向二层阁楼,语气不善的喊道:“玉娘可在,恩客到来,还不现身”

    然而,二楼并未出现那倩影,反倒是院门被人从外面关上,堂中传来一声招呼:“马侯爷,进来吧,故人在此久候了。”

    马吉翔心中害怕,但见曲径通幽之处,有几个汉子出现,个个手持刀刃,马吉翔不敢不从,只得进去,却见堂内四方桌旁坐着一魁梧男子,却不是李明勋是谁,而他身边还有一长身丽人,见其俏立,想来便是这院子的主人玉娘了。

    “玉娘见过侯爷。”玉娘向马吉翔福了福。

    马吉翔哪里还有风花雪月的心思,见李明勋在,心早已是提到嗓子眼了,连称不敢,见李明勋也不说话,马吉翔汗如雨下,竟然是噗通跪坐在了地上,想必双腿已经发软,不得支撑了。

    玉娘见此,掩嘴娇笑,说道:“侯爷稍待,李公子为侯爷准备的汤药还在炖着,活血化瘀最是好了,奴这就去看看。”

    说罢,便是退出堂内,掩了房门,马吉翔忙不迭的爬过去,一边哭一边求:“元首饶命,元首饶命,我马吉翔不是人,不是人啊。”

    说着连连抽打自己的脸,抽的是脸颊淤青,嘴角流血也是不敢停止。

    李明勋放下茶杯:“马侯爷的头,我可不敢受,起来回话。”

    马吉翔这才住手,连称有罪不敢起身,一旁的护卫喝道:“元首让你起身,你还敢不从!”

    马吉翔连忙挣扎起来,站起大半却是双腿一软,摔在地上,他见护卫动怒,连忙分辩:“并非有违上命,实在是双腿酸软,支撑不住啊。”

    李明勋心中骂了一句怂包,不再言语,那护卫呵斥道:“你这狗贼,平日做过些什么,来广州又想做什么,一一道来,若是有半分不尽不实的,小心尔的狗头!”

    这个时候,马吉翔自然不敢隐瞒,把去了安龙之后谄媚、依附可望,协助可望禅受篡位之事一一道来,李明勋知道孙可望有称帝的心思,却不知竟然走到了这一步,若非天降暴雨,岂不是西南早已分裂

    “此番来广州,名为公主礼成大婚,实则,实则是孙贼命小人查察吴贞毓等人的意图,庞天寿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安龙朝中有文臣密谋联络晋王前往安龙截驾,想弄清楚名单,好一网打尽。”马吉翔连忙说道。

    “孙可望既然想要称帝,直接杀光朱明朝廷也就是了,缘何还要多此一举”李明勋问道。

    马吉翔连忙说道:“盖因元首天威阵阵,孙贼宵小之辈,不敢生衅。”

    说白了,孙可望最怕的还是李明勋,孙可望认定,只要自己称帝,便可利用西营盟主的身份影响晋藩,前有恩义在,后有强兵威,晋藩不敢不从,但孙可望担心合众国出手,孙可望赴昆明登基不成,却见到了李明勋派遣的使团,使团为李明勋与朱妤姝请婚,孙可望担心,在李明勋大婚这个当口,若是杀了永历这位大舅哥,便会彻底惹恼李明勋,所以他只得暂缓称帝,把马吉翔安插进来,准备先解决永历朝廷内部的威胁,然后在寻机称帝,按照孙可望的设想,待其称帝,整顿西营之后,再行联络合众国,共逐鞑虏。

    李明勋心道:“




章三三 觉悟
    在马吉翔那里得到了关于孙可望想要称帝的详细内幕,李明勋也赞成拖这一秘诀,孙可望既然铁了心称帝,那么拉拢是不可能的了,合众国不可能承认一个非朱明的皇帝,以后不能,如今这个当口更是不能,拉拢不成只能是动硬的,无论怎么动,晋藩,或者说晋藩藩主李定国都是其中关窍,这位西营宿将,常胜将军在西营之中底蕴很深,威望极高,解决孙可望,稳定西南局面还是,还是要在于李定国。

    但李定国也不是万能的,即便是他也需要时间联络、策反、拉拢,而拖延的方式很简单,把婚期往后拖便是了。

    “拖延会给让我们有更充裕的时间准备,但如今西南的局势,即便是军事解决,也应该尽可能的降低战争的烈度,若是不成,便是给了满清可趁之机。”李定国思索之后,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李明勋点头称是,他也这般想,孙可望手下兵马十数万,虽然多而不精,但到底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而西南之地,云贵高原,山川交错,少有平地,战争很快快速的决定胜负,一旦久拖不决,势必给满清机会,孙可望对朱明毫无忠心可言,为人又寡廉鲜耻,很难说不会做出引狼入室的事情。

    “但定国以为,西南之事还有一个关键之人,那便是蜀王文秀。”李定国稍稍停顿了一会,脸上忽然闪过了一丝刚毅,似乎在某件重要的事情上下定了决心。

    李明勋道:“愚兄虽与蜀王文秀交往不多,但其忠肝义胆,并非孙可望之流,莫非定国察觉到他有不妥之处。”

    李明勋这般问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在原本的历史中,李定国与刘文秀之间也是倾轧不断。

    李定国连连摇头:“蜀王此人定国还是极有把握的,虽然蜀王与合众国疏远,但绝非孙可望那般野心勃勃,文秀也识大体,顾大局,在这件事上还是值得信任的,方才定国所说其为西南大局之关键,并非对文秀有所疑虑,而是文秀能让我方团结安定。

    义兄,定国建议,你我与林老先生接纳文秀,给予其藩主地位,让其参与西南之事,待西南重整,可予其贵州一省藩地,另支持他北上四川,重开新藩,而秦藩藩下兵马,也当分于文秀部分,增强其实力。”

    李明勋大惊失色,失声问道:“定国这是要文秀分你西营兵权!”

    李定国郑重的点点头:“定国便是这个意思,只有这般,贵国、琼藩还有朱明天子都能放心,况且文秀也是义父之子,其在西营也多有旧部,若得其相助,事半功倍,且文秀于两广会战中功勋卓著,若在西南再立新功,开创蜀藩也是够了。”

    李明勋细听定国所言,许久说不出话来,最终也只是道:“定国,想不到你觉悟至此,愚兄万不能及,你这般说,倒是愚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定国要求蜀王分藩着实让李明勋出乎预料,西南孙可望之事,让李定国参与是迫不得已,但李明勋也有一个担忧,那就是李定国利用在西营中的威望,趁此机会扩充实力,如今晋藩与琼藩均分两广,合众国还可制约,但若晋藩再得云贵两省,增添兵马十万,那个时候,合众国也是难制,人的野心总会与实力的升降有关,如果最终导致定国自立,但当初扶持晋藩的战略就是完全错误的。

    “若论觉悟,谁人能比得过义兄呢,定国此番前往琼州,在林老先生那里受益匪浅,义兄龙盘海外,虎踞东南,从一介白身,十余年便是创下这般基业,与开朝定鼎有何不同,可义兄胸怀宽广,创办合众之国,让百姓在海外安享太平,让文明在异域存续发展,何人可及义兄之公心呢”李定国诚恳说道。

    但李明勋却不这样认为,不可否认的是,没有称帝却是让李明勋的个人声望增色不少,但李明勋不认为那是觉悟,他认为那是‘智慧’,当初创立合众国,除了合众国本身就是商贾之国,帝制会限制贸易的发展,但最关键的是,李明勋对合众国的未来没有看清,其中关键在于,到底能不能恢复中华,那个时候国家还很弱小,而满清横扫天下,李明勋没有把握。

    如果不能恢复中华,特别是短期内做不到,合众国肯定比帝国要好的多,因为在无法登上大陆的情况下,通过殖民拓展生存空间是必须的,而封建帝制是最不适合殖民的,特别是不适合合众国这类爆发式殖民。

    十七世纪欧洲出现了大量的殖民国家,就连人口只有二十万的库尔兰也殖民海外,英国、荷兰能超越伊比利亚两国后来居上,与其资本阶级的发展和议会制的确立有着难以分割的关系,这一点在十七世纪不明显,但是在十八世纪殖民活动进入就显露出来了。

    西班牙与葡萄牙两国在海外殖民地一直保持对国内的忠心,主要原因在于殖民地弱小,往往只有几百上千居民,如果不能得到国内支持,那就会被淹没在土著的汪洋大海之中,而为了加强控制,封建国家往往对殖民地进行限制,巴西的葡萄牙人连钉子都要从国内进口,而殖民地也只能与国内进行贸易,严重限制了殖民地的发展,而合众国这样,十年就能往殖民地投送十万甚至几十万的人口,如果是封建制度的话,李明勋这个皇帝能信任谁其统治殖民地这种事实上的独立王国呢,结果就是陷入副王制度的怪圈,对于皇帝来说,只有儿子才是值得信任的,但儿子掌握实权,又会对下一任皇帝产生威胁。

    所以,李明勋只能选择共和制政体,建立了合众国,但他也很清楚,帝制可以在战争中有用效率更高的资源整合能力,所以李明勋在建立合众国的同时,利用威权政治和规模巨的垄断国有企业来提升获取资源的能力,在帝制与共和制之间得到了一个暂时的平衡。

    这一切都是源于一个穿越者从前人那里获得的智慧,至少当李明勋有了儿女之后,他就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成为皇帝,李明勋没有称帝,是因为知道,那是对的,而李定国主动的进行自我限制,则是出于顾全大局的觉悟。

    “其实,对于你,愚兄还是信任的。”李明勋说道。

    李定国摇摇头:“或许吧,义兄,但是你不会像信任我一样信任我的手下,我的手下也不会像我一样对你遵从,元老院也不会认可你对我的信任,你我好像都能乾坤独断,但是义兄,你应该知道,你我都是受身边人的影响,我不希望我的



章三五 满清计议
    “索尼,好奴才,你是从何处得这般好东西的。”北京乾清宫里,福临看着挂起来的大幅地图,面带兴奋之色,大叫起来。

    福临十三岁亲政,有其母辅佐,一直以来表现的少年老成,四年来,大权未曾旁落,已然有所谓明君气象,但今日见如此宝贝,还是不免有些激动。

    “启禀主子,这是五省经略洪承畴送来的。”索尼低声说道。

    福临重重点头:“洪承畴也是一个好奴才呀。”

    展示在福临面前的是一幅合众国标准的中国舆图,拥有专业的比例尺、绘线、图标,中国的山川河流在上面表现的淋漓尽致,这幅地图是洪承畴通过走私渠道从两广走私而来,然后在幕僚的帮助下添砖加瓦,把各地战局标注在上面,尤其以长江以南的形势最为精准。

    在地图上,西起四川,绵延贵州、湖广、江西、福建几省出现了一条长达数千里的烽火线,在这道烽火线上满清军队与中明军队犬牙交错,在四川与贵州一带,是秦藩孙可望部,在广西、广东沿线则是中明盟军。在整条烽火线上,满清布置了两大重兵集团应对,一则是洪承畴节制的五省部队,二则是新近御封的安亲王岳乐的闽浙重兵集团。

    福临拿着最近半年收到的各类奏折对照,从东向西梳理着双方的战略态势。两广会战之后,盟军趁胜追击进行了一系列的拔点作战,重点就是拔出沟通广东内外的重要关隘和城市,满清军队因为新败而节节退缩,特别是两广会战的主帅被处置之后,战场已经分割成两部分,东西不得呼应,盟军先后攻入福建、江西和湖南境内,但在攻占了各省之间的主要通道和关隘之后选择了停下。

    而在西线,满清则略占上风,特别是李国翰与平西王吴三桂两部,原本在四川只有保宁一地,但在两广会战后,洪承畴命二人从汉中南征四川,如今已经夺占成都等四川大城三十余座,将孙可望部压缩到了川黔、川滇边境的高原山地地带,而在湖南方向,也是如此,特别是孙可望谋取称帝之时,大规模的向贵州收缩兵力,直接导致李定国衡州之战后占领的湖南许多城市再次陷落。

    “如今孙贼可望与大寇李定国、东番李明勋颇为不睦,倒是我大清攻略西南良机呀。”福临站在那里,兴奋说道。

    索尼道:“主子所言极是,如今我大清已有天府、湖广两地,进攻西南,粮草不缺呀。”索尼连忙说道,索尼在多尔衮摄政期间屡屡遭受打压,而顺治亲征之后,立刻将其召回中枢,已经成为议政大臣,在满清朝廷大规模削降宗室在朝中地位的情况下,索尼已经是满洲大臣之首了。

    “索尼,东番与李寇素来强横,此番两广败后,为何没有深入湖广、江西和福建呢”福临不解的问道。

    索尼道:“其一是东番实力不济,两广虽然富庶却是养伪明两大藩,便是有东番支应,一时间也难以继续北上的资源,其二便是岛夷的阴谋了。两广新败,三汉藩折损,我大清虽然兵多将广,但却被岛夷牵制在多处,若是南征两广,必须抽调辽东、山东等兵马,必然导致东番再从海上来袭,我大清兵奔波南北,便是不战也是折损了,而两广为封闭之处,从湖广、江南调拨粮饷支援,千里运输,损失颇多,若其攻入湖南、江西,粮饷兵卒利用内河转运,我大清攻势更猛,岛夷实力远不如大清,因此固守两广,积蓄力量。”

    福临抚掌大悦:“索尼,你真不愧是先帝所封的巴克什,真是聪明过人,岛夷那点心思,全然被你所探明了。”

    索尼连称不敢,跪在地上说道:“主子天纵之资,哪里不明白岛夷的那些谋略,奴才本是愚钝之人,若非先帝训导,也绝无今时今日。”

    福临对于索尼的忠诚是不担心的,毕竟是自家奴才,福临思索之后问道:“如今看来,我大清仍然强于岛夷与朱明,断然不是某些人所言国势日微,此番博洛虽被重罚,但不过是堵住悠悠之口罢了,博洛实在是可惜了。”

    索尼道:“主子这般说,端重亲王泉下有知,也是欣慰的。”

    博洛回京之后,因为两广战败,加上宗室压力过大,被削爵戴罪,博洛不甘,忧愤而死,但索尼很清楚,博洛在两广之战中并未有什么巨大过失,两广之败,一来是盟军之强超出了满清所预料,二来三汉藩跋扈自雄,特别是战争后期,完全不听博洛所言,退居广州,困守孤城。

    但如此战败,自努尔哈赤起兵以来从未有过,以往虽然在战场上折损宗亲王爷,但多是折将而不折兵,这一次,一下损折了近十万兵马,没有个人战出来负责是不可能的。

    福临问道:“索尼,依你之见,岛夷下一步将会如何,湘、赣、闽三地,何处危险”

    索尼道:“奴才以为,近期岛夷不会出击三省,实际上,岛夷在两广之战后,大力进攻,粤省边境,旨在攻势防御,扩大纵深而已,与大清作战,其在两广更具优势,进入内陆反倒是劣势,因此,岛夷下一步将插手云贵之事,整合西南的朱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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