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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扬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且看昨日风华

    “不可!”李明勋倒是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否决,另外问道:“太子,你认为呢?”

    李君华想了想,说道:“儿臣觉得,虽说有逆贼刺杀,但我兄弟都无大碍,不如据实相告,也好让国民安心,另外儿臣听说,此间京城关城戒严,大肆搜检,恐有害民虐民之事发生,使得京畿百姓惶恐,也对查案无益,不如也停了吧。”

    “停了,那怎么行,要挨门挨户的搜,胆敢藏匿逆贼的,一并问罪,非得如此,逆贼才会成为过街老鼠,无所遁形!还是请父皇调遣兵马入城协查,快些解决才好。”李君度可没有太子那般仁德,他刚刚遭遇袭击,妻儿差点遇难,若没个结果,他哪里肯罢休。

    李君华据理力争:“大哥,如此大张旗鼓,又能如何,下面官员得了死命,不知要累及多少百姓,帝国建立,何曾有过这等事?”

    “正是没有,这次才要做好做绝,昨天那阵势太子不是没有亲眼见到,逆贼有诸多火器,枪械精良,若说城内没有人相助,如何能做到,还有贼人能潜入治安厅行列,京城吏治这是怎么了,黑白都是不分了........。”

    看到方才还相互打掩护的兄弟为了这件事吵闹不休,李明勋也是头大,他并不是觉得谁对谁错,毕竟重点不是这个,也不是觉得吵架有什么不对,孩子们都长大了,也都是经历过风雨的,有自己的主见,意见相左也是有的,可李明勋年纪大了,就是听不得吵闹。

    “都闭嘴吧!”李明勋拍了桌子,两个儿子都安静下来。

    看着两个儿子,李明勋问:“英王,你那么多的诉求,不如这差事交给你,你去查.......。”

    “儿臣不敢。”李君度到底还没失去理智,当即低头,京畿安全的权柄他可不敢去碰,也知道皇帝也只是说说。

    “太子,要不你来?”

    李君华连称有罪,不敢应接,他与林君弘亲厚,既然诚王接下这权柄,几乎就属于他了。

    见一群人抓不住重点,李明勋索性也不再提点,随口说了一句:“闹了一夜,我累了,你们退下吧,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说,去吧。”

    李明勋到底过了知天命的年纪,精气神大不如以往,一夜不眠,也就去休息了,留下几个人相互看看,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英王妃母子被留宿,就住在皇后宫中,李君度自行回了王府,何文希倒是觉得自己在御前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以往极受皇帝信重,大事小情都布满着自己,怎么最近这些时日,权柄下移,都到了诚王林君弘手中了。

    “君弘,你替本宫送何长官。”李君华留下一句话,显然送走了何文希,还要去东宫商议。

    林君弘何文希二人登上马车,一路出宫,何文希把玩着皇帝御赐给林君弘的金牌,叹息说道:“到底是老相国的儿子,自幼养在宫中和太子一起长大的,旁的人,说破大天去,皇上也不会给他这个东西。诚王爷,您好好收着吧,怕过不了些日子,你就能接卑职的班了。”

    收好金牌,林君弘打趣道:“何长官,您若是不掌安全局了,要去哪里,哪座小庙能容的下您这尊大佛呢。”

    何文希摇摇头:“大不了归隐田园,闲云野鹤罢了。诚王爷,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其他勋臣子弟,分我的权柄,我指定得斗一斗,但你诚王爷不同,老相国对我兄弟有活命之恩,你又是宗王,我怎么也斗不过的。”

    林君弘呵呵一笑,不置可否:“何长官这是伤了心了,也难怪,您执掌安全局多年,屡建功勋,在老爷子面前也是风生水起,又有长兄在外为官,封疆大吏,如今出了刺王杀驾的案子,算得上天字一号案件了,您却只挨骂却不能放手去查,憋屈咯。

    何长官,不是晚辈孟浪,这事您得看开些,现在看是我分薄了您的权柄,但若没有我,也会有另外一个人来干这件事。”

    何文希听着这话,越发感觉林君弘若有所指,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君弘道:“何长官,安全局还是以前那个安全局么,您不觉得随着安全局改制,这个机构的权柄过于吓人了吗?”

    作为侍从室出身的情报主官,何文希很了解安全局的历史,其本就是侍从室下辖的一个情报联络处,在社团时代,负责李明勋与重要将领、行政官的信息联络安全,而随着时局的发展而不断进步,逐渐成为了独立于海军和陆军之外,直接隶属于国家元首的军事情报机构,但随着帝国建立,安全局的权限再一次扩展。

    除了负责主要军事斗争目标的情报工作,安全局还担任部分京畿卫戍和皇室安全的工作,而在最近两年,安全局又多了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对内监控,这也是坊间越发害怕这个情报机构的原因,安全局对帝国国民来说,越来越像明朝的锦衣卫了。

    安全局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纯粹的军事情报机构了,它已经逐渐成为了皇帝施展影响力,管控帝国内部的重要工具,安全局对内监控的责任已经超过了其对外的军事情报任务,这一点是毋庸讳言的。

    何文希很聪明,林君弘一提醒他就明白了其中道理,安全局要分权了,对内和对外都要有一个主官负责,何文希只能二择其一,当然,他没有自主选择权,皇帝已经做出了选择。

    “行啊,小子,皇上的心思你都敢去猜,胆子真是大。”何文希笑着打起了哈哈,他已经决定就做好北伐的情报工作,其余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我这点胆子全靠了老爷子溺爱,怎敢用在何长官这里,若说明白老爷子的心思,还是您这样陪伴老爷子多年的人。”林君弘不住的奉承,何文希连忙摆手。

    何文希道:“你小子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有话就说吧,说起来你我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干不好差事,御前挨骂的还是我。”

    “您多担待些吧。”林君弘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连道了不是后,说道:“今日御前答对,说起如何向朝廷向国民交代,太子和英王似乎都不合老爷子的心思,老爷子心里是个什么计较,何长官可否为晚辈解疑答惑?”

    何文希呵呵一笑,说道:“方才你也说了,安全局在改制,由对外情报为主转向对内监控,你说,改制最大的阻力在哪里?”

    “内阁?”林君弘问。

    何文希摊手说道:“内阁有什么阻力,内阁成员都是由皇帝定的,收拾内阁的人还用安全局么,一张圣旨就搞定了。”

    “那就是国会了!”林君弘道。

    何文希点点头:“是的,就是国会,议院的议员和元老院的勋贵都不情愿自己的脑袋随时悬着一口闸刀,安全局对内的权柄越大,他们的后脖颈就越发凉,这群人嘴上都喊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但其实对到手的权柄和利益把控的死死的,而对抗皇上加强安全局权柄的方式就是预算批准。皇上北伐要军费,他们就说开源节流,节流嘛就缩减其他预算,两年来,被砍的最多的就是安全局预算,元老院不肯批预算案,议院还不断提请安全局财政公开,甚至要对安全局行使监察权。皇上对此是不厌其烦,先是潼关刺杀,又是英王遇刺,两件大案正是让那群乌鸦嘴闭嘴的好机会。”

    林君弘这才明白过来,皇帝的心思不是说给国民什么交代,而是借题发挥,顺利完成安全局改制,监控全国,确实,宗王几次遇刺,没有比这更好的借口了。

    “那这个交代,该如何交代?”林君弘讨教道。

    何文希显然胸有成竹,但就是不明说,他拍拍林君弘的肩膀,开了车门,说道:“具体怎么操作,你和太子去想吧,就一个原则,闹的越大越好,越玄乎越好。”

    说罢,何文希笑着离去,而林君弘到了东宫,把何文希的话告知了李君华,李君华皱眉说道:“闹的越大越好?若是闹大,还是不知招惹多少是非。”

    林君弘见太子仍有妇人之仁,提醒道:“太子,你是储君,将来要继承皇位的,皇上不止一次的说过,他如今的地位来源于几十年来积攒的威权,而您继位后呢,一没有皇上的威望,二也没有足够的战争机会让您去积攒威望。若再没有强力手段和机构,那您对帝国的影响力就太小了,若想成就伟业,如何能没有权力呢,难道您就想做一虚君,一生碌碌无为吗?”

    李君华一时犹豫,他虽不想似李明勋那样东征西讨,立下盖世武勋,但也想继位之后,大展拳脚,创下盛世伟业,然而,只有充足的权力能让梦想变成现实,犹豫之时,林君弘又说:“安全局再怎么着也可以披上法律的外衣,如果没有这个强力机构,您能依赖的就只有军队了,那可更为恐怖。”

    “好吧,那你说如何给这件事定性。”李君华打断了林君弘的话。

    林君弘道:“很简单,这次刺杀无论事实如何,对外的口径都要一致,那就是刺杀英王是朱明复国主义者勾结漠北的满清余孽所为!”




章一三二 查案
    显然,英王遇刺案的事实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案子怎么运用才能让利益最大化,朱明复国主义者勾结满清余孽,这个定性既可以为北伐之事扫清帝国内部阻碍,又可以给安全局改制提供充足的理由,无论怎么说,帝国的百姓仍然爱戴着为他们带来平等、自由和财富的皇帝,任何对皇室产生威胁的人和组织都被帝国上下同仇敌忾。

    李君华听了林君弘的建议,心中盘算着,这个建议肯定符合皇帝的要求,但却完全有悖于事实,朱明复国主义者虽然时常展开暗杀等非法活动,但从未与满清余孽勾结过,如此昭告天下,手段过于狠辣,似有些无所不用其极的味道。

    “殿下,哪里有不妥么?”见太子久久不下决心,林君弘问道。

    李君华摇摇头:“实非我心中所愿罢了。”

    林君弘没有多话,他知道太子做事向来光明正大,此事上却不得不做个恶人,虽说如此性情的太子显得有些优柔寡断,但林君弘却觉得眼前这个兄弟更有人情味。

    “罢了,就这么办吧,父皇那里我去说。”李君华终究还是没有妇人之仁,他坐在了椅子上,给林君弘倒了杯茶,二人相对而坐,李君华问道:“以往也只是觉得朱明复国主义不过是些蟊贼小丑,潼关浮桥案后我才上心观察,这些人倒也有些手段资源,你也在安全局有些时日了,又专管刺驾案,你觉得父皇对朱明复国主义者是个什么态度?”

    林君弘心中了然,皇帝今日摆明了要利用朱明复国主义者来加强皇权,这显然引起了太子的怀疑,而林君弘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实话实说:“我也不甚了然,自入了安全局,调查朱明复国主义者,皇上从不催问进程,似不关心此事,我本以为皇上是有意让其闹出些事端来,好加以利用,但今日看来,却也没有那么简单。”

    想了想在安全局的所见所闻,林君弘道:“潼关案后,安全局加强了对朱明复国主义者的侦缉,在帝国各省捉了不少组织成员,虽说刑讯逼供一如往常的残酷,但也未曾妄加杀戮,所有人都是要仔细辨明身份,完全招供,再行处罚,重也不过流放罢了,我倒是觉得,皇上对这些人还是有些钦佩的。说起来,历朝历代,刺王杀驾的贼人,哪个不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

    “当真?”李君华不知其中门道,听了林君弘的话,倒是有些不相信。

    “自然是真的。”林君弘道。

    李君华微微点头,还要再问,林君弘劝解道:“太子,如今英王回来了,年底各衙门的主官也要来京陛见,上上下下都知道,这是要定北伐的章程了,你有时间还是把精力放在北伐大事上吧,刺驾之事有我呢,有什么变故,我都会及时通知你的。”

    “好吧,辛苦你了。”李君华只得说道。

    从东宫出来,林君弘直接前往安全局总部,刺驾案后,不断有各类嫌疑人被解送这里,进行甄辨,其中最多的就是刺驾案现场抓获的那些人,林君弘抵达后,甄辨还在进行,但已经不断有人离开了。

    “被捉的多是看热闹的倒霉蛋,如今被放归的都是京城本地户籍的,且家中妻儿老小俱在,又有里正、治安官等为其担保的,还剩百十人甄别,林长官,估计下午就能出结果。”

    林君弘走在监牢区域,听着手下人的汇报,微微点头表示满意,随口问道:“甄别过的人里,有嫌疑的多少?”

    “尚未脱离嫌疑的有七十多人,但多半是无人担保的,有些则是外地人,还需要各地提供准确的户籍信息。”

    林君弘也知道多半是这种情况,当日直接被擒住的逆贼只有四个人,其中一个重伤不治已经死了,另外三人与那个阿武一样,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句话也是不招,至少这一点可以看出,这些逆贼在选人用人上还是有些心得的。

    正想着如何撬开那些人的嘴,林君弘在一侧的牢房里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正是混在人群里的韩君亦,林君弘指了指韩君亦,对手下吩咐道:“把他带到审讯室,我亲自来审。”

    “长官,您认识这个人吗?”

    林君弘没有回应,只是微微摇头,径直离开了。

    审讯室里,韩君亦被镣铐锁在了铁椅上,林君弘端着茶具走了进来,解下佩刀放在桌上,支走了其他人,韩君亦一边喊冤叫屈,一边打量着来者,只不过来人一直背对着他沏茶倒茶,等林君弘端着一杯茶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韩君亦登时呆住了。

    “韩先生,说了这许多,口干舌燥了吧,来杯菊花茶,败败火,多日不见,您气色倒是差了许多。”林君弘笑着说道。

    韩君亦显然也认出林君弘就是那日在咸阳城外茶铺见到的人,他强行镇定,问道:“是你,敢问小哥是........。”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鄙姓林,蒙父祖功勋,在安全局当个小官,上次相见,我是去陕西专办洪阳教案的,偶遇您与令爱,实在是今生幸事,听晚辈的同僚说,那日洪阳教被灭,百姓得教化,令爱功劳不小,同僚们后来还说,该好好谢谢你们的才是。”林君弘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熟络说着。

    “不敢,小女顽劣,又喜欢卖弄聪明,不敢得大人如此夸奖,那日已得厚赏,感恩不尽。”韩君亦小心应对着,他尚不知道林君弘究竟是何意,他前来攀熟,似有解救之意,但韩君亦很清楚,潼关一事,阿武被俘至京城,眼前这人若是见过,再这般说话,就有图谋了。

    林君弘当然是有所图谋的,现在能确定是朱明复国主义者的只有四个,其他三个和阿武一样抵死不招,他只能从韩君亦身上下手,这人既然被捉住,定然不是幕后主使,若能诓骗得手,或可顺藤摸瓜。

    说这话,林君弘解开了他手上的锁链,脚上的却是没解开,继而说道:“我也是偶然见到先生被误捉到此地的,特向上官说了咸阳之事,又请了几个同僚作证,韩先生清除邪教,于国有大功,定不是叛逆之流,只是我人微言轻,无法解救先生,实在抱歉。”

    “哎,我也是倒霉,此次到京之后,被那贼偷偷走了钱袋,好容易安顿下来,却实在拮据,原本想贩些菜品,赚些银钱,却被牵扯这等案子中来,实在倒霉,若我女儿来看我,见我这副打扮,指不定有多伤心呢.........。”韩君亦遮掩着自己的身份,也为自己这身短打扮做解释。

    按照韩君亦的意思,他们父女到了京城后被贼偷偷盗了钱财,他仗着一身所学谋了个教书先生的差事,但因为租赁房屋购置用具,欠了朋友不少钱,便在闲暇时贩菜为生,把所有的事情一推二六五。

    “原来是这样,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先生品德高古,实在是晚辈楷模。”林君弘赞了两句,问明了韩君亦所在学堂的名字,才是说道:“先生在京城有正式工作便好办了,让学堂的管事做个保,也就能先解牢狱之灾了,这样吧,今天下值后,我便去替您跑一趟吧。”

    “那多谢您了。”

    离了安全局,林君弘带人到了善文学堂,直接找到学堂的管理层,三言两语就问清了韩君亦的身份,事实证明在这件事上他没有说谎,而学堂的老师等也对韩君亦观感不错,又听闻林君弘与其有旧,愿意作保。

    待写了保书,林君弘出了善文学堂到一旁的铺子里吃上饭菜,几个手下走了进来,林君弘问:“查问清楚了吗?”

    “职位和来历是确实无疑的,但卑职等人问了几个人,都不知道韩君亦还有个女儿,学堂的老师也不知道。”

    林君弘想了想,韩君亦不可能让年纪不大的女儿单独安置,想起那日在仪仗之外看到那假小子一身学生装,他说道:“去查一查善文学堂的女学生,有没有父母不在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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