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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扬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且看昨日风华

    这话一出,众人都长出一口气,至少沈廷枢也有不满,有他在,这件事还有眉头。而朱钰也趁热打铁的问道“这话也就世伯敢说呵呵,世伯和我等都是一个心思,侄儿也替大家从世伯这里讨个章程,这事该如何应对呢,总不能因为太子一句话,白花花的银子就扔了吧。”

    “是啊是啊,我家在商屯上投了一百多万,光云中就占了一半,说什么不能打水漂”

    “吴兄还是好的,你们毕竟进场早,四五年下来早就回本了,我家是前年才投资的。如今还为此欠着一屁股债呢”

    “这不是早晚的事,是当初咱们和理藩院他们签的是合同,哦,朝廷就能违约,不**律了”

    朱钰开了个话头,惹来一阵的骚动,每个人都开始倒苦水,而沈廷枢则自斟自饮,含笑听着,众人闹了一阵,发现正主不说话了,才是安静下来。

    “老夫就不明白了,谁说白花花的银子要打水漂,谁说朝廷要违约呢”沈廷枢放下酒杯,反问道。

    朱钰说“这还用旁人说吗皇上年前就定下了清理商屯,太子也领了命,不把各家召集起来商议,也不定下赔偿章程,直扑云中开始捉人,还不是杀鸡儆猴,几乎把各家的人都抓了个遍,这是要干什么,是不是逼着咱们自己放弃商屯,否则就借机问罪呀”

    “若是这样处置,不当只在云中捉人,其余几个绥靖区也该同时进行才是”沈廷枢笑着说道,继而劝说“云中抓了那许多人,抓了后不审不问,就这么抻着,这是什么缘故,这是太子和众人比耐心呢”

    “比耐心比过了怎么着,比不过又怎么着”有人当即问道。

    “呵呵,老夫又不是太子门下,如何知道呢太子会怎么着”沈廷枢笑了笑,继续说道“老夫只知道一点,自古以来是枪打出头鸟,谁沉不住气谁就是出头鸟。”

    朱钰试探问道“若是大家都沉不住气,全都当了出头鸟呢”

    “这还不容易,那就用炮打呗。”沈廷枢随口应到。

    众人一片哗然,要这么说的话,各家聚一起闹是没的好结果的,朱钰笑了笑,带着所有人给沈廷枢敬酒后才问“世伯,这里没外人,侄儿想问一问,是不是王妃那边有什么消息传下来”

    沈廷枢摇摇头,表示没有,反过来说道“唉,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哪里还想着娘家人哟。”

    见围坐着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一副不罢休的模样,沈廷枢只再说道“各位都别这么看着,老夫只是倚老卖老,说些便宜话罢了。无论清理商屯还是裁军之事,说是两位皇子抓总,但说来说去,这件事都有皇上兜底,太子若拿炮轰咱,皇上也是不依的。”

    说到这里,众人纷纷点头,心里又有了希望,而沈廷枢下句话却让众人心里发凉“可若是闹的厉害了,说不定点炮的是皇上呢,皇上轰,谁给兜着”

    “那照您这么说,咱们就干等着”

    沈廷枢笑了“商屯这么多,不拿个三千万解决不了,可若动粗,那就是成千上万的脑袋滚滚落地,哪一个都是太子不能接受的,所以,咱们那位太子爷得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是是是,您这话说的在理,可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朱钰问。

    沈廷枢道“没有我们怎么办,只有我怎么办,你怎么办我问你,若是参与商屯的人都不肯松口,结果会怎么办”

    “朝廷得扔个几千万进去。”朱钰老实说道。

    “对了,那你以为国会两院能同意吗”沈廷枢问。

    朱钰咂摸了嘴,说道“议院这边没问题,各家都参与,元老院那边。”

    “你错了议院才是问题,元老院不是问题。”沈廷枢直接说道,继而解释“财政就那么许多钱,商屯和裁军都需要钱,元老们不想裁军,议员们不想清理商屯,可又不能什么都不做,为了不动自己,只能动别人”

    众人立刻明白了,国会之中,元老院和议院这些年也在争夺话语权,而对于在座这些不是勋贵的商贾来说,压制勋贵元老最好法子就是裁军,可若是把钱投入到商屯上,就不能压制对手了。

    一边是权力一边是财富,国会肯定会吵翻天的。也正因如此,参与商屯的各家根本不可能真正联合,这也就是沈廷枢所说的,没有我们怎么办的真意。

    朱钰笑了笑,请教到“世伯,若是您,您怎么办”

    沈廷枢端起酒杯“喝酒吃菜,什么都不办”

    “什么都不办”

    沈廷枢道“也不是什么都不办,太子给递梯子的时候,也该就坡下驴咯。”

    “可可咱们不能任人宰割吧。”有人不服了。

    “所以就好好祈祷太子能想出个好法子来,或者你们也好好想想,想出能两全其美的法子递上去呢。”沈廷枢说完这话,把精力放在了吃喝上,再不谈论此事。

    到了下午,沈廷枢从四海楼出来,上了马车,走远了,管家问“老爷,怎么您挺高兴的,他们却闷闷不乐”

    “他们想大赚,我只求不亏,如是而已。”沈廷枢笑了出来。




章一八八 暗潮
    等到朱钰回到了家,就看到门前停着一辆简朴的双轮马车,这类旧式马车在如今的申京并不多见,但专有人喜欢这等复古怀旧,因此也偶尔能看到,但在朱钰眼里,这辆车就代表着某个人,或者说某个群体。

    朱家的院落着实不小,却是极为清幽,布置的很是幽雅,尤其是花园,可为步移景移,于平凡中见功夫,着实的大家手笔,低调的奢华。

    “贵客什么时候到的”朱钰问道。

    “到了大半个时辰了,还是如往常一样。”管家低声说道。

    朱钰应了一声,也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到了后院,坐上一艘小船,便能顺着水道进入院外的运河之中,然后再入黄浦江,在江岸边,一个老道正手持钓竿,垂钓许久,朱钰靠了过去,把从家中带来的茶摆了出来,老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赞道“好茶,但贫道却不知是何等名品。”

    “来自印度,也就是天竺之国,今年在帝国和泰西同时上市。”朱钰微笑说道。

    “是吗,能喝到万里之外的异国香茗,实在有幸!”老道士微笑说道。

    朱钰却问到“张真人派您这样的人来,也不怕树大招风么”

    “放心吧,手尾已经处理好,不会给您惹麻烦的。”老道士笑着回答说。

    “还是谨慎一些好,被发现了,谁也担待不起。此地不宜久留,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朱钰不想啰嗦,说道。

    老道士点点头,先是问道“今日宴请的结果如何”

    “沈家岿然不动,不用再费心了。”朱钰也有些失望的说到,继而把沈廷枢在宴会上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尤其是最后那些话,老道士听后,叹息一声,只道可惜,更是说“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层。”

    “这种事也不能急于一时,裁军和商屯两件大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处理完的,还是先引而不发,静等变化的是。”朱钰回应道,但也知道,老道士不是为这件事来的。

    “如此说来,沈廷枢这条线没有再往下发展的价值了”老道士问道。

    朱钰点点头,表示肯定,他知道老道士所谓往下发展的意思,那就是把沈家也拉进自己这个圈子,利用其与英王的关系,直接挑起太子和英王的内斗,但沈廷枢却表现的无欲无求,虽然身为英王岳父,但在皇子之争中却表现的端正平和。也就没有发展下去的必要了。

    老道士放下钓竿,说道“我家掌教让我告诉您,京城那边的事要收尾,忠嗣团也要有个了结,但可惜的是,韩君亦被捉了,该如何是好”

    “我素来不参与这件事,问我做什么,我都不知道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朱钰淡淡说道,想了想,继而补充“收尾也当是时候,说起来,国会已经把迁都的事提上日程了,下个月,国会两院都要进驻申京,内阁不少衙门已经过来了,只等皇室了,等皇室迁到了申京,京城那边也就无用了。”

    说到这里,朱钰忽然想起一件事,微微摇头“若是缺少经费,我当再按老办法相赠一些,就二十万两吧。”

    “如此就多谢了。”老道士说到。

    说完,老道士竟然直接拿起鱼竿,作势要走,显然方才说那些话,也就是为了要钱罢了。

    “哼,真是一群蠢货!”朱钰看着老道士乘一叶扁舟离开,愤愤说道。

    日本四国伊予城。

    淅沥沥的春雨打在院子里芭蕉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青石砌筑的院落里,数十名武士跪伏在哪里,屏住呼吸,任凭雨水浸入他们的衣服,然而,即便如此,无人哼一声,甚至连呼吸都尽可能和缓,以免惊扰了堂上之人。

    明堂之中,河源田兵卫和后藤昭信相对而坐,河源田兵卫看着后藤昭信脸上的胡子说道“一晃十年过去了,昭信也成了武家传奏,当真是可喜可贺,德宝,你可要好好看看昭信殿下,他似你这么大的时候已能如苏、张游说天下了。”

    说着,河源田兵卫拍了拍身边孩子的肩膀,那孩子不过十四岁,生的着实俊美,但样貌却有些和婉,正是河源田兵卫的嫡孙。

    而河源田兵卫夸赞的后藤昭信则是当年倒幕战争之中,在李海身边大出风头的后藤小五郎,这个少年在战后获封了领地,成为一个小大名,他的封地距离都城很近,帝国与日本天皇之间的交往,武家、公家和朝廷的交流多有其参与,这一特殊的存在最终让其得到了武家传奏这一正式的职衔。

    “少殿下已有十四,怕不日将会去天朝求学吧。”后藤昭信笑呵呵的问道。

    “哦,您已经知道了,就是不知道能入哪家学府了。”河源田兵卫倒是有些诧异后藤昭信知道的这么早。

    河源田、后藤和高泽三家被称作上国三本枪,一直是帝国在日本内部的武力代言人,在倒幕战争中,帝国为三家获得了四国一岛和在本州的大片领地,授予了不少贸易特权,而三本枪也一直明确自己的职责,与帝国,特别是与皇室来往密切,在私下也一直奉帝国皇室为主君,而在国内,则与幕府、诸大名保持距离。

    后藤昭信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了河源田兵卫,说道“我想,少殿下最适合的就是帝国皇家学堂了吧。”

    “这是”河源田兵卫不解问道。

    “打开看过您就明白了,这是河源田家的无上荣宠啊。”后藤昭信说道。

    河源田兵卫打开信件,却看到陌生的字迹,但信中内容和语气让他登时坐立不安起来,因为这是帝国太子的亲笔书信,只不过用的是私人印鉴,李君华在信中说道,得闻河源田兵卫嫡孙不日会入唐求学,他特意安排其在帝国皇家学堂学习,与三皇子李君威做伴,最后还提到,德宝元服可在帝国进行,太子会亲自为其束发和加冠,并会让天子亲自赐名。

    “真是无上荣宠啊。”河源田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着西面跪下,磕头不止。

    日本的元服有束发、加冠之礼,在日本,多由贵人为其操办,而对于河源田兵卫来说,再没有比帝国皇室更为尊贵的人了,更不要提孙子还获得了和主君爱子一道读书的机会。而天子赐名更是上上荣宠。

    激动万分的河源田兵卫忽然意识到,为什么这封私信会由后藤昭信送来,他看向后藤昭信,还未问出口,后藤昭信就说道“早年我去京城觐见的时候,就得遇太子,几年来,两年前的万寿节,太子所上贺礼之中,便有一些是由在下采购的。”

    这话并未说明,但河源田兵卫听的出来,后藤昭信与太子关系匪浅。

    “昭信殿下这次来伊予是受太子之命么”河源田兵卫笑问。

    后藤昭信摇摇头,认真说道“是奉幕府之命。”

    “幕府又有何事”

    后藤昭信认真说道“是这样的,将军想要从河源田家挑选一名得力之人前往江户效力,担任老中之职。”

    河源田兵卫心想“难怪要后藤昭信这位武家传奏来问询。”

    三本枪是靠着倒幕战争起势的,在当年的战争中,是仅次于帝队的强大军力,因为战争的缘故,一直与幕府关系并不好,双方只保持了表面上的平静,平日里幕府很少派人来,而三本枪与幕府之间的联络多是由三家大名的侧近进行,属于秘密联络,而任职老中这等大事就不能这么处置了,但既然后藤昭信是来问询商议的,就可见幕府的诚意。

    “这件事信诚殿下知道吗”河源田兵卫先是问三本枪另一人的意思,毕竟高泽已经病逝,老三本枪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知道,义父也是想问您的意思。”后藤昭信回答说。

    “那信诚殿下。”河源田兵卫有些感觉蹊跷,如果后藤信诚知道了,也该亲自来商议才是。

    “哦,幕府同时想与后藤家联姻,同时授予高泽家更高的官职。”后藤昭信补充说道。

    河源田兵卫明白了,原来幕府用联姻、升官、任职这三个手段拉拢三本枪,同时拉拢三本枪,而非分而治之,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对吗”河源田兵卫问道,他不禁有些失望,自从去年中秋后,他就感觉身体不舒服,一直休养,家中事务交给了儿子,现在看来,儿子处理的并不好。

    “去年天子北伐大胜,日本多方入朝恭贺,皇帝陛下单单召见岛津家的使者,赏赐竟然与对幕府的一样,而过了年之后,岛津光久以年老多病为由隐居,实际却是去了申京,而岛津家已经开始准备帝国的迁都大礼了,您要知道,从今年起,幕府对帝国方面的赔偿已经告一段落了。”后藤昭信微笑说道。

    帝国皇室给岛津的殊荣,赔偿的结束,倒幕战争时岛津谋求征夷大将军之职,如此种种都表现出一点可能,那就是帝国可能要让日本换一个将军了,而幕府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就主动拉拢三本枪。

    思忖良久,河源田兵卫问道“昭信殿下,那太子有没有向您透露一些关于这些事的。”

    不等河源田兵卫说完,后藤昭信微微摇头“没有。”

    河源田兵卫当即说道“昭信殿下,不管别人怎么想,我河源田兵卫只以主君的意志为转移。”

    “义父也是这般说的。”后藤昭信含笑说道。

    河源田兵卫这才明白,后藤昭信根本不是来报喜的,也不是作为使者来商事的,他是来试探,试探河源田家的态度。

    “昭信殿下,您本智慧,时间却又赋予您更多,难怪您会成为太子殿下的私友。”河源田兵卫冷冷说道,见后藤昭信神色如常,不怒不喜,继而说道“这件事我会主动与主君联络,希望你的义父也会如此。”

    后藤昭信的手点了点那封信“是啊,无上荣宠呀,您也该回信表示感谢才是。”

    河源田兵卫脸色瞬间变了,他原本是想向皇帝汇报的,但后藤昭信却给了他一条直接通往太子的道路,河源田兵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待后藤昭信走后,河源田兵卫立刻写了一封信递去了京城,而半个月后,已经有了回信,回信的内容却让河源田兵卫冷汗直流“前些日听闻你生病,真是累了你,太子在朕面前几次提及,为你求药,还亲自找了太医。你想你今日就来了书信,你问朕安否,朕也问望你安朕知你年岁已非奋勉之龄,当好好休养才是,太子也说,你三十年来忠心为主,苍天眷爱必当让你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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