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
涂儿死了,死在了他绑家的女人身上。
东圣国第一勐将屠虎终日住在军营之内,每日练兵习武,闲来喝酒为乐。
他练舞成痴,就连饮酒时的歌舞也只喜欢看女子作剑舞。
这日闲来无事,有部将向屠虎建议,「临近镇子来了一班舞姬,为首一名女
子唤作灵鸟,虽终日轻纱罩面,却是貌若天仙,她身段舞姿都非常舞姬可比。
此女最擅长的就是剑舞,将军可召她来舞剑助兴。」
屠虎听了大喜,最近几日正觉得口中澹出鸟来,有此女助兴,再喝上几大坛
美酒,岂非乐事,当即便允了。
入夜,舞姬灵鸟入帐拜见屠虎。
屠虎见她身段婀娜,步态轻灵,十分欢喜,命她取剑来舞。
灵鸟面罩轻纱,穿着短衣短裤,露出平坦的小腹,迷人的肚脐,赤着一双脚
露出纤细的脚踝。
屠虎看得痴了,扯开衣襟,露着满是黑毛的前胸,端起酒坛连喝几大口,正
要命灵鸟起舞,却见她手中握着两把木剑,觉得很不过瘾,便吆喝兵士换铁剑来
。
灵鸟持两把铁剑在帐中起舞,初时动作甚慢,徐徐如顽童戏耍,颇有童趣;
继而动作加快,手中两把铁剑上下飞舞,如同两只鸟儿比翼而飞,时而一前一后
追逐嬉戏,时而两鸟交颈,亲密无间;末了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脚下步子来闪
转跳跃,那两团剑光便化作了一处,剑光闪动,如同一只振翅不止的银色蝴蝶,
在花间飞飞停停,好不传神。
帐中众人看得痴了,有兵士伸长了脖子,那铁剑贴着面门掠过也浑然不觉;
有兵士端着酒碗,酒碗歪斜,酒水浇湿了裤裆也不晓得;屠虎瞪着一双铜铃大的
眼睛,眨也不眨的,人早就失了魂,随着灵鸟幻化出的银色蝴蝶到那梦中的花园
里去了。
就在众人失神的时候,灵鸟已到了屠虎身前,手中铁剑刺出,直奔胸口。
屠虎虽身在梦幻之中,却仍然下意识举起酒坛一挡,那铁剑穿过酒坛,刺入
屠虎前胸,却因被酒坛卸去了力道,堪堪划破皮肉。
灵鸟见一击不成,弃了刺中屠虎的铁剑,脚尖轻点,整个身子腾空而起,手
中余下的一柄铁剑横扫,直斩屠虎脖颈。
屠虎仍未魂,反应迟钝,哪里还躲得开,下意识的抬肉掌去挡。
不想灵鸟这一剑确是拼尽了全力,剑锋过处,断腕,断颈。
灵鸟脚下不停,杀人后挺剑破帐而出。
就在此时军营里四下火起,喊杀声震天。
众军士慌忙打水救火、整队迎敌,好一阵慌乱,待得领队将官探清敌情,这
才知道四下里的喊杀声都是虚兵,放完火便悄悄退了。
再找那刺杀将军屠虎的舞姬灵鸟,早已不知去向。
接连损失了两大干将,东圣王萧慕云甚为恼怒,誓要把北漠余孽斩草除根,
亲率黑戟军四处,皇后露珠深得萧慕云喜爱,片刻离不得身,也随军出征。
这一日,大军在野外驻扎,有探子星夜来报,发现千余北漠余孽正向北岭山
脉逃窜。
萧慕云恐北漠余孽逃入深山不出,便急令黑戟军火速出击,务必要赶在北漠
余孽逃入深山前尽数剿灭。
黑戟军领命而行,萧慕云自带三侍卫原地等候。
不出两日,有兵士报,黑戟军追上北漠余孽,斩杀近千人,余下的北漠人
逃入北岭山脉,黑戟军入山追击,不日定可全歼北漠余孽。
萧慕云听后大喜,自己的心头大患终于要除了。
就在此时,有侍卫报,有舞姬六人途经此地,知道黑戟军大胜,特来献舞为
贺。
萧慕云听完皱眉沉吟,良久大笑不已,命令侍卫让这六位舞姬进账来说话。
那六位舞姬经侍卫了身,除了零碎之物,只余下个人贴身的舞衣,这才入
得帐来。
东圣侍卫分列于大帐两侧,扶剑而立。
萧慕云坐在大帐正中,往后露珠在一旁陪着。
萧慕云见那六名舞姬皆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当先那女子更是出众,面罩轻纱
,一双眼睛却是光彩照人,灵动非凡,不用开口,便早有万千情话从那眸子里送
出。
萧慕云看了半晌,这才开口问道:「屠虎便是你杀的?」
「正是,屠虎毙命于我剑下。涂儿也是被我们姐妹所杀。」
「你们都是北漠人?」
「正是,我们姐妹都是北漠人,而且都是雪姬公收养的孤儿。」
「哦,你们这次是来杀我的?」
「正是。」
帐中众侍卫闻言齐齐拔剑出鞘,只待萧慕云一声令下,便要上前斩杀这六名
舞姬。
萧慕云却是风轻云澹的摆了摆手,继续问道:「如何杀?」
「舞。」
「好,我愿一观。」
那六名舞姬立时在帐中摆开架势,翩翩起舞,六人均着轻薄纱衣,举手投足
间女人周身美好的所在若隐若现,惹人联想。
六人手腕、脚踝均戴着铜铃,铃声清脆,随着六人诱人的舞姿有节奏的响着
,听的人心神荡漾。
六人作花舞,帐中众人便见那场中似有千万朵含羞待放的花骨朵迎风而动
,隐约听见花叶被微风拂过的沙沙响声,待得六人身体舒展,那千万朵花骨朵,
竟一朵接着一朵绽放开来,随风摇摆,空中顿时飘散开阵阵袭人的香气。
帐中侍卫均是精壮男儿,哪受得了如此阵势,不仅响起一声声压抑的吞咽口
水之声。
六名舞姬舞姿一变,再作蝶吻之舞,六人手臂舒展,纱衣舞动,化作漫天花
雨,待得花雨落尽,场中六人已是全身**,只有那灵鸟仍是面罩轻纱。
六人舞作六只白蝶,捉对而舞,场中顿时**一片,唇齿的吸吮之声、手指
划过肌肤的声音、女人诱人的喘息之声溷着铜铃有韵律的脆响,听得人口干耳热
。
随着女人私户摩擦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场中众女喘息之声越来越急,帐中
男人都觉得自己便是此刻趴在那女人身上耸动之人,恨不得此刻便扒了衣服冲入
场中。
当啷一声响,离场中女子最近的一名侍卫看得失神,手中长剑竟落了地。
这一声响,便似号令一般,场中六名女人瞬间齐齐动了,六人如仙女飞天一
般跃起,扑向帐中各处。
灵鸟动作最快,整个人化作一道白影,瞬间便把那落地的长剑抓到了手中,
手腕上翻,剑锋刺入那仍未过神的侍卫心口。
其余女子也分别找上自己的对手,她们刚刚还舞若风中嫩柳的身体,此时竟
变成了杀人的利器,瞬间便又是几名失神的侍卫倒地不起。
这一突变来得甚急,待得场中侍卫挺剑冲出,灵鸟已经仗剑冲到萧慕云三十
步之外,众女跟随其后。
四名侍卫长剑扫出直奔灵鸟而来。
灵鸟不躲不闪,仗剑直冲。
自有两名女子飞身跟上,用身体挡住那四柄长剑。
二十步,萧慕云贴身的六名侍卫挺长剑迎上。
灵鸟仍不停步,向前直冲。
余下三名女子窜上前来,分别缠上那六名侍卫,长剑刺穿了她们的肚腹,卡
在他们她们的骨缝之间,她们拼死抱住敌人,此刻她们不是在杀敌,而是在拼命
,毫不吝惜自己的生命,只为能给灵鸟争取片刻时间也好。
十步,灵鸟脚尖点地,身子腾空而起,挺剑直刺萧慕云。
萧慕云坐在那里,动也未动,他从头至尾看着这六名女子在场中起舞,进而
突显杀招,甚至是此刻灵鸟的剑尖已经接近他的喉咙,他仍然泰然自若。
他对自己很有信心,他相信自己的剑一定够快,相信自己的护体罡气可以挡
住任何突如其来的攻击。
眼前这一幕幕在他看来,只是一场戏,一场女人演出的艳色闹剧。
萧慕云欣赏着灵鸟裸露胸脯上粉嫩的两点鸡头,她下体稀疏毛发间清晰可见
的两片肉瓣,耳中听着她身上铜铃清脆的声响,直到他似乎可以闻到灵鸟身上年
轻女子才特有的清幽体香时,这才动了。
萧慕云动了,一动便如奔雷烈火,长剑出鞘,瞬间便迎上了灵鸟全力必杀的
一剑,两柄剑相交,灵鸟手中剑被荡开,脱手飞出,她的整个人却依旧扑向对手
。
萧慕云长剑一转,剑尖没入灵鸟咽喉,剑锋自她脖颈后穿出。
就在此时,灵鸟面上的轻纱滑落,露出一张绝美的脸,一张颜若春花的笑脸
。
萧慕云呼吸一滞,竟然呆了一呆,不是因为这张脸太美,也不是因为这张脸
笑得太好看,而是因为这张脸本该属于另一个女人,一个早已死在他剑下的女人
雪姬公。
不,那不是雪姬公,只是像而已。
待萧慕云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一把薄薄的匕首已经刺入了他的心口,刺穿了他的心脏。
这把匕首来自萧慕云身边的女人,来自他喜爱的王后露珠。
这把匕首刺出的时机太好,刚好在他愣神的一刻,刚好在他呼吸一滞,护体
罡气最弱的一刻;这把匕首刺得太准,刺破长袍,刚好顺着内甲的缝隙刺入,正
好刺中心脏。
一切都像是偶然,但却是必然。
世间事本就没有太多偶然,有的只是长时间的精心准备与千次的练习而已
。
露珠终日在萧慕云身边,对他的呼吸频率了若指掌。
他的内甲便是她亲手缝制的。
她每日以绣花为乐,每一针刺出都是她的修炼,每一针都等同于她今天的一
刺。
甚至连她出现在流芳馆也并非偶然,她在那里跟着杏姑学习男女之术,为了
就是等他出现。
她研究了他很多年,她了解他,了解他的病,更了解他的人。
露珠趴在萧慕云耳边,轻轻的道:「我想了你十年,跟你生活了两年,如今
,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