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胎二宝,腹黑邪王赖上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甜小丫
往前一步是死,往后一步亦是死。
大部分的朝臣,除了像谢珩这样,似乎有整个谢家为之筹谋的人,几乎都不敢说出“愿替陛下留守”这样的话,也更不敢轻易说想要和陛下一起撤退。
如今顾颜之这般说,倒显得他顾家似乎早有谋划一般,然而事实上,他自己都是热锅上的蚂蚁,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原本顾家三代兢兢业业,就为了远离地方士族的名声,进入权利的中心,和京城三上门并列,可如今却发现,上三门的底蕴完全比他想象中的深。
至少在这样的时候,只有王谢贺三家的领首,没有露出慌乱的神色。
在顾颜之站出去的那一刻,顾延章的脑子里想了很多。
他正准备站出去,也表示要留下,顾颜之又道:“陛下、身边必须要有可用之人,所以微臣建议,六部的重要官署都应随陛下离开。
另外——
陛下。身边应留下部分武将,以免之后遭遇追击,而无人可用。”
顾颜之这话,简直是在场所有重臣的福音,别说朝廷里执掌大部分话语权的文官了,就连所有武官看着他的表情都不一样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还在朝廷里留着的武官那都是不能打仗的,真正能打仗的,早就看不下去,出去带兵集合准备守卫战了。
所以顾颜之的这话,完全算是给在场的人解了燃眉之急。
且他的解决办法,是牺牲他自己为代价的。
这也就是说,在场的文武百官,都欠了顾颜之或者顾家一份人情。
在将来,如果战乱平定,大宁的朝廷还在,那么顾颜之让众百官欠下的这一份人情,就会是日后顾家彻底崛起的最大保障。
这一点,可比刚刚谢珩站出来说他留下的情况,高明了太多。
因为谢珩拉了仇恨,显出了那些不愿留下的官员们的贪生怕死,顾颜之却得到了青睐,让所有选择尴尬的官员得到了可下的台阶。
总而言之,两人日后在朝廷上的地位,从这一刻,就开始发生了变化,也是在这个时候,大家不由想起,顾颜之似乎也是十二岁的时候连中两元。
他本来也是神童,也是不必小谢相差的……
官员们的心思如何,宁帝这个时候并没有去关心,在看到顾颜之如此冷静的陈述情况后,他原本有些震怒癫狂的心也安了不少。
“子玉说的是。”宁帝突然改口用顾颜之的字来称呼他,显然证明了在这一刻,顾颜之在他心里的地位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一个人的字,是只有长辈和亲属,以及关系极好的人才会称呼的,宁帝曾经用字称呼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慕璟辰,一个是谢珩。
如今多了一个,那便是顾颜之。
这时,众大臣看顾颜之的眼神,越发不一样了,也突然意识到,这顾家或许也不像看上去的那样,是个没什么准备底蕴的普通地方士族。
顾颜之敢在这个时候说留下,定是顾家有了保住他的法子。
这能耐,绝对不亚于上三门啊……
大臣们都开始在心里摸索,顾颜之却是继续道:“但是皇家的人,也不能都走,陛下也知道,如今民心军心都指望着皇家。”
言下之意,宁帝走是可以,但不能把皇家的所有人都带走。
他至少要留一个在京城,作为皇家的代表,告诉北宁城的所有人,他们皇家与民同在,共同护卫着他们最后的堡垒,是绝对不会临阵退缩的。
这对军心民心有极大的作用。
如果不这样,百姓们就会发现,朝廷其实没有保护他们的能力,他们遵从的君王,也第一时间选择了逃跑,那么到时候极有可能爆发民乱。
而历史上民乱一旦爆发,那可就比敌人打进来要可怕得多,很有可能他们连长江都渡不过去,就死在了暴民手中。
“子玉说的是!”宁帝在顾颜之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就已经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不需要他仔细琢磨,就自动浮现在他脑子里的对象。
“去把老七找来!”宁帝一声令下,身边的太监总管就立刻去内宫宣旨。
而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宁帝选的人是七皇子,似乎都没有过多的惊讶,神色淡漠得似乎这就是一件最正常不过以及他们早就料到的事。
皇家的确需要留人,这个人还必须是皇家的男人,最好,还是有一定身份的。
可有一定身份的皇家人,怎么可能愿意替宁帝在京城等死,如果宁帝这个时候逼急了对方,指不定对方还要闹出点幺蛾子。
所以这个人必须是有身份,但没有实权的。
宁帝的孩子不多,男女加起来一共十位,公主四人,皇子六人。
如今太子称病,二皇子早早的跑去了自己的封地,三皇子被贬,五皇子在江南镇守,整个京城就只剩下七、九两位皇子。
第1547章 七皇子的改变
一胎二宝,腹黑邪王赖上门!
而这两位皇子,九皇子不仅是最小的一位皇子,也最得宁帝的喜欢的皇子。
哪怕他的母妃李昭仪,在李家犯事之后就被送去冷宫,他也没有受到过多的影响,仍旧是宁帝和太后格外关注的皇子。
相比之下,七皇子就惨淡得多了,不仅身份最低,没有母族,本身也没有什么特色毫不起眼,在帝王数量不多的几个皇子里,完全就是一个背景。
还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那种。
何况九皇子如今才虚岁十二,还只是个孩子,而七皇子如今虚岁十六,已经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纪,替皇家留守京城这种事,自然更为合适。
显然,七皇子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当他在花园角落欣赏一株木芙蓉,却被太监总管传令立刻去政殿时,他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微微抬起的秀美面容上,甚至还隐着淡淡的笑意。
果然,他的父皇,永远只会在这种事上想起他,想起他这个儿子。
七皇子不紧不慢的跟着太监总管去了政殿。
当满朝文武重臣微微偏头看到七皇子走来时,他们居然同时有些愣怔——这,这是七皇子吗怎么感觉,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事实上,宁帝也是最为惊异的,印象中,他的这个儿子似乎像株杂草一般,不起眼,也没有任何值得让人注意的地方。
可如今看来,他似乎有了极大的变化。
第一个变化,大概就是他整个人的形象气质都和之前不同。
七皇子长高了,也长大了,曾经只是一个小小的人形,缩在角落,毫不起眼,和众皇子站在一起时,更是连脑袋都看不到。
如今,却也挺拔俊秀,当得上是一个英姿勃发的七尺男儿了。
“儿臣拜见父皇。”七皇子没有在意众人对他形象的惊讶,微提衣摆,直接跪下。
宁帝看着这个自己意外得到的儿子,本来惊异的目光,渐渐的开始变得有些复杂。
说实话,他对七皇子这个儿子其实并没有多少恶感,毕竟七皇子在后宫里中规中矩,也没惹出什么麻烦,哪怕无能了些,却也比事多的二皇子好。
再者,七皇子的生母虽然卑贱,只是浣衣宫里一个小小的洗衣奴,但她生的美,是个难得一见的江南美人。
而七皇子长得像她,五官秀丽,眉眼柔和,抬起头来,盈盈一笑,居然给人巧笑嫣然之感。
当然,是现在的七皇子像,而不是过去的像。
宁帝诧异,什么时候他的第七个儿子,长成了这幅温和柔美的样子,整个人都好比江南莲池里的水芙蓉,透着一种婉约的美。
或者说一副并不让人讨厌,甚至让人有些想要亲近的样子。
然而仔细想想,对方从小到大,他都没怎么在意过,只有太后偶尔会提到一两句,但大多都是吩咐宫人给七皇子送些东西。
他最近一次见到七皇子,或者说仔细看他,似乎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宁帝依稀记得,那时皇家例行游猎,华阳郡主不小心被马伤到。
而伤华阳郡主的马,就是七皇子的。
当时他似乎是要责罚七皇子来着,却被归远的妻子阻止了。
而那个时候,七皇子远没有现在这般俊秀挺拔,如初生的芙蓉。
那个时候的七皇子是萎缩着的,如一株干枯了许久的野草,也如长在墙角里的苔藓,让人容易忽略,也让人看着嫌弃。
宁帝和众大臣还在为七皇子的突然“长大”而惊异,七皇子却又再度开了口,“父皇,儿臣虽深居宫中,却也已知敌寇来袭,且来势汹汹。
如今京城局势极差,而父皇乃大宁之社稷,万不可在这个时候有所偏差,所以还请父皇离开离开京城,渡江南下。
若北宁城能守,父皇再归,若不能,也好在南地再做谋划。”
未等宁帝应声,七皇子就继续道:“但我姜家男儿,是从乱世战火中打下的天下,父皇身负社稷,不能轻易涉险,儿臣却可以。”
他抬起头,一脸正气道:“所以儿臣恳切父皇,让儿臣留守京城,儿臣愿以热血之躯,护我大宁根基,死战!不退!”
七皇子面若女子婉美,声音却是男儿英杰,说出的话语也豪气万丈,听得在场不少文官心里都起了磅礴的豪气和战意。
只是这豪气只是一瞬,他们才不会真的留下来送死。
而宁帝,他本来就打算让七皇子留守京城,可他指令和七皇子主动请缨是两码事。
七皇子要是如过去那边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只是一个让人看不到的背景,宁帝做出这个决定,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但七皇子如今,身姿挺拔,俊秀非凡,谈吐有度,举止不俗,更重要的是,他的长相让他想起了那个美貌的浣衣女……
想起太后这么多年,时不时在他耳边提到过的,七皇子的事,宁帝难得的起了一些愧疚,然而这愧疚,也不能让他打消先前的决定。
皇家是必须要留人的,留的还必须是皇家里有身份能代表的人。
于是宁帝对七皇子的愧疚,便只能变成,在原先的旨意上,加了额外的恩赐——“来人,把高祖皇帝留下来的龙心剑拿来。”
宁帝的话一出,众朝臣都有些惊异,龙心剑是大宁高祖皇帝曾经的佩剑,亦是难得的宝剑,曾经陪高祖皇帝征战沙场无数。
高祖皇帝去世后,这把剑本要做陪葬,高祖遗旨却是将这把剑留在了宫中,将其作为帝王的象征,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这也就是说,龙心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和传国玉玺相匹。
历代继任皇帝的人,都会提前得到这把剑。
而上一次得到这把剑的人是恭王,所以大家才觉得先帝心中的继承人是恭王,而非当今宁帝,认为是当今宁帝篡改了先帝遗旨。
如今宁帝将龙心剑传给七皇子,并且当场封赐七皇子为成王……
在众位大臣看来,这大概就是帝王在送自己儿子去死时最后的弥补。
第1548章 平地惊雷
“谢父皇隆恩。”七皇子双手接过古朴的宝剑,神色不卑不亢。
大臣们不禁觉得,这位皇子当真有些可惜。
他长得太慢了,若是能早点长大,或许还能过上几天好日子。
只是七皇子内心到底在想什么,这些大臣却是完全不知道的。
七皇子被封成王,接下京城除了守备军外所有军权的后宁帝的率众撤退就开始了。
除了部分自愿留下来,以及不被迫留下来的人,大部分京中权贵都收拾细软跟着皇帝南下逃难。
两天后,一身暗绣紫线的玄袍的七皇子,不紧不慢的走在宽大又空旷的皇宫里,瞧着原本宫女太监来来往往的宫殿,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人……
他无声的笑了,“颜之兄,你觉得大宁的神算有几成”
御书房里,七皇子坐在他先前从未敢奢望过的帝王座椅上,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手里的龙心剑,神色隐笑,看不出半点慌乱。
当然,也看不出半点愉悦,明明,他的唇角是上扬着的。
顾颜之一身暗青色的修竹锦衣,站在七皇子对面,淡然的说了一句:“三成”
“三成”七皇子笑着抬眸,“会不会太多了点。”
“不多。”顾颜之是实事求是,“如果军民一心,尚有三成之机,可若陛下南逃的消息引起了民乱,那就一成也不会有。”
人性大多贪生怕死,自私自利,尤其生活在底层的人,本来对上层社会的人就充满了仇恨情绪,如果他们知道权贵们都逃走了……
哪怕皇帝留了一个七皇子在京城,但一旦让他们知道七皇子是皇帝几个儿子里最不得宠,且从未有过好待遇的,他们绝对会闹起来。
因为宁帝这样做,明显就是抛弃了他们,抛弃了北宁城。
连这个国家的主人都抛弃了这座城池,那他们还守着做什么
听说西梁并不屠杀不反抗的城镇,而如果他们反抗,则是必死无疑,横竖是死,到不如投降去西梁那里搏一搏,没准还有新天地呢。
“也是。”七皇子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门口的方向。
没多事,坐着轮椅的谢珩,便缓缓的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谢相觉得,当下这种情况看,应该如何”七皇子见谢珩来了,也不客气的招呼,很是直接的抛出了当前的问题。
“等。”谢珩给七皇子的答案只有一个字。
而七皇子也好,顾颜之也好,似乎都明白谢珩的这个“等”是什么意思。
他们谁也没有发问,一个眸中带笑,却没有一丝笑意,一个面无表情,看不出深浅,只安静的看了谢珩一眼,就都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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