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武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步行
啪!
鲜血伴着满口泛黄的牙齿吐出,这位天河剑宗于海陵州境内行走的年轻龙卫,就横飞出去七八丈,好巧不巧,正落在那全峰脚下。
面皮颤动,苏乞年这一掌虽然没有打在他脸上,但是全峰却感到脸上皮肉生疼。
苏乞年,你这是倒行逆施!身为武当弟子,居然对同道出手!忍不住退后一步。全峰沉喝道,但到了此时,就有些声色内荏。
下一刻,全峰眼前一花,苏乞年的身影就近在咫尺。
小人鬼祟,蛊惑人心!
啪!
眼冒金星,这一掌将全峰剩下的话全都打回了肚子里,吐出来的只有满口带血的牙。
没有能够横飞出去,全峰只感到后颈一麻,整个人就悬空。被拉了回来,眼角余光一扫,就看到那天河剑宗弟子,与他一般。被一只大手捏住后颈,生生提了起来。
这种姿势绝对不好看,无论是于全峰还是于那天河剑宗年轻传人而言,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被一个年纪比他们小很多的少年小鸡仔一般提在手中,浑身酥麻。被震散了气血,内家真气也提不起来,被一股雄浑的混元气血生生封镇在丹田中。
两人羞愤欲死,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他们隐约猜到苏乞年想要做什么。
呜呜
两人想要开口,但是奈何半边脸都肿得比馒头还高,满口牙齿尽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阿弥陀佛,苏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时,了光和尚唱佛号,双手合十,开口道。
嗯?
苏乞年挑眉,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扫他一眼,淡淡道:光孝寺立寺两千余年不容易,悲天悯人要在独善其身之前,否则在苏某眼里,都是猪狗草芥。
阿弥陀佛,苏施主你戾气太重了。
戾气轻重,都只对邪祟,你的话太多了。
苏乞年淡淡道,再不看他一眼,径直迈步,而直到苏乞年消失在城楼上,那了光和尚也只是低宣佛号,一动不动。
这是生生打出来的气势,城墙上,一些晕厥过去的龙卫渐渐苏醒,这时候就目光复杂,原来,这个世上真有一些人超出常理,难以估量,甚至直到此时,很多人仍然想不通,为何苏乞年气血体力如此充沛,没有半点衰竭的迹象。
不是他们心中容不得人,年轻一辈崛起,他们也曾有各自经历,只是不愿看到有人心术不正,借助外力上位,打破他们心中的公道,就如同此番迁徙,说一名尚未筑基的少年一人独对近万妖师,若非是此时此刻,他们绝对不可能相信。
而自始至终,城头上,端木龙主与络腮胡子汉威将军都未曾开口,看上去没有半点插手的意思。
赵泉七人追了下去,聂红衣迈步,少有的几名完好的龙卫也都跟上,他们看苏乞年的背影,脊椎骨笔直,腰杆挺拔,身上没有多重的煞气,反而有一种堂皇正大的气质散发出来。
端木龙主怎么不开口。城头上,幽蓝甲胄汉威将军忽然开口道。
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羽扇轻摇,端木龙主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插手?
已过不惑之年的汉威将军咧开嘴,笑道:不错,插什么手,本将军很期待,两三年后,这个小怪物能走到哪一步。
随着苏乞年走下城头,沿途台阶上值守的兵士皆露出敬畏之色,两名身着星辰袍的龙卫被提着后颈走下来,没有什么比这一幕更令人感到震撼。
城墙下一角。
数十上百匹战马被看管,十数名马夫正在喂夜草。
战马群落一边,是一堆足有丈许方圆堆积的马粪,有一些还热腾腾的,冒着白气。
到了这里,无论是全峰还是那天河剑宗青年,都剧烈挣扎起来,两张脸顿时绿了,眼珠子瞪大,变得赤红,如果怒火可以化成实质,多半要将苏乞年焚烧成灰。
管够。
即刻,苏乞年平静道,两只手一掷,全峰二人就如稻草败絮一般,扎入马粪堆中,雪白的星辰袍瞬间变得一片污秽。
两人想要挣扎,霎那间目眦欲裂,但是肉身根本不听使唤,原来刚刚苏乞年出手,再加了两道暗劲,这一下,至少在天亮之前,两人是生不出几分气力挣扎起身,脱离这污秽之地。
身后不远处,一些龙卫嘴角抽搐,不忍直视,甚至看向苏乞年的目光生出了浓浓的忌惮之色,这个少年简直就是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他们可以想象,今日之后,这泰山派日观峰弟子全峰,以及那位苏州天河剑宗传人,多半要疯狂。
众人种种神色变化,都被苏乞年精神感应,映照在祖窍神庭中,但他根本不在意,他行事堂皇,光明正大,自然问心无愧,甚至此时此刻,光明心愈发凝练,休命真意也隐隐更进一步,锋芒之气更加凌厉,于《休命刀第七式,有朦胧雏形在脑海中诞生。
辰时终至。
朝阳自天边升起,紫气东升,稍纵即逝。
马车前,苏乞年接过赵泉递过来的密云纹铁内甲,秦旭几人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出口。
就在半个时辰前,那泰山派的黄师兄二人出手,将那全峰带走,也有天河剑宗一名游历的执事到来,将人救走。
而今看似风平浪静,但束千七人却明白,还远远没有结束。
等到朝阳完全升起,苏乞年拉动缰绳,再次上路,这一次,他没有带上三老,而是在端木龙主的安排下,由一名龙将亲自护持,从水路前往武当。
这也是他此番立下了莫大功劳,若是平日里,没有人情关系,或者付出足够的代价,想要请动一尊龙将做护卫,几乎没有半点可能。
为了避免觊觎,苏乞年又替小姑娘不念收起寒螭剑,纳入元始熔炉内的虚空,锋芒不显,自然也不会再被有心人察觉。
刚出了海陵州境内,苏乞年就拉住缰绳。
那是一名身着黑色僧袍的年轻和尚,盘坐在官道边的一块磐石上,双手结印诵经,只是听上去没有一点佛门清静之意,更如靡靡之音,诱人堕落。
扬州大明寺!《降三世明王身传人,邪佛弟子!
再见这位九幽第四杀,苏乞年分明感到,其身上的气息比此前要更强盛了数筹不止,几乎在苏乞年拉动缰绳止步的刹那,和尚睁开了眼。
呼!
这一动,就比狂风还要凛冽,青黑明王虚影在背后浮现,一口黑金铁棍被摄取,须臾间暴涨至三丈长,粗如海碗,朝着苏乞年当空抡下。
空气粉碎,真空生涟漪,尚未及身,以苏乞年为中心,方圆数丈之地,土泥被无形劲力压迫,竟硬生生下降了数寸。
这是惊人的一幕,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得不远处一些商队过客心惊胆颤。(求月票,正版订阅是对十步最大的支持!嗯,谢谢大家的书评,不骂人都欢迎)
第一百一十章 天道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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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苏乞年抬手震拳,元始熔炉在拳锋浮现,硬撼黑金齐眉棍。
这一击似金铁交鸣,苏乞年坐于车辕上,身不动,甚至混元气血浮盈出体,护持整辆马车,而出手的黑袍邪佛弟子则凌空几个倒翻,落于十丈之外。
气定神凝,念动如山崩,念不动虚妄成空,龟息之境。
如墨的僧衣轻扬,年轻僧人深深看苏乞年一眼,就抽身而退。
他很干脆,这位邪佛弟子一点不拖泥带水,苏乞年看似平静,实则心中也颇为震动,这位传承《降三世明王身的邪佛弟子,修为又加深了,短短两天,居然又再次贯通了两条十二正经,对方以暗窍贯通,肉身无漏之境筑基,内家真气之雄浑,在而今的苏乞年感来,已然不亚于寻常饿虎跳涧,三流小成的高手。
也是自己凝聚气运龙蛇,参悟打坐五境中的第三境龟息,虽然依然未曾臻至《龟蛇功第十层,但是出手的劲道和耐力,都比此前要提升了一大截。
但若是对方一直这样晋升下去,等到这位邪佛弟子再次贯通第五条第六条十二正经,乃至更强,若是他再不能更进一步,多半就真的要死在对方手中。
坐在车辕上,分出一分精神驾驭马车,苏乞年心神沉入祖窍神庭中,与往日不同,而今,在他的祖窍神庭中,有一片混沌之地,说是混沌,实则是一片扭曲的漩涡,或者说是一团朦胧的光,这是他的精神力。
在昨夜参悟气运龙蛇,观摩其坯胎成形的刹那。这团精神漩涡,或者更近似于坯胎般的精神光就成形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想要晋升《龟蛇功第十层,就要于祖窍神庭内立神位。聚神灵,亦如民间百姓建神庙,立牌位,塑金身神像。
但人体血肉之躯,又如何能够在神庭之内立神位。聚神灵,自己要立的,又是哪一尊大神?
哪怕而今气运龙蛇雏形成就,时时刻刻都灵思敏捷,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容易生出感悟与顿悟,但于此处,苏乞年却是不敢大意,如何晋升第十层,这是在武当历代史记手札中都没有记载的,甚至在整个武林史上都没有留下片言只语。但不可否认,只要能够将如《龟蛇功这般的天下少有的顶级筑基功臻至第十层,就能于史册上留名,会有史官专门作传,可见其意义之非凡。
是立天界诸神,还是以己身为神,塑造真我,抑或是其它,都需要悉心揣摩考虑。
金陵州,秦淮河畔。
即便是白天。秦淮河畔的花船上也是曲音不绝,丝竹古筝,瑶琴箫瑟,歌舞倾城。
不过今天。很多夜宿不归的文人雅士就走出花船,一个个瞪大了眼珠子,看岸边一习紫衣冉冉而行。
如墨青丝微漾,这是一名绝美的少女,约莫**芳华,身姿婀娜。双腿修长,只是缓步行走,就好像穷尽天地灵气,她饱满,琼鼻如玉,肤若凝脂,睫毛很长,唯一令人惋惜的就是,少女手持一块幡,轻轻拄地,摸索前行。
天妒红颜,居然是个瞎子。
可惜了,不过算个命也是好的。
岸边,紫衣少女身后几丈外,几名书生模样的青年摇折扇,腰悬玉佩,踩缎靴,目光淫邪,跟在后面,不时打量少女摇曳的腰肢。
这位先生,就是这里,上船小心。
一条靠岸的不起眼的花船前,有丫鬟模样的少女接引,紫衣少女登船,身后几名青年立即跟上,却被随后两名护卫拦住。
怎么,花船还有不接客的吗?我们有银子!
有一锭足有五两重的雪银被掏出来,不远处一名丫鬟上前,微笑道:几位公子莫要计较,来者皆是客,放行。
护卫让开,几个青年相视一笑,就踏上花船,看几人转入船舱的背影,船头几名拦路的护卫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花船中。
一名丫鬟引路,紫衣少女走进舱内,雕花窗棱,一名中年男子正端坐在一张紫檀桌子前煮茶。
阳光下,中年男子丰神俊朗,面如冠玉,鬓发很长,如墨玉般温润。
引路的丫鬟根本不敢看中年男子一眼,但还是呼吸有些急促,面泛潮红,紫衣少女却露出一抹微笑,道:你先退下吧。
是,先生。
引路丫鬟如蒙大赦,连忙低头,退出船舱。
紫衣少女将手中幡放下,于紫檀桌前轻轻坐下,她睫毛很长,双目闭着,却一步也没有走错,淡淡道:秦护法你的《欲魔心经更上一层楼,可喜可贺,不过这些丫鬟都是可怜人,宗内也需要一些能卖命的,寒了人心可不好。
中年男子闻言嘴角也泛起一抹微笑,似乎比阳光还要温软,柔声道:紫柔你倒是无情却有情,闭眼看世界,我很期待,你再次睁开,《欲神典会臻至第几重天。
紫柔也很期待那一天呢。
紫衣少女语气软糯,她姿容妩媚且清丽,两种气质交融,却没有半点不合,浑然一体,即便是以中年男子秦护法的修为心境,也不禁心生摇曳,但他修为精深,须臾间就恢复如初。
不过,秦护法你真的要出手吗?紫衣少女再开口,睫毛轻颤,樱唇轻启,粉光熠熠,养蛊未成,现在杀蛊,怕没有半点好处。
中年男子却摇头,这位秦护法此时也露出几分郑重之色,道:本来以为青羊峰一脉已经断绝,没想到极元老牛鼻子还留了后手,这一代《休命刀传人出世,非同小可,当年那一战,宗主身上有一刀一剑两道伤痕,一剑焚身,一刀休命,连时空长河中的真灵都泯灭了,养蛊虽有无穷好处,却也有无穷后患,不能重蹈覆辙,这是宗主的意思。
《休命刀吗,区区一门一流上乘刀法,居然涉足一丝冥冥之中的天命轨迹,也不怕天道劫数,可能承受得起。紫衣少女喃喃道。
中年秦护法煮茶,分茶,饮尽一杯就起身,他嘴角泛着微笑,眸子却闪着寒光。
天道劫数吗?本座就是劫数。
扬州城。
过了烟花三月,清明之后,瘦西湖畔的垂柳也抽出了新枝,嫩绿的柳叶随风而动,清风拂面,有草木逢春之气。
小二接过马车缰绳,这一夜,于客栈中安顿下来。
客房内,小姑娘不念趴在桌子前,不时扭动身子,觉得很不舒服,衣衫内的密云纹铁内甲于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而言,实在太重了。
不过很快,她的目光就落到床榻上,苏乞年盘膝而坐,对面,爷爷愈发饱满的身体亦盘坐着,不过不见呼吸,耷拉着脑袋,没有一点动静。
尽管尚且年幼,但小姑娘却坚信爷爷还活着,哪有人死了十天半个月还没有腐臭,甚至筋肉愈发饱满,头发也更长了数寸。
小姑娘当然不知道,这是苏乞年每日引动天地元始之气,为老人洗刷,滋养肉身,维持生机,否则即便老人回魂,怕也撑不过一时半刻,就要身死魂灭。
床榻上。
气定凝神,步入龟息之境,苏乞年引动精神力,开始灌注进入老人的祖窍神庭中。
然而这一次,苏乞年却看到了不同。
老人本来黑暗且枯寂的神庭边缘,隐约照见一方天穹,黑云翻滚,骇浪击天,似乎处于无边广袤的大海之上。
那是
苏乞年心中一惊,就看到那惊涛骇浪之上,一个老人打着赤膊,持一口铁锤,遍体鳞伤,踏浪而立,仰望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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