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风烟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阡
莫如一愣:我们没有挑拨离间!确实事实胜于雄辩!
胜南一直蹙眉旁听,这时才插话: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地冒充红剑绿剑?
西海龙摇摇头:幽凌山庄里每一个武者剑上都下了毒咒,各人都服从自己剑的颜色,服从各自的主人,冒充别人作恶,只怕会相克。
云烟哦了一声:防止叛乱,这种方法虽然奇异,到也不错。
莫非哼了一声:不错在何处?不照样发生了这样的状况?或许是你们两个龙王一起派手下串谋!
两龙王一同立起:那冯幽与我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
莫非嘿嘿地冷笑:那可不一定,你们要争权夺利,什么都是牺牲品。
西海龙轻声笑:你们两人真的是目击者?我看是想在幽凌山庄里面掀起祸乱,推波助澜,好方便你们办事。
胜南一怔,其实这个方面他也想到过。
莫非面色一冷:方便办事?我要办事情还把自己陷在牢房里?你要实在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你要不就不替冯幽报仇,要不最好保证我们两人的安全!
北海龙一怔,拊掌道:好!有胆识!你是什么时候来到了幽凌山庄?怎么进来的?进来做什么?你爹是谁?是不是他让你进来报仇?
莫非终于肯说实话:我没有父亲,也没有谁叫我来报仇,我来是找我的母亲!
北海龙一惊而起,来回踱了数步:你,是凌幽的儿子?
莫非眼睛一亮:你果真认识她!
北海龙冷道:你怎知凌幽在这里?
莫非的回答,充满了气愤:我十岁那年,你到莫家村挑衅,夜战许久擒走了她,我不知你是为了什么,你拆散了我的家庭,令我从那时起四处流浪!所有人都告诉我整件事情和幽凌山庄有关,我找幽凌山庄就找了四年!那四年,我只要逢上大风大浪的天气就去找死,一心想要找幽凌山庄的踪影,不知多少次差点就死了,可是我命大,天让我一次又一次地活了下来,找到了这里!北海龙,你为何要擒我娘?!
北海龙听他说完,突然变得好激动:你们!你们给我滚!给我滚出去!
立即有士兵冲上前来要推搡两人,莫非一手护住莫如,一手抽出兵器来,那把长剑出鞘的同时,北海龙的眼睛里就射出一道刺骨寒光:断絮剑似乎有一生的痛楚紧咬着不放,莫非飞身而上,一剑刺去,北海龙没有躲闪,瞬即被剑光笼罩,莫非怒吼:放了我娘!
众人惊讶地看着这僵局,不知该不该置身事外,莫如小声唤道:哥莫非双眼像要喷出火来,前所未有的凶狠,北海龙原本是失神忧伤的,电光石火间又变成凶神恶煞,抬起手一掌打向莫非,莫非猝不及防,几乎被力斥倒在地,莫如赶紧上前看他:你凭什么打他,是你北海龙抢人在先!
北海龙背过身直接离开,莫非啊一声站起,再一剑刺去,蕴含着深仇大恨,剑星四射,令人想起的画面,是风起杨花愁杀人!
北海龙猛然间掉头就是一掌,绕过剑去迅猛地拍向莫非胸口,但见这莫非剑术精湛,身手也是敏捷得紧,侧身一闪,剑意不变,那就是快意恩仇,对所有敌人都不放过,即使要输,也要在接近胜利的时候输!那感觉很熟悉,仿佛断絮剑的根源,与自己饮恨刀相连。
断絮,需要多大的力道,多准的方向,多快的速度,多强的气势,多激的心情,多稳的状态!
天下高手果然层出不穷,独孤之残,吟儿之灵,宋恒之美,文暄之快,宋贤之细,就像划破黑暗天空的支支光芒,带给了南宋剑坛冲击之力,而莫非这一剑,直觉告诉他,也将破浪而出。
而且,断絮剑之激,直追饮恨刀磅礴,正自想着,莫非与北海龙的交锋已经在数招之后**迭起峰回路转,北海龙不出武器是不行了,那一把骤然出手的羞光之剑,冷光挥洒大殿满堂,却在双剑交错的同时,识器之人都该发现,这两把剑原属一对,一阴一阳。
胜南当即肯定了北海龙和莫非两人的关系,那个叫凌幽的女子,是断絮剑原先的主人。
北海龙一剑狠狠地逼退莫非,看他还要上前杀己,暴怒道:你最好不要这么盲目,那个女人我是决计不会放!你实在要纠缠到底,我立刻就派人杀了她!
你敢!你敢动我娘一根头发,我就杀你们幽凌山庄所有人陪葬!莫非凶恶地说着,别以为我做不出来!
北海龙脸部肌肉都气到扭曲,实在没有几个人敢这样对他威胁:我到要看看,谁胁迫得了谁!
说罢收剑就走,莫如走到莫非身边握住他手里的剑,柔声道:哥,咱们先从长计议好不好?
莫非脸上全然一种令胜南欣赏的坚决:我就算拼尽了性命,也要把娘救出来,离开这个地方!
第133章 水落石未出
第133章 水落石未出
天明水净,数树深红,浅黄交映,胜南和云烟瞒着众人来到发现冯幽尸体的树林里,寻找蛛丝马迹。
今天北海龙和莫非说话的样子,都很凶残。云烟轻声分析着,林大侠觉得,凌幽和北海龙是什么关系?
胜南一笑:他们俩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之中纷扰的,怕也只是情事罢了。他爱她,她却嫁给了别人。
当某些风波逐渐平息的时候,他们却还在重重谜团包围之下。
风起,只听见树叶摇曳之声,脚下遍地的落叶随风浮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脚边柔和地形成缓流。云烟背着手在林间踱了几步,她一袭白衣,直如林间仙子,有玉泽的清雅,也有吟儿的灵气,更多的,是特殊的高贵,胜南偶尔从问题中惊醒,就不由自主地去盯着她姿容,想看穿她的灵魂却看不透,她显然不是西海龙乱猜的林念昔,那么她是谁?胜南总是觉得,她应该是某个他听说过的人!
她是谁?她的那种神秘感越想越深,回想自己初见她的那天还是在黄天荡,难道说,她是
她是他凤箫吟李君前来到黄天荡的真正原因——金国公主?
越看她,越像个公主啊!
只听云烟道:自古以来人们都讨厌秋冬,抑或是悲伤,因为秋冬萧索惨淡,不过我觉得这番落叶的景象倒是辽远悲壮得很。
胜南回过神来,见她一步步地靠近,她的话促使他去感受满地的枯残,正是这萧索,聚集成了一片辽阔。
云烟续道:刘禹锡的《秋词便写得很是与众不同,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胜南走到命案发生的那棵树旁,边往四周环视边试探:你是贵族人家的女子?会许多诗词?
云烟一笑:读诗词又不是贵族人家的特利,贵族人家某些还不懂得欣赏呢。
胜南点头:刘禹锡和建康的感情匪浅,《台城《乌衣巷都描述了六代繁华之后的荒废,很伤感。云烟一愣,当即去吟:朱雀桥边草木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他们不是繁华,是浮华。
胜南一呆,直觉告诉自己,他先前是错的,她不是金人。
云烟叹道:现今的大宋,却连浮华都浮华不起来了胜南点点头:幽凌山庄是什么在哪里还没有搞清楚,现在又多了这么一桩棘手的事情。
那是你热心,主动要帮莫非。
胜南绕到树后去:那妃子临死之时,莫非和莫如应该是藏身此处的。
云烟同他一起滑下,这里地势偏低一些,朝上望,正好可以窥探到树的那一边发生的事情,只是事过境迁,哪里还能体会得出当时发生的一切?
胜南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来到幽凌山庄的第一夜,莫非莫如来看望我的时候,身上有血腥味?那天他二人的的确确目睹了命案,气急败坏地回家来,虽然装作镇定地谈笑,某些事情还是失了分寸无法周全,才慌忙地去察看我有没有醒莫非莫如骗我们的计策失败,也就是因为那天夜里他们来看望我这个破绽,想不到冯幽的死,间接帮我们出了莫氏小苑,闯入江天之界,再遇见四海龙,世间之事,当真是互有联系的
是啊,如果不是我们来了幽凌山庄,莫非的生活还像前五年一样没有变更,若不是因为殷柔凶悍,我们怎会见风浪而行船,若不是我的牵制,你也不会那么听殷柔的话云烟嫣然笑。
胜南突然有一丝感伤,她话里所有的前后因果,都是十月初五之后遇见的陌生人,不知道建康那边的情势,究竟有没有因黄鹤去而转恶
第134章 凰求凤
第134章 凰求凤
入冬之后,天气渐渐地酷寒,没有风,落叶变得少了,僵硬在树上不凋落。何况贺小姐脚伤未愈,就更没有闲情逸致出门散步。躺在床头百无聊赖,忽然得知秦川宇要来看望她,这才收拾了心情,不再感怀。
却愕然,因为堂兄也是一瘸一拐地光临的,思远得知了秦淮河畔那一幕红颜祸水,克制不住地哈哈大笑:凤箫吟很了解她自己啊,谁靠近她就受伤流血,这样一来,我的脚伤也找到了答案
秦川宇的笑容里,惆怅已经去除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轻很淡的幸福:我不知道她究竟听不听得懂,再过几天等我脚伤好了,我会找一个地方,好好地告诉她我的心意。
思远一怔:你的心意?我记得,前些日子你还告诉我说,你对凤箫吟不能算喜欢,而是好奇,现在为何又有了感情?
秦川宇知道,最近没有发生任何可以促进他动心的事情,除了云蓝说了一句:念昔还是你的。还有的一件,偏偏是在狱中她和他残忍地对峙。
我也不知这份好奇是怎样消隐的渐渐地,林念昔的陌生因为吟儿一点一点地变熟悉,两个人竟然就合二为一每次看见吟儿的笑容,我心里的忧伤都会减少一分,什么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份感觉。不管她是念昔也好,吟儿也罢,只要值得,我就爱得一点都没错。
思远静静聆听,微微笑说:其实也能够理解,你回来建康之后的两个月,见到的人形形色色,你和官场格格不入,与江湖也没有什么来往,所以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可是吟儿那样的性格,就像寒天里的一丝暖意,很适合你的生活。只是那个傻丫头,不见得就明白呢,你要说的明白一些,不要暧昧,不要让她云里雾里。
对了,我也要告诉你一件喜事,天儿终于决定和你退婚了。川宇忽然想起了自己来的本意。思远苍白的脸上顿时生了血色:当真如此?!
深夜,贺府大院内,天色在灯火映衬下显得尤其明朗,黑暗和明亮掺杂在视野当中,再搭配上稍稍不圆的月,它们一并倒映在水中,没有被荡涤。
贺思远克制不住心底的喜悦,跌跌撞撞往大厅里跑,果然父母亲正在议论着什么,贺思远掩不住兴奋:真的和秦天解除婚约了?!
贺大人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爹爹和你秦伯伯多年的关系,差点被你给毁了!
贺思远哦了一声,还很高兴。
贺大人续道:不过秦家嫁不成,邬家这门亲事,我也不想再推了!
贺思远一下子降到冰点:什什么邬家?
贺夫人搂住女儿:就是城东那家,娘也实在不知为何那邬起盛邬少爷会认识了你,一听说秦天退婚他家就来提亲,你爹一口就应了。
贺思远大怒:答应了?你怎么能一口就答应我的婚事?
贺大人比她还怒:你这是什么态度?当我是你爹吗!?
贺思远的泪立刻滑落:我压根儿就不认识那个什么邬盛起,你却一口就答应,我才不会嫁给他!她转身要走,贺大人一把拉住她回头,啪一声给了她一个耳光,大骂:你这是哪门子的女儿?你看看那尉迟家的女儿,自幼乖巧伶俐,听话又懂事,你呢?你却从来不像她那般,你在外面成天地放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方设法地在讨一个仆人的欢心,虽然秦老爷说那仆人不错,可他终究是个仆人,配得上你一个贺府的大小姐吗!你少妄想,别丢人现眼!
贺思远抚o着脸颊:我没有丢人现眼,我活得比尉迟姐姐要开心得多,我敢想就敢做!当初成天放浪是一样,现在追求仆人也是一样。她想走,忽然一阵脚痛,顿时眼前一黑,还好没有晕厥。
只听贺大人道:来人!抓住小姐!
顿时围上去一大群人,贺思远咬咬牙,忍住剧痛,拔剑往前,第一招白虹贯日,第二招拨云见日,唰唰数剑足见精妙,逼得侍卫们连连后退,贺夫人慌张地拉住贺大人衣袖:老爷,老爷,别这么对思远
贺大人虽然一向爱女心切,对这等事岂能容得了,哼了一声掷下重话:你若真要嫁那仆人,我与你断绝了父女关系!
贺思远继续使出各路剑法招架自御,逐步退到墙角,用力一跃,飞出墙外,转了个弯随即消失。
众侍卫慌忙出外追赶,空手而归。
老爷,不要这么逼思远她是咱们唯一的女儿。贺夫人担心女儿的安危,暗自垂泪。
贺思远躲在一隅,脚痛却无法呻吟,亦是默然心碎:我到底该往哪里去
清晨,川宇在床头一如往常地添衣,昨夜半梦半醒的时候,贺思远闯入了他的屋子,他也早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时候思远躲在他床底下,见他镇定穿衣不慌不忙的样子,有些焦急:怎么办堂兄?我就知道爹娘要找到秦府里来,我告诉你我宁可嫁给阿猫阿狗,也不会嫁给那个邬盛起!
秦川宇听着外面的一阵喧闹,悠然一笑:不是邬盛起,是邬起盛。自顾自地穿鞋站起,你最好在我床下好好地呆着,不要把头伸出来。
思远听见门外有人声动,赶紧把头缩回去,来叩门的原是崇力,秦川宇应了一声:崇力,准备好马车了吗?把阿财找来!
思远一愣:你到底想干什么?
让你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和阿财远走高飞,这个方法,是不是很好?川宇笑道,这世上,唯有这个叫阿财的仆人,能够令你贺大才女这般的牵挂了。
说罢回头对那刚刚进屋的阿财施令:阿财,你赶着我的马车去你家里看一看。阿财一惊:少爷,莫不是我家里出了事情?!
贺思远从床底下爬出来:没有什么事
阿财一愣:贺贺小姐,你在这里?老爷夫人们个个都在找你
川宇笑着看见阿财脸上的尴尬:送她去你家躲躲难怎样?先躲避几天,然后在他们找到你家之前决定好了你们去哪里
阿财大惊失色:这,这不是这不是强迫他们两个私奔吗!这样不合规矩的事情,他不敢做。贺思远却面露笑容连连答应:好啊好啊,我万分地同意!
川宇拍拍阿财的肩膀,轻声在他耳边说:你要记得那天晚上我和你说的话,不要再胆怯,你若爱她,就该学会勇敢。
由阿财驾着马车,一路奔驰,都不觉得一路颠簸。
思远心算着应该出了范围,小声道:阿财,出了城么?
阿财嗯了一句:思远小姐真的要离家出走?
贺思远冷道:明知故问。心里暗暗笑:堂兄啊堂兄,你真是厉害得紧,让我躲难的同时,顺便见见公婆
日上三竿,建康城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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