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女子缓缓的收长剑,插进鞘里,缓步走到院旁的一棵树下,静静地站
住,微微抬头看着天空。
但仔细看去,就能发现她的视线并没有穿越那些枝杈,那翦水双瞳所凝视的,
竟不过是那一片片叶子而已。
吓破胆的女人逃掉之后,院子恢复了死一样的静寂。
直到一个匆匆忙忙的脚步,带来了有些慌张的讯息。
“报总管,董家大小姐从后门离开了。看样子,应该是追聂阳他们去了。”
雪衣女子微微蹙眉,旋即恢复如常,淡淡道:“派人跟去。”
那人点头领命,转身离开。
她似乎已经很习惯了这样的孤独和寂静,也不管身边那些尸体和血迹,就那
么安静得站着,仿佛能站到天荒地老一般。
她本不愿来的,春天,本是与他相见的日子啊……樱红的唇瓣抿出了稍嫌落
寞的弧度,让原本漠如远山的容颜,隐约添了几分牵念。
“没见见你的小师妹么?成亲那天她哭得要死要活的,一定十分想你吧。”
带着些笑意的声音从墙头穿来。一个看起来有些风霜之色的年轻男子微笑着坐在
那里,双眼牢牢的锁在那雪衣女子身上。
她并未答,却转过了身面对着他,那一双黑眸骤然亮了几分。
他跳下墙头,笑着走近她,很自然的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低声道:“你又瘦
了。”
她微微摇了摇头,闭上了双眼,靠在了他的肩上,道:“你竟然来了……”
他伸臂环住了她,微笑道:“因为我知道,你在等我,是不是?”
雪衣女子并未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在这尸横遍地的小院中,
却丝毫不显得突兀,而是很特别的好像游离在环境之外。
就像没有什么能打扰他们一样。
一直到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才轻轻的说了一声,“是。”
腥风血雨,尽化春日清风。
院外,一只燕子轻巧的衔起一片叶子,迎着暖洋洋的春光,展翅而去。
乳硬助性 第二十七章
(一)
“聂总镖头,”丘明扬的脸上十分沉重,像是遇上了什么难解的谜团,“昨
天第一批人的消息来了。”
“怎么了?”
“他们的消息我完全看不懂。”
展开纸条,上面写着:“苆洳瑺。”
“谁从火星雇的镖师?”
(二)
聂阳的心情很差,烦躁的了屋,趁着妻子还在姐姐那边,坐在床上开始练
功打坐,但邢碎影那张带着嘲弄的脸不住的在脑海里盘旋,盘旋……然后做了个
鬼脸……
“聂郎?你怎么摔到床下面去了?”
(三)
魏晨静很仔细的在方圆数丈内又慢慢走了一圈,最后蹲在了那片凹陷处,仔
细地拨开长草看着地面,沉吟道:“嗯……这里有人随地大小便过。”
(四)
魏晨静道:“大概三四十岁,粗豪汉子,颈下有道贯入胸腹的伤疤,浓眉虬
髯,很好辨认。虽然比较沉默,但说话很有分量。”
“他和逐影的几个大人物关系如何?”
“嗯……”魏晨静红着脸低下了头。
“好吧,我知道了……”
(五)
即使武功远不如那老者,他们也想着能占到些许便宜也是好的。
不过一进院门,拐过了迎门松,他们才发现他们错了。
门内又是一个小门,旁边竖着一块牌子:“五两一位,三尺以下儿童半价。”
(六)
雪衣女子并未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在这尸横遍地的小院中,
却丝毫不显得突兀,而是很特别的好像游离在环境之外。
就像没有什么能打扰他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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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黄雀
旗门镇自北而出的官道十分通畅,恰好位于中州西北将近交界处,不管是往
西北三州必经之路的徙州,还是去龙江沿岸第二富饶之地的丰州,大多由此取道。
即使正是偷闲时节,此时道上依然时有车马商农碌碌而行,为生计奔波。
北方大道在数里后一分为二,宽敞干道仍旧北延,直探向北防重地途州,
除了士兵和少数商贩,大多在此西折。西去路径南北皆通,周边渐渐多了零星村
落和茶肆酒贩。
过了几座小镇城郡之后,出了中州地界,向南转向丰州边野市镇的歇脚之处,
三个一身干练的汉子正擦着满头大汗往嘴里倒茶。
连日阴雨,到了今日才算难得放晴,三人腿脚都沾了不少泥浆,看起来也很
是疲惫,只是神色间倒没什么放松,反而绷紧如拉满的弓一般,一边恢复体力,
一边四下打量着。
清晨堪堪刚过,自然没什么行人商旅选这个时候歇脚,虽然丰州是不少武林
门派所在,名动天下的清风烟雨楼据说也隐于丰州之中,但不巧此地的官府也是
严守职责,因此比起中州境内,持刀带剑的江湖草莽,反倒少的多。
除了茶肆的店夫妇,三个汉子只见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约摸三四十岁的文士,看起来笑眯眯的十分和气,并不喝茶,只是专
注的看着对面的人。被他一径看着的是个决计不会超过双十年华的英气少妇,此
刻晕生双颊看起来平添几分妩媚,身上更是带着种奇妙的风情,惹得三个汉子都
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坐了片刻,直到另外那二人相伴离去,店夫妇也坐到凉棚中打起了盹,三
个汉子才谨慎的小声开口。
“没什么不对。”
“嗯。”
“那到了地方和武当那小子汇后,便照常放信鸽吧。”
“这几天的鬼天气,也不知道之前的消息总镖头他们收到了么。”
另一个汉子笑着拍了说话汉子脑门一下,笑道:“你当信鸽都和你一个德行
么,只要不下刀子,四只鸽子准保都能去。”
这三个镖师便是聂阳他们选定的路线上的最后一批前哨,与他们同行的武当
子负责探查的是另一条小路,那条小径直达市镇,不像他们三个三路交汇在歇
脚的地方。
他们三人自然没有心思一直休息下去,为了探查仔细,这些人纵有快马,却
要四下摸清情况,实际赶路速度比大队镖车仍要慢上许多。按照事先的布置,他
们肩负着统前五组前哨情报最终决定所报告情况的任务,而只要前哨的讯息中
断或者异常,镖队便暂停行进。
重任在身,自然不敢怠慢,汗水不过刚刚抹净,三个汉子就丢下一串铜钱,
起身上马而去。
店人起身把铜钱收进袖里,抬眼望了望日头,打了个呵欠,四下看了看没
有什么人,头冲着已经醒了的婆娘,阴阴一笑道:“得了,这是最后三个,该
准备了。”
刚才还无精打采的老娘此刻却看起来目光炯炯,咯咯娇笑着伸了个懒腰,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娇嗔道:“终于可以走人了,该死的吴老倌儿,非把人家画
的这么难看。”甜美柔声中,素手一扬,已经把脸上一堆黄白事物扯在一边,现
出一副艳光四射的媚容,红唇微启细细一声嘘溜,一匹栗色骏马从远远土丘后小
跑而来。
她纵身跃上马背,双腿一夹,笑道:“我先去了,你慢慢收拾吧!”
那店人并未改扮的样子,只是把头上兜巾扯到一边,哈哈笑着在旁边桌上
一点,向着她的马腾空而去,“怎么,这就不要老公了么?”
那女子啐了一口,道:“若不是轮到扮你婆娘,才不会叫你讨了老娘的便宜。”
说话间催马便行,想要把那男人甩落在马后。
偏偏那男人轻功不错,三个起落,人已经贴上了她的后背,双手也圈过她的
身子,抓紧了马缰,道:“如何,冲我这手轻功,让你做我几月婆娘使不使得?”
一兜马缰,驾着马儿在店后那片野地里兜起了圈子。
那女子面上一红,眼波一荡,把鼓鼓囊囊的胸脯往他臂膀上耸了一耸,腻声
道:“哥哥,想做人家老公,看的可不是这手功夫……”
男人嘿嘿淫笑道:“反正此间任务已了,要不咱们去准备前,往那土坡后面
处地方,让你试试哥哥我的功夫?”说着,一只手已经罩住了半边胸膛,不紧
不慢的揉着。
“哼,你们两个淫畜,一夜一夜参欢喜禅还嫌不够,青天白日大道边就发起
浪来,连正事也不顾了么?”
这一声叫得两人心里都是一惊,扭头看去,一个黑黝黝的胖大和尚拖着一个
汉子攥着一只信鸽大步走了过来。汉子正是刚才离去的三人之一,和尚却是摧花
盟中极有分量的人物,极乐谷谷极乐佛。
这两人只不过是摧花盟中小小走卒,看样子又是出了什么事端,连忙下马上
前惶恐拜倒道:“拜见极乐谷。”
“这小子不知道那里觉出不对,悄悄探察了来,要不是被贫僧发现,这只
信鸽去,虽然不误大计,却也少不了生出些麻烦……”
“我……我们知错了。”那两人念及盟此番倾尽全力调动部署,若是因为
他们坏了大事,不知要受何等惩罚,顿时冷汗流了一背。
极乐佛哼了一声,随手把手上尸体和死鸽子丢进道边沟壑灌木丛中,拍了拍
手道:“你们并非贫僧子,贫僧也懒得管束。到了地方,让你们的头儿再行处
置吧。”
这二人是鬼鹰寨二当家血鹰的手下,素知老大对待手下极为严酷,又性喜虐
杀,犯下过失后,若是男人倒还好,无非一死了之,若是女人,无论美丑,都难
免要慢慢的“死”上很久。这下两人登时吓的面如土色。
那女子正惶恐不知所措,抬头却发现极乐佛那一双豹目,正半眯着溜溜看她,
她定了定神,勉强挤出一丝媚笑,细声道:“谷慈悲,弥补了子过错,还望
谷发发善心,这一节就此揭过,子……一定尽心报答谷大恩。”
那男子也抓住浮木一样跟着帮腔起来,极乐佛不置可否,双眼却在两人间游
弋不定。
摧花盟虽然尽是些淫邪之徒,赵玉笛夫妇定下的规矩却因为一众势力的彼此
平衡而有极大效力,互不侵扰门下子则是首要原则之一,一旦被揭破,定要被
群起而攻之。
那女子也是心知肚明,知道自己已被这和尚看上,若不给了他好处,便有性
命之虞。转念间,猜到了极乐佛在顾忌什么,心思到处,银牙暗咬,悄悄摸出了
腰后匕首,握在手中。
那男子尚不知道情况有变,仍旧一门心思告饶,突然腰侧一凉,剧痛瞬间
流遍全身,扭头看去,却见前几日还卿卿我我的娇媚女子此刻正一掌拍向自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