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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辰一十一
两只铜雀叽叽喳喳,飞舞着来到谢安面前,面色惊恐,指着钱晨乱叫。
那鸟语之中,大意应该是大魔头、大恶人之类。
谢安拍了拍它们,笑道:“二十一日之后,探索金陵秘境,老夫依旧希望太白能来!”
一封玉函从他手中飞出,钱晨随手接过,看了一眼玉函,收入怀中:“谢公之意,我已明了,届时一定亲至!”
王龙象矗立朱雀桥头,与钱晨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却是被自家的长辈王敦叫住,不能陪他离开,他身后的老仆看着钱晨的眼神满是惊恐,一直看向钱晨空空如也的双手,适才赴宴之前,钱晨曾推拒王家赠剑,理由是‘利器在手,杀心自起’‘会毁了他容忍蠢货的能力’。
如今他已全然相信这个理由,只是一杆青竹,便毁了谢家的铜雀楼,伤了四五位阴神尊者。
若是剑器在手,在场总该死上七八条人命吧!
王龙象犹豫片刻,低声道:“金陵洞天出世有些古怪,太白你……”
“既已卷入其中,又何必装作若无其事?”钱晨笑道:“无论此中是何由来,我自一剑斩之……龙象,二十一日后再见!”
催动木行神光,将青竹爆碎后残留的一截竹根催长出来,须臾之间,一支如剑的异竹便再次萌芽,迅速的抽条生长,那一只青竹耸立如剑,直刺天际,只有三两只分叉,随着晚风微微摇晃,犹如长剑挥舞一般,钱晨随手摘下一枚三寸长的竹叶,五色神光加持其上,化为一枚三寸长的剑光,随即身剑合一,化光远去……
谢安石端详了那剑竹良久,直到谢玄安置好一众宾客归来,才笑道:“让他们不要将此竹毁去,围绕此竹,再起一楼!”
“此楼,就名花醉楼!”
…………
这个混乱无比的夜晚过去后,钱晨屹立钟山之上,看着天边的太阳一寸一寸的升起。
“谢安石真是个老狐狸,他先让我去金陵洞天,为什么?”
陶天师站在对面,笑道:“你这身外化身,端是非同一般,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居然未被人怀疑?”
“还修成了五色神光!”
“本来这一次金陵洞天出世,应该还有数十年才是,此次突然提前,明面上的缘由是你上次发动建康大阵,动摇了地脉……”陶天师面露不屑之色:“洞天乃是一方世界,哪里是这点动静就能改变开启规律的?”
钱晨微微抬头,问道:“那真正的缘由是?”
“或许是有人以三十六尊无相神魔,七十二尊有相神魔,以魔道八九破禁之术,强行攻破了一部分禁制!”陶天师平静道:“能让那些老魔头舍得付出这么大代价,我们这几个老不飞升的守尸鬼,也不得不多多关注一番。此入洞天,道门虽然有所布局,但我并不放心,因此想要拜托你……”





明尊 第一百五十六章元始灵文祭金钟
“没想到金陵洞天的入口,就在钟山三茅观中!”
午后的余晖之中,钱晨漫步在钟山的山道之上……
此地的景色,与三年前的初秋之时相比,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如今尚属盛夏,山上草木青翠,郁郁葱葱,周围的灵气浓郁,山风扑面而来,掀起松涛阵阵,几处鸟鸣清幽,山道曲折蜿蜒其间。在青山掩饰之中,那一处山间狭地上建起的小小宫观,便是钱晨此行的目的地。
“三年前,我以李尔的身份来过一次,今次再来,却换了一个身份。此地是司师妹的物业,也是建康风水形势之中青龙灵脉的所在,有几个句曲山的弟子在这里清修,应该都是陶天师的弟子,司师妹的师兄!”
抬头看了一眼那三茅观的匾额,钱晨无言以对:“早知道金陵洞天的入口在这里,我还去什么铜雀楼宴?这是自家的地盘啊!”
观中的道士远远便看到了钱晨,也扶着扫帚站起,微微颌首道:“李太白道友可是为金陵洞天而来?如今距离洞天开启还有十余天,道观狭小,并不接待外客!”
钱晨微微点头,出示了陶天师交给他的一枚小小印信,印信乃是竹质,不过拇指大小,印面之上刻着一枚三山符箓,印纽乃是一只小小的玄龟,可以坠在腰间。
看门的道士仔细端详了一眼印信,连忙双手结印,恭敬道:“道友请进,师尊已经为道友安排好了客房!”
说是客房,其实不过是偏殿的一处东厢房,看得出来是刚刚收拾出来的,但被褥用具都还算干净,钱晨也就暂且住下。
三茅观前后一共有三间大殿,一间供奉三清的正殿,和两间偏殿,其中一间是供奉天庭四大天师的天师殿,另一间却是供奉句曲山历代祖师的祖师殿。钱晨也并未如同真正道门弟子一般,入门先敬告过三清祖师,这倒令那名知客道士有些疑惑,先前他师尊提过一句,此次金陵洞天开启,请了一个可靠的人物出手。
没想到就是今日声名赫赫的李太白!
原本他还以为这李太白又是一位隐瞒来历,行走世间的道门真传,但看他如今做派,却是十足的散修摸样,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来历,能劳动天师出手替他收拾手尾。
莫非真的是上古太白剑宗的传人?
钱晨也没什么行李,修道人的家当都随着乾坤袋带着,他的乾坤袋中,虽然各色的用具都有,但李太白这个身份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可安置的,便信步出来,看到迎客的道士从火房走出来,去了角落的祖师殿……
钱晨凑上前去,从窗棂中看到一个年纪略大一些,面容方正的道士侧身坐在祖师画像前,正对着金钟打坐,听那迎客道士禀告道:“王师兄,师尊吩咐的客人来了,你须多给我点米才是!”
“这么早就来了,岂不是要吃十多天的饭?”那年纪大一些的道士皱起眉头道:“他有没有自己带米来?”
迎客道士硬着头皮道:“师兄,此非待客之道,哪有人让客人自己带米的?”
“唉!不是师兄我小气,而是如他这般的修行之士,吃的都是上好的灵米。我们这百来亩地,大部分都只能种黄精米,小师妹每次供奉的紫纹龙牙,后面井里面的那条龙就要吃掉大半,只有六亩地种的青玉乾元谷,原本也能够我们几个师兄弟修行,奈何三年前的那人施法摄去了青龙七宿真灵,搞的灵谷减产。之前的积蓄,买你们画符用的灵材已经耗去了许多,前几天朝天宫坊市又遭了灾,我听说符纸价格大涨……”
那人叨叨絮絮算了许久,才小心的揭开米缸的盖子,盛了一碗。
知客道士苦苦哀求道:“师兄,再多些吧!不可丢了师尊的面子啊!”
那道士恼道:“他多大肚量……行,那就再添一点!”
于是又添了一碗底的量。
钱晨心中大奇,这陶天师门下也是道门真传,而且三山弟子具是画符的行家,怎么听起来,一碗米都舍不得,好生窘迫的样子。莫非真的是陶天师巨贪,把座下的弟子都刮得只剩一层油皮?叫自家女儿壕气无比,座下弟子却只能扣扣索索,但若是如此,为何也没见这些人对陶天师有几分怒气啊?
知客道人将灵米倒在袋子里,忍不住摇头叹息。
这时候,外面的钱晨咳嗽一声,殿中的老成道士面不改色,说不定还有有意在他面前说这番话,想要他拿一点伙食费出来,而知客道士却已经羞红了脸,连忙把米袋藏到了背后,道:“原来是太白道友,这就安置好了?道观内舍简陋,有所怠慢,还请道友勿怪!”
钱晨笑道:“几位道长真修士也!何来怪之?”
“早知几位道长如此清贫,在下便不来叨扰了!”
知客修士呐呐难言……
就在此时,钱晨看到殿中那老成修士面不改色的掏出数十张三山符箓,贴在那金钟上,然后运起法力,将符箓祭入金钟之中。
那数十张符文,化为数十枚灵文铭刻在金钟之上。钱晨浑身一震,再看那金钟之上密密麻麻,何止数十万灵文,已经接近禁制大成的法器极限,快要蕴养出一丝灵识,晋升法宝了。
这下,钱晨可算知道这老成道士为什么扣扣索索的了!
敢情并非陶天师是旷世巨贪,不给弟子活路,而是他派来主持三茅观的弟子,正在祭炼法宝,才把全观上下收刮的没有三两油水,也亏他们师兄弟感情好,才能这么忍受下去。
老成修士面不改色,毫不见怪道:“为了祭炼这件法宝,贫道才向师尊讨了这个肥缺,携带几位交好的师弟来此驻守,几位师弟厚道,甘愿赔我在此清贫,一应资财,都贴到这个吞金巨兽之中了。如今一个个身无长物,两袖空空,你若愿意贴一点房钱,自然是极好,若是不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我也不说什么!”
“潘师弟,此次洞天开启,据说那王龙象也要来。你且不与他计较,待我法宝炼成之后,你携着此宝,再与他一较高下!”
“潘师弟?”钱晨想起一个传闻,转头问那知客道士道:“你是潘文渊?”
知客道士微微点头,回他师兄道:“王师兄,不过是一些口舌上的小事,修道人肚量宽大,修行还来不及,何必计较!”
说起来,潘文渊与王龙象之间的些许纠葛,还与钱晨有些关系,昔年王衍对司师妹出言不逊,便是陶天师派了此人带着一枚法印过去,把王衍打的吐血不止,然后钱晨又去挑了王衍一回,让他直到今日都还没脸出门。
为了这点口舌上的便宜,王衍也算倒了大霉了。而后王龙象被逼着出头一回,有反去挑了一回道院和司马家八位宗子,也是闹得好大声势。
其中那位捧着法印过去的道人,也就是潘文渊,也被一同挑败,还是他师兄王知远出头,才让王龙象退去。
“那阁下就是王知远喽?”钱晨又看着老成道士,问道。
“是我!”老成道士面不改色。
“哈哈……”这下钱晨知道为何此人对自己态度不好了,因为如今全天下都知道,李太白是王龙象的好友,他怎么还会有好脸色。
但真正说起来,帮司师妹出头之时,他们几个人才是一方的。
若钱晨法眼无差,王知远不愧是陶天师的首徒,一身修为距离阳神只有一线,只要他这件本命法宝祭炼完成,便有进入阳神之机。王知远亦是钱晨所见,阴神之中的最强修士,而且此人早年便丹成一品,如今定然修成了一门大神通,说起来王龙象还真不是此人的对手,就连钱晨要正经斗法,若不施展底牌,也就是五五之分。
至于剥削师弟什么的……
这倒是正经仙门修士之间的一种习俗,但凡门风好一些的宗门中,同门师兄弟之间的情谊便不同寻常,等若亲兄弟一般,当然兄弟之间也有亲疏,可修士炼制法器法宝,需要的资源极为庞大,散修多半是几代积累,而仙门之间,却有师兄弟帮衬。
关系亲近的师兄弟在祭炼法宝之时,通常会倾力相助,以求祭炼一桩厉害法宝出来,叫整个师门都与有荣焉。
只要先帮助师兄祭炼了上乘法器,日后师弟自己祭炼法器之时,往往师兄便有所回报,斗法助拳,乃至应劫之时,借用法器就更不用说。
若不是如此情谊,修道人又怎会将视如性命的法器,借予他人使用——因为那法器之中,也有此人一股啊!
王知远看着李太白打量自己面前的金钟,不由微微有些不满,出言问道:“怎么,李太白还对我句曲山炼器之法有些兴趣?”
“以赤书灵文之法,铭刻法器,令其符道器道合一,有晋升法宝之机。这件法器灵性内蕴,积累已足距离法宝只差一线,若非你对赤书灵文领悟还差一线,无法将那些散碎灵文,以一股气韵串联,组成道经文章。此宝应该已经成了法宝……可惜,可惜!”钱晨简单点评道。
“可惜什么?”司倾城踏入室中,笑道。
司倾城看着钱晨,眼睛狡狯的眨了眨:“想不到吧!此次金陵洞天,我也要跟着进去……”
钱晨面色古怪:“天师竟然舍得放你过来?”
“爹爹说金陵洞天极为古老,最深处甚至有太古神道的遗迹,很有可能与道门神道起源有关……我根基偏向神仙之道,若是有缘,可能得到极大的好处。”
司倾城说罢展开一张古老的帛画,上面拓印斑驳,只能勉强看到一尊赤色龙形,盘绕在一座神峰之上(见马王堆汉墓壁画)
钱晨看着那无足赤龙,龙首处似有人面,口衔一点光明……此刻心中的震撼着实难言。
“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钟山有赤龙衔烛!为什么?太上不是太古之后才出生的吗?我不是太古之后才穿越的吗?为什么太古神道,会有烛龙的壁画?”
司倾城极少见到钱晨面色这般凝重,一时有些不敢说话。
还是王知远打破了沉默,他瞪着眼睛看着自家小师妹和钱晨两人,迟疑道:“小师妹?你们……认识?”
“师兄与我是至交,但大师兄可不要说出去啊!不然会给师兄惹来麻烦,此次我们同入洞天,都要装作不认识呢!”司倾城嘱咐道。
王知远眼神有些犹疑,但还是开口笑道:“既然是小师妹的好友,那当然是自己人,来……潘师弟你去多淘一些米。”
钱晨压下心中的无穷疑虑,又听王知远道:“李道友在灵文之上也有造诣?”
钱晨微微点头:“学过《太上道解八百字》《周天灵文真解》!”
王知远瞪大眼睛,兴奋的搓着手道:“那道友此次进入金陵洞天,若是能寻得一二枚上古神文,可否卖予我一枚?”他急忙补充道:“一枚太古神文,我愿用十张真符来换……”
他看钱晨略微沉吟,又加价道:“而且我这法宝炼成之后,愿意为道友出手一次!”
钱晨真符倒是不缺,而且法宝出手一次,对于其他人或许是天大助力,但钱晨自己就有如此战力,所以颇为鸡肋。
“我在三茅观看守这么些年,修行外物没剩下什么,但对金陵洞天内的情况,却也有些研究……”王知远只能拿出自己最后的价码。
本来这些秘闻,他只会说给小师妹一二,但此时为了引得钱晨动心,也愿意提前给钱晨。
早年他也进过一次金陵洞天,这才祭炼出了这件法宝胚子,若是能获得一枚太古神文,他苦求这么多年的机缘,便能将法宝炼成,叫一众师弟无需再跟着吃苦。
太古神文的相关线索他都有,只是一直没有可信的人手。
而此次进入金陵洞天,道院三位天师却说没有名额……
以钱晨先前的眼力,王知远看得出来,绝非只是对灵文有所了解那么简单,先前钱晨看向金钟的那一眼,能引得他的法宝震动,足以证明此人的灵文造诣,或许还在他几位师弟之上,才能看出他隐隐书就的那篇道经。
若是有此人相助,说不得真有机缘让法宝提前炼成。
当即起身长拜道:“金陵洞天中,多半是我玄门遗留,其中灵药灵材固然极多,但太古神道的相关线索却藏得极为隐秘,我在此地驻守,苦心研究近百年,才有所得!这份秘图记载我所知的全部线索……”
钱晨紧紧握住他的手道:“成交!”




明尊 第一百五十七章术之极,方仙道
大暑方过,秋风徐来,青山翠岭之中正午的暑气已经散去。
行走在山林间,已经是凉爽了许多。
谢安手持竹杖徐徐行走在山间的小路上,他并未施展法力,而是蹬着木屐,一步一步悠闲前行,衣袖宽大,只用一根簪子简单竖起发髻的谢灵运跟在他身后,祖孙两人之间一派悠然。
“三年前李尔于建康惊鸿一现,竟能御使四象周天大阵,三茅观锁龙井处有青龙七宿下落,化为青龙护佑李尔,甚至连朱雀桥都化为上古铜雀,被他带走了。四象周天,唯有白虎不动,之后建康城内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李尔一个北魏名族子弟,就算相传是楼观道的传人,但又如何能操纵我建康的镇城大阵?”
“祖父,你说这是什么缘由?”
谢灵运远远看着山间的宫观,对身边的谢安石道。
“建康的四象周天大阵,其实与金陵洞天也有些关系,而且虽然是武帝司马炎命张天师所立,但在张天师剑刺玄武湖,刺出金陵王气之前,便有人奠定了基础形势。一是上古秦皇命人梳理金陵的山水形势,二是昔年武侯路经此地之时,于此立下八阵图,锁住吴国龙脉,三是昔年吴国孙氏于此立下基业,几代人设立阵法禁制。随后才有张天师主持修建护城大阵,立下南晋根基。”
“所以此地有仙秦仙汉之后手,道门三山,吴地世家,乃至当年我等的侨姓先祖,皇室司马家,皆有布置!就连上古楚王埋金,天周之时,神道巫教与仙道玄门之争,都有涉及此处。”
“你问李尔是哪一方的人……哈哈,多半还是道门的手笔多一点!”谢安石爽朗笑道。
“天周神朝受元始道祖法旨而立,玄门之外的神道源流,却汇聚南方,依托楚国顽抗,期间三次封神之战,仙神大劫之中不知多少元神真仙,地祇正神陨落,你道这金陵洞天为何会变成一片废墟?”
“不是汉末大劫之时,道魔之争毁掉的吗?”谢灵运开口道。
谢安微微摇头:“金陵洞天历经数劫,最早能追溯到上古神道之时,洞天之中遗迹无数,不知埋葬着多少秘密,最深处的遗迹,甚至能追溯太上道祖创立玄门仙道之前。绝非简单的洞天!如今显化的,只是洞天的浅层,昔年方仙道留下的一部分洞府遗迹,但即便如此,也要万分小心。”
“我怀疑方仙道之所以在汉末遭劫,与其神仙合一的主旨,和昔年挖掘的一部分上古神道遗迹有关。”
“方仙道?”谢灵运疑惑道:“那些旁门左道如今在海外都只是小道,有何可惧之处?”
“方仙道虽是旁门,但其混合偃师、机关、星相、傀儡、炼器、炼丹、阵法、外丹等诸多修行外道,号称以术通天。鼎盛之时,乃是仙秦始皇,仙汉武帝最为信重和依仗的仙门,势力不在道门之下,若说道门乃是大道根源,故而门内皆是求道之士,那么方仙道便是更为原始的玄门,不求道,不修法,只求术!乃是在法术之道上,登峰造极的一群人。”
“亦是旁门左道的巅峰!”
“昔年曹魏的战争法宝铜雀台,白骨魔道的魔城,仙秦的周天星舰,昆仑的帝下之墟,海外的三仙岛,背后都有方士存在的痕迹,如今海外的重玄、金乌、鲁班、墨家、风闻等等诸派,也不过摸到了方仙道的一丝皮毛。”
“方仙道最为辉煌之际,只是偃师傀儡一道,昔年的仙秦战俑便能力敌元神之辈,论营建阵法之道,以星辰为枢纽的秦直道贯通诸天,每征服一个大世界,便挪移日月,垂落星辰建立依靠星辰运转为动力的巨大挪移法阵,联通仙秦祖地,然后就地设立郡县。”
“仙秦之时,就连凡俗都能通过星辰直道去往其他世界。”
“地仙界九洲,更有三洲是仙秦昔年征服的域外大世界,由周天星舰拉回,并入地仙界所化!”
“能创造这般种种奇观,方士,亦是诸天万界令人闻风丧胆的一群人。他们曾攻入九幽,建造恢弘的机关地府;也曾在天界和诸天之间建立天轨,令周天星舰能运行天跪之上,直通仙界,飞升如坐船一般容易,沟通仙凡;他们引下天河,想要修建水道贯通天界,地仙界,诸天万界和九幽;他们还曾有过将一整个世界炼化成机关法器的妄想,号称罗天仙器……他们就是一群疯子!”
“他们创造过无数奇迹,也造成了无数的灾难。”
“汉末之际,方仙道便已经快要灭绝了!这金陵洞天之中,便是地仙界最后的方仙道统,曾拥有地仙界最后的三位方士。这最后一群方仙道弟子龟缩在金陵洞天之中,研究神楚巫教传承的某些上古神道传承,后来不知道弄出了什么东西,把自己最后这点根苗也灭绝了!”
谢安感慨道:“某种程度上说,方士是比魔头还可怕的存在,让人知道,把修行外道和法术研究到了极致,是如何可怕的一种道理。仙道追求的永恒,而这些方仙道却只求某种极致,其辉煌没落,自有道理吧!仙汉之时,方仙道能与道门同列,而仙秦之际,方仙道却还能把道门死死压制住呢!”
谢灵运面色古怪,疑惑道:“这样的旁门左道,真的存在过吗?”
“不成大道,也能掌握这般伟力?”
谢安微笑摇头:“鼎盛之时,我等所求的元神道果,在人家看来都是蝼蚁。就是仙界的道君,他们都想去掰掰腕子,仙秦妄图挑战天庭,没有这等威力,岂能生出这般野心?当然,数十万年过去后,他们挑战的道君依旧逍遥自在,而方仙道统,却已经灭绝了!”
谢安感慨道:“此次金陵洞天,切不可被其中外物伟力迷惑了道心,忘了修行的正道。”
此时,三茅观已经近在眼前,谢安在山门口拾级而上……




明尊 第一百五十八章玉锁龙井洞天藏
谢灵运恍然回头,身后来时的路上,茂密的竹木掩饰了山道,未见人影,便先听到木屐踏在青石上哒哒的声音,伴随着歌声入耳。
那歌声不成曲调,纵情肆意,谢灵运侧耳倾听:
“……羲和的金车走了多长望舒御月去了何方我上游银河下走大荒十二楼听谁将故事弹唱。”
谢灵运不由驻足,笑道:“这曲调甚是有趣,羲和……相传是古之太阳神,不过这望舒又是谁,竟能御月而去?不怕广寒仙子怪罪,太阴星君捉拿?”他微微回首,想要看看来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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