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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遍仙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青绿萝裙

    重复一遍知识点,洲,是大陆, 要去别的洲,只能乘坐飞舟, 一般骑兽是跨越不了云海的。

    “哪里能坐飞舟”殷渺渺开始祈祷这里距离冬洲不要太远。

    柳儿道:“陌洲能坐飞舟的只有季城、魏城、卢城、谢城, 我们姚城虽然属于谢城, 但离卢城更近些。”

    殷渺渺沉默片刻:“有地图吗”

    柳儿马上道:“一百灵石。”

    飞英倒吸了口冷气。

    殷渺渺:“贵了啊。”

    柳儿笑嘻嘻道:“仙师容禀,地图只有城主府里有, 一百灵石我要给介绍人十块灵石, 给卖家八十块灵石,另外十块灵石是我要承担被抓去坐牢的风险哦。”

    殷渺渺默然, 卓煜告诉过她,舆图事关国家命脉, 不能轻易叫人看到, 违者重罪。柳儿卖地图……恐怕不太合法。

    和小孩子讨价还价好像有点上不了台面。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犯了回蠢:“好吧,但是你得替我介绍一家靠谱的兽行, 我要租骑兽。”

    “是的仙师。”

    柳儿办事很麻利, 晚上就把这个洲的地图送来了, 虽然简陋至极,但终于成功定位。

    他们现在位于十四洲的西面,是西边四洲中面积排第三的陌洲,季城、魏城、卢城、谢城是陌洲最大的四个城市,比起来,姚城只能算四五线的小城市。

    殷渺渺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知道自己在哪儿,忧的是陌洲距离北边的冬洲距离之远……飞舟恐怕坐不起啊!

    柳儿道:“您如果想要去卢城的话,租用一匹骑兽大概是三百灵石,但是仙师,姚城去卢城要渡过潞江,这是陌洲最大的河流,一般的陆行骑兽是过不去的,我建议您租一匹能飞的骑兽。”

    “价格几何”

    “五百灵石。”柳儿见她皱眉的样子,忙不迭道,“如果您嫌价贵的话,可以和别人合租,住在西边院子里的客人好像也要去卢城。”

    啧,小姑娘是收了两份钱啊,殷渺渺笑了笑:“我考虑一下。”

    柳儿一走,她就叫了飞英过来,给了他一些散碎的金银——这仍然是凡人的货币——嘱咐他去买些路上果腹的点心:“顺便打听一下行情。”

    飞英拍胸脯:“没问题。”

    他跟着师门的人走南闯北,一点都不惧这些小事,借着买点心的功夫和店铺里的伙计聊了两句,问明了兽行所在,跑了三家对比了一下价格。

    “去卢城的话,一家报价三百,一家报六百,还有一家要八百!”飞英说,“看起来柳儿那个还是挺靠谱的。”

    殷渺渺问:“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报价差异”

    飞英:“……”他反思,“我再去买个点心。”

    一个时辰以后他回来,如实报告:“八百的那家说是速度最快,只要七天就能到卢城,而且是飞的!三百那家是在地上跑的,我问他渡河怎么办,他说骑兽会游泳。”

    殷渺渺颔首:“把柳儿叫来,再问问清楚。”

    柳儿绘声绘色描述了一下那五百灵石到底有多么划算:“速度虽然不是特别快,但是胜在稳当,而且可以坐四个人哦,骑兽是兔虎,性格最温顺了,路上只要喂它吃些补灵丹或者普通的野兽就行。”

    兔虎,顾名思义,外形像老虎,耳朵像兔子,非常温顺,是骑兽里很受欢迎的一种。

    飞英咋舌:“为什么可以坐那么多人”

    骑兽不是和马一样,最多一个带一个,四个人要怎么坐

    柳儿大囧:“有车厢啊。”

    养骑兽成本高,租金自然不低,一人骑一兽是相当奢侈的行为,同路的话,拼车的性价比更高,但就和现代社会一样,拼车有风险,殷渺渺带了个孩子,举棋不定,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谁知对方爽快,主动找上门来了。

    一照面,殷渺渺就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原因无他,这位素味蒙面的邻居颜值高得破了表,从外表看大概二十来岁三十不到,个子很高,身材挺拔,五官极其英俊,就是俊得过了头,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殷渺渺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慢悠悠道:“道友有何贵干”

    “在下听闻道友也要租骑兽去卢城,就来问问能不能一起搭个伙。”对方对女修的打量习以为常,眼睛都没眨一下,“呃,在下囊中羞涩,只有两百灵石的路资,不过我会御兽,不需要另付薪资。”

    殷渺渺:“……”失策了,原来五百灵石里不包括司机的费用吗回去得在笔记里补上。

    她不说话,对方有点讪讪,摸摸鼻子:“道友,你要信我。”

    这根本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是反目成仇打不打得过的问题。殷渺渺想着,问道:“不知向道友去卢城是有何要事我们并不打算即时出发。”

    “投奔一位朋友,我想尽快出发。”对方语气真挚,“道友要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多等一两日也是可以的。”

    殷渺渺沉吟起来,她不会御兽,要是聘请司机的话更贵,而且还难保会不会被半路宰了,这个男人虽然同样不知来路,但如果真要是遇到了糟糕的情况,好歹能省下200灵石。

    苍蝇再小也是肉啊,赌了。

    殷渺渺道:“那我们就后日出发,道友尊姓大名”

    “向天涯。”他笑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殷渺渺悠悠道:“萍水相逢,问什么姓名到时见。”

    话音刚落,门就被掩上了。

    与此同时,春洲,冲霄宗的收徒任务已经完成了两次:第一次收了十个,第二次收了十二个,情况不容乐观。

    三个亲传弟子作为主事人,聚在一起开了个会。

    “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我们连两百人都带不回去。”袁落的语气十分沉重。

    三大宗门靠什么在十四洲屹立不倒地盘会被抢,老祖会陨落,要保证宗门兴盛不衰,最重要的是有大量的新血输入。这个道理其他弟子可能还懵懂,他们早已看清。

    两百个弟子都带不回去,他们三人有何颜面回宗门复命

    夏秋月跟着叹口气:“窍开与否都是天定,不是人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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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儿的, 这又是哪儿。

    她踉踉跄跄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那光源原来就是洞口,外头一轮明月高悬,地上积着薄薄的一层白雪。

    这是冬天的夜晚,应该会很冷。

    她想着摸了摸身上的衣服, 忽然怔住了。她穿着一件齐及脚踝的月白色冰裂梅花纹长裙,布料柔软贴身, 可既不是丝绸, 也不是棉麻, 她认不出来是什么材质,而且只有那么薄薄一层。

    可外面冰冷的空气也是真实的, 她确定这就是冬天, 但大冬天只穿一件也不觉得冷,不可能是她的体质。

    难道是穿越了殷渺渺伸出手, 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手掌,这双手洁白细腻, 指若青葱, 没有一丝老茧,一看就知道从没有干过粗重的活计。

    这的确不是她的手。她成长在一个偏僻的山村,懂事起就要打草喂猪, 洗衣做饭, 哪怕后面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皮肤能保养变好,变形的手指却不行。

    这双看不见毛孔和筋骨的玉手,不是她的。

    她又去摸自己的脸和头发,长什么样不知道,但能摸到一头长及腰的乌发,被一根白玉簪松松绾起。

    她拔下簪子在月光下一照,簪尖能看见刻字,是一个“渺”,右半边的“少”字最后一划微微上钩,几乎成了一个闭合的圈。

    殷渺渺面色古怪,根据穿越定律,会穿到和自己同名之人身上很正常,认识不认识的字多半是身体原本的记忆,但……不可能连写字的习惯都一模一样吧

    她想着,站起来走了两步,身体轻盈,毫无不适。

    灵魂熟悉不熟悉躯壳是玄学,但人如果突然变胖变高,四肢就会不太协调,这具身体目测高度比她原来高上不少,她却没有丝毫违和。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她是穿越了,但不是刚穿越。

    那就是失忆了。

    人家穿越是装失忆,她是真失忆,还真是……殷渺渺叹了口气,拍了拍身上试图找到和身份有关的线索。

    除了这身薄裙子和白玉簪外,她唯一的身外物就只有一个荷包,然而,就当她试图拉开抽绳打开时却发现——荷包打不开,绳子好像是被缝死了似的,怎么都抽不出来。

    哪里都奇奇怪怪的。

    殷渺渺试了几次均无功而返,决定暂且放弃,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总要先找到有人烟的地方,才好问出这是哪儿,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她凭借感觉找了个方向,慢慢走了过去。

    茂盛浓密的林木吞掉了她纤瘦的背影。

    寒月凛凛。

    又一个护卫倒下了。

    刀刃割过咽喉,血管破裂,一簇鲜血飞溅开来,洒在了卓煜的脸上,又腥又咸。可他任由血水刺痛眼睛,也不敢分神抹一把脸。

    他怕就一眨眼的功夫,命就没了。

    从冷宫皇子到太子,再到皇帝,卓煜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可唯独这一次,他是实打实的半只脚进了鬼门关。

    “陛下快走。”仅剩的一名护卫砍翻了一个敌人,拼着被人背上砍一刀的代价抢回了一匹马,“卑职断后!”

    卓煜翻身上马,拉住缰绳。不远处的敌人看见他欲逃走,一个腾跃飞起,扬起的刀锋映着月色,反射出一片冷光。

    护卫大喝一声迎上去,兵刃相接,阻拦了敌人的攻击。

    趁此机会,卓煜伏低身体,一夹马腹,训练有素的马儿嘶鸣一声,载着他飞奔离去。

    “追!”余下的六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只留一个拖住护卫,其余五人上马,朝着卓煜逃离的方向追去。

    今夜月色虽好,可山林中依旧难以分辨方向,卓煜不知自己逃到了哪里,亦不知马会带他奔向何方。

    追兵的马蹄声近了。

    卓煜一咬牙,趁着追兵还没有来,勒了缰绳下马,然后拔出怀中的匕首扎进了马屁股。马儿吃痛,惨叫一声,撒开蹄子就跑。

    他自己则转身藏进了树丛里。

    刚刚隐藏好身形,追兵就到了,他们没有想到卓煜敢这个时候弃马,一门心思追着得得的马蹄声而去。

    然而,奔出了二三十米后,为首的黑衣人突然抬了抬手臂:“停。”

    “吁——”其余四人纷纷勒令马停下,问也不多问一声。

    卓煜心中一沉:这些人令行禁止,可见规矩森严,绝非一般宵小之徒,能训练出这等死士之人,一共也就那么几个。

    飒飒寒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山林中隐约传来兽类的呼号。

    为首之人闭上双目,侧耳倾听。

    卓煜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什么声响引起他们的注意。

    有什么声音在渐渐靠近。卓煜听力寻常,一直到很近了,才发现那似乎是布料摩挲的声音,而且就出现在他几丈远的地方。

    这种时候……会是什么人他一颗心高高悬起。

    那几个黑衣人也听见了响动,呈包围状靠了过去。

    先跨出灌木丛的是一只云头履,履头却是一朵莲花,花心钉了几粒米粒大小的珍珠,颤巍巍的好似晨露。

    既是步步生莲,那么来的人,肯定是个女人。

    曾闻山中多精魅,娉娉袅袅月下行。

    几个黑衣人头皮炸裂,常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心里有鬼,往往更怕妖魔鬼怪,短短几息,他们背后已汗湿一片。

    草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隐藏在树木阴影中的不速之客终于出现了。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二八年华,衣袂翩翩,是完全不适合在山中出现的打扮。

    她望着严阵以待的黑衣人,微微蹙眉:“你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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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英仍然记得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那是他跟着一位师伯去一户人家做法事,死去的是那户人家的小姐。对外说是重病不治身亡, 可主母半掩半露对他们说了实情——那小姐是自缢而死。

    因为之前和她定亲的人家突然退了婚, 未婚夫喝醉了酒, 对同僚说她貌似无盐,不愿聘娶。消息传到女方家里, 当天晚上, 那小姐就悬梁自尽了。

    “都说像我女儿这样的人不入轮回, 要在地狱里一辈子受苦, 可是道长, 这哪里是她的错,要不是那人狼心狗肺, 我好好的女儿又怎么会想不开……”小姐的母亲哭得双眼几乎瞎掉, 哀求他们,“道长们,你们行行好,叫我那女儿投胎去吧。”

    飞英对这个故事印象深刻,难免对被向天涯抛下的未婚妻怀有同情。

    对于他的疑问,殷渺渺想了许久,方问道:“你担心的不无道理,但是,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邪道”

    飞英想也不想就道:“除魔降妖是正道, 匡扶正义是正道;掳掠是邪道, 残害无辜是邪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 你说的很对。”殷渺渺悠悠道,“可是,正道邪道,在天道面前,都是道罢了。”

    飞英:“哈”

    “一个杀人无数、不择手段、天下人得而诛之的邪修,也可以修成大道。”殷渺渺给出致命一击,“你觉得是为什么”

    飞英哪里答得上来,结结巴巴地问:“为什么”

    殷渺渺忍俊不禁:“这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告诉你事实。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面对这个世界该怎么做,要你自己想明白——这个过程,就是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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